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女子想了想,离开墙角,走向石门。
    行凶女子以头领自居,转身与南风谈判,“是你不救我们的,怨不得我们用强。”
    “你与我借银两,我不借你,你就抢我的?”南风打了个比喻。
    见南风这般说,那行凶女子知道他不会屈服,便转过身冲众人说道,“他虽然瘦小,终究是个男子,一起上,不可惜力,不将他制服,我们都不得活命。”
    众人点头答应,那行凶女子拿了烛台转身先行,心中紧张,走的就慢。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惨叫,那行凶女子受惊不小,急切转身,只见那拿刀的女子正将茶刀自其中一人的腹部拔出。
    就在此时,南风有了动作,快步上前,勒住了行凶女子的脖子,右肘勒紧,左手反扣,同时用力,将那女子的脖颈生生拧断。
    那持刀女子趁机又刺杀一人,最后一人吓的亡魂大冒,转身跑了出去,那持刀女子穷追不舍,那人围着桌子躲过几圈之后,罗裙被椅子挂到,惊叫扑倒,持刀女子趁机追上,以茶刀*其后背。
    茶刀不很锋利,不曾伤及要害,那女子便没有立刻死去,连中数刀之后方才停止挣扎,瘫软抽搐。
    那持刀女子胆子是大,但连杀三人,自己也受到了很大惊吓,扔掉茶刀,踉跄后退。
    高迎春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她,“你没事儿吧?”
    持刀女子吓的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推开了高迎春,待得看清是高迎春后,心头一轻,后退两步,瘫坐木椅。
    七个女子,江南女子最先遇害,南风随后杀掉一个,持刀女子杀死了三人,而今只剩下了那持刀女子和高迎春二人。
    短暂的喘息之后,那持刀女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石室门口,“少侠,想到没有?”
    这女子之前曾经问过南风有什么办法能保全性命,南风言之正在想,此番她问,自然是询问南风有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
    南风摇了摇头,“你还能撑多久?”
    那女子亦摇头,“不知道,我周身如火烧一般难受,想的全是男女之事,再等片刻,怕是会不得自制,做出放荡丑事来。”
    南风没有接话,摇头叹气。
    那女子沮丧退后,待得看见遗落在地上的茶刀,仿佛想到了什么,“少侠……义……义……可能替代?”
    南风再度摇头,人分男女,男为阳,女为阴,但男子体内并非只有阳气,还有些许阴气,凡人需要兼具阴阳才能存活,女子为阴,体内多为阴气,但亦有些许阳气。
    男子阳多阴少。女子阳少阴多,春毒的作用是催升女子体内阳气,令其阴阳失调,诱发欲念冲动,若想中和压制,非男子不可,除此之外无有替代。
    此前南风从未见过中了春毒的女子是何种表现,此番知道了,起初那女子和高迎春还能勉力克制,但到得后来二人再难自抑,自褪罗裳,身无寸缕。
    衣裳并不是脱下来的,而是撕开扯掉的,中了春毒的人会异常燥热,任何触及皮肤的外物都会令她们感觉束缚和压抑。
    非礼勿视的道理他懂,不可乘人之危的道理他也懂,不能救人性命就不该轻亵偷看的道理他更懂,但懂归懂,还是忍不住想看,李朝宗选的这些女子虽然姿态万千,却无一例外的身形婀娜,体肤洁白,好生悦目,煞是赏心。
    圣人云食色性也,意思是说吃东西和男女之事乃是人的本性,这话当真不假,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实则男女体态差距并不是很大,大部分地方都差不多,但就是那为数不多的不同,就能激起异性的好奇和欲念,着实奇妙,好生奇怪。
    同样是看,亦有本质区别,龌龊之心南风是没有的,更多的还是好奇,有些事情只有知道了,明白了,才能不迷惑,机会难得,得趁机看个仔细。
    扯光衣裳之后,二人表现亦不相同,高迎春一直蜷缩在地,仿佛清凉的石板能略微减轻她焚身的燥热和莫名的痛苦。而那持刀女子则自内外两处石室之间往复徘徊,数次茫然迷离的走进石室,又数次掩面跑了出去,伏桌痛哭,哭过之后再度不可自制的起身走向南风。
    有些反应是正常的,若是没有反应反倒不正常了,失去了灵气之后不得调息静心,美人当前,焉能不为所动。二人静止不动还好,一旦走动,诱惑更甚。
    看总是不能白看的,看了不该看的就感觉应该补偿对方些什么,只索取不付出,那岂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二人此时已经开始出现抽搐的征兆,若是再不搭救,必死无疑。
    “要不发发善心,救了吧?”天性使然。
    天性一开口,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人性的声音,“你是想救人吗?你是想打着救人的幌子满足自己的**吧?”
    “这两件事情并不矛盾啊。”天性作祟。
    “你若是把她们睡了,怎么安置人家?你能照顾她们周全吗?”人性反问。
    “我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照顾她们?”
    “知道就好,老实点儿。”
    “好吧,我老实点儿。”最终还是人性的理智占了上风。
    睡是不曾,但总是看了,看也不能白看,得帮对方做点什么才行。
    急切的思虑之后,南风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应该有效,只是非常凶险,一不小心就可能害死她们。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能冒险一试,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打定主意,就冲那女子招了招手,“茶刀拿给我。”
    那女子此时神志已经不甚清醒,听得南风召唤,摇摇晃晃的向他走来。
    见此情形,南风又冲高迎春喊话,让她拿刀过来。
    高迎春的情况比那女子略好一些,爬起身,捡了那把刀,走到了南风近前。
    一个白花花已经让南风双目圆睁了,两个白花花直接心猿意马,深深呼吸稳住心神,冲着二人的后脑各拍一掌,二人本就神志不清,中掌之后随即晕厥。
    晕了就得倒,得扶一把,不能摔着人家,南风找到正当理由,一人摸了一把,感觉甚好。
    分明只是皮肉,为何感觉这般好?疑惑之下便摸了摸自己的腿,真奇怪,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将二人扶住躺倒,南风拿起茶刀自二人手心,脚心,双耳,颤中,玉枕分别轻刺一刀,鲜血随即流出。
    放血能排除融于血液里的部分毒性,也能减轻因为阴阳不调而造成的燥热,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二人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她们的造化了。
    借胖子的话说,看几眼也不妨事,不过看多了就忍不住想伸手。
    算了,还是别看了,可以不当正人君子,却绝不能做卑鄙小人……
    第三百七十六章 神女本尊
    不知道李朝宗什么时候会下来,眼下能做的也只有等,闭着眼睛等。
    一炷香之后,南风睁眼看向那两具白条儿,先前那几刀割的并不深,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二人脸上赤红一片,呼吸也仍然十分急促。
    见此情形,南风再次拿起茶刀,将伤口重新划开,转而拿过水罐,扶起二人,喂予清水。
    喂水时高迎春醒了,眼神仍然茫然朦胧。
    眼见高迎春伸手乱抓,南风只得将其再度打晕。
    每隔一段时间就检视一番,放血喂水,如此这般过了三四个时辰,二人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慢了下来。
    又等了个把时辰,二人先后苏醒,恢复了些许神志,不过由于失血过多,药力消退之后二人面白如纸,几乎无力站起,有心捡了衣服遮羞,却是有心无力。
    见此情形,南风便扯过被子与二人盖上。
    道谢的话自然少不得,南风随口应着,只是不太心安理得,究其缘由,乃是他并不像二人说的那么磊落坦荡,在二人失去神志的这段时间虽然没做什么,却大开了眼界,大饱了眼福。
    折腾了这么久,按理说此时已经入更了,南风有些困乏,就倚墙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开门声,随后就是下台阶的脚步声,被关了这么久,他早已熟悉了二人的脚步声,下来的正是李朝宗。
    在此之前李朝宗可能猜想过会出现怎样的结果,但他却没想到事实与自己的猜想差距这么大,隔着老远就看到下面死了一地。
    直至下到石室,看到被子下面的高迎春和另外一个女子,脸上的诧异才被微笑取代。
    南风虽然知道李朝宗下来了,却一直闭着眼睛没与他说话,李朝宗拍了拍手,上面下来几个下人,家丁处理外面的尸体,女仆则进到石室抬走了高迎春和另外一名女子。
    在见到二人身上的伤口和地上的血迹之后,李朝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皱眉看了南风片刻,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南风都没有睁眼,但李朝宗是何许人也,自然知道他是醒着的,但二人始终没有任何交谈,已经撕下脸皮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没人下来,到了饭点儿也没人前来送饭,好在高迎春先前带来的食盒里有不少干粮,南风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
    被关在地下,无法准确计算时间,只能大致估算,先前那些女子自石室里待了应该有一个对时,第二天没人下来,第三天白天也没人来,过了今夜,应该就轮到天鸣子了。
    除了期待,南风心里还有些许疑惑和担忧,李朝宗先前的美人计自然是他的杀手锏,杀手锏不得奏效,李朝宗应该恼羞成怒才对,但随后这段时间李朝宗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
    由于没有消遣,也无事可做,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但睡觉也有睡够的时候,第三天夜里南风睡意全无,由于没人下来添加灯油,石室内外的油灯都灭了,他只能自黑暗中睁着眼睛失神发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上面终于有声响传来,随后就是脚步声,脚步声有两道,其中一道属于李朝宗,另外一道很是耳生。
    李朝宗二人是拎着灯笼下来的,另外一人可能是提着灯笼下来送饭加油的下人。
    不多时,李朝宗自台阶上走了下来。
    令南风不曾想到的是灯笼是在李朝宗手里的,走在后面的那人此时尚未下到石室,亦不知道是谁,不过来人的身份地位应该高于李朝宗,不然轮不到李朝宗拎着灯笼。
    此外,需要灯笼照明,说明此人没有灵气修为,一个身份很高却无灵气修为的人会是谁?这里是长安,为西魏国度,难道是某位权臣或皇亲国戚?
    很快,事实就证明南风的猜测是错误的,下来的竟然是一个衣着怪异的女人。
    待得看清这女人的样貌,南风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身形高大,蓝颜黄发,竟是先前见过的“神女”。
    见到此人的瞬间,南风想的是诸葛婵娟怎么又来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当日李朝宗曾经见过诸葛婵娟易容的神女,诸葛婵娟故技重施,肯定骗不过他,再者,来人虽然样貌与诸葛婵娟易容的神女极度酷似,连浓重的体味都如出一辙,但衣着穿戴却截然不同。
    李朝宗拎着灯笼为那女子照明,待后者走下台阶方才放下灯笼,为两盏油灯添加灯油并点亮。
    那女子一直站立未动,直到李朝宗点亮油灯方才走到方孔处,看向石室里的南风。
    有些东西能够假扮,但有些东西不能,眼神就不能,这女子虽然与诸葛婵娟易容的神女极度酷似,但眼神却大不相同,此人眼神异常空洞,不见任何情绪,没有丝毫神采。
    片刻的打量之后,那女子转身看向李朝宗,“光线太暗。”
    此人一开口,声音也与诸葛婵娟易容的神女不同,此人虽然亦带外邦口音,吐字却非常清楚,声音不大不小,不硬不柔,很是中性。
    李朝宗点了点头,转身迈上台阶。
    那女子收回视线,转身走到外面石室的桌椅旁,自怀中掏拿器物,最先拿出的是一片铺垫的干净麻布,随后拿出的器物有类似于中土针灸所用的银针,还有一些形状怪异的金属器皿。
    此时内外石室之间的石门是开着的,南风自角落里能够看到那女子在做什么,那女子拿出的那些器物他多不认识,但他认识那把银壶。
    那银壶与诸葛婵娟当日拿出的银壶很是相似,只是上面镶嵌的宝石有细微差别。
    时至此刻,南风终于明白来人是谁。
    诸葛婵娟先前易容的神女应该确有其人,也正因为真有其人,天鸣子才没有对诸葛婵娟易容的神女起疑,此人不但确有其人,名声可能还很响亮,诸葛婵娟是冒充了此人并借助了此人的名头才骗过天鸣子的,天鸣子得到线索前去邀请,结果请了个假的回来。
    事后,天鸣子极有可能与李朝宗说过此事,亦可能是李朝宗主动发问,上当受骗总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天鸣子自然会想方设法的为自己辩解开脱,想必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前李朝宗一直没有出现,极有可能是去寻找并邀请此人前来。
    之前那个神女是诸葛婵娟假扮的,此番出现的自然是真正的神女。
    神女是不是神女不好说,但盛名之下无虚士,此人能够窥探他人心中所想应该是确有其事。
    不多时,上面传来了说话声,此时上面的门应该是开着的,隐约能够听到说话的是李朝宗和天鸣子。
    天鸣子貌似并不知道李朝宗在这段时间离开过别院,此时应该是五更时分,天鸣子问李朝宗怎么起的这般早,又问他带了这几只偌大的火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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