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如看着没人,一下子就蹦跶起来了,两只腿盘着他的腰,自己拉着他的脖子,“真的烤鱼吗?你不是带着锅子炖鱼吗?”
    “烤鱼,我带着你去砸冰。”
    当年太红旗是真的会玩儿,什么都会的,冬天里面去烤鱼,真的是很多次了,宋清如至今还记得,那天下午太红旗去烤鱼了,她趴在后窗户那里看。
    饿的眼睛都不转悠了,等着太红旗回来的时候,自行车上挂着烤鱼还有新鲜的鱼,一阵呼啸过去了,只有烤鱼的香味儿。
    她现在倒是觉得很委屈了,太红旗听了倒是怪心疼的,“你怎么不喊我停下,我给你啊。”
    “我看你不一定给我吧。”
    太红旗只是笑笑,心想的确按照自己的性子是不会给的,还要打一顿呢。
    陈年往事不可追忆,只能笑着说,“待会你多吃一点。”
    砸开了,太红旗直起腰来歇口气,只看见下面三个脑袋,自己插着腰得意洋洋,心想这三个人,都不如自己会玩儿。
    中午吃的烤鱼,还炖上了一锅子,太红旗在那里收拾的时候,身边就跟着三个马屁精。
    “你真的厉害了,这么多鱼,真行。”
    “爸爸,你很勇敢。”
    “爸爸,你很聪明。”
    这是第一轮,马上开始第二轮。
    “你看孩子都跟你一样呢,你以后多带着他们玩一玩,教着他们跟你一样,这些技能都很有用的,我是不会了。”
    “爸爸,我觉得我可以学的跟你一样优秀。”
    老二到底是小,嘴巴跟不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睛笑,“爸爸,我跟哥哥一样优秀。”
    太红旗算是被奉承的不行了,鱼放在木炭上就开始了,先烤出来的,老虎眼珠子都不转悠了,老二口水都出来了。
    眼睁睁的看着半条给了江长源,还有半条拿着给了宋清如,太红旗只对着儿子们说,“不要着急,后面还有呢。”
    江长源看不下去,招呼着烤了一个小时的重孙子过来,“来,跟太爷一起吃。”
    回家的时候都下午了,收拾一下要去吃晚饭了,晚上宋清如也要去的。
    小满过来了,这边东北,条件差,大家都不愿意来春节慰问演出,裙子都穿不来的。
    她以前那次,太红旗帮了不少,这下子就想着过来吧。
    太红旗大家都认识的,不认识的,也听说过,这样的人,大家是愿意来的,就跟着小满一起过来了,今晚上接风的,好几桌子都在,人家来了也不容易的。
    小满还是一个人,没有结婚,随缘了,见了宋清如很是激动了。
    “你怎么一直没变啊,还是这样子。”
    “哪里,我孩子都俩了。怎么还能不变呢,倒是你,还是这么能干。”
    宋清如今晚要吃饭,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呢,一套首饰带着,加上本来就长得好看,跟太红旗一起进来的时候,真的是显得年轻。
    只是五官更成熟了一些,能看的出来是结婚的了,这要是还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一样,只怕是吓死人了。
    太红旗点点头,自己不坐在这里,俩儿子要跟着,太红旗指了指宋清如,老虎便牵着老二去找宋清如了。
    其实不带着他们俩的,但是扔不下来,在家里就跟要造反了一样。
    “爸爸,你不带着我吗?”
    “不带着。”
    “爸爸,你真的不带着我吗?”
    有点要哭的样子,泫然欲泣的。
    “不带着。”
    “爸爸,我觉得我可以去。”
    “一边去。”
    老虎问一圈下来,休息一下,老二又开始了,“爸爸”
    还没等着说完,太红旗就投降了,“走,赶紧的。”
    真的是烦死了,养了两个讨债鬼一样。
    那边银叶看到太红旗一家子出去了,站在窗户那里,拳头都攥起来了,兴奋的,看了看时间,六点钟,距离后半夜,也就是六个小时了。
    她晚饭就吃了很多,红叶笑着问,“下午干什么了,胃口这么好。”
    “没什么,就是饿了。”
    银叶想着自己可不是要多吃点,晚上要熬到后半夜呢,多吃点,才能撑得住呢。
    那边宋清如跟小满聊的很好了,这俩人,大概是人在异地的缘故,以前关系一般,现在见面了,竟然觉得亲切,大概是都有共同的青春要缅怀吧。
    “你后来跳舞吗?”
    小满是知道宋清如跳舞的,当初骨头不好不跳了,但是现在看着还可以。
    宋清如自己摇摇头,还是笑着,已经释怀了,现在的日子也很好,“偶尔兴致好了,跳一点点,时间长了不行,但是也还可以。”
    说着闲话,老虎拿着一盒子从小满那里拿来的糖,给老二在边上瓜分,一人一个,一人一个。
    银叶吃了饭就没事,等着很焦急了,在家里就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样子,自己出来了一趟,到了宴会厅,外面看了看,里面很是热闹了,就回去了,知道宋清如还在里面。
    结果回家了,没几分钟,又开始焦急了,最后的胜利一样,那样迫切焦急的心情。
    又去了宴会厅,这时候才七点钟。
    她也不走了,找了背人的地方,就在那里站着,又开始下雪了,多冷啊,而且今晚的月色一点也不好,因为起风了,乌漆墨黑的。
    她觉得宋清如应该很快出来了,毕竟是喝酒的场合,就等着她出来,她要看着宋清如按照步骤一点一点的来。
    结果等了十分钟,浑身都冷了,她愣是没走,就等着。
    一直到八点钟,一个小时了,宋清如才出来,老二都困了,要回家睡觉了,跟太红旗打个招呼,就牵着孩子回家了。
    警卫员拿着手电筒马上就跟上了,宋清如一个人走害怕,老虎自己不困,拿着手电筒来回的晃悠。
    四处乱看,结果就看到银叶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银叶有点慌张,她自己看了看地上的雪,“我恰好路过。”
    那边宋清如喊着老虎赶紧走,老虎就拿着手电筒跑了。
    银叶看了一眼宋清如的背影是,宋清如就跟没看见她一样,她就是这态度了。
    不然邻居遇到了,她只怕是要一起走,相互作伴,更何况银叶还没有手电筒,太黑了,但是宋清如就不打算一起走,自己走在前面了。
    银叶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雪越来越大。
    她咬着唇,看着前面,只觉得宋清如其实也该死了,满可恨的,就这样的天气,遇上了,不打招呼。
    宋清如有警卫员,有手电,自己什么都没有,外面还穿着狐裘大衣。
    等着到家的时候,一身的白色了,全是雪水,一进屋子就化了。
    红叶还在等着呢,赶紧给拿着毛巾擦,“你出去干什么啊?看看这冻死了,赶紧喝点红糖水。”
    银叶还是很高兴,“大姐,你知道吗?下雪了。”
    “得了吧,我能不知道吗?早就下雪了,别处去了,冷死了。”
    银叶眯着眼睛笑,端着红糖水喝,她其实想说的是,下雪了,宋清如快死了,就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后半夜。
    一会儿姐夫回来了,喝的醉醺醺的,床上一躺着就睡了,红叶也跟着去睡了。
    银叶关了灯,就坐在黑暗里面,装作睡着了,其实没有,她一直在窗户那里坐着,就想等太红旗回来,等着俩人吵架,然后宋清如出来,这样才放心。
    十一点的时候,太红旗回来了,银叶心里面扑腾扑腾的,紧张的无法呼吸了,还差一点点,一点点。
    太红旗回家的时候,宋清如还在等着呢。
    “你怎么还不睡啊,以后不等我,我可以早点回来。”
    “没事,你少有高兴的时候,跟大家多聊一聊就是了,不用管我,晚上看会书挺好的。”
    太红旗真的是少喝酒,一年少有的高兴,也就是这么一两次了,这是北京来的人,人家特别给面子,太红旗也多说说几句,勾起来了很多回忆了。
    喝的高兴了,但是人还是很清醒,他不愿意在外面喝醉了,不好看,而且人家上司看到了,也觉得不好。
    这人是怎么回事,在家里也就算了,怎么在外面也这样没有度数呢,自己喝多少难道不清楚吗?
    所以他就特别忌讳这个,在自己家里喝醉了也就算了,不能在外面这么丢人。
    洗漱完了出来,宋清如还看书,他过去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好了,睡吧,明天晚点起来,我带着儿子。”
    “你带着儿子去跑步了,过年都胖了。”
    “行啊。”
    太红旗把手反向扣起来,宋清如还是要接着看的,看着宋清如摸下来戒指,又去摸脖子。
    结果什么都没有,宋清如一下子就从床上蹦起来了,自己去照镜子,果真是光秃秃的。
    “坏了,我项链丢了。”
    太红旗也跟着找,他就问最后一次是哪儿丢的。
    宋清如记得很清楚,出来宴会厅的时候,她还戴着的,大钻石项链呢,双链子的,上面很多钻石呢,主钻特别大,跟戒指是一套的。
    这一套很值钱的,国外带回来的,人家设计师也很有名头。
    她当然很着急了,一个是喜欢,一个是心疼,不少钱了,“家里没有啊,是不是丢在外面了啊?”
    十二点了,家里灯火通明的,太红旗跟她就跟搬家了一样,浴室洗漱间,儿子的屋子都进去看了。
    那边西北边上的操练场地,正好是换岗了,俩小时换一次,一次一个人,这因为是部队里面,所以每次都是一个人。
    里面全是军械机器,坦克汽车什么的,都在里面呢。
    风呼呼的刮着,还下着雪,一班的班长来换岗,十二点到两点,算是他的,正好是俩小时。
    夜里的风,总是跟鬼叫一样,很吓人的,而且有塑料,还有机械,风打在铁上面,打在坦克上面,从汽车底下穿过的时候,越听越害怕的。
    班长自己挺住了气,从怀里面摸出来一瓶子烧刀子,喝了一小口,暖身子的,也算是壮胆子的。
    喝的不多,浑身暖和一点,打发时间,不然俩小时也是很煎熬的。
    他不怕鬼,部队里面男的这么多,就没有怕这个的,最起码那么多闹鬼的地方,就没有听说部队里面闹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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