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又折腾了一会儿。
    出来杨广换了一身白衣常服,脸上都是轻快喜悦的笑意,看得铭心心里只觉久违想念,这大半年以来,主上越发喜怒不辨威严深重,这等模样是再没有过了。
    贺盾这段时间睡得足,差不多快好了,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这会儿还没睡,听得外头有脚步声,就迎了出来,“阿摩,你回来啦!”
    铭心小声嘱咐了,“喝醉了,交给王妃了。”
    贺盾讶然,见杨广只看着她不吵不闹压根看不出醉来,凑过去扶他,摆摆手笑问道,“还认识我不?”。
    “阿月,你是阿月么?”
    声音带着哑意,贺盾也不由笑了出来,看来是真醉了,笑应他道,“是阿月,我是阿月。”
    铭心也乐,朝贺盾道,“王妃你不知道,王爷这些年,但凡参加宴会,一概都不要女姬陪侍,都很克制,便是应酬也不会喝醉,有时候酒稍稍烈一些,就嘱咐属下和暗卫把他看好了,别给什么人凑上来,尤其是女人,偏生他醉了跟没醉一样,说得跟真的似的,可是乐死我们哥几个了。”
    贺盾想着那情形也笑,见陛下只专注地看着她,心里没来由就变的跟棉花一样,软得不行,朝铭心示意知道了,扶着他往屋子里走。
    还没进屋陛下又不肯走了,只站在门边一个劲的问她是不是阿月,是不是他的王妃。
    铭心乐得打跌,比划着示意他下去了。
    贺盾哭笑不得,“我是阿月,阿摩进来罢。”
    杨广脸上不见笑意,只看着她道,“请证明你是阿月。”
    贺盾真是要给他乐死了,好好好了两声,走去他身边,手探进他袖子里,解了绳索把小布袋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这个里头装着的石块是我的本体,阿摩,现在我是不是你王妃啦?”
    杨广就点点头笑起来,脚跨过门栏往里走,被绊了一下,贺盾忙把他接住了。
    他酒劲上来呼出的气都是热的,赖在她身上就不起来了,贺盾几乎就是驮着他往里面走,听他唤一声阿月,她就应一声。
    贺盾把他放去床榻上,他也不睡,盘腿坐着,目光灼灼,“阿月,我和高老头哪个更厉害。”
    贺盾本是想去端盆热水来,结果被他拉住了,见他一个劲示意她上床去,乐不可支,便也上去了,笑回道,“你厉害。”
    杨广就高兴了,“他连喝酒都比不过本王。”
    这真是,自小跟人攀比到大,平时礼贤下士,这会儿酒后吐真言了,贺盾忍笑点头,“阿摩,你好好睡一觉。”
    杨广摇头,“阿月,过来给本王抱抱。”
    好罢好罢,贺盾挪过去,杨广手脚并用缠来她身上,口里道,“阿月我和你是不是最般配的一对。”
    贺盾点头,“是是是。”
    杨广就乐得露出一口好看的牙,缠得更紧了,“那阿月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真是醉得不轻了,贺盾在他唇上亲了亲,笑道,“你尽管折腾就是了,等你明天醒来不要懊恼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就好,哈哈哈……”
    他醉了倒不闹人,只是话多,东拉西扯的,自己都困了他还不困,闹到了大半夜,贺盾嘴唇都亲肿了,这才消停些。
    第96章 快点来拆礼物了
    贺盾被陛下手脚并用缠了一晚上,腰都快给他缠断了。
    陛下第二日醒来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都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自己洗漱好,去给杨坚送行。
    杨广把皇帝和军队送到了长江边。
    杨素领着大军登了船,杨坚扮成高熲的军师,在后头一些。
    杨坚嘱咐了两句江南的政务,无非就是警惕先前的反叛军,勤于政务的勉励话,末了看了看杨广的脸问,“你年至二十二,怎生还不蓄须,莫要惹人非议。”
    杨广笑回,眼里都是融融的暖意和笑意,“阿月不喜欢,儿臣便也不留了,等御史参本了再说。”他虽是另类了些,但往后坐镇江南,他说了算,倒也没人敢多话这些,这么说,无非给父亲一句交代罢了。
    杨坚看儿子说得没脸没皮,嗤骂了句儿女情长英雄志短,不再理会他,转身与高熲一道走了。
    杨坚高熲登船而去。
    江边便只留了杨广与铭心两人。
    长江水滚滚而流,杨广目送着船支远去,直至消失,回身立在长堤上,俯瞰这烟波江南吴越之地,心潮亦如这滔滔江水一般,心绪起伏汹涌澎湃。
    江南虽乱,百废待兴,但始终是一块他可以插手并且掌控的地盘了。
    往后悉心经营,得陇,方能望蜀。
    铭心陪站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景致,只觉得江边风大,吹得人脑壳疼,站了一会儿被江风吹得直打哆嗦,“主上咱们回去罢,怪冷的。”
    “走罢!”杨广在前大步往龙川走,择日便要启程回扬州,龙川还有诸多事宜等着处置。
    杨广回去处理了政务,把江南各州调上来的奏事和年历大事翻了一遍,又下令让各州郡的属官前往扬州晋王府述职,等一应安排妥当,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铭心见自家主上起身了,便探进个脑袋来,问道,“主上,建康送来的东西到了,直接装起来么?”
    杨广知道是阿月落在建康的旧物,当时他亲自收拾的,东西也不多,林林总总整理好,就是一小箱。
    杨广便道,“拿进来罢,我一会儿给她。”
    小木箱子里一半是药瓶,一半是她的贴身衣物什么的,还有几本真迹孤本,大概是一路上见着就买下来了。
    东西一样样的全都在,杨广见下面还埋着一本书,想起是什么书,眼里笑意一闪而过,拿出来放到了最上头,盖好了,慢悠悠拿着回了卧房。
    贺盾正坐在案几前整理史料。
    杨坚着令牛弘、辛彦之、何綏等人修礼乐,修齐史,北周史,她原先在高纬身边待过,也在北周做过太史令,根据自己所见所经历的也整理过一些纪年纲要,现在朝廷要组织修史,她便打算连着收集来的乐理书,一并送往长安去。
    杨广进门把箱子放到案几上,推到贺盾面前,眉眼含笑,“阿月,这是你落在建康的东西,收拾回来了。”杨广知道自己这样有失君子风度,但就是很想看贺前辈脸红冒烟的样子,很可爱就是了。
    贺盾听说是留在建康的旧物倒是很高兴,她来的路上淘得了两本曲谱孤本,正巧一并送往长安去。
    贺盾把箱子挪过来一些,朝杨广道谢道,“谢谢阿摩。”
    杨广颔首点头,补充道,“阿月,我亲自帮你收拾的。”
    贺盾莞尔,心说陛下这是求表扬么,哈哈……
    贺盾想着陛下昨晚一个劲的要亲亲,被亲了就一脸满足乐呵呵的模样,自己乐了一声,倒也不吝啬,拉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重重吻了一下,眉开眼笑道,“谢谢阿摩。”
    杨广心情愉悦又诧异,“阿月,你今日怎生如此热情,吓着为夫了。”他就不知自己的妻子今日怎么这么热情了,手臂给她亲得麻了。
    哪里比得过陛下。
    贺盾边笑边打开箱子的盖子,看见上头本子上秘戏图三个大字,脸腾地就卷上来一股热浪,想盖上,又想起方才陛下说是亲自帮忙收拾的,知道现在掩藏也无用,咳咳了两声干巴巴道,“阿摩,这个是避火用的,挂在卧房里可以吓退火神,这样的话房子就不会着火了。”
    哈哈哈哈。
    果真是脸都烧成红石榴了!
    而且这什么理由,也就她想得出来。
    说话干巴巴的眼里都是羞涩之意,真是想让他把人举起来抱抱,或者把人抱来怀里亲亲揉揉什么的。
    杨广心里笑得地动山摇,面上四平八稳,等她说完,眨眨眼,信以为真的哦了一声,伸手想去拿,“这倒是头一次听说,里面写的什么?秘戏图是什么意思,阿月你算卦用的么?”
    连秘戏图是什么都不知道?
    贺盾握着书这头不给他拿,心里起了点警惕心,仔细辨别了陛下的神色,见他眼里有些好奇困惑,剑眉星目盯着书册满脸的求知欲,看了好一会儿实在辨别不出真伪。
    不过他这个人鬼心眼,现如今她可不会这么容易上当了。
    贺盾搁下书双手去捏他的脸,拷问道,“好啊,你是不是就预谋着戏弄我,不然怎么这么巧这个书就摆在上头了,我当初明明单独藏好的。”
    杨广绷不住笑得胸膛震动,任凭她捏着他的脸,把人搂来怀里环抱住,眼里都是笑,“阿月你变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憨乎乎好骗好玩的阿月了。”
    贺盾想喷气,她真是格外喜欢昨晚喝醉了的陛下,不过他知道秘戏图是什么,肯定知道她偷看这种书了。
    咳,学技术这种事,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毕竟是成年人了,而且学会了对两人都好,贺盾撒了手,察觉到揽着自己腰的掌心开始不安分起来,脸上更热,才想直起身子去他那边,就被一把揽了回去。
    杨广不用看这书也知道里面都画的什么,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色令智昏浮想联翩,声音也沙沙哑哑的,“阿月阿月,等我生辰,阿月你便把自己送给我当生辰礼物好不好?我们也试一试书上这极致之乐好不好?”
    书上说年轻的夫妇容易擦枪走火,真是一点都不假。
    贺盾听他说的直白,脸上火热,点点头,在心里掰手指数了一下,瞅着他又忍不住乐了起来,“那阿摩,你生辰刚过去没几个月,距离下次生辰,还有大半年,真的要等这么久么?”
    失策。
    杨广把人搂得更紧,让她一丝缝隙都没有的贴在自己胸膛上,呼吸不稳心潮浮动,“那明日好不好,明日六月十一,恰好是你有身体的日子,这个算你的生辰,我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拆好不好?”
    贺盾心跳很快,双手撑在他胸前想拉开些距离,怎奈陛下口里问着好不好,手臂却霸道强硬得很,压着不给她动。
    掌心也越见滚烫,隔着衣衫在她背上来回摩挲,像是要将她揉碎一样,目光火热直勾,里面只差没写着大大的快来拆快来拆六个字了!加带感叹号的那种。
    杨广只后悔政务繁忙,又无随心所欲奢靡享乐的条件和权柄在,否则当真要修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不让她跟着自己住这清贫宅子。
    杨广头埋在她肩窝里,深深吸了口气,又深重绵长地吻了一下,哑声道,“此刻若是在长安多好,时值六月,你赠于我那片花海,定然开的极好了,想看看开成什么样了……”那才是真正的花前月下。
    贺盾给他亲得有些使不上劲,听他的话心和脸一样烧得慌,心里都想咆哮了,实在问不出一句陛下你莫不是想在那野[合不成,生怕问了让陛下眼睛都亮起来。
    贺盾生怕陛下再说出什么颠覆她三观的昏话来,坐直了想去亲他,“阿摩,我现在就来拆礼物了!”
    这是想睡他了!
    虽说她先前便像这样来过一次,但这回就很不同,尤其是眼睛里,看着他像是她也爱着他一样,漂亮极了,杨广心里一荡,喉咙滚动,声音暗哑,眼里含着滔天的欲[望,描摹着她后背曲线的掌心越发滚烫,“阿月你当真么?”
    贺盾总觉得这个事必须一鼓作气,不然总是成不了,她鼓起的勇气又要往下泄了,这么几次下来心脏病都被折腾出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她看着今日就很好。
    贺盾嘿笑了一声,够着去亲他,“阿摩……你准备好了,我来了!”
    杨广心尖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的,掌心自她的脖颈上一路下滑,探进了她的里衣,触碰着属于他的这一寸寸肌肤,身体紧绷,欲[望都汇集往一处,哑声道,“求之不得,阿月,唤我一声,唤我一声夫君……”
    贺盾就觉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办,挣扎着撑起些发软的身体,想把被他揉搓得凌乱松散的衣服拉紧了,被挡住也作罢了,只去握他的手,郑重道,“阿摩,我有话和你说。”
    杨广不应,一把将她按回了去,合掌握着她的腰往下压,让两人密密贴合在一起了。
    杨广强忍着汇集起来的酥麻和冲破牢笼想将她拆解入腹的欲[望,态度强硬,双目都微微赤红了起来,“阿月,我是你夫君,你要把我折磨至死么?”
    贺盾摇摇头,又紧张又羞涩,还觉得新奇刺激,身体似是僵硬又似是绵软,感受着他不容忽视的坚硬和挺[立,一动也不敢动。
    这接触太亲密了,真是两辈子独一份,贺盾强忍着羞涩,咳咳了两声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热道,“阿摩,我心悦于你,我爱你。”
    阿摩,我爱你。
    这大概是世上最好听的话了。
    听得他神魂颠倒,什么都不愿意想,就想这么看着她,心绮神摇。
    “阿月……再说一遍……”
    贺盾被他看得想缩成一团,又被紧紧的抵着一动也不敢动,面红耳赤瓮声瓮气地补了一声,“阿摩,我爱你。”她心意如此,便想这么告知他。
    真美,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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