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思声音略轻:“月桃也知道, 但因有问香压着, 她知道的可能并不多, 只是隐隐约约的猜测。”
    祁言长长哦了一声,还是不觉得不对:“可问香死了啊?”
    要是知道凶手是谁,哪怕不会干别的,躲避肯定能做到吧,花娘可都长着七窍玲珑心。
    赵挚:“所以月桃也死了。”
    祁言:……
    有种掀桌的冲动!
    所以这因果关系从哪来啊!哪那么多所以啊!为什么月桃会死,你敢不敢说明白点!
    宋采唐比两个男人心软些,再次用类似怜爱智障的目光看了祁言一眼,好心提示:“她们的怀疑,是错的。”
    祁言问号脸。
    宋采唐:“她们找错了人。”
    祁言用最大努力捋着脑子里的思路——
    知道每年都会有花娘死,姐妹俩很警惕,姐姐问香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怀疑上了一个人,担心月桃出事,就自己扛着,抢了机会——也许私下还调查了什么,但她怀疑错了人,所以她死了。
    月桃知道一点这个事,可被姐姐又压又哄,知道的并不多,但当晚姐姐没回来,她就觉得不对了,想要为姐姐报仇。她或许也调查了些什么,尤其姐姐近来的行为,锁定了一个人,中元这日,想要为姐姐报仇,但她也找错了人,所以她也死了……
    一连串头脑风暴,祁言有点晕,又很兴奋,一口气把自己猜想倒完:“是不是这样?我说的对不对?”
    他眼睛亮亮的,期待的看着三人,像只等待表扬的大狗。
    温元思颌首,笑容谦雅明朗:“祁少爷很聪明。”
    祁言美的鼻子都要歪了:“那是!”
    赵挚意义不明的嗤了声。
    祁言立刻不敢再得瑟,乖乖坐好,继续往下想:“那问香和月桃,都怀疑谁?”
    宋采唐低眉笑了,慢慢把茶盏放到桌上:“——冲着谁去的,就是怀疑谁。”
    尤其是最开始,两个姑娘开席时的表现,很能说明问题了。
    祁言刚刚看到卷宗,还是皱眉:“七夕那天,问香冲着刘正浩使劲——可他是主客啊,问香又是请来招待客人的,不对着他不正常吧?”
    同理月桃也是,中元郑康辉是主客,月桃一直伺候他也很正常啊。
    “难道是米高杰?两回都和两个姑娘争执拉扯了!”
    七夕纠缠问香,臭不要脸想让问香床上伺候他,中元和月桃吵架,因为都是她,他才一直睡不到朱砂痣问香,人连理都不理他。
    温元思想到一件事:“应该去找一找当天问香和月桃情绪变化的节点和原因。”
    赵挚唇角掀起,笑的意味不明。
    也不是意味不明,应该稍稍有点得意,或者说——挑衅。
    “这个,我已经查过了。”
    温元思倒是很意外:“这么快?已经查过了?”
    “我今日找宋姑娘过来,本就是要来商量这件事。”
    言下之意,这是他和宋采唐早就注意到的事——
    要不是这两个不速之客突然出现,他早把结果告诉宋采唐了!
    温元思自带谦谦君子气质,君子的脸皮,也并不是都薄的,自有厚的方式。
    “哦?”他面不改色,似乎没听出赵挚话音,微笑伸手,“观察使之前瞻远望,着实令人佩服,这结果如何,还请大人公布。”
    赵挚纵横沙场多年,气量也不会像毛头小伙,看了宋采唐一眼,就开始说话。
    “七夕这日,问香准备充足,非常自信,一到场子,没任何其它表现,直接冲着刘正浩去——哪怕被米高杰拦下,她也没改变意思,只觉得米高杰烦。”
    意思很明显了,问香怀疑的人,还真是刘正浩,并不是因为这是客人,才百般谄媚讨好。
    “但和刘正浩嬉闹一会儿,退避补妆时,她在房间摔了粉瓶,出来时脸色有点不对——”
    赵挚补了一句:“伺候的丫鬟说,当时只有问香一人在房间,并没有别人。”
    宋采唐眉头微蹙。
    也就是说,这情绪转变点原因为何,除了当事人,没别人知道……
    “之后,问香还是围着刘正浩打转,但态度上……”因为宋采唐在,赵挚斟酌着话语尺度,“明显敷衍了很多,最后虽然跟刘正浩回了房,但伺候的过于热情,好像想快点完事,她好有空干别的。”
    赵挚带着手下问了很多下人的供,并相互比对,总结出来的结果,不会有错。
    问香的转变,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就像意识到自己错了。
    但本职工作不能做不到,于是她在床上卖力,想伺候好刘正浩再继续接下来的计划,找人,逃跑,抓人等等。
    宋采唐:“可她最后还是死了,证明她最后的猜想,还是错了。”
    赵挚颌首:“月桃和她的转变,几乎一模一样……”
    到场子一心一意伺候郑康辉,态度绝不会只因郑康辉是主客。她嫌米高杰事多,与其大吵一架,被刘正浩的美人图哄了回来,同时情绪也变了。
    她伺候郑康辉开始敷衍,最后的床上伺候也很热情,好像急着去赶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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