大伙儿唏嘘了声。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却发现大剧院的门怎么也打不开。
    好在大剧院有许多窗口,依稀就着月光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管理员拿来了钥匙,试图开了开门,却好像是有人在外头将门给反锁了。
    还有应急通道,我们从那儿走。”剧院管理员说了声,拎着钥匙带头走到前面。
    谁知应急通道的门,也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见鬼了这!”管理员抹了下冷汗,拧了拧门,纹丝不动。
    所有人顿时感到一阵恐怖,议论纷纷。
    打电话叫人来开门吧,这里感觉有点阴森啊。”
    零三年的时候,手机还没有那么普及,文艺老师买了一支,但是信号受到干扰拨不出去。
    怎么办啊……我好害怕,大家快想办法啊!”
    突然有人提高了嗓音道:“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唱戏曲。”
    我竖着耳朵听了下,还真有人在唱戏,唱的是什么就不太清楚,隐隐约约,断断续续。
    带头的老师站出来安抚道:“大家不慌,这大概是从外边传来的,不要迷信引起没必要的恐慌,现在大伙儿先折回去,看会不会来电,有电话的负责给外边打电话叫人过来。”
    老师领着一帮子学生先回了大剧院,大伙儿零零散散的坐着,气氛似乎没有那么严肃了。
    我走到了白忆情身后,叫了他一声:“小白。你有没有觉得诡异?”
    白忆情朝四周看了看,点了下头:“有东西在这里作祟,如果不想办法,估计咱们今晚都出不去。”
    突然,只觉一阵寒气袭来,原本还有议论声的大剧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静得让人背脊发凉。
    那些人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仿佛失去了精神意识,纷纷从地上缓缓坐起,有条不紊的坐到了剧院的座位上。
    他……他们怎么了?”
    不知道,感觉有什么力量在控制着他们的神智。先别管那么多,我们也坐到座位上去。”
    于是我和白忆情假装被控制,与他们一道坐到了座位上。
    死寂之后,舞台上的灯突然亮了,那里凭空出现了一道身影,纤瘦修长,穿着戏服。
    戏曲响起,清脆撩亮的嗓音,美伦美幻的景像,好像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奴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啊,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
    我认真的听了听,竟也分辨出来是杨贵妃醉酒的那场戏。
    一袭霓裳羽衣翩然舞动,我与白忆情竟也是看得如痴如醉,那人唱罢,颓然倒地,拎起长袖,涓然泪下,细细哽咽。
    直到突然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灵笙,回魂!这都只是幻像而己,千万不要被勾了魂去。”
    我猛然惊醒,竟不知何时,楚南棠坐到了我的身边。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上半句,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好多游魂。
    那些鬼面目可憎,穿着旧时长衫,坐在了戏台前。
    此时白忆情也清醒了过来,惊觉不对劲儿,抽了口气,:“祖师爷爷,一下来了这么多游魂,不妙啊!”
    突然台上那人一张完好的脸,布满了血痕,皮肉向外翻着,十分吓人。
    大剧场变成了高筑的戏台,华灯初上。那人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又接着唱起了戏曲。
    我们如同在梦境之中,周围的景像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
    突然高筑的戏台不见了,华灯不见了,耳畔传来的是无尽的厮杀,那些在战乱中死去的怨灵,纷纷从地里爬了出来,重新上演着曾经的惨剧。
    人们在慌乱之中拥挤,逃亡,可依旧逃不出敌人残酷的火枪与凶刀之下,他们惨叫着,妻离子散,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在自己的眼前倒下,血染红了这座古老的城,过去的繁华被无助的死亡代替。
    人们充满了恐惧,跟着人群逃窜,我抱着头躲在了楚南棠身后,却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
    戏曲声引来了一大批的敌军,他无所畏惧,自若的在舞台上演绎着属于他的人生。
    敌军似是被蛊惑了般,竟是谁也没有上前,只是痴痴的站在台下观望着。
    他的脚在流血,被挑断的脚筋原本再也无法唱戏,可他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曲唱罢,他吐出一口黑血,颓然倒在了戏台上。
    强弩之末,他诡异一笑,恨恨道:“我大清的河山,岂容你们这些西洋鬼子践踏!啊哈哈哈哈哈……今日有你们给我绍华陪葬,虽死无憾!”
    他倒下后没多久,只听得 轰  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仿佛炸烈开来,四周埋好的炸药,在倾刻之间带着毁灭之势,将这方圆几百米之地,炸为了灰烬。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以为自己死了,也跟着一起化为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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