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声音响起,“妈。”
    时悦歉意笑道,“小楼姐,很抱歉。”
    段小楼回道,“今晚有点冷,小辰这样回去容易着凉,今晚你的新歌我听了,很不错,想明天跟你聊聊音乐的事。”
    咬牙的声音响起,“时悦。”
    时悦回道,“小楼姐,这样,我后天请您吃饭。”
    段小楼道,“看来你真要走了,不过……”
    硬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警告的意味,“妈,时悦。”
    交谈的正欢,被打断的俩人齐刷刷看向霍煊,脸上皆有烦恼的神色,霍煊眉头一拧,他妈倒算了,时悦是欠调教?
    “妈,我比时悦大;时悦,把称呼改过来。”
    点名的俩人面面相觑,时悦眼珠子一转,唇瓣一勾,左边嘴角勾的比右边稍上,痞味十足,“霍先生,小楼姐太年轻了,换称呼,我会把小楼姐叫老的。”
    小狐狸;霍煊脑海莫名冒出这三个字。特别是时悦那翘起的白皙下巴,得意又骄傲,勾的人心发热。
    霍煊扫时悦一眼,道,“你可以试试不改口。”
    碰上霍煊的目光,莫名,时悦脸微微发烫,偏过头,避过霍煊的视线,“伯母,我被威胁了。”
    段小楼看到俩人无声的互动一笑,她果然没猜错,小悦能改变小煊。
    既然时悦没准备留下来,段小楼也不勉强的他了,找出张毯子把小辰裹上,段小楼便让霍煊送时悦出区院。
    “爸爸。”
    把人送出大门,段小楼回过身就看到逾静扶着老爷子站在二楼楼梯口间。
    坐在客厅的人纷纷抬起头,见到是老爷子,几个大人顿时露出委屈的神情。
    老爷子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扫眼一字排开的众人,道,“怎么回事?”
    堂大嫂眼一亮一个跨步就要上前叫屈,却被她儿子拉住,用眼神示意她别开声;霍煊是霍家长孙,老爷子对他更是偏宠的厉害,在老爷子面前说霍煊的不是,不是在打老爷子脸吗?
    老爷子见眼前的几个大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开声,便望着向段小楼。
    第19章 大外甥再会
    由于地方特殊,车辆都要登记在案才能进入,时悦来时就是在院门下的车,现在要回去,自是要走过来;可比之前不同的是他现在抱着小辰,呼呼直吹的寒风扑面而来,连时悦这个大人都不禁打个寒战。
    睡着的小辰身上虽盖着毯子,可脑袋瓜露在外面的还是感觉到凉意,缩着脖子本能往他爸怀里钻。完全没准备的时悦被儿子一撞,踉跄后退两步,撞到一条坚硬的手臂上。时悦猛然抬头,见霍煊垂首看着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心里愤愤想道:这男人,为什么比自己高这么多,他一米七八的个子也不矮了啊!可这男人还比他高一个头,有没天理。
    这世界,男人最在意的两件事,一说他不行,二是说他矮;目前是没人说时悦矮,可用事实来说话更残酷。
    时悦内心的小人在流着泪,手却是不停顿地想把毯子拉上来盖住小辰的脑袋,没想到手刚动,另一边的毯子滑下来了。适时,出现一只手拉住毯子,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时悦跟小辰。
    霍煊把毯子给小辰拉好,把一直往时悦颈间钻的脑袋瓜盖住,接着在时悦惊讶的目光中,霍煊脱下外套披在时悦身上;见时悦发愣盯着自己,霍煊嘴角微微勾起,说道,“走吧!”
    时悦不可置信盯着霍煊瞧,喃喃道,“笑了。”
    霍煊没理会时悦的傻话,揽着时悦往外走;别误会,霍煊会揽着时悦的臂膀完全是因为他双手抱着小辰,衣服披着容易掉。时悦要不是真冷,他是拒绝这个动作的,毕竟太容易引人误会了。当然,霍煊也是勉强做出这个动作,算是看在他妈的面子上,不过这样关心一个人,除他妈、他爷爷外,连他爸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把人送到区院外,霍煊帮手脚‘不便’的时悦打开车门,再一次,除他妈、他爷爷外,时悦是第一个享受到这样特殊的待遇。
    时悦心情不错,靠在车窗边,仰着头笑道,“霍先生,谢了!。”
    霍煊面无表情点点头,算是接受。
    时悦望着这张与小辰有得一拼的面瘫脸狡黠一笑,说道,“帮我跟小楼姐道晚安,大外甥,再会。”
    车窗‘唰’一下合上,保姆车驶离军/区大院,徒留一道散发着寒气的脸。一直望着这边的警卫员打个寒战,迎着呼呼作响的寒风,警卫员觉得:气温怎么突然下降了?
    霍煊回到宅子,见老爷子站在客厅,快步来到他身旁,说道, “爷爷,已经很晚了,您怎么起来了?”
    老爷子杵着拐杖说道,“听说,你不准让静昕、中堂他们离开?是因为今天那个小孩把慧雅打哭了?”
    霍煊扶住老爷子说道,“爷爷,这事说来话长;太晚了,您先上去休息,事件交给我处理,明天我再跟您细说。”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老爷子快九十的高龄确实不适于再熬夜,再加上今天舟车劳顿,早已感到疲惫,听到他最放心的孙子这么说,老爷子便点头应好。
    霍煊扶着老爷子离开,客厅的人忐忑坐下来;而一旁的逾静则是感觉到全身发冷,刚才霍煊临走前那一眼,让她恐慌。作为霍家直系唯一的孙女,霍逾静在帝都横着走都没人敢管,可在霍家,她却不得不看霍煊脸色。
    紧咬着唇坐在沙发上,霍逾静垂下的眼帘遮住眸内的阴冷;她让爷爷下来,本想直接让爷爷直接碰到时悦的,却没想到就差一步,她就不该听宫茜的,拐弯抹角作什么,直接跟爷爷说,让爷爷知道那小孩是时悦的儿子,让爷爷知道段小楼跟时悦亲近,一箭双雕不好?偏偏弄成这样。
    霍煊把老爷子送上楼后便下来,让俩个佣人把过程说一遍,而后说道,“小辰是我请来的客人,霍家何时是你们说了算?”
    凌厉的目光把众人压的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堂大嫂,霍煊罢明是针对;心里一股火气涌上来,堂大嫂大声道,“小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说也是你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小楼,你看看你儿子,也不管管他。”
    段小楼端起茶轻啜一口说道,“在家从夫,夫外从子,我听小煊的。”
    段小楼其实是一个很护短的人,这个护短指的可不是所谓的亲戚关系,而是能获得他认同感的人,偏偏时悦是后者,而眼前的亲戚是前者。
    放下茶盏,段小楼说道,“大嫂,不是小煊不敬你,小孩打架便罢,可大人对着一个三岁小孩叫骂,霍家世代百年,倒是第一次听闻,传出去毁的可是我霍家声名,我身为长房长媳,霍家门风如若不能守正,我如何给震烨交代 ?”
    这样一顶大帽子戴下来,堂大嫂脸都绿了,霍家有祖训,‘败坏门风者,逐出家门’。其她人脸色也不太好,呐呐不敢再开声。
    霍煊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见母亲开始打哈欠,说道,“爷爷刚回来,要多休息,你们往后几日就不必再过来了。”
    众人欲言又止,却都聪明不肯当出头鸟。霍煊扶起母亲,对管家道,“安排车送他们回去。”
    俩个主人家离开,众人脸上的怒意藏不住了,全怒视着堂大嫂。要知道霍家他们这支没落,这么多年商、政能顺畅靠的全是老爷子,不说关系有多亲近,但仗着已去世的老人与老爷子是兄弟,他们偶尔也是能出入霍宅的,别的不说,单这点就让霍家其他旁系眼红,可现在他们禁止出入霍家,特别是在老爷刚回来的时候,别人会怎么想?
    这时,他们不但埋怒起堂大嫂,连对方家的小孩都厌恶起来,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永远只会把过错推给他人,从不肯自我审视。
    第20章 一颗小辰
    《风云音乐厅》是在晚上九点半结束,时悦打歌完成后,本想到外面跟粉丝打声招呼,却因为接到霍煊的电话只是露个面便离开,不过即便如此,等待他四年的歌迷们还是兴奋的在广场又笑又哭,这一幕刚好给记者拍到,放到网上,瞬间点击量过万,转载更是以分钟三位数计算。
    时悦的新歌《后会有期》不但瞬间激活老粉,路人转粉的更不少,如果说时悦之前的热搜、头条效应只是被媒体利用做噱头,更或者带点嘲讽地意味,那现在的头条、热搜就是实至名归。
    时悦,曾经被称为音乐天才,后来被称为鬼才音乐师,那现在的他呢?无数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是如星辰般永恒闪烁,还是如流星般稍纵即逝,时悦的答卷,只有时间才能交出。不过目前而言,时悦对得起他官网首页上挂着的那四个字:王者归来。
    外面铺天盖地的热闹吵不到时悦,天大地大,睡最大的时悦抱着儿子睡的昏天暗地。
    “……铃铃……”
    门铃被响起时,时悦正在梦里砸吧着嘴狂咬猪蹄,一道光,两道光,三道光……
    “啪!”
    脸上被用力拍一掌,接着眼皮被一只小手撑开,白眼顿现,翻个身,时悦又睡过去。小辰蹙眉瞪爸爸一会儿,迈着小短脚下床跑去开门。
    踮起脚,趴在门上,小辰手指堪堪抓到门把,力气太小,踮着脚使不上气,门把怎么也拉不下。小辰眼珠子一转,双手抓住门把,收脚,‘咔’一声,门开了。
    大门缓缓往一边打开,站在门口没看到人的霍煊怔愣一下,大步跨进门,侧身往门后一看,果然看到门把上‘结出一颗小果实’。
    嘴角闪过丝笑意,霍煊在‘小果实’疑惑的目光中走向餐厅,放好早餐,又回到门口。蹲下来把‘小果实’摘到怀中,霍煊摸摸小辰的额角,问道,“痛吗?”
    小辰摇摇头,又点点头,而后说道,“一点点痛。”
    霍煊把小辰抱起来,往餐厅走去,问道,“爸爸呢?”
    小辰抱着霍煊的脖子,皱着鼻子,愤愤道,“懒猪猪,在睡觉。”
    霍煊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真能睡;昨晚处理完家里的事后,霍煊上网浏览一下时悦的信息,引起的反响挺大的,今天他不应该很忙才对吗?
    如果是一般的歌手,显然忙是肯定的,不过米乐从一开始就想把时悦打造成一个音乐人,而不是明星,所以除投放广告外,时悦能上的节目真心没几个。
    不过从昨晚到今天,米乐跟古力的手机确实快被打爆了,想采访的、想拍广告的、想请上节目的、想邀请商演的,真心不少,可挑来看去,除采访外,其他的米乐并不想让时悦上。决定了,就想跟时悦商量,无奈,这家伙手机竟然一直关机,大天早的,米乐气的冒火,开着车就往时悦家赶。
    “叔叔,看爸爸。”小辰坐在床边,用手指按着他爸鼻子往上推,乍一看,离猪稍微远点,毕竟时悦头没那么大,耳朵也也不是扇形的,不过睡着这乖巧的样子,倒像只小动物。
    被儿子‘蹂/躏’的某人哼唧两声,晃晃脑袋,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小辰见了伸手就去扒,时悦烦不胜烦,闭着眼一把搂住儿子就要往被子里塞,这动作做的炉火纯青,可见没少干这事。
    小辰不想进去,小短腿乱蹬,叫道,“爸爸,起来,叔叔……”
    被儿子闹过的时悦已经进入浅眠,虽睡的迷糊,但儿子说话还是能识别的,前四个字常规性,没什么特别,后两个字让时悦刹时瞪大眼,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跟前,时悦猛然吸气,差点被口水呛着。
    不过惊讶过后很快恢复,时悦打着哈欠,抓抓脑袋爬起来,“霍先生,早啊!”
    坐在床上的人睡衣领口两个扣子已经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圆润的颈椎,很养眼,前提是别看脖子以上。鸡窝头,嘴角还残留着哈喇子,眼睛眯成一条,还时不时张着大嘴打哈欠,稍微有点强迫症的霍煊忍住动手‘清理’时悦的冲动抱起来小辰,“不早了,已经快十一点,我带了早餐过来,先洗漱吧!”
    呆呆望着霍煊走出去,时悦好一会儿才回神下床去浴室,心想着:一切似乎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时悦出来时,桌上已经摆好早餐,一大一小都没动,正等着他。时悦落座拿起包子咬一口说道,“大外……”
    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时悦识时务把余下的字咽回去,咧嘴一笑,接着道,“霍先生今天过来有事?”
    “过来看看小辰伤口如何!”说完,霍煊拿过杯子为小辰倒牛奶,对面的某人厚脸皮把自己杯子递过来,霍煊抬起眼皮扫过去,收到某人一口白牙。
    说起小辰伤口,时悦又心痛了,他的乖儿子啊!从小到大只有他欺负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捏着只包子坐到小辰身边,时悦把自己杯子再往霍煊面前推推,用捏着包子那只手空闲的三个指头去摸到小辰脑袋瓜。
    顿时,一大一小同时蹙眉,动作一致看向时悦,嫌弃的目光与表情毫不掩饰,把时悦的小心肝伤的一抽一抽地痛,儿不由爸,时悦悲愤。
    爸爸虽不对,可小辰还是勉强不吐槽他爸,只是伸出小手摸了摸,好像这样就能摸干净;霍煊见状,拿起纸巾帮小辰擦着。
    时悦怒了,“干净的,干净的。”
    爪子伸到霍煊面前,修长、白嫩,算只好爪子;只是一眼,霍煊又专心给小辰擦起头发,看到他额角的伤口眼色一沉,说道,“等下叔叔帮你换药。”
    小辰眼一亮,高兴应道,“好呀!”
    时悦咬牙,把手上的包子恨恨塞进口中,使劲嚼着,一顿早餐就在时悦纠结中结束。
    第21章 二泉映月
    早餐过后霍煊给小辰换药,时悦也不插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二胡,坐在俩人对面,拉起《二泉映月》。凄凉的音乐声引人泪目,时悦闭着眼拉的沉醉,孰不知他对面的俩人正望着他,‘别闹’两字差点没写脸上。
    熟知他爸脾性的小辰无奈说道,“爸爸,换首曲。”
    “好嘞!”时悦话落,架势一摆,一首《金戈铁马》立显,乐声气势磅礴,旋律入耳间,听着的人仿佛能看到千军万马在沙场冲锋陷阵,画面感特别强。一个人的二胡拉出交响乐团的效果,霍煊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现在霍煊倒有点明白母亲为什么记挂时悦这么多年了。
    曲终,抬头,看到霍煊欣赏的目光,时悦笑道,“如何?”
    霍煊倒也直接,“很震憾。”
    二胡在很多人眼中是老年人乐器,曲目也偏向悲凉,其实算是电视剧惹的祸,只要二胡出场就悲悲切切,哭哭唧唧,可实际上,二胡的音色用来表现气势磅礴、激昂顿挫、跌宕起伏的曲目也毫不褪色于其他乐器。
    竖起大拇指,时悦下巴微抬,特别得意回道,“那当然,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二胡,我爷爷可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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