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博心急火燎地在接机处等候着,他左右踱步,时不时地向通道口瞧上两眼。
    倏然见到熟悉的身影,他的脸上迅速地涌出了一抹欣喜若狂,不顾形象地挥手招呼。
    安艺戴着口罩与墨镜,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见到冲她使劲挥手的姚博,还有些不可置信,她走到姚博身旁,“姚老先生,这你还能把我认出来啊!”
    姚博不懂安艺什么意思。
    他点了点头,茫然道,“你一出来我就认出你了。”
    安艺:“……”
    可这一路上也没见着和她搭讪的人啊,她仍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你怎么认出来的?”
    姚博伸手比划了一下,“那么高、那么瘦。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认出来的。反正觉得一定是你就对了。”
    行吧,这个理由很强大。
    安艺不再纠结这些,连忙拖着行李往外走,“把具体情况和我说说。”
    说到正事,姚博的脸色便难看了许多,“当初你临走时,交代我如果平安符有异动,就尽早的通知你。昨晚,那平安符自燃了。”
    那样诡异的场景,令他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顺带着还去儿子的房间里看了一眼,结果睡的和猪似的,毫无反应。
    一边说,他一边比划,“所以,今天天一亮,我就给你打了电话。”
    姚博觉得安艺这小姑娘真的够意思,接到他的电话,半点犹豫也没有,说下午回来就下午回来。
    “你看看,我这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两人一并走去了停车场。
    见姚博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反应,安艺连忙说了一番宽慰的话,“放心,在你身上我暂时没察觉到异样,没有大碍。”
    姚博听到这话后,觉得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松懈的机会。
    他带着安艺到了自家车前,顺带着给她打开车后座。
    安艺坐入车内。
    司机是姚平晨。
    还不等他说句话,一同上车的姚博又问道,“安大师,我这儿子,你也见识过,蠢得很。不过我这辈子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希望他出事,你给他看看呗。”
    姚平晨自打上回引狼入室后,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听到蠢这个字,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一言不发,只不过借着后视镜瞅了安艺一眼。
    安艺被姚博逗乐了,同时,她据实以告,“他也没事。”
    可平安符不会无缘无故自自燃,一定是有缘故。
    “姚老先生,你带着我,去你的古玩店和家里看看。”
    姚博中气十足地冲着姚平晨轻喝,“听到了吗?傻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开车。”
    姚平晨一哆嗦,连忙发动引擎,向古玩店驶去。
    很快,车子便在古玩店的大门口停下,安艺在整个店内转了一圈。
    直到再度走到大门口,安艺才缓缓摇了摇头,“店里没问题,还是上一次摆放的格局,风水非常好。”
    姚博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他连忙又带着安艺回了自个儿家。
    家里的装修属欧式风格,说不上大好,也说不上差,安艺认真地观摩了每一个地,最后才诚恳道,“姚老先生,您家里也没问题。”
    姚博一下子急了。
    虽然人们常说,死过一回的人不怕死。
    可姚博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很畏惧死亡。
    他连忙道,“大师,你再好好瞧瞧。有些犄角旮旯里你还没看,万一问题就出在那儿呢?你自个都说了,平安符不会无故自燃。”
    安艺连忙安抚他,“我没看的地方,我百分百的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姚博有些沮丧,“那怎么办?”
    安艺想了想,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去你们家老人的坟头上看看。”
    既然哪里都没有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姚博听到安艺的话后,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他神情严峻,“行,咱们这就去。”
    两人又回到了车内。
    姚平晨一听要去的地点,心里顿时发怵,他连忙道,“爸,我给你保证,这回我绝对没把爷爷奶奶坟地的地址告诉其他人。”
    无缘无故去墓地,一定是有事。
    姚平晨觉得自己一定要说清楚,免得背了黑锅。
    姚博:“……”
    这傻儿子怎么就是他生的。
    他憋了憋气,才对着安艺道,“又让大师你看笑话了。”
    安艺忍俊不禁。
    *
    阴冷昏暗的密室内,宋长老正坐在唯一的一张方桌前。
    密室内,灯光昏黄,除了将方桌勉强照亮外,别处仍黑得不见五指。
    方桌上摆放着一张有些陈旧的黄纸,宋长老眼神晦涩,许久,他拿起一旁的剪刀,把陈旧的黄纸剪出了一道人形。
    若是有认识安艺的,一定能猜出这人形是谁。
    宋长老剪完后,把剪刀放在一旁,对着人形黄纸冷笑一声,旋即又取出壁虎血,不疾不徐地在黄纸上写下安艺的生辰八字与名字。
    然后放在一旁晾干。
    冷不丁地,他开口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从黑暗处迅速的走出一道人影,他的手中捧着一个坛子。
    正是邱三。
    如果细看,还能瞧见他的手正在哆嗦。
    谁也想不到,他手中坛子内的液体究竟是如何得来。
    宋长老的脸浸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脸色。
    “你说说,东西是怎么准备的?”
    听着这不明的语调,邱三脑门上迅速浸出了一层汗,但他快速地回答道,“我去取了尸液,又找了十条蛆虫,放到尸液里面喂养三日。”
    宋长老轻轻地哼了一声。
    “然后把它们和蜘蛛、蜈蚣、蝎子共同捣烂,又放到了尸液里,就是这么准备的。”
    虽然邱三胆子大,可天知道面对腐烂尸体留下的黄水,他是忍了多久才没吐出来。
    还按照宋长老规定的方式准备了这坛子液体。
    宋长老满意了,“行了,下去吧。要记得,把安艺在姚博墓地的画面实时传播过来。听到了吗?”
    邱三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问,他拼命的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纵然能够出入这间密室很荣幸,可时间久了他也会觉得害怕。
    宋长老就是个疯子。
    被邱三认为是疯子的宋长老,慢吞吞地打开坛子,把刚刚剪出的人形黄纸放入尸液中浸泡,然后,毫不避讳地伸手拿了出来,再度晾干。
    做完这些还不够,他又不疾不徐地拿出八根空心蜡烛,将早就准备好的蜈蚣、蜘蛛、蝎子混合粉末倒入空心蜡烛内。
    旋即把这八根蜡烛按位置摆放好,再把晾干的人形黄纸放到八根蜡烛中央。
    静静等候着。
    宋长老瞧着忽明忽暗的蜡烛,口中冷笑,“挑衅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第87章
    东郊陵园。
    金色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一排排冰冷的石碑上,替孤寂冷清的园内增添了一抹亮色。
    放眼望去, 有些坟墓颇为奢华, 墓碑上用金色勾勒着逝者的姓名, 墓前摆放着鲜花,被打理得一丝不苟, 有些坟墓颇为朴素、甚至于简陋, 周围长满了杂草,荒凉无比。
    姚博轻车熟路地找到父母亲合葬的坟,先跪下磕了三个头,口中默念了几句话。
    随后才对着安艺道,“安大师,就是这里了,你瞧瞧。”
    安艺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旋即眯着眼打量这座坟。
    统哥突然冒出来,“安姐, 开直播啊。观众朋友们最喜欢这些玄乎的了。”
    不提观众还好,一提观众,安艺就想起与明曜约饭那晚他们“无情无义”、“背信弃义”的举动。
    她幽幽地开口道, “我也有脾气的。”
    统哥也很心塞啊。
    奈何这是公司的任务, 它还非得劝着安艺直播。
    耐心地寻思了一会儿, 统哥才语重心长的开口, “安姐, 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曜的身份,要是直播里突然见到国家主席,你说你该怎么办?”
    安艺不假思索, “以人民的热情,应该积极踊跃地打赏,或者热火朝天的讨论。”
    统哥:“……”
    深吸了一口气,它继续道,“如果这位国家主席性格非常残暴呢?”
    安艺撇嘴,“你可拉倒吧,我虽然和明曜不熟,但也见过两次面,对他的基本判断还是有的。他哪里凶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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