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无关?”
    祁宴君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整个人覆在她的身上,眼尾赤红,疯狂之色溢于言表,“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蓝悦垂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睁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你随便。”
    反抗没用,抗争也没用。
    既然如此,她何必白费力气?
    祁宴君对上她平静无波的水眸,一颗愤怒到极点的心突然狠狠的悸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蓝悦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平和的,漠然的,仿佛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说!这几天你去了哪?”说着,他伸出了手。
    蓝悦讽刺一笑,仰起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语气冷漠。
    “又想掐死我对吧?请!”
    祁宴君看着一脸冷淡,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瞳孔猛地一缩,眸色也深了下来,变幻着晦暗的颜色。
    “蓝悦——”
    刚起个头,车子停下了,隔板被轻敲了一下。
    “祁少,梨园到了。”
    梨园距离市中心不过一条街。
    祁宴君阴沉的看了她半晌,一脚踹开了车门,然后把她打横抱起,周身裹着浓烈的冷气,踩着铺了地毯的鹅卵石小路,快步走到了客厅,正在喝茶的许妙容见状,神色有一瞬间的狰狞,随即恢复自然,面色柔和的迎上去。
    “宴君。”
    她又看向他怀里的蓝悦,藏起眼里的恨意,“蓝悦,你回来了啊,真好,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出事呢。”
    蓝悦看了一眼她假惺惺的嘴脸,连讥讽都觉得是在浪费口水。
    祁宴君看也不看许妙容,冷着一张脸绕过她,直接上楼。
    许妙容面色变了一变,倏地神情带上了一丝痛楚,右手捂着小腹,微微的弯下腰,另外一只手拉了下他的一截衣摆,语气喊着隐忍的疼痛,“宴君……我肚子突然好痛,你,你先陪我去下医院好不好?”
    祁宴君停顿了一下,在蓝悦冷笑的注视下,连犹豫也没有,丢下一句话。
    “张妈,叫医生过来!”
    说完,他的人已经到了楼梯上。
    许妙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一张美艳的脸顿时白的彻底。
    “少奶奶……”
    张妈走过来,迟疑道,“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
    “不用!”
    许妙容咬牙吐出两个字,脸颊肌肉不正常的抽动着,显得扭曲而恐怖,让张妈害怕的退后了一步,她支支吾吾的道,“少奶奶,如果少爷知道了我们私自想打掉蓝悦的孩子,那我们……”
    可就全完蛋了!
    啪!
    许妙容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低吼道,“你收了我的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对我抱怨?”
    “……”
    对着她狰狞的脸,张妈敢怒不敢言,捂着脸退到了一边。
    楼上,祁宴君用脚把门关上,然后把怀里的人扔到床上,身体随之压了上去,迫人的压力宣泄而出,使得空气的温度急剧下降,仰躺着的蓝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冰冷的黑眸,淡漠的问道。
    “又想囚禁我吗?还是在你的地盘杀了我比较容易处理尸体?”
    她平静的瞳孔映出他怒火中烧的俊容,他定定的凝视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把扯掉了她的长裙。
    片刻的功夫,她已经不着寸缕,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不怕死对吧?”
    他低低的在她耳边开口,声音很冷,语气邪肆,“那我就让你死在我的床上!”
    “……”
    蓝悦一声不吭,身子僵硬的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任由他掰、开了自己的腿,任由他清凉的唇在她身上疯狂的啃咬,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半点反应,一双空洞的眼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当祁宴君发现无论他怎么摆弄身下的娇躯都得不到一点回应时,他终于停下了手。
    “蓝悦!你他妈的别给我装死!”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周身萦绕的冷气一触即发。
    “不继续了吗?”蓝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小脸一片漠然,“反正你想要就要,我从来没有拒绝的资格,不是吗?为什么我不反抗了,你反而看上去不那么不高兴?”
    她明明在看着他,但她的眼里却没有他的存在。
    这样的她,让祁宴君心头一跳。
    他心里的怒意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取代,心脏受到强烈挤压而猛缩,他眼尾闪过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慌色,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他攥紧了拳,自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吼。
    “蓝悦,你到现在还想装模作样?”
    她做了那样龌龊的事情,却还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嘴脸,难道不可笑吗?
    蓝悦笑了笑,笑的温柔,也笑的心如死灰。
    “祁宴君,你从来就没信任过我,对吗?”
    “……”
    短短的一句话,浇灭了祁宴君的怒火,看着她木然的表情,他冷硬的轮廓有些微的松动。
    蓝悦从他身下钻出来,捡起掉在地上的衣物,“我走了,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谈离婚的事。”
    她清晰的看到他眼里刚消散的怒火有死灰复燃的趋势,于是停下了动作,光果着身子站在他面前,抢在他开口之前淡声道,“强暴我?杀了我?还是咬我?我就在这里,请你尽快,我赶时间。”
    她白皙的指尖抚了抚脖颈的右侧。
    被他咬出来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却留下了一个深刻的牙印,时刻提醒着她,他对她有多么的绝情。
    祁宴君默然的看着她仿佛超脱于尘世间,什么都看透了,什么也不在意了的模样,突然间,心底像是空了一块,凉飕飕的风吹进来,吹的他连血液都凉了几分。
    “再见。”
    蓝悦一件件的把衣服穿好,经过他的身边,想要离开。
    “蓝悦!”
    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前一秒,祁宴君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头,因此错过了他脸上稍纵即逝的恐慌,感觉到他的双臂慢慢的缠了上来,霸道的把她整个人揉在他怀里。
    “你就那么想和我离婚?”
    他声音沙哑而低沉。
    蓝悦闭上了眼,语气无喜无悲,“是,要么我们离婚,要么我死。”
    “……”
    缠绕住她纤腰的手臂骤然收紧,箍的她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是一刹那,祁宴君想了很多,那些曾经被他排斥的,他们青梅竹马的时光片段尽数在他脑中呈现,他微喘着粗气,低声道,“如果我让许妙容这一生都不会出现在你眼前,如果我再也不介意那些过往,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要求离婚了?”
    这句话,他语气中既有强硬,还带了点祈求似的询问,每个字都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蓝悦一怔,有些惊疑不定。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祁宴君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但内心驱使他这么说了,他也并不后悔。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沉寂的气息在屋内蔓延,而屋外,贴着门偷听的许妙容却煞白了一张脸,浑身都在颤抖,用了全力才勉强压下已经冲到喉口的尖叫,握紧的双手掌心一片血淋淋。
    他说什么?
    为了留下蓝悦,他竟然能这么狠心对待她?
    蓝悦……
    好一个蓝悦!
    她发誓,她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第四十一章 她图的只是那个位置?
    许妙容眼神像淬了毒的利剑,恨不得穿破门板,将里面的蓝悦凌迟,她脸上露出扭曲的狞笑,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屋内,迷惑,不解,怀疑等情绪从蓝悦眼中掠过,最后化为一抹坚决,她轻轻摇头,打破了一室寂静,“不可能的。”顿了顿,“而且,你舍得杀死她腹中,也就是你亲生的孩子吗?”
    不管他这句话的背后有什么含义,她和他,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
    祁宴君哑然,爷爷已经知道了许妙容腹中孩子的存在,他不会同意拿掉这个孩子。
    他的沉默给了她答案,蓝悦心底一窒,并不意外,她抬手,一点一点的把他禁锢着自己腰肢的手掰开。
    “我走了。”
    “蓝悦,你最好适可而止!”
    祁宴君面色沉了下来,他无法无天惯了,连祁老爷子都命令不了他,他生平第一次低声下气的挽留一个人,却得到这样的结果,“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蓝悦看着他,突然伸手去脱衣服。
    “又要继续了?”
    对着她死寂的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眼眸,祁宴君体验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满腔的怒火被憋了回去,他紧攥的拳松开,扶着额,许久之后,他听到自己这么说,“你今晚留在这,明天我们去——离婚!”
    最后两个字,像是榨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她宁愿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即便他能强留住她的人,可守着一句冷冰冰的躯壳,又有什么意思。
    蓝悦眼睛亮了亮,很快的又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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