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稀奇了:“这一没迎亲,二也没个什么根系,且还刚迁居就成亲, 这……这……着实有些怪异!”
    “这有什么,私奔呗!长生两口子不就是私奔过来的, 人家现在小子日过的不也挺好?”那刘婆子推开他们:“别再挡道了,我得赶紧进去了说不定还能见到新娘子呢!”
    结亲本就喜庆,众人一听也是心痒了忍不住跟上前在门口徘徊。
    那撒糖的几个妇人看见忍不住笑着招呼他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也莫要拘束, 成亲不就是图个热闹嘛, 这家家主是个极大方的, 连前头吃酒的宾客都没收一个礼品, 定不会见怪的,大家快些进来罢。”
    众人一听这才没了顾虑都进了去,还正好赶上堂上一对儿新人拜堂。
    那新郎君生的浓眉大眼,挺鼻阔口,很是刚毅周正的一张脸,极高极壮的身形将那大红吉服撑的很是好看。被他大手紧紧牵着的新娘子也穿着大红吉服,虽盖着红盖头却也难掩她曼妙的身子,那露在外头的肌肤细白莹润,想来定是个美娇娘。
    上座里没有高堂坐镇,司仪便也省去了这一步,只让两位新人拜了天地再夫妻对拜便算礼成,那新娘子便被众个妇人、婆子簇拥着进了新房。
    只是那新郎君像是被勾了魂儿一般目光一直追着那新娘子,跟着走出了门才终是被人拦了下来,拉着去了席面上,递了酒过来哄笑嬉闹。
    方青山打小就自己搬到山上生活,平时也没有喝酒的嗜好,被人灌到下午就走路直打飘了,待坚持到天将将擦黑人就直接趴下了。
    这家里除了这一对儿新人也没旁人了,众人不好闹的太过,七手八脚的将他抬进新房。
    推开门众人都愣了,那新娘子早自己将红盖头掀开了,一头乌压压的黑发全部挽进了赤金凤尾玛瑙流苏的凤冠里面,露出在外的一张莹白的小脸上,红唇嫣然,琼鼻挺翘,映着眉心的一点朱砂和大红吉服端的是美的惊心,这等颜色又岂止只是美娇娘就可形容的。
    见他们架着新郎过来,她忙自婚床上起身出来接了那新郎过来,落落大方的同他们道谢。
    这些个人才终是如梦初醒,男人们望着那还醉的人事不省的新郎君止不住的艳羡。这里民风淳朴,艳羡也只是艳羡罢了,并未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看人都喝成这般了是不便再闹洞房,众人帮着新娘子将那人高马大的新郎君扶到床上,说上个几句吉祥话就都告辞出了去。
    那汉子醉的不省人事,大大咧咧躺着几乎都将床榻都全部占满。
    黎酥过去弯下身子想将他的鞋子脱去,只是手还未碰到他的鞋,手腕一紧就被人拉住压到了床上。
    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黎酥忙撇过头推他:“臭死了!”
    闻言,那汉子动作一窒倒当真未曾再进攻,粗喘着气息从她身上起来。
    黎酥看他:“你装醉呀?”
    “也不,不是……”那汉子甩了甩头,说话都有些大舌头:“我……我去洗澡!”说着起身,走个路都是歪歪斜斜的。
    黎酥忙也起来过去扶他,他知道自己的分量,怕压到她虽让她扶却是强撑着自己走顺当了许多。
    他去了厨房,坐到灶膛前生火烧水。
    他们现在住的是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那汉子始终记得黎酥说过的话,刚过来没过几眼就定下了这座宅子。这么大一所宅院少说也得花上近千两银钱,黎酥当真不知道他有那么多银钱,等她反应过来他连各样摆设都买好了。
    只两个人住这么大个宅子着实没什么好处,但事到如今黎酥没别的法子也只得先暂时住下,日后再做打算。
    那火烧的红堂堂的,照的那汉子也红堂堂的,紧锁着眉头时不时的甩甩头,想是还晕着。
    锅里还有厨子烧剩下的开水,现在已经温了下来,黎酥盛了一碗往里头兑了些盐,一边搅一边看他:“这么热,你洗澡还要用热水呀?”
    初秋,天气还未完全凉下来,那汉子烧着火额头上满是汗水,闻言难受的“唔”了声,瓮声瓮气:“给你洗。”
    醉成这样还记得她也要洗澡吗?黎酥心里一软,端过瓷碗递给他:“喝点盐水会好些。”
    那汉子也不问为什么,接过一口气就灌了下去,望着她的一双虎目精亮。
    待烧好,又匀了凉水到浴桶里调至微烫,那汉子这才抱着浴桶给送到房间里。
    那浴桶那么大本身分量就不轻再加上又灌满了水,怕是得有一头牛那么重,可到了那汉子手中就跟端着一盆水一样,走的很是轻松。
    他不耐热吉服早已脱下,赤裸着满是肌肉的雄壮身躯,只穿着个雪白的亵裤,待终于弄好他精神倒是起来了,督促她过来洗澡。
    黎酥走过去抬起细嫩的手指戳他那坚实的胸膛:“你买这么大个宅子,洗个澡都这样麻烦!”
    她那细嫩的指头一下一下的戳过来,跟猫抓似的让人心痒,那汉子气息立时就乱了:“你说过!”
    她只是随便说的啊!黎酥无奈瞪他:“那你买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谁家搬家买宅子成亲摆酒席三天就全部做完了?”
    那汉子不说话了,侧了脸装蒜。
    折腾了一整天黎酥也累了不再管他去解吉服上的盘扣,解到一半忽觉不对,抬脸正对上一双精亮的虎目:“你为什么不出去?”
    那汉子目光没有丝毫躲闪,依然直直的盯着她:“我摆过酒席!”
    摆过酒席?
    黎酥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腰上一紧就被人箍住紧紧压在胸口,那汉子低头与她面贴面,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暗哑粗嘎:“现在可以欺负你了!”说着便擒上了她的红唇,大手伸过来去解她身上的吉服,再无顾忌。
    黎酥到这个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为了早点欺负她,所以才只用了三天就搞定了一切!
    这莽汉!
    第34章 你撞的
    清晨, 太阳还未自露头,流沙镇上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冒起了炊烟。
    临街的一所三进三出大宅子中的前院厨房上也冒着炊烟, 里头一个高壮的汉子正挽着袖口在案板上剁猪肋排,一旁的白瓷碗里还放着洗好、去核的山楂, 红艳艳的带着水珠很是好看。
    他总觉得那人儿太过瘦弱, 在黎府的时候没法子给她好好做饭食进补, 如今她就在自个儿身旁定要让她多吃些肉将她喂得胖胖的才好, 是以一大早他就在做山楂小排。
    山楂小排比那糖醋排骨多了果香,带着微微的甘甜和山楂的酸,便是一大早吃也不会腻。
    厨房里的食材他备的很齐全, 除去成亲用去的还剩下不少,不需出去买菜。除了山楂小排,他又做了奶炖鲜香鸡和芙蓉鲜蔬汤, 待要走想了想又做了个豆沙卷,这才一起端着回了新房。
    房间里,雕花细木床上的人儿果然还未起来, 捂在被子里也看不见个脸儿。
    方青山眉眼里便不自觉的带了笑,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坐去了床边唤她。
    她并不应声只见大红锦被在微微颤抖, 察觉不对,方青山忙拉开了被子,正露出她一张哭的满是泪水的小脸儿来。
    方青山看的心里一缩也不知是哪里不对了, 手忙脚乱的将她抱起来给她擦眼泪, 急的问个话都是结结巴巴:“咋, 咋了?”
    他那一张大手跟蒲扇似的, 指头也粗糙的不行,虽是万分小心却也是擦的人儿眼下微红,泪流的更凶了:“疼~”
    闻言他急的头脑一昏本能的就俯下身去吮她眸中的泪,笨拙的安抚:“别哭,别哭!”
    那人儿啜泣着推他:“我疼嘛!”
    方青山听的心都也跟着疼了,脑子一片混沌只知道着急:“哪疼,我看看。”
    黎酥听的忍不住瞪他:“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我哪里疼?”
    那汉子听的呆了呆蓦的反应过来,竟伸手去掀她身上盖着的被子要去看:“咋疼了?我没进去啊!”
    “……”黎酥气的眼眶更红了,一手抓住被子一手打他:“你撞了!”
    他那样大的块头,那东西更是雄伟,庞然大物一般怒张的一处硬生生的戳过来便是隔着衣衫都戳的人生疼,更别说去了衣衫。他虽是知道她受不住没进来,但是她太过娇嫩便是前头撞的那几下就让她承受不住,都过了一晚上竟还未好,她不敢想象以后要是真的接纳他进来,她得疼成什么样!
    闻言那汉子也想起来了,大手一身就将她两只小手抓住,另一只手依然去掀她的被子,她只穿着件薄纱衣,下头寸缕未着。
    那是被他脱去的,方青山知道,撩开白纱,那绯红娇嫩的一处果然红肿着,他看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不妨成了亲他竟这般蛮横了,黎酥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看了个光,恼上来抬腿踹了他一脚,只是他那样硬实疼的自然只有她,本就还湿着的眸子更润了。
    知道此时不是乱来的时候,方青山吞了吞口水,强自稳了稳心神压下有些沸腾的血液,又重新给她盖了上锦被,俯身细细的替她吮眸中的泪,开口声音却是粗嘎暗哑的吓人:“我做了又豆沙卷,你先吃点。”
    他倒知道她生恼,一开口就拿她的喜好。只是黎酥又疼又气哪有胃口,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侧了身子不看他,受气小媳妇儿一样。
    方青山看的忍不住笑,俯下身在她侧脸上亲了亲,嘱咐:“我出去买药,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别乱动。”
    这下那人儿连小脸儿都捂了住。
    怕她疼的时候长了,方青山并未走远只寻了个最近的药铺。
    这是个小药铺,这一大早的也没旁人来,只有掌柜的拿着抹布在抹柜台,见有人进来忙停了动作,招呼:“这不是青山吗,昨个儿才新婚怎的这一大早就来老朽这药铺了?”
    这掌柜的姓徐名盛,年过半百,蓄着长长的胡须很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因住的近,成亲之时方青山也上门给了他请帖请他过去吃席,是以他认得方青山。
    被人一问方青山始觉不好开口,顿了顿才含糊问道:“柜上有没有治红肿的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妇人用的。”
    那徐盛一听立刻就懂了,一边转身去拿药一边斥责他:“后生年轻就是不懂事!你也不看看你这身条体格,你家那样娇滴滴的媳妇儿能受的了你?不使点东西可不就要伤到!”
    使点东西?方青山眼亮了忙问:“什么东西?”
    徐盛刚拿了个青瓷小瓶过来,听他这样说想是他真不懂,抚着胡须给他解说:“这女子初经人事,便没有不疼的,像那久经风月的老手家中必会备下天香丸,待要共度春宵之时便化于水中喂女子喝下,便再无痛只有享用不尽的欢愉!”
    他也是医师,虽说的是风月之事却并无猥琐不堪之态,只当是寻常医理。但方青山却听的眼都没地方放了,只听到最后却是皱了眉:“那这天香丸会不会对女子身体有害?”
    “你这后生!”徐盛瞪眼喝道:“老朽开的是救死扶伤的药铺可不是那害人的淫窟,怎会同人讲些害人的毒药!这天香丸的用料都是从那深山里采摘下来的附子、肉桂等研制而成,吃了非但没什么坏处对女子的肌肤也不错的效用,那些个妇人便是不为了那档子风月之事也爱过来拿了去用,只当是养颜丸。”
    方青山听了这才放心,干咳了声更加含混:“那我也要一些。”
    徐盛奇怪:“你们不是过了这一遭了吗,做什么还要?你媳妇儿那等颜色可用不着这个来养颜。”
    方青山是不会跟人说他还没过着一遭就把人儿弄肿了的事,只含糊了几句。
    便是再救死扶伤,开店也是做买卖的营生,客人要他也不会硬拦着不给,徐盛点了点头转身又拿了个小木盒出来同那小青瓷瓶包在一起递给他。
    方青山接了过来道了谢待要付账,却猛的顿住了。
    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是没带银钱,徐盛并不在意:“不碍事,你尽管先拿去用,有空路过送来就成。”
    方青山默了默却是将那盒天香丸还了回去有些赫然:“掌柜的,我想先赊下这瓶药行不?”
    他自莲花村出来,是抱着找不到人就不回去的决心。是以将二虎放归了山林后,打了三天三夜的猎又卖了家传的宝玉,总共得了一千五百两纹银。
    只他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才用十几两,其中大多还是给黎酥买食材做吃的用的。再到这流沙镇上安居,买宅子摆设、摆酒席,定吉服凤冠等,这番花销下来,便是一文也不剩下了。
    当时不觉,如今临到拿钱用的时候才想起来。
    徐盛一看就知道是手头拮据了,将他推过来的天香丸又给他塞了回去:“这点东西不当个什么,你拿去用就是了,昨日我还在你家白吃了一顿酒席,就权当是贺礼了罢!”
    方青山不是那种善推来推去的人,也不磨叽收下真诚的道了谢,暗道待日后挣到银钱定会还回来。
    因着前头方青山大方请酒席,徐盛对他很有好感又指点道:“咱们镇上的码头处这几日正在招人卸货,虽不是什么体面活计,但你生得这样强壮,卸个货倒并不碍什么,有个正经营生总是心安些。”
    这里没有山打不了猎,方青山正愁不知道干啥,闻言大喜,道了谢又问道:“那码头远吗?”
    徐盛摇头:“就从你家出去过两条街的路。”
    方青山这才放心,他不想离家里的那个小妖精太远。
    待回来,那人儿还自侧躺在雕花细木床榻上,方青山悄悄过去探头一看,她闭着眸子双手枕在脸边果然睡的正香。
    方青山便没唤她,万分小心的伸手进去将她连人带被子的抱到怀里。
    她想是困极了,这样都没醒,只像往常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方青山看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低头在她那红唇上亲了亲,这才轻轻掀开薄被,撩开她仅有的一层薄纱,抹了青瓷瓶里清透温润的药膏涂进去,那嫩到不真实的触感让他手似乎都粗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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