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呢?”
    “卫昭!”
    才过一个墙角,转身却看不见卫昭了。
    “唔唔唔”
    成池听见一个声响,“卫昭。”喊着,往出声的方向走了几步,左右看着,刚喊出声,脖子一痛,晕了过去。
    闭眼前看着,一个黑袖子的胳膊用手捂着高惠口鼻。
    “出事了。”
    成池最后想着。
    木轮转动,高惠推醒了成池,耳边是呜呜的细碎哭声,蔽塞的小轿箱里几个男儿孩儿,都不大。
    成池细看去,就见卫昭倒在边上,呼出一口气,好歹在一块儿。一动发现浑身没个力气,也喊不出声,怪不得没堵嘴了。
    轿厢六个人,应该是在车上,木门封着,没用帘子,封闭的很。
    成池三个和“金灿灿”,还有两个不认识小孩儿。哭的是“金灿灿”,脸上有红痕,应该被收拾过。
    外头一男一女,在混说荤话。
    摇醒卫昭,三人挨着坐着。
    把那两个也摇醒了。他们哭了起来。
    马车门拍的“啪啪”作响,“哭个屁,”外面尖利妇人的声音,“小兔崽子们都嚎丧啊,有你们哭的。”
    成池三个在里面小声商量,说话困难,都是气声。
    “我们应该在城外了。这车太摇,不像城内。”成池说到。
    “车子封死了,身上散碎东西都摸走了。”高惠补充。
    望了望“金灿灿”,金制的珠啊串啊也被扒了干净。另两个也是,看来都只留了身衣服。
    “家里应该发现了。”卫昭出声。
    “留什么记号,马车封死了,那有个小孔透风的,手指头都塞不过去,衣服我们也没力气撕开。”
    “尿。”成池张嘴,这个字没说出来,只做了口型。
    “能认出来吗?”
    “还有别的办法吗。”
    “试试?”
    “试试。”
    卫昭掀起衣服下拜,正准备拉裤子。
    “先等等。”成池制止他。
    “我要如厕,要嘘嘘。”成池扑着门对外面喊着。
    “小贱种想嘘嘘,屙屎屙尿都拉你裤子吧。”尖利妇人骂着,语气更嚣张了,“想在老娘手里翻跟头,你当做白日梦啦。乖乖的,老娘给你找个好地儿。相当爷,老娘送你去当馆儿里当小爷。”
    成池眼神示意卫昭继续。
    卫昭回成池个赞赏的眼神。
    “别和这些东西置气,上火,”车外那男人说着,“瞧着都急出颗痘了,和你男人还闹着呢?”
    “理那王八做什么,不还有你?”那妇人说的意味不明,“那王八花花,我可不能落他半分。”随后呵呵呵呵的笑着,辣耳朵。
    不知走了多远,车停了。妇人在跟男人抱怨操心,痘都又多了一颗。
    开门了,那妇人和男人就一眼不错的看着他们。
    外面是河水,停着一支船。船上人下来,和男人妇人打过招呼,就驾走他们来时的马车。在车后拖了松。
    “怎么还一股子尿味,叫你给骚的”那人望着妇人说道。
    “小兔崽子尿车上了,你可担待担待。”男人答了。
    那人玩味望了眼男人,驾马车走了,留下船只。
    成池几个被拖着走了几步,他们几个没力气跑,站起来都困难。
    成池只盯着那妇人。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这对招子,十来个大钱就卖你去乞丐窝。”妇人历声道。
    成池一低头,瑟缩了一下,怯弱的样子,回道,“没……没看什么,”随后又望了一眼,鼓起勇气说“我……我家巷子里的婶子也有颗着样的疹子,染的极快,没几个月就叔一块去了。阿么说是羞了先人的半掩门子,染了脏病,把男人霍霍死了。”
    “小贱种,我撕了你这张嘴。”那妇人朝成池扑来,抓散他的头发。“再敢胡咧咧。”
    “没……没胡说”说着,成池似真似假的哭了起来。头发乱了,发带要掉不掉。
    妇人把成池推在地上,“小贱种,老娘要叫你把头塞你裤裆里。”说着,就要伸手。
    成池顺势倒地,扯落发带。
    卫昭撞开了那妇人,也跟着倒地。
    高惠对着妇人腿弯来了一脚。
    “金灿灿”也乘机咬死着那妇人的手腕子。
    那妇人反手一巴掌,就要再打,被男人喝止,“行了,”那男人一个巴掌掌掴在妇人脸上。“等会和你算账。”并给成池、卫昭、高惠、“金灿灿”四个一人一脚踹,深望了成池一眼。
    拉扯着,就要把他们六个带上船。防着他们再生事,都绑了起来,堵了嘴,扔在船舱里。
    成池衣冠不整,头发散乱,好生狼狈。
    船行了半日,就遇见河道上的关卡。男人出去了,说着什么,和守卫正推着银子,就要放行。
    河道上的关卡是收税和查奸细叛党什么的,就和城门守卫一样。一般对商船货船收,船收的约等于没有,当然,私设关卡的除外。
    平时,没有战乱或者灾难,河道关卡查的也不严,只做收税之用。税银收上来就行,管你怎么收。
    商人也有叫船拉货的,给查税的守卫官一些银子,能省下不少税钱。男人给守卫递银子,正是想钻这个空子。
    「来不及了」
    成池猛的撞到船舱的桌子。
    “砰”的一声响,守卫看出不对劲,拦着欲意查看。收税是收税,真有什么人从他这放跑了,他要背责的。
    这时,船却已经划开,没停下来,想要闯关,被赶来的官兵围了起来。
    两声落水,叫男人和妇人跑了。好在成池几人被救了。
    原来猎犬发现尿渍,官兵又在附近发现成池留下的发带。
    没跟着车辙做假象找。要跟着马车找,方向就偏了,说不得到了哪个地转了方向。就是拦住了,一查,没人,还能冤枉“良民”?
    成池的发带是由高府制的,一般用同色线在角落绣上一个“高”字,不注意看不出来。
    发带拉扯间在地上蹭了泥,沾着土,弄脏了所以不显眼,就留下了线索。
    官府判断他们是做了船,快马通知县城设卡。还好赶上了。
    成池三人回了府,“金灿灿”的家人也把他抱回去了,好生谢过卫高二府并成池三人。只说改日再正式登门拜谢,叫“金灿灿”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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