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湛儿不好,很不好。臣妾觉得湛儿不适合当太子,他太感情用事了,他竟是一夜白头。他这样的人岂能当大夏的天子?”明珠皇后说完,就坐到了元德帝的身边。
    元德帝原本还有很多话要问明珠皇后,在听到元德帝这般说赵湛的时候,“婠婠,你不能对湛儿要求如此之高。他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大夏的太子。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难道他是大夏太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情吗?男儿年轻时,难免伤情。琳儿又和他青梅竹马,他需要时间成长。湛儿素来重感情,这你也知晓。”
    明珠皇后听了之后,忙弄帕子擦拭眼角:“陛下,臣妾是瞧着心疼,你瞧臣妾与陛下还未白头呢,湛儿竟是一夜白头,你说他得愁成什么样子。”
    元德帝用手将明珠皇后搂在怀里:“这对他也是好事情,湛儿这人就是重情义。对待兄弟也是如此,这不是一件坏事情。婠婠,这是一件好事情。帝王岂能无情,湛儿还年轻,还需要时间,你也莫要哭了,这种事情谁人也帮不了他,只能看他自己。”
    随后,元德帝和明珠皇后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宽慰了许久明珠皇后,在坤宁宫用了晚膳之后,就准备去南书房批阅奏章,走到半道上。
    “李福顺,去占星楼吧,朕有话要问大司命!”
    “诺!”
    ——
    丁全英就坐在那里,他觉得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傅春海的痨病都病了好多年,就算他当时不曾认识傅春江,也知晓傅春海这个人,毕竟痨病这种病在大甲塘村是不常见的。
    而傅春江的为人丁全英从不怀疑,上京府尹将人带上来,就例行公事的询问了一遍。傅春江和月牙两个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情,这两人自然也不会承认。
    “我说张大人,你不是说有人提告吗?那人到底是谁?也是时候出现了吧?”
    丁全英不想在浪费时间了,已经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问的都是些废话。
    “那人来了。驸马爷你瞧。”
    张大人对待丁全英那自然还是客客气气的,丁全英抬头一看,就看到一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这女子瞧着面容姣好,也没有见过,这人是谁啊。
    张大人却认识此人,之前和傅春江是有过恩怨的,没想到这女子还真的是执着啊,上次都吃过亏的,如今又卷土重来。
    “李嫣如?”
    傅春江一看到她,就一阵冷笑,这女人还真的是厉害,她怎么就这般缠着自己呢。
    “民女李嫣如拜见府尹大人。”
    李嫣如如今看都不看傅春江,她现在了不得了,抱上了粗大腿,而且还是小阁老崔浩,自然是瞧不上傅春江这个小小的修撰,今日她若是能帮助崔浩将傅春江给扳倒。崔浩肯定会心生欢喜,到时候她必将被抬进门,当个贵妾。
    “李嫣如?”
    丁全英一听,就看向了傅春江,两人眼神一碰,傅春江朝着他一点头,丁全英料想他猜的一点都没有错。李嫣如怕就是传说中的李家三小姐,以前傅春江和他说过的,特别的厚颜无耻,如今竟还是来的。当初是她不愿意嫁的,让月牙替嫁来到了傅家,后来出尔反尔还要倒贴着嫁给傅春江,如今又出来搞事情。
    “你可有证据?你控告傅春江和李月牙两人谋杀傅春海,可有人证,物证?”
    “有,我有物证,也有人证。”
    李嫣如显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从袖口处拿出一个东西。张大人就命其他人将此物呈了上来,张大人看了之后,自然也让丁全英看了一下。
    丁全英一看,这好似是一个药方,其实他对药理并不熟悉,只是大致认识上面的药材,都是很常见的药材,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药方而已,有何不妥?”
    丁全英不懂自然就问了。
    “这位大人,你就不知晓了,这是一个治疗痨病的药方,上面都是治疗痨病的药材,药方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月牙在煎药的时候,多放了一味药材。这位药材在平日里人吃了也没什么,可是偏偏在这痨病的方子里面加上了这味药材,药物相克,非但没有治病的功效,还能引起慢性中毒。”
    李嫣如顿了顿,扫了一眼月牙和傅春江,继续说道:“这位药材叫做鹧鸪菜,与这痨病方子的药材相冲突。今日我还请来了,当初月牙去抓药的那家药材店的老板苏掌柜。张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寻大夫问问,苏掌柜就在外面。”
    “没有,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有加药。”
    月牙忙摇着头,看着傅春江,傅春江点了点头:“月牙没事,不要怕。”
    傅春江很是沉稳,他知晓这一次怕是有人要存心弄他了,他到底又得罪了谁?傅春江觉得他自从来到上京,诸事不顺啊。他还带着任务来的呢,这样下去影响进程呢。
    “传苏掌柜!”
    月牙是见过苏掌柜的,以前她确实在他的药材店给傅春江抓过药,可是她都是按照方子上面抓的呢。
    “苏掌柜,李月牙是不是在你的药材店里面抓过药,都抓过那些药,你从实招来?”
    “回大老爷,确实是抓过药,那方子上面的药材都是从我这里抓过,额外的月牙还抓过鹧鸪菜和红花。”
    “红花?”
    张大人为之一愣,其他的药材他也不说,可是这一味红花他却是知晓,红花乃是女子用来打胎的药。
    “是的,月牙当时说,他们村有人怀孕了,家里的孩子太多了,不想要了,命她带一味红花回去。小的也没有多想,在这乡下本就是寻常的事情了,也就给她拿了。小的不知道竟是她自己在用,小的也是被蒙蔽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小的确然不知,小的也不是帮凶。”
    傅春江原本觉得这一次李嫣如的智商提高的,没想到的她的智商还是那种水平,太过于蠢笨了,这种人对付起来,都没有快感。月牙怀孕?这是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你少血口喷人,张大人他血口喷人,我从未抓过鹧鸪菜和红花两味药材。苏掌柜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般诬我清白!”
    苏掌柜根本就不看月牙,而是振振有词的说道:“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府尹大人可以去查证!”
    第93章 完璧之身
    月牙看着苏掌柜说的话, 气的牙痒痒的,这人怎么能这般信口雌黄呢。月牙以前还觉得苏掌柜的人还不错, 以前家里没钱, 赊欠药钱都可以的, 怎么今日却是这副嘴脸。
    丁全英注意了傅春江一眼,傅春江微眯着眼睛, 站在那里,一脸不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嫣如和苏掌柜两人。
    “还有其他证据吗?该不会只有这些吧。”
    傅春江觉得李嫣如这一次既然敢来,肯定是留了后手,也许后面还有高人帮忙, 一并问着清楚, 等到他们大招全部都放出来,他再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嫣如稍愣了一会儿,十分奇怪的看向傅春江,比起月牙来,傅春江看起来一点都不怕, 十分的淡定。李嫣如转念一想, 立马就想到了,那肯定是傅春江觉得这个事情都和月牙有关系,与他无关,这一次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扳倒傅春江, 而不是月牙。只要傅春江倒了, 月牙不成气候。
    “我觉得傅修撰你应该好生思考一下, 月牙当初肚子里面的孽种到底是谁的?你大哥都病成那样的, 人道不行吧,这孩子怕就是你的吧。”李嫣如如今已经经历过人事了,而且就想将傅春江给弄趴下,这些话本不应该从她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她也不去忌讳那些,全部都说出来了。
    “李嫣如,你这人有没有脑子?月牙到我家才几岁,方才十二岁,月牙那个时候就能生子?”
    傅春江故意这么说的。
    “那不一定,十二岁生子的也不是没有,傅修撰怎么你想用这个做借口吗?”
    傅春江摆了摆手,“当然不是了,你们口口声声都说月牙是我嫂子,嫁的是我大哥。那我就要问了,你们可有府衙入籍证明,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月牙是我嫂子,难不成你们还问过我哥哥吗?”
    张大人猛然之间就想起来了,上次傅春江和月牙以及李嫣如三人好像就因为月牙是不是傅春江嫂子的事情闹了一通,当时月牙还是奴籍,这奴籍的人若是嫁给了良民,于情于理那奴籍也是取消了。而且张大人还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的婚书是他披的,这若是真的如李嫣如说的那样,这不是说明他也犯傻了嘛。
    张大人想了想,决定留一个心眼。
    “苏掌柜,你说,月牙是不是嫁给了傅春海,不是傅春江。傅春江还她嫂子,你可记得了?”
    苏掌柜是李嫣如派来的帮手,立马就附和道:“是的,月牙是嫁给的是傅家大郎,不是二郎。只是当时傅家大郎身子骨不好,不能去迎亲,去的是傅修撰。傅修撰也喊过她嫂子,小的亲耳听见的。”
    傅春江冷笑了一声:“你也说了,是我去迎的亲,也是我拜的堂。月牙和我大哥也没有入籍。就连方才李嫣如也承认了,月牙和我大哥不可能有夫妻之实,那我问你,月牙算我哪门子嫂子。你倒是与我说说呢?”
    傅春江这么一反问,李嫣如和苏掌柜两人就有点慌神了,有点不知所措。
    “那你喊月牙嫂子,这可是很多人都听见的,若她不是你嫂子,你喊她嫂子作甚?”
    苏掌柜还不认怂呢,直接呛声。
    “苏掌柜,想必也是过来人,这夫妻之间闺房之乐,喊什么不都是正常。我以前还听到苏掌柜喊你家娘子为三妹呢?难不成你家娘子当真是苏掌柜的三妹不成。夫妻闺房爱称,苏掌柜也拿来说道。不过说来这到也是我的错,这种事情本应该在闺房之中说,我与夫人鹣鲽情深,有时候难免情难自已,这不就喊出口,让诸位见笑了。”
    “狡辩,狡辩,你简直就是在狡辩。你岂能……”
    苏掌柜根本就辩不过傅春江,傅春江真的是巧舌如簧。
    李嫣如见这个形势不好,忙转移话题道:“傅春江,什么话都让你自己说了,月牙是不是你嫂子,到绩溪大甲塘村,一问便知晓。即便月牙不是你嫂子,她毒害你大哥那是事实。这总不能狡辩了吧。”
    “这要看苏掌柜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了,这若是苏掌柜说的是假话,那可就是做伪证了,苏掌柜牛可知晓在我大夏做伪证可是有罪的,要被痛打二十大板的,到时候你的屁股可就开花了。”
    傅春江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了幸灾乐祸的表情,那样子让人瞧见了,活脱脱的一副欠揍的样子。
    “我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属实。”
    “哦,这话可是你说的,张大人,若是苏掌柜的话证明并非属实,那么他说的其他话自然也不是真的了?”
    张大人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在这大堂之上,若是有一句假话,自然的证词自是不能信了。”
    “那好。”
    傅春江朝着李嫣如和苏掌柜这两人又是一阵冷笑,他在好奇这两人的后台到底是谁,谁这么没有脑子,请了这两个蠢货来,而且既然是要整他,怎么不缜密一点,难道那人并不是存心想要恶整他,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这个操作还真的是有点意思。
    ——
    元德帝再次来到占星楼,大司命陪侍左右。
    “太子的帝王星如何?”
    大司命常年都在占星楼上,整天就是看这些星辰运转。元德帝不是时常来,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会来一次。这一点他和承光帝差别很大,承光帝对于占星一说,很是相信,以前基本上都会过问一次。
    前任大司命的命运,如今的大司命自然也知道,追随承光帝而去,其实就是被元德帝给赐死了,元德帝因他的母妃因前任大司命的话被承光帝带去殉葬了,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寻了一个理由就直接赐死。
    所以啊。元德帝看起来十分的宅心仁厚,然而事实上呢,不然他要是想要赐死一个人,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伴君如伴虎。
    “太子帝王星很是稳健。”
    “那便好。大司命啊,上次说的那异星如何?”
    破天荒的元德帝竟然问起异星的事情,自从上次大司命和元德帝说过异星的事情。元德帝请过不觉大师之后,就没有怎么问过。
    “异星一切如常,没有多大的变动。”
    “那就随它吧。”
    元德帝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也是一阵长叹:“李福顺,走。”
    大司命目送了元德帝离开,他才长舒一口气,只是这一时间的问话,他整个神经都崩起来了。元德帝这个人总是让人看不透,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
    “师父,陛下走了?”
    少司命将早就准备好的温汤送了上来,大司命是一身的冷汗,忙接过喝了一口。
    “师父,太子帝王星的事情,你为何不和陛下说实话,太子帝王星虽说稳健,可是并没有长久之相,分明是短命之征。”因这里没有其他的人,就剩下少司命和大司命师徒两人,师徒两人自然是坦诚相待。
    “那是陛下不想听到的。少华啊,在占星楼,若是有天师父我不在了,你接替我的位置了。切记切记,只要说陛下想要听的,他不想听的,即便你知道,你也一言不发。”
    上次废太子的事情,大司命堪破了元德帝的心境,所以元德帝问他话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跪着沉默,废太子肯定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要说也只能是元德帝说出来。至于太子政的帝王星是不是真的陨落了,那也就是他大司命一句话而已。所谓的占星占的从来都不是天上的星星,而是人心。
    揣测帝心是不被允许的,可是作为大司命的他,不可能不去揣测帝心,好在这些年过去了。元德帝也不是一个热衷占星的人,对他所求并不多,这些年他都平安的过来了。
    “那太子湛的短命之征,难道就不和陛下说吗?太子湛此人宅心仁厚!“
    少司命从大司命的手中接过温汤,在如此的深夜之中,喝下一碗温汤,当真是享受啊。
    “宅心仁厚的人很多,不代表他们不会死。太子湛的命数便是如此,除非天生异象,改了他的命格。”大司命抬头看了一眼,如今在天上分外明亮的异星。
    那个异星真的是奇怪,他对大夏皇朝没有任何的威胁力,可是却天生异象,不是正星,还带着一股子邪气。这股子邪气却不会造成伤害,时至今日这异星还没有进入轨道,它到底想做什么?
    大司命只能在那里摇头,他果然是技术不够,是真的不够。若是他师父还活着,怕是可以看出来一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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