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这段时间是直播的黄金时间,所以李诞勤快地正在直播教小学生做作业,把门锁了。窦窦想找他玩一玩,瞧瞧直播的稀奇。自从发现李诞直播后,她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世界,原来世界上有介么多的小孩子,有介么多的小孩子和她一样为家庭作业烦恼。
    虽然窦窦很讨厌做作业,但是看别的小孩子做作业很好玩吖,她很喜欢看,同时对黑蛋蛋训人很稀奇。
    这个黑蛋蛋,凶巴巴的样子,真是个大坏蛋吖!窦窦好几次捏起了小拳头,在黑蛋蛋疯狂训人时差点没忍住往他鼻子上揍上一拳。虽然不是骂她,但是她很有正义感吖,处长代表了正义咧。
    然而今天晚上,窦窦推不开黑蛋蛋的房门,在门外徘徊了一阵,又嚷嚷了一阵,见黑蛋蛋铁了心不开门,就走了,翻看苏美慧的化妆品去了。
    美慧姐姐的化妆品真少吖,比小姨的少好多好多,比妈妈的也少好多好多,还没有她的多咧~
    她把妈妈的一支用了一半的口红藏起起来,还收藏了许多妈妈不要了的瓶瓶罐罐,平时看一看,瞬间特满足,幸福感爆棚~她虽然是个小孩纸,但也是个有钱伦吖。
    她听小姨说过,那些化妆品要花好几千块钱买,现在她也有一大堆化妆品,这些瓶瓶罐罐肯定也值好几千块钱!好几千块钱是多少钱呢?她特地悄悄问过小雯老师,据说是数不清的5块钱。
    所以李诞说吃过晚饭后没再见过窦窦,这句话是真的,因为那时候的窦窦正沉迷于苏美慧有限的化妆品中。
    但是李诞有句话是假的。
    他说晚上没招惹窦窦,这句话不对,现在就招惹了,竟然口不择言地说窦窦是哭包。
    窦窦虽然有向哭包转化的趋势,但是她不乐意变成哭包,更讨厌别人说她是哭包,所以一听到李诞的话,她就气愤地对他大声说:“你才是哭包,你是黑蛋蛋包,你是蛋包,蛋子包,包子蛋,包子里面有蛋,两个蛋,三个蛋,窦窦喜欢吃。”
    三句话离不开吃,对别人最大的惩罚也就是把对方给吃了。
    李诞顶着他爸的“单打”,飞快地问窦窦:“小可爱,小可爱哟,你说,蛋蛋哥哥没有招惹你对不对?你哭和我没有关系啊,我没有惹你,我在直播教小孩子写作业呢,在做好事啊,没干坏事~这是不是误会啊窦窦?”
    “哼~”
    窦窦傲娇地不理会黑蛋蛋,现在叫她小可爱,打她屁屁的时候怎么不叫,还叫伦家小肉丸子!这才不是误废,这就是真的!
    她对着电话说:“哥哥你看吖,蛋蛋哥哥在挨揍呢,因为他是坏蛋,大伯是好蛋,好蛋打坏蛋,哎呀,要是妹妹在就好啦,带妹妹一起看呢,可真有点意思。”
    李想看不到,但是他听得到,真可怜啊李诞,真可怜~真的……
    他很想劝一劝“单打”的大伯,歇一歇,别打啦,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呐,但是现在没机会呐,他不在现场,而电话很忙哦。
    李窦窦小朋友捧着电话巴拉巴拉对他说着一大堆,他这才知道小孩子的心思有时候也蛮复杂的。
    李想今天白天在公司,新专辑还处在宣传的重要期,需要参加各种活动。所以虽然心里惦记住院的师师,但是他直到晚上才得以来到医院,陪护发烧的师师。
    这个小朋友昨天打针后,回到家里一开始低烧退了,但是晚上忽然高烧起来,陪她一起睡觉的向小园在凌晨两点钟察觉小妹妹说梦话,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摸额头,像烧开的炉子,不仅发烫,而且湿淋淋,额头满是汗水;手伸进睡衣里,小身子也湿了;汗水沾湿了睡衣,紧紧地贴在身上。
    向小园吓一大跳,连忙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只见师师小脸发白,眉头紧皱,眼睛却依然闭着没有醒过来,但是疾病和疼痛侵蚀了她的梦,导致梦里也充满了痛苦。
    向小园用备在身边的体温计测了一下,39.4度,睡前测量到的体温是37.1度,有点微微低烧,吃了药,盖好了被子,哄着小妹妹入睡后,本以为一觉醒来就该恢复正常,没想到这才几个小时反而更严重了。
    她匆忙起床,穿着睡衣把李朝叫醒,然后一起把小妹妹从床上抱起来,小妹妹能够感觉到动静,但是眼睛睁不开,像是初生的婴儿,只能嘴里发出嘤嘤嘤的细微声响。
    向小园见状自责不已,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妹妹,甚至可能是她晚上睡觉扯动了被子,导致妹妹着凉。
    她把耳朵贴在小妹妹嘴边,想听清她在说什么,含糊不清的嘟囔中,偶尔听到一句妈妈妈妈,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向小园先给小妹妹换掉湿了的睡衣,李朝从卫生间拎来一壶热水,用毛巾沾湿后给妹妹擦干身上的汗水,再换上干净的衣服,怕她冷,用毛毯子紧紧的裹住,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由向小园抱在怀里,李朝开车,赶去了医院。一路上,向小园含着泪和小妹妹脸贴脸,听她像一只流浪的小奶猫似的轻声喊妈妈。而小妹妹似乎感觉到了妈妈的存在,安静多了。
    李想心里牵挂妹妹,第二天早上6点就醒来,来到师师房间查看情况,却发现房门半敞开着,房间里的灯亮着。
    他一眼就看到了凌乱的床铺,被子被乱糟糟地掀起来,有鹅黄色的小睡衣丢在被子上。
    “人呢?”李想吓一跳,一早上人不见了,就看到这种情况,不免胡思乱想。
    他的目光往下移,看到了床边地板上的红色洗脸盆,盆里有半盆水,水里面丢着一条黄色的毛巾,地板上有两滩水迹。
    顺着水迹往近看,一只白色的有小熊猫图案的袜子躺在地板上,旁边还掉了一顶粉色的毛线帽,记忆里这是师师的冬帽。
    李想没有进屋,转身去了向小园和李朝的房间,情况和师师的房间差不多,门半敞开着,床上也是空无一人。
    李想下楼到厨房和卫生间转了一圈,依然没看到半个人。
    一早醒来家里人走光了,李想惊诧万分,这才想起来可以打电话,但是手机不在身上,放房间的床头柜上了,于是跑上了台阶,来到房间找到手机,才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李朝的。
    “师师昨晚高烧,我和你妈带她去了临安区儿童医院,在309房,目前已经退烧,勿忧。”发信时间是早晨5点。
    李想快速洗涮,换上衣服,匆匆赶到儿童医院。小李家住在盛京的临安区,这里是高档住宅区,周边的设施配套齐全,医院和学校都有。穿过两条街,开车5分钟,就可以达到最近的儿童医院。
    沃尔沃被李朝开走了,车库里只剩下许久没用的大众。现在没空挑车,李想打开车门,发动汽车径自往医院赶去。到了楼下,想了想,买了些早点和流食,提着进了病房。
    病房是单独的一间,李想一进门就看到李朝正在倒开水。他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看到是李想,轻轻嘘了一声,指了指病床,床沿趴着向小园,她看起来睡着了,床上躺着一个小不点,小小的身子藏在被窝里,要不是露出一个小脑袋,根本看不出里面躺了人。
    病床的上方立着一根输液架,架上的顶端挂着一个吊瓶,吊瓶里装有液体,还有一半多。输液线一直连接到床铺上,一只小小的手放在被子上方,吊针的针管正插在这只嫩嫩的小手上。为了防止吊针脱离,手背上贴了一块白色的贴布。贴布几乎占了小手的一半,不是贴布特别大,而是小手太小了,显得大。
    李想走到床边,弯腰仔细打量躺病床上的师师,小家伙睡着了,闭着眼睛,睫毛又长又黑又密,是个小小的睫毛精呢,此刻,长睫毛上挂着泪珠儿,我见犹怜。泪珠儿在睫毛上一抖一抖,师师睡的很不安稳。
    李想再看向趴床上的向小园,歪着脑袋睡着了,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男士羽绒服。
    他把手里拎着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小声询问李朝情况。
    医院给师师检查后说是病毒性感染。病毒性感染会导致反复发烧,这也是为什么师师睡前明明退烧了,结果睡到半夜又发起烧来。
    病毒性感染很麻烦,因为容易反复,所以如果要彻底痊愈,至少要3天。
    这一天李想都在医院待着,把工作上的事情推掉了。
    师师打了吊针后,烧已经退了。理论上是可以出院的,但是向小园担心师师抵抗力弱,万一半夜再次高烧不退就糟糕了,于是申请了住院,有情况可以随时喊来医生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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