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域晴点点头,只觉得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可她对阿慢向来不怎么上心,自然不知道这小子在笑什么,只得也朝阿慢也笑了笑,转身大踏步地进了内殿。
    到了龙榻前,许融正醒着,见了她,眸光一亮:“晴儿?”
    贺域晴奔上前,靠近许融,忽然敏锐地抽了抽鼻子,随即转身朝大监吩咐道:“大监,给我拿一把小刀来。”
    大监不明其意,有些疑惑地看许融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转身去帮她拿刀了。
    贺域晴拿了银质小刀,看许融一眼,沉声说道:“融美人,我要割一下你的手腕,有些疼,忍着啊!”
    听到她又开口叫“融美人”了,许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虚弱地笑了笑:“好。”
    她轻轻拿刀划破他的手腕皮肤,有血迹冒出来,她拿手指沾了一点那血,凑近鼻尖闻了闻,果真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
    她眸光一沉,手里的小刀没捏稳,就掉在了地上。
    许融有些惊讶地看她:“晴儿,怎么了?”
    “融美人,这……这是我们南疆的……花冢蛊。”
    旁边的大监一听是蛊,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这这这……这可怎么办?能解吗?娘娘您是南疆的公主,您能解的对不对?”
    贺域晴忽然站起身,要往外走去,还不忘与许融解释一句:“我去找解蛊毒的办法,你等我。”
    许融神色柔和地看着她点点头。
    贺域晴大踏步地离开宣室殿,越走越快,最终往不远处跑去。
    阿慢,是阿慢下的蛊毒!!
    可这是花冢蛊啊,子蛊在许融身上,母蛊一定在阿慢身上。
    要解蛊毒,只能杀了阿慢,他身上的母蛊没了寄居物体,自然也就死了……
    难怪他方才说,要去救她最在意的人。
    这个傻子!这个该死的蠢货!
    贺域晴心里着急,暗暗骂了几句,在宫里跑了没一会儿,就抓住一个护卫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很高大的,黑黑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的?”
    有护卫立即指了指不远处冷宫的方向:“刚才倒是有个那样的人,往那边去了!”
    贺域晴撒腿就跑,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她也顾不得了。
    这该死的阿慢,命都是她从狼窝里抢出来的,居然敢自己做主弄死自己,真是长本事了啊!贺域晴暗暗地想:等我找到他,非要好好骂骂他不可!
    她一路奔到冷宫,破败的宫殿只有偶尔两个宫人在漫不经心地打扫着,见了她跑过来,纷纷好奇地看来。
    她随手抓了一个小太监又问了两句,得了方向,立即往最破旧的角落找过去。
    到了殿门口,只见那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殿门已经大开了。
    她疾步奔进去,正看见阿慢抬起手里的刀,要往心口扎去。
    贺域晴目呲欲裂:“住手!”
    阿慢吓得一跳,手里的刀哐当就掉在地上,他惊讶地回头看她,立即就有些心虚:“公……公主……”
    贺域晴大踏步地走过来,到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阿慢!!你敢自杀?!你的命是我的,你忘了吗?我没叫你死,你居然敢死??”
    阿慢有些害怕地低下头,闷闷地说了句:“我得救他,不然公主会伤心。”
    贺域晴气急了,一跺脚:“你死了我就不伤心了?以后谁保护我?”
    阿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想了半天,才低着头答:“公主在宫里,有护卫保护。”
    贺域晴抬脚就踢他:“你放屁!你再说一遍试试??”
    阿慢闷着头挨打,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了会闪着她。
    贺域晴踢了两脚就累了,呼呼喘气地看他:“花冢蛊当真是你下的?”
    阿慢愧疚地看她,眼底却还是有火气:“他让公主伤心,该死。”
    贺域晴生气地又想踹他了,可是想起许融的病,纠结得都想抓头发了,谁死了,她都不想看见。
    “阿慢,我记得花冢蛊还有一种解法。”
    阿慢点点头。
    她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我记得,是需要身上有母蛊的人,连日服下七虫粉,将母蛊杀死,就能解了子蛊的毒,对吗?”
    阿慢看她一眼,又点点头。
    “那你怎么还想着一刀结果了自己?”贺域晴生气地瞪着他,“吃了药保住自己的命不行吗?”
    阿慢有些苦恼:“找不到雪蚕。”
    贺域晴拧眉,脑中忽然一个激灵:“宫里的药库说不定有呢!走,跟我回去!”
    阿慢当着她的面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的,乖乖跟在她身后往外走。
    到了宣室殿前,大监正着急地守在门口,见她回来,立即上前来,低声说道:“娘娘,皇后娘娘在殿内呢。”
    贺域晴立即带着阿慢躲到了一边,随即拉着大监小声问道:“大监,宫里能找到雪蚕吗?”
    大监点点头:“陛下的私库里倒是有几只,雪山宗门前两年派人送来的。”
    她顿时笑了,转头就瞪了阿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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