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悦愣住了,在华国,问生日还好,问到时辰,多少让人在意;华国几千年玄学,不是闹着玩的;即使现在大家都在讲科学,可大部分人对自己时辰还是忌讳让别人知道。
    见时悦沉默,段二少也猜到时悦的心思,便笑着说道,“你别误会,不知道小煊有没跟你说过,我会占卦。这两天小辰跟我住,这孩子颇得我缘,父亲也喜欢他,我看小辰掌纹过浅,便想为他占一卦罢了。”
    段二少这话听的时悦心吊起来了,小辰掌纹浅从他出生时时悦就发现,当时他也有点迷信,还在网上搜过有关信息,科学说法是身体虚,只要以后注意身体,好好养着,长大就会清晰;可还有一种说法,华国算命说,这是命虚的体现,孩子不好养,如果在三岁前,找不到东西镇住他这命线,便会出问题;时悦虽不说全信吧!养小辰也挺小心的,后来小辰渐渐长大,半年前,他掌纹颜色开始加深,时悦便觉得,还是科学可靠。
    时悦回道,“小悦的掌纹不算浅吧!比我的还深。”
    段二少一愣,蹙眉思考着时悦的话,说道,“你是多久没看小辰的掌心了,怎么会觉得他这掌纹深?”
    电话传来的声音冷冽而严厉,时悦心瞬间紧绷,从小辰掌纹加深后,时悦几乎天天看,看一个来月,发现没问题,时悦便没再留意,本觉得没什么,被段二少这一喝斥,时悦心虚起来, “我……”
    时悦迟疑,段二少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便是常人的心态,不仅时悦如此,其他人也总叫着科学科学,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嗤之以鼻,孰不知,玄学实则便是科学,例如公元前《淮南子》一书,后人都以为这是一本求仙访道的道家之书,可里面却是地球上最早记录太阳黑子的书籍。也正如《易经》,都知道是占筮之书,可现在国内外多少科学家捧着这本书来研究。
    段二少问道,“可是辰时?”
    时悦回道,“是的。”
    两个字,段二少又想骂时悦了,这不是明罢着把小辰的生辰八字瘫在众人面前吗?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可知有多严重?
    段二少深吸口气,说道,“小辰必须改名,还有,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小辰的出生日期?”
    时悦回道,“就我跟米乐姐知道的,还有医院。”
    段二少又问了其它问题,比如哪家医院,接生人是谁?小辰是不是剖腹产?可惜,当段二少问到哪家医院开始后,时悦就感觉不对劲了,当即闭嘴,所以一个问题没回。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辰是我外甥,我能害他吗?”段二少的话让时悦脑袋顿时发懵,说不出话来,抓着手机的手直抖,也不知道是被段二少吓到了,还是害怕其它东西。
    时悦张张嘴,哑然开声,“您怎么会知道?”
    段二少也不瞒他,直接说感应出来的,段家每代都有人继承这种特殊能力,这一代便是他。
    对于段二少这个答案,时悦不信也得信,首先前面有白狼,段家传奇在华国也确是赫赫有名,加上霍煊也说过段家的事,可信度非常高。
    第64章
    时悦一直在沉默, 段二少也没催他;毕竟男人生子这种事,确实惊骇, 时悦怕人知道也可理解,甚至于, 被猜到是一回事, 真相从口中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段二少这次会直接跟时悦摊牌的原因也很简单, 除他发现小辰掌纹浅外, 占卦的事也让他很在意,当年卦象明明显示霍、段两家继子绝孙,可为何四年后,小辰便出现了。
    段二少从不质疑自己的能力, 那么小辰的出现,是逆天改命的结果?
    逆天改命, 这四个字可不是说说;这也不是在写小说或在拍电视剧, 据段二少所知,在玄学界,不是没人做过这种事,可最后的结果只三个字, 遭天谴。
    这几天,段二少把时悦所有过往及最近的事情都查个底朝天, 得出一个结论,时悦与此事应该无关, 最有可能的是莫名出现的那只白狼。
    “段二少爷,对于小辰身世, 我有一个请求,不要告诉霍先生。”
    段二少没想到等来等去,等这么久,竟然等到这个答案;说实话,时悦的请求于段二少来说不算大事,只是有点困扰,“为什么?”
    这三个字,时悦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更或者说,他不愿意自己去深想这个答案,于是便回道,“抱歉,段二少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
    “小辰身世我可以暂时帮你瞒着,但我不保证以后。”
    “好。”
    “关于最近在帝都发生的事我知道了,需要我帮忙的话,直接开口,虽不至于说跟霍家对上,但你是小辰的爸爸,我还是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
    “我想知道霍泊远为什么恨我?”
    段二少躺在藤椅上,轻挑着银炉内的木碳,淡淡的香气袅袅飘浮,荡漾在古香古色的房间内,“他不姓霍,他姓泊,他喜欢小煊。”
    “我明白了,小辰拜托您了。”
    “客气,要让小辰听电话吗?”
    时悦看看时间,回道,“不用了,晚安。”
    俩人道别后,时悦躺在帐篷里出神,脑海闪过与泊过相识的所有画面,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敌意,这人藏的太深了;还有,霍煊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四年前那夜是他?那一夜,又是怎么回事?
    蓝泽轩死亡的消息在时悦参加节目第五天传出,也正是陈子里回到帝都的那天,在他死亡消息刚过三个小时,陈子里就供出蓝泽轩,买凶/杀人的是蓝泽轩。
    “啪!”
    白苏一掌拍在霍煊办公桌上,气的跳起来,“未免太猖狂了,真是想杀谁就杀谁吗?”
    霍煊仿若未闻白苏的话,他在翻着蓝泽轩的死亡报告,一枪毙/命,手法娴熟,是作案高手。
    气完后,白苏坐下来狂喝水,他跟霍大哥都怀疑是泊远,可怀疑是怀疑,找不到直接证据,屁用都没。
    把报告放下来,霍煊说道,“我们假设,宫茜的话是真的,她不知道那是毒/药,她要让蓝泽轩的司机买的是春/药,那么,是谁指使司机换药?重审蓝泽轩的司机,他肯定在撒谎,马上。”
    白苏脸色一变,立即拿出手机拨出电话,接通不过十几秒,白苏像虚脱般滑落坐下,喃喃道,“司机自杀了。”
    闻言,霍煊起身,大步往出外走,说道,“白苏,派人加紧看守宫茜,逾静,还有那个服务员,全部人员重审一遍,把蓝泽轩跟司机的死直接透露给他们,我去z市。”
    跟在霍煊身边的蒋秘书当即拨打飞行员的电话,随即,除白苏去办事外,俩人直接到顶楼停机坪,十分钟左右,私人飞机降落,霍煊跟蒋秘书直接离开。
    蒋秘书坐在飞机上,暗叹自时悦出现后,这架放着长草的私人飞机终于用上了。
    这一路上,霍煊都是在思考一件事,如果这一切泊远是幕后操纵人,他为杀时悦,为什么要经过这么多人的手?这很明显,是将把柄递给别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现在,他应该知道自己在查他,这么明目张胆杀人,是因为无所畏惧了吗?还是真以为,没有证据,自己动不了他?
    霍煊到达z市后,时悦还在拍摄,按照计划,今天是最后一天,是他们挑战小吃成品,并让一百名路人投票的环节。可惜,他们是做出来了,最后过关票数却不过百分之八十,所以说,他们挑战失败,必须接受惩罚。
    四人顿时哀嚎起来,虽不知道是什么惩罚,但前面有五季对照,能好到哪去?
    霍煊的到来让时悦让惊讶,从他知道小辰身份后,这两个晚上他都没主动打电话给霍煊,不过霍煊的电话倒准时来,时悦因为心情无法平复,也只是跟他聊两句就挂了,借口一个字,累。
    前两个晚上都是半夜偷摸过来,今天还是白天,霍煊公然出现,把导演组吓一跳;看看还挂在头顶的太阳,导演组灵机一动,问霍煊愿不愿意来个特辑。最近这几天跟拍,他无意间听到时悦跟江文说,霍煊会煮饭,而且手艺非常好,媲美五星级酒店。
    时悦说道,“要上去露一手吗?”
    霍煊还没回话,江文就插嘴了,“霍先生,被判定失败,就得接受变态的惩罚,时悦这小身板,啧啧……”
    还没啧完,时悦一脚过去,把江文踢的哇哇叫,直嚷着时悦不讲义气;时悦没理他的胡言乱语,只问霍煊方不方便,如果介意的话,拒绝就好。
    霍煊倒没介意,于是众人集齐,来个开场白,时悦跟观众介绍这是谁。
    “这是我大外甥。”
    时悦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安静下来,一阵寒风吹过,众人不异而同打个寒战。
    霍煊参与进来,录的时间也不长,到下午四点左右就录完了,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时悦坐着霍煊的私人飞机离开了。
    上机后,霍煊拉过时悦就是一个热辣辣的吻,待他放开,时悦已经快喘不过气,趴在霍煊胸膛,时悦微眯起眼,神情惬意,像只吃饱喝足躺在太阳底下晒毛的猫咪。
    霍煊轻拍着时悦的背说道,“最近我会派几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你,出入都要注意,知道吗?”
    时悦抬起头,疑惑问道,“出什么事了?”
    霍煊也同想瞒他,便回道,“蓝泽轩跟他司机都死了。”
    背后一凉,时悦不可置信看着霍煊,这是杀人灭口?是谁?泊远?时悦紧咬着唇,他有很多话要问,可他又害怕,他怕有天霍煊对他说:时悦,放过泊远吧!他对霍家有恩。
    这句话不是他凭空捏造出来诬蔑霍煊,而是他前晚做梦梦到的,虽说梦不可信,却直实反映出时悦的心态,在知道逾静身份、又知道霍煊瞒他这么多事后,他始终无法安心下来。
    指腹按在时悦唇瓣边,霍煊沉声道,“怎么了?”
    时悦拉开霍煊的手,撇开头,盯着地面发呆,片刻,说道,“霍先生有事瞒着我吗?”
    清亮的眸子如午夜星辰,美好的让人不忍伤害。宽厚的手掌覆上这双无法逃避的双眼,让它深陷黑暗之中,把时悦拉过来按在胸膛上,霍煊沉声道,“时悦,相信我。”
    “泊远是凶手,对吗?”
    时悦仍在霍煊怀中,只是他的声音变得淡漠。
    霍煊回道,“目前判断是他。”
    时悦把霍煊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拉开,直起身,神色变得冷峻;他没开声,只是定定看着霍煊。
    从两天前,霍煊就发现时悦不对劲了,看到此时他的目光,霍煊能猜到七八十,定然是谁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有向蕴了。
    霍煊拉过时悦的手,轻捏在掌心中,说道,“小悦,关于泊远,涉及到的东西太复杂,他背后的关系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没有直接证据,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我问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下换霍煊愣了,除怀疑泊远是凶手这点,他自问没什么……
    不对,还有两件事瞒着时悦,一件是国家大剧院的事,一件是四年前的事;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四年前。时悦知道了?从哪知道的?向蕴?
    他记得当初审过向蕴,他可是叫着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倒好,事件结束后,来小悦面前倒打一耙,是他太仁慈了吗?
    对于四年前,霍煊倒不是想隐瞒,而是没想好怎么说。
    四年前,他神智不清跟小悦上床,明显是被下过药,结合现在对泊远作出的判断,谁下/药,答案呼之欲出,只是时悦是怎么撞上来的,这事他倒想知道。
    霍煊轻笑,“你知道也好,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时悦深呼口气,这人,“你不解释一下?”
    霍煊疑惑了,“解释什么?”
    时悦怒,“你那晚发什么疯。”
    霍煊把炸毛的时悦拉到身边回道,“那晚被下药了,我很高兴是你。”
    两句话没了,然后拉起时悦的爪子一根根亲着,亲到时悦脸发青。
    第65章
    说起那晚, 时悦固然想那个声音,当初他惊醒后又气又怒, 直接离开;对于那夜的梦及那夜的事都被他丢到记忆的角落里生尘发霉,再也不想去记起。
    紧接着, 霍家年宴, 发生一连窜的事让他措手不及, 根本无暇去想。
    时悦不是一个娇弱的人, 可连续五天的录制还是让他有点吃不消,特别是吃不好睡不好,加上帝都发生的事,让他情绪一直处于波动状态, 所以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处于疲惫。
    四年前的事, 想来很难说谁对谁错, 加上向蕴跟他说的话,段二少爷说的话,让他思绪如今有些混乱;此时时悦不想去下判断,一步错, 步步错,这不是他的作风。
    阖眼, 想让自己平静一下;宽厚的大手按住脑袋,半强制性让时悦躺下来。时悦紧抿着唇, 帮脑袋找个合适的位置慢慢睡过去。
    牵涉案件人员接连死亡,本应紧张起来的警/局意外的平静, 各处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倒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白苏肩负这个案件,从早上接到蓝泽轩跟他司机的死讯,便直接前去提审宫茜等人,可惜,此时官方与他配合的不是宋宁,有些话根本不适于在他们面前问,更别说威胁利诱了。审一天,毫无进展让白苏烦躁,偏偏这时白家老爷子电话来了,接连三个电话让他滚回白家,不准再淌这趟浑水,白苏哪是听话的主,否则现在他早穿着西服服务人民了,气的白老爷子直跳脚。
    倒是白老爷子的话引起白苏的注意,这起事件是霍家与时悦的恩怨,他爷爷着什么急?除非事件已经越过这个度,上升到另一个层面。
    半年后的大/选。
    脑袋直接闪过这个句话,白苏背后一凉,宫茜为什么加快庭/审,不就是怕这事连累霍叔叔吗?白苏脸色顿时发白,他必须尽快能知霍大哥,到底是政/敌想趁机钻空子还是泊远联合外人对霍家下手,必须尽快查清,否则霍家一倒,他们一派倒再无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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