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欢对这样的热情完全无法招架,只能顺着他的节奏走。只是她尚在情迷意乱中无法自拔,忽然一阵剧痛从她的右肩传来。
    她倒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反抗。
    黄药师咬了她的肩膀一口,所咬的地方,就是方才王怜花轻抚、欲亲未亲的地方。
    江清欢随他咬着,愣是没有吭一声。黄药师缓缓松口,只见刚才所咬的地方,虽然没有流血,但却留下了淡淡的血印。
    他见状,眼里闪过一丝懊恼,终于放开江清欢,坐了起来。
    江清欢躺在床上,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也跟着坐了起来,将已经完全散开的青色外衫衣襟拢了起来。
    黄药师回过头,看到她头发已经完全散开,青丝微乱,那双凤眸水汪汪的。只是那青色外衫上的点点褐色斑点,又提醒着黄药师方才在药房的那一幕。
    他看到王怜花那个登徒子竟敢将手放在她的身上,恨不能将王怜花的手都给剁下来。
    不想还好,一想方才好不容易回笼的理智再度飞至天外。他一声不吭地站起来,然后将在床上的江清欢横抱起来,大步走出房间。
    江清欢被他抱着走,一脑不知所措的雾水。
    “黄岛主,你要带我去哪儿?”
    黄药师只是大步向前,并不说话。
    江清欢想说她身上仅穿着一件外袍还被人抱在怀里乱走,好像影响不太好。就算是在清风斋,她的师父还是在的啊!可话到了嘴边,在看到黄药师那紧绷的五官线条时,又默默地吞了回去。
    黄药师竟然将她抱到了清风斋南面的一个小浴室里。说是小浴室,也并不小,木地板,沿着潮湿的木地板过去,就是一池活水。这个浴室她才来的时候就知道,黄药师之所以选中这个幽静的清风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个浴室。浴池是一个像是天然湖泊一样的地方,池中的温水听说是从不远处山上的温泉引水而来,是活水。
    江清欢才在清风斋安顿下来的时候,黄药师就告诉她这个浴室。江清欢本来也是贪图新奇舒适的人,可说来也奇怪,她在清风斋住了这么些时日,今晚居然是第一次到这个浴室里。
    黄药师抱着她过去,将她放下。
    江清欢立在原地,抬眼看向他。
    黄药师板着脸,想将她那件聊胜于无的外袍脱下,可她白玉般的五指揪着对襟。
    黄药师动作一顿,俯首看向她,“你害怕?”
    江清欢笑着摇头,她怎么会害怕呢?她害怕谁也不会害怕眼前的黄药师。
    黄药师:“既然你不害怕,还等什么?还不赶紧下去将你身上的味道洗干净。”
    江清欢眨了眨眼,语气有些无辜地说道:“可我身上的味道,也有黄岛主的味道呢。”
    黄药师被她这么不知死活地撩拨了一下,原本就直冒邪火的地方,这会儿烧得更厉害了。他正打算江清欢不动手,他就亲自替她动手的时候,江清欢抓着对襟的白玉手指松开,那青色的外衫落在在江清欢的脚下,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江清欢走下了浴池中,她背对着黄药师,双手拨弄着浴池中的温水。不过是洗个澡而已,她在王怜花面前都敢洗,更何况是黄药师?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后面一阵细碎的声音,也没在意。忽然身后的水波涌动了起来,她一愣,随即一个火热的胸膛就贴上了她的后背。
    男人就在她的身后,他的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肩膀。
    “你竟然就这样跟他走了,我很生气。”
    “可当我看到他竟敢碰你的时候,我快疯了。”
    他一边手,一只手从她的腰间游移上来,然后抚上她的右肩。那个如今已经有些泛紫的牙印在她雪白的肩膀上,特别刺眼。他的指腹在那个牙印上来回摩挲着,那触感弄得江清欢从头麻到脚。
    他的手指移开,唇已经印上那个地方,半晌,他移开,在她的耳畔问道:“还疼吗?”
    江清欢没有回头,男人温热的气息弄得她心跳加速,她有些艰难地维持着脑袋的清明,不答反问:“你还生气吗?”
    黄药师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不生气?
    气她不吭一声,就跟王怜花走了。
    气自己速度不够快,险些让旁人占了她的便宜。
    ……
    要气的事情那么多,随便一桩拿出来就能让黄药师肺都要气炸了。
    他心悦这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姑娘,想要得到她,从身到心。
    他要她!
    黄药师把江清欢的脸转了过来,接吻。
    坦诚相对的肉体,不受禁锢的灵魂,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如此渴望得到一个人。
    江清欢不抗拒男女之事,她在这方面的欲望可谓是相当随缘,浴室里白烟袅袅,江清欢被这热气和男人的热情熏得昏昏沉沉,神智全然不靠自己做主。
    而可恨的黄岛主居然还搂着她的腰身不放,一会儿咬着耳朵问她这样舒服吗,一会儿又狂风骤雨般的动作问她喜欢吗?
    江清欢一双凤眸里带着水光,眼角泛红。她双手力道微弱地推着身上男人的肩膀,喘息着。
    “够了,停、停下来。”
    “你快……停下来。”
    可是并没有用,黄岛主轻笑着地咬着她的肩膀,声音因为情欲而透着沙哑,十分性感。
    “听说姑娘家喜欢欲迎还拒,嘴里说不要不要,其实心中真实所想都是相反的。”
    江清欢不知道黄岛主竟然还有这样的诡辩,顿时十分羞恼,那泛着水光的凤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只是可惜她如今那模样非但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媚意横生。
    黄药师看着她,笑了笑,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笑道:“乖,我疼你。”
    江清欢听着他的话,默了默,是真的有些怒了。她这一天先是被人挟持,再是去试药,紧接着就要面对黄药师,实在是身心俱疲。她累得要命,十分想昏死过去,可无奈被黄药师一把扯进了情欲的大海,那说不上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刺激体验总是将她从欲昏将昏的边缘扯了回去。
    她推着黄药师的肩膀,说王怜花不过就是碰了一下她的肩膀,黄岛主如今的行径可过分多了,他差不多得了,还有完没完?
    不说还好,一说黄药师的眸色又深沉了几分,将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肩膀拿下,按在她头的两侧,他低头吻她,说没完。
    江清欢自从中了阴阳煞之后,体力就十分不济,如今被黄岛主这样那样的各种折腾,实在已经没力气说话。而且就算她有力气说话,在床笫之欢上,大概也不是黄男主的对手,只好牙一咬,随他折腾。
    折腾到后来清洗的时候,江清欢已经被累得睡着了。
    黄药师拿来大浴巾将她包了起来,直接施展轻功回房。脚才落地,就看到在他房前的空地上站着一个人。
    月光下,来人一袭紫衣,清艳的脸上神情喜怒莫辨。她看了一眼黄药师,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她的小徒弟身上。
    江清欢那样一副暧昧的模样,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药师的模样却十分坦然,他做事本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但眼前这人是他怀中姑娘的师父,不管养育之恩还是师徒之情,在江清欢心中哪个都比一个黄药师重要。
    黄药师看向聂小凤,徐声说道:“岳主日前与女儿相认,我带回清欢虽不能与岳主骨肉分离十几年的心情相比,但岳主应该能理解我此刻失而复得的心情。”
    聂小凤与黄药师对视半晌,良久之后,笑叹了一声,说道:“也罢,我冥岳女儿,从来就不是中原这些被礼法束缚的姑娘。”
    江清欢若是不喜欢黄药师,尽管走便是。两情相悦时若是彼此心中欢喜,那就足够。黄药师这般坦荡,也绝非是罗玄之辈所能相比。再说了,她聂小凤座下弟子,不愁出嫁只愁上门提亲的人那么多到底选哪个好。但她不追究黄药师今晚之举,却不代表放任。
    聂小凤:“本座先前觉得清欢有伤在身,留在东厢能让黄岛主就近照顾未尝不好。可黄岛主如今这么照顾,实在令本座不太放心,还请黄岛主将她送回西厢。”
    黄药师:“……”
    第094章
    江清欢醒来的时候, 浑身酸疼。
    大概是累得太狠,她的记忆有那么一小会儿是断层的,过了片刻,才想起从昨天自己经历了什么事情。身上无处不酸, 并没有别人所说的那种放纵过后的餍足之感,只觉得自己从身到心都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她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回到了西厢。
    黄药师昨晚那模样, 会愿意将她放回西厢?
    大概是不愿意的, 可她既然已经回来了,那肯定是师父的意思。
    想到师父, 江清欢顿时愣住了,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脑子忽然一下子就清醒了。
    师父的意思?
    师父的意思, 那不就是师父知道了昨晚她和黄药师的事情?
    江清欢有些痛苦地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这都什么事?她要怎么面对师父?
    江清欢心里还在万般纠结的时候, 聂小凤已经进来了, 跟着聂小凤一起进来的, 还有白虎和白雕。白雕飞了进来落在床上, 歪着脑袋看着将脸埋在枕头里的小姐姐, 一只翅膀拍了拍小姐姐的头, 叽叽咕咕地问小姐姐不是醒了吗?怎么还不起来?
    聂小凤站在床边,看着江清欢的模样, 挑了挑眉, “既然醒了,怎么还不起来?”
    江清欢:“……”
    于是, 委屈兮兮地坐了起来,抬眼看向师父,语气也有些委屈地喊了一声师父。
    聂小凤看着小徒弟那模样,好像什么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好责怪的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看江清欢对黄药师,也不会是有半点不情愿的。更何况昨天黄药师去找王怜花之时,聂小凤尚未回到清风斋,听说江清欢是在清风斋带走的。聂小凤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中就蓦地一沉。
    千面公子王怜花这年轻人,聂小凤自然也是知道的。像王怜花、沈浪的这些武林中的后起之秀,混江湖的人就大概没有不知道的,既然知道,那聂小凤当然也知道王怜花此人虽然聪明绝顶,可生性放荡。江清欢内力全失,又长得清艳明媚,纵然她也有聪明,但既然她跟着王怜花走了,自然也是因为毫无抵抗之力,才会如此。
    聂小凤如今想起昨晚自己心中的各种心绪起伏,如今又看到自己的小徒弟此时全须全尾地出现在她眼前,这比什么都重要。
    聂小凤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怎么了?委屈了?”
    江清欢一怔,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昔日被聂小凤捡到的小女娃,如今已经出落得清艳动人。
    聂小凤伸手过去,拢了拢江清欢披落在肩膀上的青丝,温声说道:“昨天你被王怜花带走,吓死师父了。”
    江清欢见师父没有提起她和黄药师的事情,松了一口气,她像是小时候一样将师父的手拿下来,然后抓着师父的手指晃了晃,“师父放心,我虽然没有了内力,但要跟人周旋一二并不是什么难事。”
    聂小凤瞥了她一眼。
    江清欢拒不承认没有了内力的自己就跟砧板上的鱼没什么区别,只笑着跟师父说王怜花将她带走其实也不是为其他的事情,不过就是想救沈浪。沈浪无辜,但白飞飞却不无辜,江清欢跟师父说等自己的阴阳煞好了之后,要好好修理白飞飞一顿。
    聂小凤拧着眉头,语气不善:“何须等你阴阳煞好了之后,冥岳不养白眼狼,我如今便去将白飞飞废了。”
    江清欢:“师父别生气,不管是王怜花还是白飞飞,他们很快便回来找我们。说起来,这事情也只怪清欢,是我识人不清,对白飞飞太过放心,才让她和王怜花有机可趁。我既然将她收进冥岳,自然是觉得她能为师父效力。她与王怜花一起来算计我这事情,我早晚会与她算清,不过如今不急。师父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处理。”
    聂小凤有些无奈地看了江清欢一眼,她在一些事情上,向来乐于让江清欢拿主意。这个小徒弟,虽然是有些任性妄为,但在大是大非上,从未让她失望。聂小凤想了想,也随江清欢去了。
    江清欢见师父答应了她的要求,又整个人蔫巴了似的往床上倒。
    聂小凤见她那模样,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趴好。”
    江清欢有些狐疑地看向师父,正想问要做什么,就感受到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正在按着她的腰。这些推拿之术,聂小凤也是会的,不过一直没什么机会展现,江清欢年幼时经常因为练功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需要推拿的地方,聂小凤也是会帮她推一推的。
    江清欢被师父按得身心都舒畅了,她先前还因为师父和梅绛雪相认而有些失落,此刻觉得什么失落都是没有必要的。师父也是人,除了师徒之情,她也想念多年前曾失散的女儿。梅绛雪和师父是母女,血浓于水,相认之后,母女间的情感更胜从前,那都是正常的。
    江清欢趴在床上,想东想西想怎么修理白飞飞和王怜花,愣是将黄岛主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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