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没有上他的当,直接回了他一句呵呵。
    江煊一边踱步,一边替她分析,“我只问你一点,若是你不上心的话,你去管他怎么想的做什么?”
    “我没有上心。”江窈察觉到脸上热的发烫。
    “要不要我送盆花给你,”江煊得意洋洋,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似的,捏着嗓子造作道,“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江窈成功被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你别胡说八道。”
    江煊继续和她打比方,“我这么和你说吧,就像我每次得罪完你,照样该吃吃,该喝喝,你怎么想的和我有什么相干?”
    “比方做错了什么,”江窈迷茫的托腮,“为什么总要打比方?”
    江煊知道她这是在冲自己装糊涂,也不戳穿她,心里却酸溜溜的,他还指望皇姐以后能找个得力的驸马,在朝堂上也能和他有个关照。
    在这方面江煊想的就和连枝不一样了,连枝会顾忌皇后之类的,但他不会。
    之前是他想岔了,皇姐和谢相……这样一来也不差啊,不止不差,仔细一想美滋滋。皇姐对他期望很高,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费吹灰之力拉拢到了谢相,谢相以后都会自动站队到自己这里。
    所以江煊现在想的很清楚,他巴不得江窈化身腿部挂件,寸步不离的栓到谢相腰上才好。
    届时他也可以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朝堂上大半的文武百官都是他的人,还愁坐不稳太子位?王淑妃再生十个肃王他都不怕。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才智。”江窈难得夸他。
    “哪里哪里。”江煊忍住装叉的冲动,谦虚道。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假以时日,江煊总不会再重蹈覆辙,亲手把江山给坐丢了吧。
    她和谢槐玉的关系渐渐缓和,再缓和都要缓和到塌上去了。他说不定也会有所保留,老老实实辅佐江煊,也就是说,她到时候金屋藏驸马,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反正谢槐玉孤家寡人一个,她只能勉为其难照顾他啦。
    江窈当然不知道,她这个没出息的便宜皇弟,已经在打起卖姐求荣的主意。
    次日,江窈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她决定提前回国子监。
    连枝问她原因,江窈搪塞的告诉她,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选择提前回国子监。
    对于她而言,提前回和晚回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谢槐玉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去当大反派,闹得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安稳,百姓幸福指数直线下降。
    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她要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一心一意跟着自己回公主府,这才是他正确的归宿啊。
    江窈自诩人品正直,日后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晨光微熹,融在他的眉眼里。
    谢槐玉慢条斯理的挟着一摞书,从四牌楼里走出来,他今儿穿着相国的官袍,发髻束得一丝不苟,脚上踩着玄纹靴。
    江窈下马车后,便飞快的提着裙裾,连枝一眨眼,自家公主的影子都没找着。
    她看着谢槐玉踩着晨曦一步步过来,气定神闲的步伐,她听见自己扑腾的心跳声都慢了半拍。
    模样生的入眼,脾性有待调教。
    关键他每次都服侍的她十分舒坦,想让他跟着自己回公主府的决策,不是她心血来潮。
    后悔的事她不会去做,过去的事她不会后悔。
    她得何年马月才能把谢槐玉接进公主府啊,江窈心里算盘珠子直响,心潮澎湃又荡漾,她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俗话说得好,稳中求胜。
    谢槐玉朝她作揖道:“小殿下,”
    江窈这才回过神来,喏动着唇,又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才好。
    谢槐玉道:“我第一天来国子监时,司业曾和我提起你。”
    江窈被他勾起好奇心:“什么?”
    “胸无点墨,自幼厌学。”谢槐玉低眼。
    “……没想到浓墨大眼的司业也叛变了。”江窈下意识挺了挺胸,似乎在证明自己,她才不是胸无点墨。
    “司业这样说,我却不这样想。”谢槐玉笑意融融的看着她,“小殿下以为呢?”
    江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差点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学习?”无心学习,只想和心上人看星星看月亮。
    “学到老,活到老。”她不假思索道,“我热爱学习。”
    谢槐玉难得没有揭穿她,“小殿下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江窈望了一眼天,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四方堂里传来朗朗读书声,谢槐玉笑得更加促狭,“千字文,一百遍。”
    江窈不情愿的开口:“这个抄过了。”
    “三字经,一百遍。”谢槐玉的语气循循善诱。
    江窈认真的思索,“这个也吵过了。”
    谢槐玉清咳一声:“那你想抄什么?”
    什么叫她想抄什么,等于说是在提醒她有选择权?重点是她该不该被罚抄书啊,怎么就直接讨论起抄什么。
    还不是自己不争气,又被他三言两语饶进去了。
    修炼不够啊,江窈支支吾吾:“我腿脚不便,这就回府休息去了。”
    谢槐玉恍然大悟道:“小殿下这是要临阵脱逃?”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窈总感觉他这句临阵脱逃意义非凡。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她垂下眼睫,“我抄就是了。”
    谢槐玉正了正神色:“你真要抄,我不拦你。”
    “合着你之前的话都在吓唬我?”江窈抬起眼睫,气冲冲的质问他。
    “是啊。”谢槐玉却半点没看出来她在生气,湿漉漉的眸光里柔和。
    江窈涩着声控诉他:“你太过分了。”
    “怎么不懂变通呢?”小姑娘越来越不经逗,逗她一句都当真,把他的话当圣旨一样真,以前也不见她这样。
    谢槐玉看了一眼她露在裙裾外面的罗袜,“回府吧。”
    “过几日休沐,你还会去觅渡湖么?”江窈没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似的,头脑一热问出口,“我……”
    谢槐玉低了低下颔:“春闱将近,我抽不开身。”
    江窈失望的“哦”了一声,“你不是要离开国子监了么?”
    “谁和你说我要离开国子监?”谢槐玉的语气不敢置信,仿佛他真的很意外。
    哑奴的消息居然不准确,他可真是害人不浅,亏她还救过她。
    “……我猜的。”她胡乱编了个解口,江窈试图从他脸上辨别出真假,不仅什么都没看出来,自己都快舍不得移开眼,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她一跺脚,索性一溜烟跑了。
    江窈之后几天都没有再来过国子监,期间司业打发书童来问过她一回,她让连枝说自己旧疾复发,连枝自然照办。
    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出师未捷身先死,想不通的事情不再去想。
    有时候恋爱就像放风筝,江窈不想当风筝,她只想当放风筝的人,让风筝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可惜谢槐玉不是她手里的风筝。
    准确的说,这风筝线就没有连起来过。
    想当年她叱咤娱乐圈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待着呢。
    连个愣头青都拿不下,她也白活了。
    江窈这几天都掐着时辰去觅渡湖钓鱼,她不像前段时间,新手上路什么都不懂,多少摸到点门道。
    钓鱼讲究的就是个沉心静气,跟钓凯子是一个道理。
    别人是磨刀霍霍向牛羊,她就不同了,她迟早得让谢槐玉对自己刮目相看。
    休沐这天,晴方潋滟的天气,老黄历上都写着宜嫁娶,忌白事。
    江窈搁下渔具后,撂下一句“我去别处转转,你别跟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奴婢遵命。”连枝只好化身望夫石,替她守在原地。
    说老实话,她心里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不知不觉便饶到雅舍附近,江窈听到马蹄阵阵的声音,她循声望去,乌驹上的男子束发戴冠,衣带翩翩。
    谢槐玉利落的下马,背影颀长。
    “谢相。”她的声音软糯,梨涡浅浅,笑得俏皮。
    谢槐玉迎着风向她走来,江窈一眼就认出他手里熟悉的荷包,“这是我给哑奴的。”
    “你拿着做什么?”她本来想说抢的。
    “因为我护食。”谢槐玉眉目轻挑,“你满意了?”
    “什么臭毛病……”江窈嘟囔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护食的,给哑奴的东西,又不是给相府的。”
    “你肯贿赂他,不如来贿赂我。”荷包被他把玩在手心,里头的金叶子沙沙作响,谢槐玉不疾不徐道,“我没有他那么贪心,你一句话,我不就跟过来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一千字想撞豆腐qaq一起督促我啊,明天也要努力码字。
    第54章
    “怎么什么好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江窈盯着他手里的荷包不放,“怪难为情的。”
    “你以后别搭理秦正卿,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槐玉没有和她玩什么你争我抢的游戏,干脆的将荷包还给她。
    “别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你最好?”江窈越想越觉得哑奴的事情蹊跷,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蹊跷,“那谢相究竟想我怎么样?非要和我过不去?”
    谢槐玉哧笑一声:“小殿下,现在是谁和谁过不去?”
    江窈绞着手里的荷包,忍住摔他一脸的冲动:“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谢槐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就生气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江窈扭头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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