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骁翊立刻把中间一大摞的书籍扫到床底下,小心翼翼把柳清菡安稳妥帖的抱进怀里,枕在他胸膛上,才轻舒一口气,安心合上眼睛。
    ……
    “你们怎么不在里屋伺候?”靳殊离威严皱了皱眉头,冷斥一声。
    宫人跪了一地,一个忙说道:“公主说了,她喜欢安静,晚上不需要人在跟前伺候,因此撵了奴婢们出来。”
    靳殊离浓墨一般的长眉拧起,俊秀绝伦的面容不怒自威,他随意睨了地上的人一眼就不管不顾轻轻推门进去了。
    柳清菡住的这座宫殿空旷华美,内室和外室隔着一道折叠的屏风,因此进门也需要不少时间。
    等他踏进内室,看见内室一片凌乱,地上随意乱扔着一堆书籍,在整洁的内室看来十分的碍眼。
    “清清,你醒了没?”靳殊离温柔唤了柳清菡一句,只是他眼眸深深,蕴藏着莫名的锐利,他细细环顾一圈四周,除了地面凌乱到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靳殊离正要撩起帷帐,突然一只纤细洁白的手率性伸出来,靳殊离一眼就看见睡在正中打着哈欠的柳清菡,柳清菡故意佯装抱怨道:“你大清早的不去睡觉,白白的来扰人清梦做什么?我困死了,赶紧出去,我要睡觉了。”
    靳殊离知道柳清菡的起床气重,也没有生气,口吻温和包容,眼眸暗藏着几分亲昵宠溺,连忙讨饶说道:“好,好,我错了还不成,不过记得起来吃早饭,不然对肠胃不好。”
    柳清菡看靳殊离杵在床前还不肯走,也懒得搭理他了,直接把自己全身裹进被窝里头,一副十分困倦的模样。
    靳殊离隐晦瞧了四周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只好给柳清菡掖了掖被子,让她不要把脑袋埋进去,不厌其烦说道:“你这样睡觉,呼吸该不畅了。”
    等他离开之后,对面的一个衣柜门推开,司马骁翊抱着一大堆的衣服,身上的亵衣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就跟窃玉偷香的浪子登徒子似的。
    柳清菡爬起来就看见司马骁翊冷硬的俊脸上满是怨念,见惯了他往常正襟危坐,衣冠齐整的正经肃穆模样,现在第一次看见他衣冠不整的,活像是戏本里奸夫似的,实在是反差太大了,笑得柳清菡直捶床。
    “我明明是你正经的夫君,为何要避着那个伪君子?”司马骁翊语气气愤,直瞪着柳清菡,就跟要吃人似的凶狠,可惜柳清菡可一点不怕,笑得花枝乱颤的。
    “你现在在人家底盘上,少给我逞能了。”柳清菡抿了抿嘴,捂嘴偷笑道,又纠正司马骁翊说道:“什么伪君子,你就不要吃飞醋了,那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就是哥们的关系。”柳清菡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立马嘚瑟说道:“他对我可好了,比对亲妹妹还好,算是我娘家人了,你以后可不能欺负我。”
    司马骁翊听柳清菡这么说也压了压窜起的醋意,勉为其难说道:“若是这样再好不过了,不过他怎么还不娶亲,年纪一大把了,不会是不行吧?”
    柳清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果然小心眼的男人认真起来比女人还要睚眦必报。
    第二卷 八十二章制作船舰
    “你管别人娶不娶亲的。”柳清菡看着地上丢的一地凌乱的书籍,突然瞪着司马骁翊,指着地上说道:“你看你干的好事,还有你不是说你五感敏锐不会让人发现?今天早上睡得死猪似的,要不是我醒了,你这会儿肯定要被当做刺客抓进大牢了。”
    司马骁翊摸了摸鼻子一脸尴尬,他五官敏锐是真,警惕性也是长年累月在军营里培养起来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可是抱着柳清菡软乎乎的身子他完全卸下自己的防备,竟然能安心陷入沉睡。
    直到靳殊离进入外室他才听见动静,本来也足够他离开了,靳殊离一想不对,自己明明是名正言顺的柳清菡的夫君,如何会怕一个觊觎自己娘子的伪君子,当下心里一梗,也就故意要让靳殊离‘抓奸在床’,才好让他歇了觊觎自己娘子的不轨心思。
    结果他想到很好,一旁睡得香甜的柳清菡突然醒过来,听见外头进来的脚步,花容失色的,直接把床上凌乱的衣服一股脑塞到司马骁翊怀里,推着不情不愿的司马骁翊进了衣柜。才免了这一场闹剧。
    在柳清菡眼里,于公,司马骁翊和靳殊离是敌对的敏感的干系,靳殊离不把司马骁翊当做间谍抓起来严刑拷打已经是很好了,于私,这就跟妹妹跟男人鬼混被哥哥抓了个正着似的,怎么想都是丢脸到不行的行为。而且柳清菡是真的把靳殊离当做亲人自然希望他能接受司马骁翊,这第一印象本来就十分重要。不加分起码不要扣分。
    柳清菡吃完早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想着南楚国和月矅国最大的隔阂也就上一回阿殊悔婚的事情,还有曾经抢过底盘,这在乱世十分的正常,朋友不一定是永远的朋友,利益才是永远的利益。柳清菡这么一想也松了一口气,矛盾也不是不可以化解的,而且她也并不需要靳殊离跟司马骁翊相处的多么融洽的,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起码不要势同水火。
    ……
    柳清菡带着提着食盒的霜儿去了御书房,说实在话,她用脚趾猜测都知道,靳殊离这时候不是在御书房讨论军政大事就是在批改奏章的,十成十的一个工作狂,果然这家伙在现代还是在古代的德行都一样。
    柳清菡还是蛮佩服他的意志坚定的,如果是她穿越到一户好人家里面,早就堕落了只知道敛财吃喝玩乐,怎么可能这么废寝忘食到这个地步。
    “公公,可否去通报一二?传个话。”一个宫女满脸谄媚的笑意,凑近那位公公,手心里的东西迅速塞进那位公公衣袖里,身后是跟着一个穿着华贵宫装的女子,从发髻盘起来看应该是嫁人的妇人,那女子身后跟着一个提着食盒的宫女。
    那位公公似乎是十分为难,说道:“娘娘,摄政王正与诸位军事大臣谈论国家大事只怕没有空闲见您?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你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就直接拒绝我家娘娘,你这也太过分了,你不过一个阉人罢了,最多也只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主子体面,你倒是也学着样端起范来?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好大的胆子!”另外一个提着食盒的宫女听见那位公公的话,愤愤道。
    “碧儿,住嘴,不得对王公公无礼。”等这宫女教训完面前的太监,那位华贵的女子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那女子嘴上是这么说,却丝毫没有真的感到抱歉,反而抬起高高的头颅,一副傲慢金贵的模样。
    “王公公你也是宫里头的老人了,知道分寸,本宫的话不会说第二遍,希望公公前去禀告一声才好,本宫也会记得王公公的好处,还是不要推辞才好,不然……”穿着华贵宫装的女子一说完,那位王公公立马点头哈腰的进去,进去一阵子出来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那位高傲的穿着宫装的女子也不再端着了,反而迎上去,话语泄露几丝焦急说道:“王公公,如何?”
    王公公苦恼说道:“娘娘不是奴才不帮您,实在是奴才刚刚进去打断王爷,王爷劈头盖脸对奴才就是一顿训斥的,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说了,可王爷还是让奴才滚出去。实在不是奴才不帮您。”
    那位华贵高傲的女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怎么可能?王公公你可说了是敏敏来了?”那女子还是不大死心,一直询问,直到王公公反复跟她说了,那女子才失魂落魄的带着宫女走了,转身就看见一旁的柳清菡和霜儿两人。
    那女子一改刚刚的失落,冷淡斜斜瞥了两人一眼,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里满是说两人不自量力,接着抬起高高的脑袋,一副不以为然高傲的模样,目不斜视的被宫女搀扶着走了,从头到尾丝毫没有把两人放在眼里。
    “那个鼻孔朝天的是谁啊?”柳清菡眨眨眼睛,一脸好奇,这宫里头叫娘娘,难不成是靳殊离娶得妻妾?
    霜儿似乎是怕柳清菡误会,连忙解释说道:“公主,那是四皇子的正妻四皇子妃。”
    柳清菡明显不相信霜儿的措辞,一脸八卦说道:“我看着不像啊,看她那样,倒像是摄政王的妻妾。”
    霜儿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偷偷在柳清菡耳边说道:“四皇子早就逝世了,四皇子妃看上了王爷,想要嫁给王爷。”
    柳清菡惊讶瞪大眼睛,这古代有这么开放么?亲侄子的媳妇看上叔叔,怎么想怎么惊世骇俗的。
    柳清菡猛然想起自己翻看过月矅国的帝国历史,似乎最早之前,月矅国不过是类似于一个大漠南北草原的落后偏僻的部落,月矅国的第一任皇帝统一了分裂的大漠南北草原建立起政权,南征北战的打下来月矅国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最早的时候,为了人口繁殖壮大,实行了一项收继婚,又称为转房婚是,是指女性在丈夫死后,嫁给其兄弟叔侄大伯外甥,也就是夫家这边的男丁。
    其实华国历史上也多的是这样的情况,例如汉朝的昭君远嫁匈奴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死后她也按照风俗嫁给庶子,还有隋炀帝收继其庶母,唐太宗收继弟弟李元吉的妃子杨氏,这月矅国的民风本来就彪悍,自然这也不算什么了。
    霜儿看柳清菡低头沉思,还以为她是不舒服,立马安慰道:“公主,您放心,王爷除了您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好脸色,这位汤娘娘更是不假辞色,您在王爷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柳清菡一看霜儿这样就知道她是误会她跟靳殊离的关系了,拍了拍她的脸蛋说道:“小丫头,你知道的到是挺多的。”阴测测看着她看的霜儿都收紧了一口心,紧张看着柳清菡结巴道:“公……公主,您您怎么这样看我?”怪吓人的。
    柳清菡嗤笑道:“我有那么可怕?我就是想要跟你交流交流感情。”顺便交流一下宫里面的干货八卦,
    霜儿坚决摇头说道:“公主是最好的主子。”
    柳清菡似乎没有把霜儿的话放在心里,霜儿在她眼里也就是个初中生的年纪,稚嫩的得很,那里懂得真正的好坏。柳清菡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好,也就占个不算好不算坏。
    霜儿看柳清菡没有当一回事的神情,嘟着嘴,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她在落影宫当差不知道多少的人羡慕她们,毓秀公主出了名的好安静,好性情,不会轻易打骂下人,极好伺候,生气最多也就是自己闷在房间里,丝毫没有迁怒别人的意思,除了准备膳食和打扫还有跑个腿的拿些主子要的东西,其他时候,她压根就不要人伺候,清闲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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