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做的事也不光彩,六爷忍了一路,该烦了吧?
    “六爷,一会儿您把我放在……放在街口就成。”
    “嘛去?又要买零嘴啊?”
    “不是,我就是……就是怕人家说您的闲话。”
    “说什么?”贺六爷倚在椅背上,往方伊池身边歪了一歪,目光落在他颈口的盘扣上,“解开给我瞧瞧。”
    敢情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儿。
    方伊池被吓的次数多了,此刻也没先前那么愣了,想了想,估摸着六爷惦记自己脖子上的伤,就大大方方地将扣子解开,露出天鹅般的脖颈,那上面盘踞着乌青的手印儿,怪吓人的。
    方伊池看不见,但也晓得不好看。他是卖笑的,不习惯把丑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所以别扭地偏了头,不想看见贺六爷脸上嫌弃的神情。
    但是贺六爷直接伸手扶住了他的脖子,凑近了用指腹轻轻地揉:“哎哟我的小祖宗,都这样了,你还给我惦记着买酥饼呢?咱们直接上医院吧。”
    “不用……”方伊池颤颤巍巍地仰起头,被摸得脖子都红透了,“擦点yào就好。”
    “有yào吗?”
    “有。”他哪里还说得出别的话,只求着贺六爷能松手。
    “哪有yào?”六爷就是不撒手,还把方伊池往怀里拉,“家里买的什么yào?”
    他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红晕漫进领口。
    贺六爷一瞧见,就明白方伊池是没yào、嘴硬,心里头乐呵,觉得他傻,更加舍不得松手了,结果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把他给掐得呛着了。
    方伊池咳得满眼是泪,牵连到脖子上的淤青,模样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行了,不bi你。”贺六爷吓一跳,“我回家给你拿钱,你就坐车上等我成吗?”
    他巴不得呢,等车一停,缩在车角落里往外瞧瞧,只觉得贺家的深宅大院儿yin森得很,灰扑扑的牌匾边上挂了圈猴年马月挂上去的绸带,都烂了,还在风中飘。
    贺六爷起身下车:“几年没回来,家里头没人管事儿了?”想来也瞧见牌匾上的东西了。
    伙计顺着六爷的目光看过去,暗暗好笑:“哪能啊?那是老夫人不许人摘的,说是您走那年挂上去的,留着是个念想。”
    贺六爷沉默了片刻,笑骂:“盼着点好成不?”
    说完,领着人进去了。
    方伊池坐在车里左瞧瞧、右看看,把盘扣系好,规规矩矩地抱着怀里的一小包酥饼,觉得贺六爷真是个大好人。
    还给他看脖子上的伤呢。
    贺六爷去了不过十来分钟,很快就回来了,这回没带人,是自个儿回来的:“我开车送你回去。”
    “六爷?”方伊池来不及拒绝,贺六爷就直接扔了条黄鱼在他怀里。
    方伊池“啊”的一声叫出来:“使不得!”
    “我摸你的手值不上这个价?”贺六爷不爱听他拒绝,琢磨着怎么让他安安生生地收下金条,随口道,“收着吧,指不定以后还会去饭店呢。”
    方伊池从没见过这么足份儿的金条,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最后干脆跟油纸包搁一起抱在了怀里:“六爷,您还会去饭店?”
    “我不要吃饭啊?”
    “……也是。”他嘴角绷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那到时候您一定要找我。”
    贺六爷心想:我不找你找谁?
    但嘴上回答得还是比较含蓄:“行,我去看看你的伤到底好得怎么样。”
    “那六爷还说什么了没?”阿清听到这儿,见方伊池盯着镜子发呆,急得直跺脚。
    他恍恍惚惚拿起一盒鹅蛋粉,往脸上扑。
    阿清更急了,扑过去抢他手里的粉:“你都这么好看了,涂什么?”
    “……你倒是说说啊,六爷还说了什么?”
    “没了。”方伊池回过神,就着从窗户纸透进来的光捏起细细的笔,一手微微使力按住眼尾,一手执笔,手腕轻轻一抖,眼尾的钩就飞起来了,映着光,像抹燃烧的残阳。
    “啊,这就没了?”阿清坐在一旁快被他气死了,“你就没贴上去?”
    方伊池手一抖,残阳成了火烧云,他羞恼道:“贴什么?人家是正经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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