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乱中,有两人悄然的向公堂走去,这两人一个看着很是矫健,并且手中还提着剑,一个看着很是虚弱,走路都需要那矫健之人搀扶,两人都戴着大斗笠帽,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柳老儿求见殿下,望殿下给老儿一家申冤。”
    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可是就这虚弱的声音仿佛极有穿透力,在这嘈杂混乱的环境中,被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一落,混在人群中的灰衣人已经拔出的剑又悄悄的收了回去,但是已有两人从混乱的人群中飞起,只觉剑光一闪,两把剑刺向那快要跨入公堂的两人,速度非常迅猛。
    眼看剑就要刺入那两人的身体中,不料那两人却同时每是迅捷的向两边一闪,一击不中,那两个刺便想逃走,不想去路又被刚刚喊冤的两人拦住。
    就在这转瞬间,那两刺已被护卫团团围住,二皇子在此,护卫的力量自然是极强的。不一会儿那两个刺便被护卫拿住。
    从狱卒自杀,到突然有两人喊冤,接着刺出现,再到刺被擒,只不过瞬息间的事情,此时别说是金陵城的百姓,就是连李啸云都有点没回过神来。
    “哟,这不是江家的护卫领头张大和赵大不。”那两个刺的蒙面一被揭开,便有人认出了这两刺的身份。
    “他竟然要刺杀那柳父,这看来那柳氏还真是江家杀的。”
    “这大家族就是黑暗啊。”外面的百姓又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李啸云看了一眼夏中平,见他正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刚开始喊冤的二人。
    “小人高田(高路)见过殿下,见过大人。”高田、高路解掉手中的剑,上前行礼。
    “夏府尹可认识他们?”
    李啸云看着夏中平问道,虽然夏中平表现的很是疑惑,但是除了他,李啸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突然来这么一招,将江家诈出来,这一招确实是高!
    “认识,但是不熟。”
    夏中平实话实说到,这两人是金陵城的侠,自然是金陵官府重点观察的对象,所以夏中平认得他们,但是真不熟。
    “大人虽然不认得小人,小人却很是感激大人,小人年少时轻狂,不顾家有老母,在外四处晃荡。前些年,年纪大了才有所悔悟,回金陵城时,家母说这些年多亏夏大人令人照顾,家母才得以活到今日。”高家兄弟说到。
    夏中平得夏可道的教诲,对所辖区内的贫困孤老颇为体恤。
    “我兄弟俩住得与柳老儿离得不远,昨夜突然有一蒙面人带着受伤的柳老儿来找我兄弟俩。那柳老儿告诉咱们兄弟俩江家的人把他们老夫妇俩囚住以要肋他的女儿。”
    “江永案一事,咱们兄弟俩也有耳闻,那柳老儿请咱们帮帮他。咱们兄弟俩叫他可怜,又想着夏大人对咱们兄弟有恩,所以就答应了那柳老儿,哪怕被殿下责备,也要帮他来走这一堂,没想到江家的人果真要来杀他。”
    高家兄弟说到。
    “哦,那柳父何在?”
    李啸云问道,他对高家兄弟的话半信半疑。
    “现在江家到处派人在追杀他,那蒙面人说了,保证柳老儿的安全,才能让他露面。那柳老儿目前小人也不知道,只知与那蒙面人在一起。”
    “江运宁、江运侨,你们对此有何解释?”李啸云突然转目光转向一直不说话的江运宁,江运宁两人。
    江运宁、江运侨自从自江护卫被擒,就早没了先前那神气,正自在盘算如何应对。
    “这我们也不晓得,定是这两奴才被人收买了。”
    江运侨转了转眼珠说到,一边说一边看着那两人。
    “这事与主家无关,是咱们自己与那老头有仇。”
    张大、赵大异口同声的说道,自知此翻怎么都脱不了罪,不如将罪扛下来,让江家记着自己的情,好照顾他们的家人。
    然此情此景,这句话估计除了他们自己,无人会信。
    “先前你们辩来辩去,也没辩出个结果来,现在案子又出现了新情况,就先退堂吧,等本宫查清楚了再审。”李啸云说到。
    于是一场审问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看了,潮水一般散去,连走连讲今日公审之事,有的人甚至讲得唾沫横飞,比看了戏还精神。
    夏天和方秋可没有机会走,作为江家状告的嫌疑人,为了以示公正,被二皇子李啸云给扣了下来了。
    “难得夏公子此时还这么开心。”
    李啸云在主薄给夏天和方秋办文书的空档,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马上就要被关入大牢,却仍然毫不在意的夏天,嘴角还挂着懒散的笑容。
    事实上他也是因为越来越觉得夏天有趣,所以才故意留下来,与夏天多说几句的。
    “马上就要洗脱冤屈了,难道不值得开心。”夏天笑着回道。
    “嗯?夏公子可真有自信。”
    李啸云轻笑一声说到,虽然目前形式对夏天有利,但是江家看样子也是不死不休的了,指不定再出什么招。
    “若是殿下想继续看大戏,要想洗脱冤屈自然没那么容易了。”夏天笑着说到。
    李啸云,不答话,不可置否的笑了一下。
    夏天见他这样子也不以为意,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办文书的主薄,压低声音说道
    “金陵府的主薄,居说很年轻的时候就做了金陵主薄。待人很是和气,人人都说他是好人,父亲也说他很有才,也很勤苦,可是你知道像这样一个即有人缘又有才又勤苦的人为什么当了一辈子的主薄?”
    “为什么?”
    李啸云问道,他暗下疑惑夏天怎么突然把话题扯到那个主薄身上去了。
    “起初我也不明白,后来父亲告诉我这人是一个老好人,无论谁说什么他都说好,从来不得罪人。这样的人虽然人缘好,但也是无能之辈,若遇着事情也绝对难堪大任。”
    夏天眨着眼睛说到。
    “大胆,你竟敢菲薄殿下。”
    张召马上厉声呵到,夏天刚刚分明是在借讽刺主薄而讽刺李啸云,从来没人这样贬低过他们的殿下,今日竟然被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说成是无能之辈。
    夏天咧开嘴冲张召笑了笑,又看了看此时脸上可以刮出一层霜的李啸云,笑着说到
    “殿下,你可别误会,在殿下面前,臣很是自惭形秽。”
    其实夏天头一次见到李啸云时,真是这种感受,因此说得很是真诚。
    李啸云冷哼了一眼便拂袖离去,夏天的话真的让他很伤自尊,虽然一向谦和,但骄傲可是深入骨髓的。
    不想今日竟被夏天拐弯抹角的说他是无能之辈,可他竟然无言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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