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搭好后。
    太阳已经滚进了西山,天也慢慢暗了下来,除过秦越是新手,其他人都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腿瘸子拿出一口小锅,煮了方便面,那浓郁的方便面味将秦越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他吸了吸鼻子,舔着脸凑了过去。
    “想吃?”
    腿瘸子吸溜了一口面问。
    秦越点头:“还有方便面没,给我一包,我借你的小锅煮口面,等出去后,我给你还一箱……”
    “没了。”
    腿瘸子头也不抬。
    秦越翻了白眼,他指了指腿瘸子包里的面,腿瘸子护犊子般将背包压在屁股底下,秦越一看他这动作,顿时不想吃了,他站了起来,呸了一声,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吃,吃了几口他咽不下去了。
    妈的,太他妈憋屈了。
    早知道这样,他也带点方便面。
    石涛从背包里掏出一袋牛肉干塞给秦越,自己则拿出压缩饼干啃,秦越叹了一口气,将牛肉干重新塞回石涛的背包里,这可是他们后面几天的调味品,可不能让他这么给糟蹋了,再说了,不就是口淡吗,他们能扛得住,那他也能扛得住。
    吃饱喝足。
    几个人商量好夜里谁守夜,便钻进帐篷里闭眼睡觉,秦越和石涛守上半夜,所以两个人围着火堆聊天,其他人则放心大胆地入睡。
    苏楠看了一眼秦越。
    秦越朝她笑了笑,可她依旧冷着脸,仿佛谁欠她钱一般,秦越咕哝了几句,然后伸出手烤火,这年头好人难当,你给人家一个笑脸,可人家给你个冷刀子,哎,人心不古。
    过了一会儿。
    光头和腿瘸子都打起了呼噜,秦越这才对着石涛说起自己的猜测,石涛也觉得光头有点异常,两个人瞥了一眼光头的帐篷,然后围着火堆猜测。
    秦越说:“胖子,你说这光头会不会贴了脸皮子了,要不然就是整容了,否则我想不出第三个可能。”
    “整容不可能。”
    石涛摇了摇头说:“贴脸皮子也不可能,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他的脸都很正常,耳后没有褶皱,也没有异常,除过表情和说话,他和之前我们见过的都一样。”
    那就奇怪了。
    秦越摸着下巴想了想,既然没贴脸皮子,没整容,那他为什么前后不一致,难道他是故意的,故意,他为什么要故意表现出不一致?
    “算了,别想了,他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咱哥俩只要提防着他就行了,况且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怎么想的,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想再多也没用。”石涛拧开水壶喝了一口水。
    秦越点了点头。
    两个人守到十二点。
    轮到光头和树墩,秦越已经困得不行了,他钻进帐篷里,衣服都没脱,直接钻进睡袋里,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石涛也一样,几分钟便打起了呼噜。
    光头和树墩没有说话。
    气氛很诡异,树墩盯着烧得正旺的火堆,虽然没看光头,可他知道光头正盯着自己,好一会儿,光头才开口问树墩一些问题,树墩简单说了几句,然后靠着一块大石头盯着头顶的夜空。
    “这条路不是进蛇谷的路。”
    “你怎么知道不是?”
    树墩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光头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借着火堆点了手里的烟,然后吸了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树墩继续说:“去过蛇谷的人不仅仅是你们,我和腿瘸子也去过,自然知道这条路是不是,况且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带我们去蛇谷。”
    “果然是薛老大,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你。”树墩听到这话,这才转过头看向一脸笃定的光头:“是,我带你们走这条路根本就不打算让你们去蛇谷,至于去蛇谷走哪条路,我相信薛老大应该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派吕二潜进黄毛鬼的队伍中。”
    光头眼睛一眯。
    他之前以为树墩就是个脑子灵活的毛孩子,可经过今天下午的事,他发现面前的孩子比他心思还深,从在班车上遇见,到现在的故意带错路,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有些后怕,如果他真的是宝爷的人,那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如果他不是,那他们可就入了狼窝了。
    “我是宝爷的人,这点你放心,我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为你们好,至于为什么带你们走这条路,我现在还不能说,毕竟事还没开始,如果我告诉了你们,那中途出现变故,那后面的事就无法施展了,所以,您见谅,我也有自己的不得已。”树墩知道他想什么,拍了拍手上的土解释道。
    光头听到这话,半信半疑。
    有些人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树墩继续靠着石头看夜空。
    话他已经说了,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光头的事了,再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全局,所以他不能出现一点点差错,更不能让所有人陷于被动,必须想办法避开那些危险。
    凌晨两点半。
    秦越感觉有人拍了他一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光头在自己的帐篷里,光头见他醒了,立马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先别出声,他点了点头,问他跑自己帐篷做什么,该不会是夜里寂寞,显然他暖床吧?
    光头掏出手机,只见手机上有一条短信,秦越看了看那短信,又看了看光头,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有人要见你。”
    “谁要见我?”
    秦越起了警备之心。
    光头没给秦越机会,直接拽起他,秦越刚要喊人,可被光头一手刀给劈晕了,秦越歪着头,可因为事先有防备,所以他假装被光头劈晕了,而光头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没人发现,这才背着秦越出了帐篷,
    他走了一条小路,急行了五分钟,到了一棵大树下,才将秦越放了下来,然后拿出兜里的哨子,使劲吹了吹。
    没一会儿。
    一个人影出现。
    “怎么这么久?”
    “被那毛小子缠住了,良哥,那树墩到底是谁的人,你和宝爷到底什么意思,你给兄弟我透透底,这计划到底是哪个,要不然我这脑子就糊涂了。”光头挠了挠头问。
    “……”
    李玉良没有说话。
    光头不明就里:“良哥?”
    “别装了,既然你老早看出来,那就大大方方听俺说,别给俺装蒙眼的驴,再说了,就你那点心思,俺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是俺知道的,俺都告诉你。”李玉良看向装昏迷的秦越,忍不住开口道。
    秦越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他仔细想了想,这才明白了这个人是谁,前几次他给宝爷打电话时,那个接电话的中年男人。
    想到这,他立马不装了。
    光头看到秦越装昏迷,有些意外。
    “你……你怎么……”
    “出门在外,得长点心眼。”
    秦越嘿嘿笑了一声,然后看向一旁站立的李玉良,而李玉良也看着他,那国字脸上没一会儿便泛起笑:“秦越,好久不见,没想到三年后,我们见面是这幅样子,不过这事你不能怪我,要怪就得怪你小子失忆了,毕竟以前的你是不会上这种当,更不会被人暗算而没有一点还手能力。”
    “你也是宝爷的人?”
    “是啊。”
    李玉良笑着说。
    可秦越看到了他眼底的疲惫,以及那一闪而过的无奈,秦越很想问他为什么无奈,可李玉良没给他机会开口,就给了他一拳,秦越被这突如其来的拳头打蒙,鼻血哗哗流了下来。
    “你打我干嘛?”
    “你该打。”
    李玉良又挥起拳头。
    秦越这次学乖了,瞅准了李玉良的拳头,然后向左一闪,躲过了那铁拳,而李玉良右手勾拳,又朝着秦越的右脸打了过来,秦越一个躲闪不及,拳头打在右脸,门牙差点被打掉了。
    “妈了个逼。”
    秦越彻底火了。
    他抹了一把鼻血,朝李玉良扑了过去,因为招数漏洞太多,没几下他便躺在地上起不来,鼻血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可他不服气地瞪向踩着自己胸膛的李玉良,气得直咬牙。
    妈的,都他妈欺负他。
    一旁的光头想要劝李玉良,可被其一脚踢飞,好半天光头都没爬起来。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嘭!”
    话还没说完,鼻子上又挨了一拳。
    李玉良看着他,冷声警告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撂挑子,那可就不是一顿打,我会将你的胳膊折断,让你也尝尝断胳膊的痛苦。”
    “我又没折你胳膊……”
    “你是没折我胳膊。”李玉良眼睛里迸发出一股凶光,几乎要将秦越的胸膛戳出个大洞:“可你折了宝爷的胳膊,因为你背信弃义,宝爷在换腐水里躺了整整一年,如果不是你,宝爷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秦越,都是因为你。”
    秦越有些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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