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斐列呈上来的情报时,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了,只是还残存着一股力量,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倒下,我想回到刚苏醒的时候,哪怕那只是一个梦,沉迷于自制的幻影,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人类,没有家仇,也没有什么尊贵的身份束缚,自自由由的,可以看着理康,偶尔去人类的世界吃一些东西,可是现在,这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东西,都成为了我心间不能说的最隐秘的难言。
    “王,您该休息了。”源幽冥给我递上一个血袋,那是我的食物。
    我没有接过去,只是揉了揉眉头问道“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午夜。”
    那么我该午睡了,可是我没有睡意,睁着眼睛明明有好多事要干,但是就是不想去想。
    “那个三代种,安排好他的去处了吗?”
    “是,不会有人察觉他是您的血奴。”
    我闭上眼“那不重要。”
    看到那袋血,我的喉间一紧,忽然站了起来,看向源幽冥“这是人类的血?”
    “是。”源幽冥点头“王的身体很需要的东西。”
    我很需要的东西?
    “你知道了什么?”我警惕得看着源幽冥。
    “在王眼中,难道只有越零理康是可信的吗?”
    我居然噎住了,不知该作何回答,我很想回答,对啊。
    可是要知道,现在的我对他有多失望。
    “王,您是不是,入戏太深?忘了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了?他不过是您用来迷惑梵卓的一个武器而已,仅此而已。”
    我低下头,烦躁的回答“我知道,我知道。”
    我会喜欢上理康的大部分原因大概是因为沉睡之前我赐予他的血液里有着迷情蛊,那种蛊一旦下入,我就会无法自拔的迷恋上中蛊者,理康是我选中的监护人,我知道理悦那个孩子经常因为这个生我气,或许现在还不能谅解我,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将这些下在理康身上时,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伤害理悦,理悦的妈妈为了那个人的原因死去,我不能对不起理悦。
    “可是您为什么为了他而放弃杀加百列?”
    为什么?我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分明只是我的一个工具,只是一个工具,却把我搞得如此的狼狈。
    宫芸晶,你这是怎么了?
    你忘了你的仇恨了吗?
    我狠狠的摇了摇头,“好了,那袋血,究竟是谁的?”
    “维尔亚家的圣子托我给您的,是他的血液。”
    我听了以后倒是笑了,笑得意味不明得看着源幽冥“你倒是敢接,这可是血猎的东西。”
    “王,我能感觉到他对你并无恶意,您对血猎的成见太深了。”
    哈?!成见?
    不,我对血猎怎么会有成见呢?有的只是无穷的恨意罢了。
    当初,正是血猎牵制住了我暮冢家的元老,才会令的梵卓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进入暮冢家,杀了因为产后虚弱的母亲,奋力反抗的父亲。
    我怎么会对这样的血猎有任何成见,人类与吸血鬼,本就水火不容!
    所谓的和平宣言只是掩盖血淋淋的历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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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它扔了。”我厌恶的低下头,不想再去看那袋血,但是那袋血飘出来的味道还是令我有了一瞬的迟疑。
    我站起身急匆匆的离开那儿,离开那许味道。
    回到自己房间,因为饥饿我的眼前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有人来了,单手划出屏障挡住来人“滚开。”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都不是一般的难过,实在是太有气无力了!好耻辱!
    “你累了。”那个人说,然后居然能够无视我的屏障坐到我身边。
    他身上,有着微微的玫瑰花香,我想,是梵卓了。
    只有他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突破或者说是无视我的屏障。
    换之前的我这厮敢靠这么近我一定会一巴掌上去,可是现在我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伸出手轻轻一揽我就倒在了他怀里。
    身体的本能驱动着我靠近他,然后攀上他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听到他的闷哼一声,那声音居然有些像理康的。
    我紧紧抱着他的腰,没有停止吸食,将他按倒在床上。
    我的手开始剥他的外套时,他捏住了我的手“芸晶。”
    哈,听到这个名字被他叫出来,还是有点恶心。
    好吧,我吸够了血,清醒了以后真是无法忍受按照计划我要做的事情,就在我抬头要看向这个人的脸时,颈部一个力道传来,我晃了晃,失去了意识。
    暮冢凛将女孩拉入怀中,看着面色苍白的越零理康皱了皱眉“你还是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尽管我承认你对芸晶的真心,但是你们的身份,就这一点,你们永远无法在一起,何况你们之间的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越零理康只是将被宫芸晶整的乱七八糟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随意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琉璃似的眸依旧冷清干净,纯粹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这样的人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是没有了生物该有的情绪波动似的,即使是面对一个一代种亲王,他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我在意的,只有她而已。暮冢大人,哪怕是希望她痛苦地活着,我也不希望,她会离开。”
    “你已经知道了那些事情,那么你认为芸晶是真的喜欢你吗?你这样做,是否值得?或者说有没有恨她?”暮冢凛抱紧了女孩,皱了皱眉道。
    越零理康将外套在指尖烧去,才缓缓开口“即使芸晶不那么做,暮冢大人觉得越零家会容得下我?”
    暮冢凛一噎,确实,以当年暮冢元老的个性,没有宫芸晶的指定监护人这个身份,越零理康绝对活不过三岁。
    “她总是会用最恶意的语言去形容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温柔啊。”越零理康的目光总算有了些温度,“而且,你弄错了一件事情。”
    他一字一句地说“是我先爱上的她,我从未奢望她会爱上我、”
    我的芸晶,一直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傲娇小公主啊。
    他走出房门,抬头看到月亮,忽然想起那个她初醒来的日子,睁开眼睛,眼底是满满的疑惑与害怕,但是看着他的眼里只有好看的纯净。直到再次吸食她的血液时,心地涌动的炽热的情感,那个时候他才慢慢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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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自己对这个一代种大人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这样的感情,本来就是他一点一点的沉沦。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哥哥。
    “你总是很不会照料自己,”他皱着眉头,很不赞同的看着我。
    “哥哥。”我试着说了句话,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是嘶哑。
    “喝点水。”他递给我一杯水。
    “谢谢。”我接过,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
    “你在这样下去,别说给爸爸妈妈报仇,就连自己也保全不了的。”
    我吐了吐舌头“哪里有那么可怕了,哥哥担心的真多。”
    他冷哼一声“真的?”
    看到他眼中慢慢的嫌弃,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亲亲老哥,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靠谱的吗?!嘤嘤嘤,好难过!
    “那么你打算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就那么放过了那个女人。”
    我轻笑一声“怎么会呢?”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加百列?!
    “她与越零闲的关系,哥哥查到了吗?”
    “越零闲一直在给她提供一代种的血液来维持她的年轻。但是她只是一个血奴,即使再多的一代种血液加持,她也终将会衰老,除非她得到梵卓的精血,成为一个真正的吸血鬼,与梵卓完成初拥,可是梵卓怎么可能对一个没有了多少利用价值的人初拥,所以她找上了重伤之下在棺木中休息的越零闲,她承诺,会帮越零闲复活一个人。”
    “复活?”我心咯嘚一跳,感觉不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对,就是那个意思,人类当中,灵魂极强者是真正的可以完成借尸还魂的。”
    “真是可怕。”我道“即使没有永生的寿命,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次又一次的新生,简直是上帝的宠儿。”
    “那么,越零闲想要复活的,是那个血奴侍女?他对这个人类,还真是情深意重,他的妻子为了他都不惜牺牲自己,他却为了一个人类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了。”我冷笑一声,道。
    “看起来是这样的,毕竟其他人的想法,我们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很疯狂,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下了床,穿上鞋子,看着哥哥“那么还要麻烦哥哥监视他们了,我得去梵卓那里,毕竟,还不能让他察觉到我们的不对劲,要知道梵卓的警惕性可是太可怕了。”
    “芸晶。”他忽然叫住我。
    “怎么了?”我回头看向他。
    “你就不怀疑,是谁给你解决了饥饿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哥哥,我知道。”
    上一次也是这样,哥哥的血液将我拉出混沌,这一次,我已经不意外了。
    “你知道?”他看起来有些惊讶。
    “嗯。”我点了点头,俯下身,吻在哥哥额头上“谢谢哥哥。”
    他的身体在我靠近的时候僵住了。
    我忽然想到那熟悉的血液居然有几分似理康的血液的味道,算了,当初本就是利用的,我何必想那么多?
    那所谓的血誓,纯洁而美好,也不过是一场利用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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