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他这些时日忙的事情太多,晚上独处时经常头疼,没力气找医生,此刻见着严仁渐才想起来问。
    严仁渐当即挎着yào箱就要去北厢房给方伊池诊脉。
    他倒是淡然:“没事的,明天再说吧,估计是冷风吹的,不碍事。”
    严仁渐借着烛火仔细瞧方伊池的面色,觉得的确没有太苍白,却依旧不松口:“小爷,您要是不介意,我现在就给您诊脉。”
    方伊池道了谢,伸手撸起衣袖,寒风呼啸,冷意宛若锋利的刀刃在他的手腕上来回划动,他却没有在意,目光淡然,直到严仁渐收回诊脉的手,才道:“如何?”
    严仁渐怔怔的:“挺好。”
    “挺好?”方伊池失笑,“这么说我没病?”
    “没。”严医生还是没怎么缓过神,眉目间甚至有疑惑。
    他隐约听见严仁渐嘀咕了句什么“不应该啊”,还有句“让您嘚瑟,这下子可得等好一阵子才能下手了”。
    不过严仁渐显然陷入了心事中,方伊池与之告别的时候,他猛地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说是要拍电报。
    方伊池以为严仁渐要去哪儿给人看病,并没有拦着,还吩咐万福把家里的车借给严医生,继而转身回屋,不顾警卫员的阻拦,收拾起了行李。
    方家的事,方伊池不想掺和,但是他得把属于自个儿的钱抢回来,送给先生。
    ——哐当!
    茶杯的碎屑四散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漆黑的军靴。
    贺作舟还没来得及脱身上的披风,面色yin沉,风雨yu来:“这就是你跑来的原因?”
    严仁渐挎着yào箱,yu哭无泪:“六爷,我这不是急着拍电报给您道喜吗?谁知道小爷一声不吭,连夜带着警卫队就往方家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贺作舟踩着摔烂的茶杯,捏着马刀的手微微颤抖,“严贱人,我太太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qiāng崩了你!”
    严仁渐已经受过好几回惊吓,如今再听贺作舟的威胁,彻底麻木,凄惨地扯了扯嘴角:“六爷,这谁能想得到?”
    “……我拍个电报的工夫,小爷就带人杀到车站,登最晚一班火车,直接奔南方去了。”
    “据说万福想拦,没拦住。小爷还把那个方均南绑走了,说是抢到什么钱就回家,让您不要担忧。”
    “抢钱?”贺作舟眼前一黑,恨不能飞过去把方伊池逮回来,“cāo了,他以为自己是土匪?”
    “还不是为了您……”
    “报纸上的屁话能信吗?”贺作舟差点再摔一个茶杯,“倭人他算个屁!”
    说完,扯掉手套,六神无主地在屋里转了两圈,军靴踩得破瓷片,发出一连串刺耳的脆响。
    “订票,现在就去给我订车票。”贺六爷把军帽狠狠扣在头上,推开严仁渐,一头扎进风雪里,“没车票就把火车给我抢下来,往南方开。”
    “逮不住这只吃饱了撑的凤凰,我就不姓贺!”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方伊池:我是小土匪,我要去抢钱。 贺老六:……#心好累# 你们猜的都不对!!!
    第六十五章 送貂
    吃饱了撑的方伊池正铆足劲儿往南方飞。
    小凤凰不知道自个儿有了身孕,抱着汤婆子,坐在车厢里,瞧着瑟瑟发抖的方均南,微微一笑:“别怕,我不打你。”
    方均南打死也想不到,前一秒还信誓旦旦地说考虑回方家的方伊池,下一秒就会让人把他套在麻袋里背出城,此刻精神恍惚,被车厢里刺眼的灯一晃,眼白直冒,似乎又要晕。
    万福眼疾手快,泼了杯凉茶过去。
    方伊池权当没看见,他倚着椅背,半张脸被领口的绒毛遮住,瞧着要多羸弱有多羸弱:“委屈你了。”
    “……但我不能让你给方家发电报。”方伊池说出口的话可一点也不弱。
    他欠了欠身,抿唇轻咳,露出藏在衣袖里的一截qiāng:“因为我是回去抢钱的,可不能让你们有准备。”
    方均南两眼一翻,晕过去又吓回来。
    方家是做生意的,个个手不能拎、肩不能扛,买了qiāng也不会用,要不然当初方正北也不会遇上马匪就瘸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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