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池,你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啊?”贺作舟压着他的腿,凶巴巴地俯身,“刚刚在外头吹风就算了,进屋火盆还没热乎起来就想脱衣服。你是嫌病不够重,还是嫌命不够长?”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小凤凰的伤心事,他就是怕离开贺六爷,也怕病死。
    可这又有什么错?
    方伊池躺在床上,红着眼眶瞪给自己系纽扣的贺作舟,更加坚定了要在背上画凤凰的决心。因着他家先生根本没法子被诱惑,成天净会气人!
    方伊池气鼓鼓地睡了一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带着警卫员找阿清。
    不过这次,贺作舟说什么也要陪着。
    方伊池急死了,要是贺六爷瞧见了他们准备的颜料,那他画凤凰还有什么用?
    一点儿也不惊喜了。
    “不要我去?”贺六爷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拒绝,一时气笑了,“哟呵,你俩背着我干吗呢?”
    贺作舟不问还好,一问,方伊池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先生,您先前去六国饭店见谁了?”
    贺作舟被问得一愣,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什么六国饭店?”
    方伊池板着脸提醒道:“就是阿清他爹拦着我们要钱那天,您本该在城门楼子那边谈事儿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贺作舟想起来了,小凤凰说的是哪一天。
    贺作舟原先在方伊池身边安chā了三个熟客,除却王浮生,剩下两个都挺上道,知道自个儿的身份,六爷一发话,就麻溜地离开了北平。
    只不过就算是做生意,也不会永远不回来,方伊池说的就是他们回来的那一天。两个商人见过贺六爷后,并未逗留,从六国饭店出来,又急匆匆地赶去了关外。
    贺作舟没想到这茬事方伊池还记得,有些惊诧,眉头不由自主皱起:“我去谈了生意。”
    他也不晓得贺六爷到底见了谁,就是觉得阿清的爹说出的话不寻常,抱着试探的心追问:“要瞒着我?”
    “没有瞒你的意思。”贺作舟垂下眼帘,伸手抚平小凤凰衣角的褶皱,“这事儿我晚上细细跟你解释。”
    方伊池一听,连忙把话题扯回来:“先生,既然你晚上要跟我解释,那现在就许我自个儿去平安饭店吧。再说了,人阿清的爹昨天才被……才被四哥揍了,您这么去,万一他不高兴怎么办?”
    方伊池硬着头皮掰扯理由,还把双手抬起,拦在门前,死活不肯贺作舟过去:“听我一句劝吧,那是人家亲爹。”
    亲爹倒真的是亲爹,只是阿清或许还想要四爷揍得更狠些。
    当然真话现在的小凤凰不敢说,生怕贺作舟起疑:“您自个儿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回事?”
    贺作舟再怎么琢磨,也觉得方伊池的话里有猫腻,但是去平安饭店又能折腾出什么事儿来呢?
    再者六爷心底也藏着秘密,既然已经答应方伊池坦白,现下也没什么精力再去掰扯上不上饭店的事儿,便顺着方伊池给的台阶下去了:“也罢,你自己去吧,把事情解释清楚,顺便帮四哥道个歉,晚上回来,咱俩好好说说话。”
    “成,我记着了。”方伊池松了口气,带着万禄嗒嗒嗒往院儿外跑。
    他跑得太快,没瞧见贺作舟跟万禄比了个手势。
    那意思是“盯紧点”,有什么发现都得汇报呢!
    这几日没有下雪,路还算好走,方伊池坐着万禄开的车,很快就到了平安饭店。
    今儿个经理没敢上他面前来找不痛快,直接让阿清坐在大堂里等,方伊池也不含糊,见着人,伸手一拽,急匆匆地跑:“阿清,你帮我弄齐画凤凰的家伙什儿了吗?”
    阿清被方伊池拖得踉跄了两步:“哎哟喂,小祖宗啊,你可吓死我了!”
    阿清说:“借了您的光,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经理也不敢大声吆喝我,以前胡搅蛮缠的客人更是假装看不见我。”
    “所以您就让我歇歇吧!”
    方伊池头也不回地往楼梯上爬:“我急呢!”
    “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一口气跑到二楼的包厢里,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拿着,一杯推给阿清,然后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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