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愈就把莫茹最喜欢的绿篱墙跟她说一下,“等长大了,树也能成材,果树结果也好吃的,花还好看呢,娘,你说是不是挺好?”
    张翠花点点头,“好是好,就是可招虫子……啊,对了,咱们不怕,哈哈,挺好的,有空我去帮你们插。”
    莫茹笑道:“多亏了俺二嫂和三嫂,帮着要了好多果树枝呢。”
    这时候张够也出来把拦子儿放在地上自己玩儿,她则过来和几人打招呼,尤其是莫茹。
    张翠花见她看莫茹的眼神儿发光,就赶紧道:“快把猪喂上吧。”
    张够答应了,对莫茹道:“妮儿,昨晚上睡的好不好?”
    莫茹连说好好,就是还没有围墙,不得劲。
    “不怕,下了工我去帮你夹幛子。”她去喂猪,然后剁菜叶子喂鸡。
    饭好了,昨天做的细面和地瓜面的二合面馍,熬的小米粥。
    莫茹赶紧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一个馍,然后去棉花地拿虫子。
    虽然她不用非得日头出来前拿虫子,但是伏天里日头出来能晒死人,毒辣辣的好像要把人的皮揭掉似的。就算她有空间护体比别人舒服很多,只是怀孕本身就怕热,日头出来容易头晕眼花脱水,她就早早去拿虫子八点来钟回家。
    等莫茹拿了虫子,路上顺便采集菜叶子,收集各种灌木条子、种子等,大部分放进空间里,留一点草在筐子里做掩护。
    回到新家看了看,周明愈和周明光几个已经给刨了一条很直的小沟,一揸多宽深,预定栽大树苗的地方也挖了大坑,都已经浇了一遍水,现在水都渗透下去可以往里埋条子。
    按照计划,她先把几棵木材树苗栽下去,围着自家院子一圈,梧桐,刺槐,国槐、榆树,柳树,还有一棵黄连树和银杏树。树与树中间就开始埋那些棉槐条子、杞柳条子、枸杞枝子、木槿花枝等,还有枣树、石榴、柿子树也间隔在绿篱墙里。
    高矮错落有致,等枝叶展开的时候,总体比人高,可以遮挡视线,而底下密密麻麻都是灌木,没人能钻进来。
    樱桃、苹果、杏儿、桃儿、山楂这些她都栽在正屋的东西两头,那里各空着一间屋子的位置,最近几年不会盖屋子,栽果树正好,一边栽四到五棵。
    等她把所有的枝条都栽下去,发现也只栽了东面和南面一半墙而已,因为院子很大,足有五间房子的宽度,还有东西厢加上南屋的长度,所以需要很多很多枝条。
    她就把收集的种子也都拿出来撒下去,紫穗棉槐、红麻、蓖麻等很多种子,基本也都种完,空着的地方可以栽树苗。
    这些一年生的麻类植物可以当年收割,来年继续种,慢慢地也可以积攒一些更适合做绿篱的植物。毕竟今年时间仓促,只能当地周围有什么种什么,没得挑剔。时间宽裕了,她可以收集一些大小叶黄杨、冬青之类专业绿篱树,只是村里没有,她得另外想办法。
    她还有一些夹竹桃树枝没有栽下去,这几根夹竹桃花枝是她让周明愈从村里一个老人家割来的,因为夹竹桃毒性很大,割的时候很小心,还用草木灰把创口包起来。
    原本夹竹桃做绿篱乔木非常合适,不过鉴于其毒性,莫茹决定将它们栽在屋后无人处。
    他们家屋后过去就是河沟子,没有多大空地,也不应该有人在那里走动,更不会有牲口。栽在这里,能遮挡视线,还能防止有人躲在他们家屋后。等收集石头够了,还可以把屋后花树外再磊一道墙,既能挡风保暖,也更安全。
    还有一些花枝和花种子,都是一些灌木类,月季、菊花、鸡冠花、萱草、迎春等,贴着绿篱种上,以后一年四季都有时令花草可看,养眼得很。
    安排好了,她用铁锨把土都推下去将沟填平,相信有空间力量加持,它们都能平安长大过个月就会初具规模。
    她看看日头,知道一上午忙不完就先回家做饭,等下了工周明愈他们会来接着弄的。
    ……
    莫茹一到家,就看到泥蛋儿趴在地上用滑石写字,菊花则拎着石板,小身子一歪一歪地过来,“娘娘,上课,上课!”
    拦子儿拿着根带叉的小木棍,拎着一个掉下来的筐子把手,也大喊,“挖、挖……”
    莫茹找了一圈没看到坷垃儿,赶紧问:“坷垃儿呢?”
    泥蛋儿一脸茫然,“刚才还在这里呢。”
    莫茹就问菊花,菊花虽然小可眼睛好使,地上有个芝麻她都可以捡起来吃掉,问她准没错。
    菊花小手一指鸡窝旁边:“抠巴巴。”
    莫茹哎呀一声赶紧过去,果然看到坷垃儿整个人挤在鸡窝边上的幛子里,大头从两条棍子中间探进去,小手捏着一个东西正要往嘴里放。
    她立刻大喊:“坷垃儿,不能吃!”
    坷垃儿咧着嘴笑得直流口水,“豆、豆!”
    他分明捏着一块晒硬的鸡粪,黑白相间的……莫茹赶紧把坷垃儿拎起来,“那是□□巴,不能吃,脏!”
    菊花跑出来哈哈大笑,指着坷垃儿嘲笑,“臭死了,你□□!”
    莫茹:……这要是没有大人在家几个孩子散养着,得吃多少不可思议的东西。自己的巴巴、鸡屎、甚至可能是树上掉下来的虫子……反正小孩子也不懂,探索欲又强烈,经过事实验证,村里不少小孩子都吃过!
    她把坷垃儿拎过去洗干净,然后让菊花看着,“菊花看着你弟弟,别让他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菊花应了一声,“没呢。”
    莫茹就领着泥蛋儿做饭。
    泥蛋儿生火,她装锅,顺手拿了四个知了龟给他烧着吃。
    泥蛋儿嘿嘿笑道:“娘娘你真厉害,天天都有知了龟。”
    莫茹笑道:“只要有树知了龟就不缺。”
    装了锅让泥蛋儿继续烧火,莫茹探头一看又看不到坷垃儿——真是头大,还是拴在炕上铺着沙子更省心。
    因为有足够的虫子喂养,家里几只母鸡现在被张翠花圈在鸡窝和枣树那个空里,不需要它们出去自己刨食儿吃,这样它们也不能随地拉屎,既能攒鸡粪还不会弄脏院子。
    院子干净也没有危险东西,还有泥蛋儿和菊花看着,丁兰英就放心让坷垃儿在地上爬。
    所以这些天坷垃儿都是脖子上挂着一个肚兜光着屁股满园子爬。
    他也不负所望,在地上爬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自由飞翔,时不时还能站起来做向天祈祷的姿势,然后吧唧五体投地拜一个,接着就顺势四脚着地,狂爬而去。
    莫茹总有一种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一眼不见此生你再也找不到他的错觉,因为他不知道钻进哪个旮旯去挖宝了。
    莫茹出了堂屋想去把坷垃儿拎回来,泥蛋儿喊道:“吃肉肉啦!”
    这无疑是一声号角,三名小兵立刻向着号角声进军,菊花蹭地一下子就蹿过去,拦子儿也不慢而且没有摔跤。
    原本要往鸡窝方向进军的坷垃儿这时候也调转进攻方向,狂爬而来,越过莫茹的脚下直接进了堂屋,乖乖地趴在泥蛋儿脚下,仰着小脸张着嘴一副等投喂的雏鸟架势。
    莫茹:……
    泥蛋儿把四个知了龟各自揪成两半,说道:“吃肉的就一个,吃肚子的可以四个,菊花你吃哪里?”
    知了龟就是吃上半截,下面肚子很空,油煎还好一些,烧过以后就没什么吃的。
    菊花挑了一个肉塞进嘴里,泥蛋儿就把另外的两个塞给俩小的,把第四个递给莫茹,“娘娘,你的肉肉。”
    莫茹也不拒绝接过来放进嘴里,一嚼喷香,顺口夸一句,“泥蛋儿做饭真香!”
    泥蛋儿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剩下的塞进嘴里。
    菊花喊道:“娘娘,我也去抓知了龟,香喷喷。”
    莫茹摸摸她的头,“你现在小,晚上不安全,等下了雨白天也能抓。”
    吃完知了龟,莫茹就领着他们认几个字,让拦子儿和坷垃儿在门口玩儿石头。
    每次教新的之前,都由泥蛋儿领着复习一下。
    泥蛋儿跟陈爱月一样一本正经地用烧火棍指着一边的墙壁,那上面写着几个黑字:人口手,上中下,大小多少。他大声念着:“来,同志们请你们跟我读,人、口、手……”
    莫茹:……你是不是跟妇女主任上过课?
    去年冬天识字班的时候,泥蛋儿跟着张翠花去玩过,见识过识字班的老师就是这样领读的,陈爱月是跟着老师学的,自然一脉相承。
    等复习完,泥蛋儿又在石板儿上默写,都写对了。菊花小手控制不好力度,一个字能写一尺长,所以莫茹也不要求菊花写字,只会念就行。
    她一边教兄妹俩识字,一边扭头去看门口的另外两只。
    咦,人呢?
    不等她站起来,外面传来坷垃儿哇的一声惨叫,还伴随着拦子儿哈哈哈的大笑声。
    ☆、第55章 软萌新
    莫茹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出去看看,却见拦子儿站在南屋门前手舞足蹈笑得非常欢畅。
    坷垃儿呢?
    嗯,被母鸡叨得躺在地上,四脚朝天哇哇大哭。
    莫茹这才想起来,家里虽然没有什么危险的物品,却忘了正抱窝的那只母鸡。
    那只母鸡已经不叨她,她就放松警惕,以为它不叨别人呢。
    ……
    母鸡抱窝其实是很辛苦又枯燥乏味的,二十来天几乎不吃不喝,要不是肥壮一些的鸡根本坚持不下来。
    村里人家跟他们一起抱窝的鸡状况频出,有的十天以后突然不肯抱了,一下子精神抖擞一会儿都趴不住,跟撒了欢儿解放一样丢下自己的蛋四处浪。还有的就作,不是拉屎就是折腾乱翻蛋,然后把蛋作成坏胚胎。
    有几家十来天就不得不开始转人工孵化。
    而他们家的这只三黄鸡还是非常负责的,趴在窝里一趴就是一天,从不开溜。
    莫茹怕饿坏它,专门准备两个家什儿给它用。一个破瓢拌麸子,另外一个破碗底装水,都放在它一探头就能够到的地方。
    她取得了张翠花的同意,每天中午天气最暖和鸡蛋不会闪着的时候,让母鸡出来吃食喝水排泄,反正这只母鸡从来不会把鸡屎拉在自己的蛋上。
    因为它的负责专一,这些蛋都还好好的,用温水漂浮法检查过,一个坏蛋也没有,全都是活性胚胎。
    她感激母鸡那么辛苦,对它也是处处照顾,估计它领情再也不对她凶。
    母鸡见了她都很安静没有什么反应,她就忘了它炸毛这档子事,想当然以为母鸡已经很温和不叨人。
    这两天小鸡就要孵出来,其实它格外紧张,只要有风吹草动影子掠过,它就以为是来偷小鸡的,浑身鸡毛竖起来,同时发出“咕咕咕”的威胁声音。
    更何况一个四蹄着地和它趴在筐子里一般高的小怪物,嘴里呜呜啦啦地爬过去,伸着黑乎乎的小手就想去掏蛋,嘴里还叨叨着,“啊啊啊啊……”
    那母鸡当然不会放过侵/略者,“咄”的一口就叨在坷垃儿的脑门上。
    坷垃儿被叨得翻了个跟头,“哇——”躺在地上四脚朝天大哭起来。
    这就是莫茹听见的那一声惨叫,给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坷垃儿咋了呢。
    她走过去想把他给拎起来,就见菊花小短腿蹬蹬地跑她头里,喝道:“坷垃儿,你干嘛呢?快起来!”
    莫茹:……这一声吼,有狮子吼的架势。
    坷垃儿愣了一下,不哭了,果然自己翻个身爬起来。
    莫茹看他脑门一个印子,并没有破皮,幸亏没啄到眼睛!
    菊花上去就给他拍拍身上的土,啪啪啪的,听得莫茹有点疼。
    菊花一边拍一边训,“母鸡孵小鸡不能动,你动给你把小老奸儿叨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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