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平时的体育课, 还有去实验室的课基本上都没有了。
    班级里有特长生,在高三开学后就不见了踪影, 听说是到别的地方特训去了。
    高三就好像一场无声的离别,大家都很有默契, 知道步入这一年会面临什么。
    或许毕业分手是一种必然。
    可在毕业前, 他们依旧忐忑地爱着, 不肯分手,依旧相信,他们以后也会在一起。
    包言诺也是这样。
    他自己在不停复习的同时,还总会回头看一看,黄允有没有在看书。
    有几次看到黄允趴在桌子上偷懒,他还很“凶”地训了黄允一顿,黄允只能乖乖听话,跟着看书。
    回到寝室后,黄允也很老实。
    黄允似乎有点怕了,什么东西都没带,就怕自己忍不住再弄伤包言诺一次。
    包言诺坐在桌子前,写了一会题,把一张卷子推到了黄允面前,特别严肃地说道:“你把这个答了。”
    黄允躺在床上玩手机,特别不情愿地回答:“我上了一天的课,脑袋直疼,回寝室了就让我歇一会,行不行?”
    “你得写,不然你怎么赶上进度呢?”
    黄允翻了个身,回答:“我心里有数。”
    “你……你答及格了,就让你……那个……行不行?”包言诺吞吞吐吐地问。
    黄允立即坐起身来,盯着包言诺看了半晌,迟疑着问:“能行吗?”
    “你轻点,别那么凶。”
    “我没带……”
    “我偷偷带来了。”
    黄允盯着包言诺,眼神颇为复杂。
    他有的时候真弄不明白包言诺,看起来特别纯,好像什么都不懂。偏偏有的时候,意外的主动,还有点色。
    交往后也是,似乎很热衷于跟他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就连他睡觉的时候,包言诺都会偷偷亲他。
    没交往前,黄允突然回班级,就看到过包言诺偷偷摸一摸他的本子,或者是笔。还很喜欢翻看他的笔记本,看到他写的字都会傻兮兮地笑。
    交往后就更明显了,好几次偷偷穿他的校服外套,或者穿他的日常装,穿上后跑到镜子前来回照,有的时候还会自拍。
    结束后,又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放回原来的位置,放得规规矩矩的。
    现在也是……
    黄允内心挣扎、纠结、不安也就持续了一小会,他就蹦下床,到了书桌前展开卷子,拿着笔答了起来。
    包言诺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答题,又一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坐在了黄允身边写作业。
    在包言诺帮黄允判卷子的时候,黄允就不太老实了,等到包言诺判到后面,确定这个卷子可以及格了之后,黄允直接将包言诺抱了起来,送到了床上。
    “我给你讲一讲错的题……”包言诺还在挣扎,他不只是想让黄允答题而已。
    “明天的。”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吻住了。
    这次,黄允很小心,每个举动都很轻,生怕弄疼了包言诺,好几次都是包言诺说了没事之后,黄允才会动。
    做到后来,包言诺似乎也有了感觉,小声跟黄允表示:“这次好一点了。”
    黄允大感欣慰,捧着包言诺狠亲了一通。
    两个人清洗干净后,黄允收拾完浴室走出来,就看到包言诺拿着小夜灯,躲在被窝里给他判卷子。
    见他回来了,立即招呼他进被窝,然后拿着笔,一道接一道地给他讲题。
    黄允困得眼皮打架,看到包言诺还讲得精神百倍的,还是强撑着听了下去。
    等包言诺讲完最后一道题,黄允直接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包言诺整理了卷子,躺在了黄允身边,伸手抱住了黄允的手臂,在他侧脸亲一下,接着美滋滋地睡着。
    此时的包言诺依旧觉得,黄允特别聪明,很多题一教就会,之后他们就算不能考上同一所大学,也能考到一个城市去。
    他们约定过,毕业后,一定要一起考到那个城市去。
    *
    包言诺走进老师的办公室,在老师的办工桌上看,似乎是在寻找作业。
    他们班的班主任在高三的时候换了一次,原来的班主任成了副班主任。
    新的班主任是学校里的一位主任,平时很严厉,但是对包言诺不错,恐怕也是出于对包言诺这种好学生的喜欢。
    有同学告诉他,班主任找他,他还以为是班主任需要他拿作业,或者是判卷子。
    “包言诺,你坐下,老师跟你聊聊。”胡老师坐在了办公桌前,对包言诺招了招手。
    包言诺点了点头,坐在了胡老师身边。
    这种谈话包言诺也经历过几次,无非是在考前的疏导。因为包言诺中考的时候失误过,就希望包言诺这次高考能够没有心理负担。
    还有就是给包言诺建议,希望他能够考哪所大学。
    “最近学习的状态怎么样?”胡老师问包言诺。
    “挺好的。”
    两个人先是聊了一会学习,接着聊了其他的:“你跟黄允关系不错?”
    “嗯……是啊。”包言诺直接承认了。
    “你跟他平时一起学习?”
    “对,黄允最近都有很认真地复习,我会让他做卷子,他最近分数已经稳定在100分左右了。”提起黄允,包言诺立即精神起来,跟班主任夸起了黄允的好。
    胡老师听完,表情沉重了一瞬间,才尽可能轻松地问:“你跟他只是朋友,对吧?”
    包言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着胡老师,半天没回答。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在这么关键的时期,能够认真学习,老师也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不错。当然,能同时跟黄允保持普通同学的关系更好……”
    包言诺慌张得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他并没有回答,但是手下意识握紧校服裤子,紧张得嘴唇都白了。
    对包言诺,胡老师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学校里有不少恋爱的同学,我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过分,就不会太在意。”
    包言诺点了点头,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但是有学生举报说,你们俩会住在一个寝室里,寝室会有奇怪的声音。还有你的身上总是有很多痕迹,跟黄允在班级里也经常……”
    包言诺的脑袋里“哄”地一下沸腾了。
    他是一个稍微出点错,就会在脑子里纠结半天的人。看到别人不友善的目光,都会胡思乱想许久。
    想到自己那么羞耻的事情被别人听到了,还被举报给了老师,他的羞耻感让他整张脸都涨红了。
    脑袋里一瞬间蹦出来的想法只有:他不想活了。
    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也知道,跟黄允亲热是很私密的事情。他们俩在寝室里亲热的时候,他会尽可能压抑自己的声音。
    但是寝室的床质量并不好,黄允体力又出奇的好。折腾之下,还是会出现摇晃的声音。
    他隔壁寝室,原本都是学长。
    此时他们都上了高三,隔壁寝室也成了同年组的同学,跟他们很熟悉。
    包言诺跟黄允,平时在学校里就很亲密,包言诺的身上总是时不时出现一点吻痕,寝室里还总有床摇晃的声音,关于他们俩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
    平时其他人不想招惹黄允,不会惹到包言诺头上来。
    然而最近有人跟学校的领导举报了,说隔壁每天做爱,影响他们学习和睡眠。
    收到举报的领导直到不能再直,只当是两个男生住在一个寝室里,晚上太闹了,就告诉了胡老师,让胡老师警告一下。
    不过胡老师听到了这个举报后,并没有立即跟包言诺他们说,而是观察了他们两个人几天。
    一次上课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就看到黄允伸手,手指按进了包言诺嘴里,见到他回头看,立即将手收走了。
    他故意走到了他们俩身边走了几次,在包言诺做题的时候,看到隐藏在包言诺衣领里的吻痕,胡老师就再也做不到淡定了。
    如果只是平常的早恋,胡老师也不会如此。
    但是……两个男生。
    他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引导才可以,于是只能找来包言诺,将事情说给包言诺听,希望能听听包言诺的想法,看看能不能引导回来。
    结果他没说几句,包言诺就哭了起来,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
    胡老师伸出手,拍拍包言诺的肩膀,想要安慰,办公室的门就突然被推开,黄允走了进来。
    第63章 挣扎(2017)
    黄允收到系统提示,就知道包言诺又偷偷哭鼻子了, 并且是因为他。
    他在教室里找不到包言诺, 又去了洗手间,都没找到。回来后听说包言诺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他就直接跑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黄允进来后,先是看了包言诺一眼, 接着看向胡老师。
    “怎么了?”黄允问着,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胡老师本来不想跟他们一起聊, 在他的印象里, 黄允就是那种冲动型的性格, 先跟包言诺聊一聊比较好。
    结果黄允已经到这里了, 胡老师想了想, 还是把他们被举报了的事情跟黄允说了。
    黄允听完就开始冷笑,靠着椅背,瞥了包言诺微微发颤的身体, 伸手想要握住包言诺的手安慰一下,结果包言诺立即将手抽走了,不想黄允碰他。
    黄允心里突然难受得不行。
    他在那一瞬间,竟然觉得包言诺退缩了, 让他有种即将失去包言诺的感觉。不过又想到了包言诺的性格,知道包言诺估计很害怕。
    “隔壁寝室吗?”黄允的关注点居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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