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柱送去县里有名的同安堂,钱大夫亲手诊的。李老爹窝在同安堂里,照顾留柱。
    留柱娘和李美妮带了换洗衣裳,到不方便留宿。回来带了消息,留柱小命保住了,但要珍贵药材养着。
    村人虽是唏嘘,好好的孩子,这么养着得掏了家底啊,又是庆幸,好歹活下来了。
    李家子嗣不少,可李老爹这一房就李留柱一子,现下这么个情况,着实叫李家心肺疼,搁着疼,舍了也疼。
    不过这和成池无关了,成池倒是乐意在李家找四方脸要些赔偿时出些力,或作证或约谈。可李老爹自己没提,畏畏缩缩一副软弱样子,成池没得强出头做好人的。
    成池回家是一路颠簸,迎头碰见这桩事,见过长辈陪着说说话,问什么答什么,又陪着弟弟们玩了一会子,任弟弟们爬上爬下,抓衣服扯荷包的,晚饭用了些汤,就早早睡下,一觉睡到天亮,险些错过晨训。
    第二日成池想着舒缓筋骨,登后山走了一转,下山时看见四叔和李美妮在树下说话。
    “美妮,不怕,有我呢。”四叔说着,半大男孩似乎已见男子气概。
    成池避开了,虽然不是故意偷听,但到底地处偏僻,省的碰着尴尬。
    李美妮双眼含泪,苦脸道:“你又怎么办啊?”
    “我……我回家请求娘,”四叔说:“娘明事理,会答应的。”又似乎加强肯定“嫂嫂们会帮忙说话的。”
    李美妮用白手绢掩泪,一副戚戚的样子。当下手,眼眶微微红,低头说,“因着药钱,你要我如何见你母亲和嫂嫂们?”说着,连带着脸颊也微微红了。
    成池听着觉得不对劲,四叔的嫂们和李美妮没什么关系,不过暗示四叔罢了。
    “你家大郎手里该有不少体己钱,”李美妮似乎不好意思,抿嘴笑了一下,“你做叔叔的可能缓转一二?”
    “那是池哥儿的,我如何能拿?”
    “父母在不分家,大郎又哪里有私才?”
    四叔只摇头,“是池哥儿的!不要惦记。”
    李美妮看着没谈拢,一甩手绢,捂脸跑了,像是被误解羞于见人。
    回成家大院,四叔正探祖母姚氏口风。
    “你喜欢,那就订亲!”祖母直接说道。
    “那不成逼迫人家了。”四叔似有所动。
    晚饭后四叔又谈起李家时,祖母又提起这一茬,四叔满脸不认同。
    挨了三五天,李家估计出了些银子,留柱娘更是见人一副泪盈盈的样子,更是时不时捂心口,说心疼留柱。
    四叔这几日来去匆匆,脸色烦闷。
    “四叔,你怎么打算的?”成池堵了四叔,问问情况。
    “我是乐意的,只是没得轻贱了美妮。”四叔开口了,又叹了声气。到底没跟成池开口要钱,问了那天出事的细节,就出去了。
    当天晚饭没见着四叔,祖母问人哪去了,老祖宗说没事,也没回答,但看老祖宗眉眼该是知道的。
    又过一天,四叔回来做侧厅凳子直灌茶水,粗粗喘气,有些后怕。
    留柱似乎好些,留柱娘脸色好多了,不再一副见风倒的悲苦妇人样子。
    订亲一事该是拖置了。可有过了三天,李老爹同意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请媒人叫换了八字,写了聘书,婚事算是定下了。
    普通人家结婚,五两可以做嫁妆银。而其他嫁妆加起来得十到十五两左右,看娘家母亲给女儿多少实惠。聘银也差不多,和着活雁等聘礼也是十五两左右。
    李家情况特殊,估计是没什么嫁妆的,成家祖母备聘礼用了些小心思,给了三十两聘银,带了些年轻女子用的衣料首饰,面子是做足了的。
    聘书下了就是亲家,李家和钱大夫也就成了亲戚。李美妮和二婶钱氏是要做妯娌的。钱大夫没收诊费,那三十两聘银做药费都买了药材,用了小半月,看着情况好转又换了实惠些的药材。李家把留柱接回了家,还有余钱。
    四叔订亲留柱修养身体的上了正轨,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了。成池对修堤坝服徭役不认同,回家第二天问询了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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