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所以我诊脉的时候才吓着,只想着给您拍电报了!”严医生不着痕迹地将自个儿的过失抹干净,痛心疾首地摇头,“六爷,您怎么不听劝呢?”
    若不是认识了严仁渐多年,贺作舟当真想拔qiāng把这人崩了。
    他哪里不听劝,不是被方伊池的眼泪勾得没忍住吗?
    人小凤凰哭着喊着要他cāo,他就算憋死自个儿也绷不住啊!
    要说还是命。
    男妻怀孕不易,贺作舟也没想到方伊池真能这么快怀上。
    怀了也就怀了吧,还嘚嘚瑟瑟地喊着帮他抢钱跑了,这算什么事儿?
    贺作舟气得肝儿疼,等车来,点了人直接上车,直奔着北平城去。
    万禄是跟着贺作舟的,此时也急出一脑门子汗:“爷,先前小爷拍来的电报我给您带着了,您看着怎么回?”
    “我回……我回个屁!”贺作舟抱着胳膊杵在窗边,烦闷地注视着窗外的风雪,“我拍了他能收到?”
    万禄哑然,片刻又挣扎着开口:“爷,小姐先前参加完婚礼有急事回了趟上海,如今知道小爷赶回去,也去追了。”
    贺作舟面色一僵,伸手捏了捏眉心:“她怎么去了?”
    “您大张旗鼓地调人手往南方去,她就拍了电报问,恰巧严医生瞧见,就回了说是去找小爷……”
    “严贱人我就该一qiāng崩了你!”
    方伊池下车的时候,雪停了。
    不同于北平,南方的城市已初露了春意。
    他这一行人实在打眼,直溜溜一排兵,护着个瞧着娇滴滴的小少爷,旁边还有拎着行李的下人。
    方伊池照旧裹着小袄,问万福:“从哪儿上船?”
    “小爷,您跟我来。”万福跟着贺作舟走南闯北,显然不是头一回上南方,直接带着方伊池往外走。
    谁料,走了没两步,身前横chā来一队人,没穿军装,却个个都像是练家子。
    “方伊池呢,方伊池去哪儿了?”紧接着,风里飘来焦急的叫喊声,“把方伊池给我找出来!”
    被点名的方伊池捂着嘴咳嗽两声,在警卫员和对方起争执以前,出声询问:“我是方伊池,您……”
    “哎哟,方伊池!”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一道花花绿绿的身影急匆匆地扑过来,“你可吓死我了。”
    来人实在时髦,方伊池愣了半天才缓过神细细打量——烫着卷发,穿着旗袍搭坎肩,鼻梁上还架着副又圆又小的墨镜。
    一双狭长的凤眼正从镜片后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您是……”方伊池不觉得自个儿见过这样的女人。
    “嗐。”她笑得直不起腰,“我是贺老六的姐姐,贺雨慧。你们俩的喜酒我去喝了,结果中途我那不成器的丈夫家里出了急事,只得赶回去,所以你没见着我。”
    方伊池一下子惊住,红着脸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姐姐”。
    “唉。”贺雨慧喜滋滋地打量着他,“早该让老六把你接回家,这样式儿的养在屋里,多好。”
    贺家人还没有像贺雨慧这般接受男妻的,方伊池知道原因,却还是紧张:“姐姐,您怎么在找我呢?”
    他心虚,因为出来抢钱没知会贺作舟。
    贺雨慧不知他所想,也不知道他怀孕,单纯以为方伊池是不想嫁了,带着人跑路,所以才从上海着急忙慌地赶来帮弟弟拦“弟媳”,如今也回过味儿来。
    要是方伊池真要跑,哪里会带这么一堆警卫员?
    “我当你不想嫁给我弟弟呢。”贺雨慧发觉自己闹了个笑话,也不恼,欢欢喜喜地将他送上船,还把自个儿带来的人送他,“原是要给我弟弟抢钱。”
    “那敢情好,有钱不抢,傻呢,更何况那本来就该是你的钱!”贺雨慧说起话来,比贺作舟私下里还不着调。
    小凤凰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瞧着贺雨慧把整艘船包下,又真的让跟着自己的人来保护他,顿时坐不住:“姐姐,不用。”
    “用得着。”贺雨慧听见轮船的汽笛声,遗憾地挥了挥手,走了两步回到车上,又很快带着个皮箱子回来,“成婚那日我走得急,忘了把这个给你,你切莫推托,这是我做姐姐的一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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