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影儿拍了拍韩采薇的肩膀,这样的结果原本就在萧影儿的意料之中,她无法做更多了,能带她上山,萧影儿对的住自己跟她相处的日子了。
    萧影儿温声说道:“采薇,加油,我先行一步,来到了山上,你也会有所落脚,现在,你只管走好你脚下的路,往前走,就行了。”
    第14章 否认
    萧影儿跟随叶拙言一路游览,叶拙言极其简单的将路过的景色介绍给萧影儿。
    他指着白云尽处连绵的五座山峰:“师妹,太清山大峰五座,你瞧在最中间的,像剑锋一样的那座,就是咱们的神剑峰,咱们峰可是五峰之首,在咱们周围的……”叶拙言一一指去:“那座是坐忘峰,峰主池鱼,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头子,他们峰的弟子好欺负,无聊可以去串门,那座是逍遥峰,峰主凤落,是个喜欢穿女人衣服的贱/男人,峰上弟子也是男的浪,女的妖,都是不良分子,你刚入门先不要招惹他们,但是如果他们先招惹你,你告诉师兄,看我怎么整死他,那座是飞星峰,峰主闻人无庸,嗯,是个和气的大叔,喜欢泡茶,门下弟子很可爱……至于,那一座……”
    叶拙言眼中泛出一丝戾气,一边的唇角微扬起来:“白鹤峰,峰主苏弥心,只收女弟子,但是百年前因收了宗门之娇苏依依,为了全力栽培,竟关门不收徒了,峰上的女人们,全是心狠手辣的泼妇,连我,都感觉棘手。特别是贱/人苏依依,一直想除我后快,现在多了一个抢她风头的韩少渊,她的火气想必更盛,师妹,她们的峰,你一定不要去,我之前的两个剑侍都是被骗去她们地盘打死的。”
    白鹤峰萧影儿是知道的,苏弥心资质差的不收,长的丑的也不收,峰上全是漂亮女精英,特别是苏依依……
    萧影儿连连点头:“师兄啊……她们打死你的剑侍,后来呢?”
    叶拙言眼中寒光闪过:“我也打死了她们峰三个侍女。”
    萧影儿问道:“不是说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你们杀的都是在你们恩怨之外的无辜之人?”
    叶拙言想了想:“因为他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她,只好彼此互相恶心了。”
    萧影儿:“……”
    萧影儿还未见过苏依依的面容,但每每思及起梦昙界无数大能,都栽在了她的色相上,就对她生出了一千分的好奇,修真界修行之人丑者少,貌美者多,最容易审美疲劳,是怎样的绝世艳艳,才能在众美之中脱颖而出,流传那么多传说。
    终于到了神剑峰。
    萧影儿发现神剑峰和别的山峰都不一样,其他峰从空中俯瞰,花花绿绿,多姿多彩。
    而神剑峰整座峰上除了竹子,就没有其他植物……
    简直绿的辣眼睛……
    他想起神剑峰主苏君默,没记错的话,她记的原著上提过他的背景,他入道前是一位秀才,饱读诗书,很有名望,还打算考状元。
    但是他喜欢一个女人,据传有一天,苏君默出去打瓶酱油,平均一百米遇见一个情敌,都是那个女人的前任,那些前任有钱的用钱侮/辱他这个现任,没钱的用武力侮/辱他,他从一瓶酱油看透了人生,本想遁入空门,结果机缘巧合,被一个剑道前辈指引,入了剑道。
    看着眼前这从天上绿到脚底下的色调,萧影儿心道苏君默不但看透了世人,一定也还原谅了世人。
    叶拙言说带萧影儿先拜师傅,萧影儿内心忐忑,一路上思忖要怎么讨一下这个古板师傅的欢心,让他至少不讨厌她。
    还没做好打算,竹林尽头豁然一亮,只见一座铺着黑色石砖的讲道台,在眼前呈现,讲道台设有桌椅蒲团,一青衫的中年男子端坐椅上,在他周围的蒲团上,还坐着两人。
    但是萧影儿面对青衫男子的逼视,也不敢多做打量,她知道那个男子就是苏君默。
    萧影儿学着叶拙言的样子,对苏君默做了一揖。
    叶拙言笑嘻嘻道:“师傅,师傅,我的小师妹,我带来了。”
    萧影儿能感到一股探寻的神识在自己身上毫无顾忌的横扫,等那股压力感过了,只闻苏君默鼻头发出一声冷哼。
    “我原本只道是资质普通了一些,不成想竟是五行天赋俱废……”
    苏君默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根本就是个修行废/物,天赋杂浊,如混沌泥沼,难分阴阳,这样的资质,连剑府都打不开。”
    萧影儿握指成拳,她不是不知自己天赋很差,但也不至于是个废柴,在原著中,这个角色凭借自己的不懈努力,硬是将自身浑浊的五行天赋拨乱反正,化浊为清,虽然澄澈后的天赋仍然很差,但终于能够运转心法同天地接洽,打开剑府了。
    原角色之所以能够逆转乾坤,是因为当时受了有缘人指点,整整为那个人做了五年差事,换取他炼制的筑神丹以服用,后来跟着那个人到太清山,做了个外室的剑修弟子。
    我不是废/物,我绝不会允许自己是个废/物。
    萧影儿指关节捏的发白,她强忍着将想要说出的话咽下去,因为苏君默是绝不会信她的。她想反驳他,告诉他,她能抓住一切可以抓的机会,不会让他因认她为徒而丢脸。
    但是她只是像一根倔强的朽棍子,扎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说不出话,心却无半分迷茫。
    苏君默看着这样的萧影儿,心下的厌恶也多了一分。
    叶拙言观望者苏君默脸上表情:“师傅,师妹很棒的,上山的时间也不算太久,天赋是差了点儿,但是勤能补拙啊,她勤奋的很,我敢说他的悟性比少渊还高,她对剑道的悟性,我发誓我绝对比不上,师傅,天赋的事情,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无,俗话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还有一线生机啊,凡事无绝对。我去准备拜师茶。”
    叶拙言正要离开,苏君默冷冷叫住:“不必。”
    叶拙言转过身,抬头盯住苏君默:“师傅,你是要当着师兄师弟们的面,与我反悔么。”
    苏君默向来自视极高,在凡尘不与白丁说话,在修行界也不屑同庸人合污,朋友非名士不交,弟子非天才不收,他越看萧影儿越感人生受到侮/辱,但他对叶拙言已许下承诺,这让人心烦的废柴徒弟却是不收不可了,他心中沉闷,但当他将目光转在韩少渊脸上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笑意,一个废柴换一个奇材,其实也值了。
    苏君默挥挥手道:“不是什么可心的徒弟,拜师茶就免了,就寄在我神剑峰名下便可。退下吧,你韩师弟新入峰,为师正在亲自指引他的修行,也没什么空闲理会这些事,你去安排她便可,之后你也过来一起温习温习罢,连雪儿都来了,好好照顾照顾你韩师弟,跟他培养培养师兄弟之间的感情,至于她……先给几本入门心法,自己慢慢参悟参悟吧。”
    萧影儿:“……”
    叶拙言心里不爽,却明白,这些原本就是他强求的,他也无法要求他有多用心,只能道:“行,既然师傅说免茶,那便免去,徒儿这就去安排师妹,照我峰规矩,我应当带师妹去沉剑池选剑了,特向师傅报备一下,徒儿们这就告退,不打扰师傅讲道了,至于和韩师弟培养感情,我俩感情好着呢,韩师弟你说是不是?”
    韩少渊点头道:“师兄,你自去忙。”
    韩少渊自从萧影儿过来,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也不容易,在韩家的时候不被抬举,到了宗门,也被师傅嫌弃……
    叶拙言大咧咧扯住萧影儿往回走。
    却闻苏君默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能去沉剑池。”
    她不能去沉剑池。
    萧影儿背对着苏君默挑了挑眉。
    叶拙言转身惑道:“她不去沉剑池,怎么选剑?没有剑,怎么踏入剑道?”
    韩少渊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佩剑……这把剑还是苏君默亲自陪他去沉剑池挑的……
    苏君默用手指敲着檀香椅子的扶手,一字一句道:“为师所授的剑道,是从一而终。人和剑的缘分很重要,从入道,到证道,手上心中只存忽一剑,修出自己的剑心剑意,与人剑合一。”
    苏君默毫无感情色彩的望着萧影儿的背影,她的衣衫破烂,想必一入山门就跟着叶拙言急急赶来,她此时也没有回过头,苏君默能够想象出她脸上的忐忑,是以他心下更是不屑:“沉剑池,都是我宗剑道前辈们曾用之剑,前辈们离开红尘,将佩剑封印沉养在湖中,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昔日神剑能够恢复光彩,似她这般的资质,担不起此等大任,她没有资格。”
    萧影儿捏着拳头,漆黑的眸子烧出火来。
    叶拙言愤愤不平:“师傅,你太偏见了!你根本就说话不算话,你知道么,你可能是在埋没一个好苗子,我跟你说过的,师妹她从未涉足真正的剑道,对剑道的见解却能跟你相及……”
    苏君默沉声道:“放肆!”
    泽城雪在一旁噤声许久,他看出苏君默动气了,也的确,这叶拙言,简直不像话……明知道苏君默不会喜欢萧影儿,还拿他讨厌的人跟他比较,太逆反了……泽城雪不得不出面道:“师傅,拙言还小,不懂事,师傅请消消气,拙言,还不带师妹暂行离开?”
    叶拙言感觉在萧影儿面前很没面子,说好的罩着她呢?
    到头来连一把剑都不能给她么?
    她还能跟自己好好相处么!
    叶拙言对着泽城雪道:“可是,没有剑,要她如何修行!”
    泽城雪望了苏君默一眼,只见他已满脸的不耐烦,便将一个铜牌从自己腰上解下,走到叶拙言面前,交到他的手上,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叶拙言不情不愿的接过,瞟了苏君默一眼,将牌子拈了起来:“师妹,跟我走,既然咱们峰的宝贝剑池不能容你,就借大师兄的掌教牌福利,到宗门兵器阁自个儿选去。”
    萧影儿跟上。
    叶拙言眼角余光去瞥萧影儿,只见她面无表情,拳头却攥的紧紧。
    “师兄,我不服气。”
    叶拙言挑着眉毛,“我也不服气啊……”
    走了两步,却见萧影儿忽然站住。
    叶拙言本想催促,却见萧影儿将手往脸上一抹,脸上的汗,和着从山下带来的泥土,抹的像一只花猫,花猫的眸子漆黑漆黑,被水浸润,正落下泪来。
    萧影儿狠狠一擤鼻子,扬起脸道:“我一路来到这里,吃不饱饭的时候不委屈,被人欺负的时候也不委屈,甚至和野兽决斗你死我活的时候也不委屈。但是,到了这儿来,我是真的有想认真叫他一声师傅的……”
    叶拙言愣在原地。
    萧影儿用袖子将脸擦干,抽了抽鼻子,人格分裂般,忽又放声大笑:“配不配,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是师兄。”
    萧影儿仰起脸盯住叶拙言:“不管他承不承认我这个徒弟,这剑道,我入定了。”
    第15章 据为已有
    宗门的兵器阁在太清广场后方。
    广场后方是一座断崖,在断崖的对岸还有一座断崖,两座断崖之间的千米距离,是用浮光桥连接着的。
    对面的断崖是太清宗重地之一,有兵器阁,藏书楼,以及灵宝殿。
    宗门重地严禁飞行,叶拙言带萧影儿走过浮光桥的时候,刮起了风,两人耳边传来一阵隐约的叮咚之声。
    人最经不起念叨。
    叶拙言和萧影儿一路上说了不少苏依依的坏话,在此时却瞧见了苏依依的青鸾百花车,被系在兵器阁的门口,车上的铃铛在风中摇晃,青鸾眯着凤眼,似乎在酣睡,感到有人靠近,睁开眼睛,见到叶拙言,似乎是嫌厌一般,啾啾的叫了起来。
    叶拙言黑着脸:“闭嘴蠢鸟,老子迟早烤了你。”
    那青鸾见叶拙言口出狂言,一改刚才软软的态度,转而喳喳的嚎了起来。
    立在兵器阁门外的弟子见此,连忙跑过来朝着叶拙言作揖:“掌教大师兄的同峰师弟到此,欢迎,欢迎,但是求求您不要招惹这只青鸾……苏师姐正在兵器阁内……若是招惹了她出来,我们就惨啦……”
    叶拙言未理会他们,转头对萧影儿道:“这就是白鹤峰苏依依的专用座驾,这座驾被炼养在她的飞花簪之中,不用的时候收回簪子即可,这狗/日/的偏偏到处拴来拴去张扬以极……”
    叶拙言朝萧影儿挤了挤眼:“嘿嘿,现在我多了一个师妹,以后师兄逍遥快活的时候都带上你,这只蠢鸟,师兄总有一天将它的腿子掰了给你吃。”
    萧影儿:“……”
    正在两人出示了牌子,一只脚刚登上兵器阁台子的时候,兵器阁原本关着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从门中冲出一个人来。
    只见那人满身火焰燃烧,口中凄厉大叫着滚下台子。
    原本守在门外的弟子们变了脸色,忙追着火光中的人喊道:“师弟,师弟!”
    叶拙言对着那人打出一道避火符,火焰顿时灭去,那人浑身已被烧的不成样子,脸也面目全非了,躺在地上连呼叫的能力都没了……
    从门中又追出一个彩衣女子,竟是苏依依,只见她手执火鞭,一道鞭影就要落在那奄奄一息之人身上,叶拙言冷哼一声,身后的利剑破空飞出,迎着鞭影就是一击,那道鞭影没有落下去,从空中炸开,使得叶拙言和苏依依双双后退了一步。
    苏依依这才瞧见叶拙言,不由凤眸一眯,空气中顿时涌起一股炙热的杀气。
    “叶拙言!你想死啊?”
    这算是萧影儿第一次正面看见苏依依,萧影儿不是颜控,但苏依依即便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都美的让人窒息……若说是第一美人,连萧影儿都服,真的是当之无愧,这样的姿容,如果在萧影儿原来的世界,就算坐着不动,靠脸吃饭,都能吃到撑。
    可望着地上那个被烧成非洲人的弟子,萧影儿思忖,她的残酷歹毒,也一样名不虚传。
    “我倒无所谓生死,只是我师兄泽城雪想必见不得我死,要不你动我试试,我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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