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柳清菡睁着惺忪的杏眼看向荷雨。荷雨苍白一张脸,不可置信捂着嘴巴,就跟受了很大的惊吓似的,地上滚着切好的水果,沾湿了地毯。
    “荷雨,你怎么回事?让你端个水果,叫下夫人,你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这是嫌夫人受的刺激还不够大?”泠然不虞的一边训斥一边走进来道。
    “不是,不是,你们,你们看床上……”荷雨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惊吓的就跟撞了鬼似的,指着床上语无伦次的。
    只见雪白泛着金丝边的天蚕丝被掀起一角,那一角可以看到底下被子诡异的不断蠕动胀大。底下干扁下去,上头又跟水肿似的鼓起来。好大一床的丝被里头就跟束缚了什么东西似的,平整的被子不断被里头的东西撞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柳清菡早就看出荷雨的不大对劲,连鞋子也不穿,赤脚踩在墨绿色的地毯上,等她走过去,看见床铺上诡异的天蚕丝被,刹那间瞪大了杏眼,荷雨也是被吓傻了。
    “夫人,不会是鬼吧?”荷雨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的。
    而后进来的泠然嘴角抽搐看着荷雨神经质的模样,正想要训斥她大惊小怪的,不要冲撞了夫人,结果等她朝着荷雨指着的床榻望过去,训斥责备的话全部吞进嘴里,显然也注意到丝被的异样,显得十分惊诧。不过她看见柳清菡穿的单薄,还是先给她罩上一件厚实暖和的连帽狐裘。
    海鹰也被她们的大动静惊得从外头进来,还以为是柳清菡出事了,身上带着外头的寒冷的风和几分肃杀之色。
    “你可算进来了。”荷雨看见武力值爆表的海鹰才稍微有些安心,慌忙走过来想要扯住她的衣角说道:“你快看看床上有什么,我刚刚进来想要叫夫人起来,看鼓起来的一团,还以为是夫人躺在底下,没想到我掀了一角的被子,才看到底下是空空的。”
    海鹰不着痕迹的挪开身形,避开荷雨的拉扯,对柳清菡说道:“夫人,您往后一点。”她显然也不注意到被子的诡异之处。
    柳清菡点了点头,示意荷雨和泠然都纷纷往后退几步。
    海鹰拔了自己腰间的佩刀,刷拉的直接几刀砍在上面,里头的雪白的棉絮被她的刀剑挑出来,接着是黏糊糊,黑乎乎的就跟泥浆似的东西,问题是这种砍成好几节的东西还会不断蠕动。密密麻麻爬满了丝被上。
    海鹰砍了半天,才发现这种东西根本就砍不死反而越砍越多。
    一旁的泠然和荷雨脸色苍白如纸,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荷雨的承受能力显然比较弱一点,扭头扶着桌子忍不住干呕。柳清菡看着也觉得十分恶心,不过她还是忍下呕吐的欲望。
    泠然反应过来立刻捏住柳清菡的手腕,挡住她的视线,不过柳清菡早就看到了。
    “海鹰停下,你这样不仅杀不死它们,反而会分裂的更多。”柳清菡说道:“这是蚂蟥,只能用盐水和火烧,荷雨,你立马去厨房准备半盆卤盐水进来。”
    荷雨诶一声,忙往外走,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里头那恶心的场面。
    “夫人,火烧不是更好?”海鹰疑惑询问道,一把火烧干净岂不是很好。
    柳清菡冷笑一声说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我们识破这一次,下次也不知道她们要实施什么,倒不如这一次来个釜底抽薪,将计就计。”柳清菡已经猜出来这一切都是齐亲王妃的那边使出来的阴招。
    难怪明明昨天没有,要好几天才有的天蚕丝被,今天突然有了,显然是齐亲王妃拿回去的那一条,还有那个丫鬟的眼神,柳清菡思忖片刻,把所有不对劲的细节串联一起,也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海鹰一想也是,这一回识破了,还是有些运气的成分在,她们注意了饮食,衣物,却在某些方面疏忽了,要是真的不声不响的盖在柳清菡身上,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海鹰想着都有些惊险。
    柳清菡想到自己中午的时候坐在床榻上,差一点就要在床上睡觉了,幸好她比较喜欢自己的小窝,可是想起来背后都要惊出一身的冷汗。
    她除了蛇之外,最厌恶的莫过于这种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了。没想到沈如茵还真是歹毒,难怪她那样没落的世族还能嫁给齐亲王,从侧妃扶正。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床榻上的蚂蟥已经全部死了,晚上的时候被海鹰派人偷偷的端出去烧了。柳清菡换了一间房间,另外一间房间她也是睡在摇椅床上,大概是她对于那种雕花大床有些阴影了。海鹰因为发生这件事,更是寸步不离,本来柳清菡睡觉是只有泠然和荷雨守着,现在海鹰干脆自己侍立一旁,跟泠然几个轮流看守。
    齐亲王府这几天传的最多的就是世子妃身子不爽利,请了好几回的大夫,也不见好,齐亲王和王妃还特意去了紫云居看望柳清菡。
    齐亲王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这几天天气一天天变冷,柳清菡也就生了小病而已,没想到她这一生病就生了好多天,等他去紫云居看望的时候,看见柳清菡面容枯槁,唇色发白,眼窝凹陷,跟之前水灵灵模样迥乎不同。
    齐亲王大吃一惊,询问她到底是怎么了,生了什么病?就算是齐亲王原先对柳清菡看不上眼,但是毕竟她怀着司马骁翊的孩子,他的孙子,而且这些天他对她的观感也没有那么差了。
    齐亲王妃同样是一副你要好好保重的可惜模样,装出温婉慈祥的样子,其实她对于柳清菡糟糕的身体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面上却是装出同样的惊讶之色。
    她私底下早就派人打探过了,时时刻刻让丫鬟注意紫云居这里的动静,自从送了那一床的被子过去,柳清菡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她心里不知道多么解气,想着这么冷的天,那一群拱在被窝里头吸人血的蚂蟥,只怕那干扁扁的肚子早就要撑破了,也不知道柳清菡这小身板能当那群蚂蟥多久的食粮多久,最好慢慢吸,把这小贱蹄子的血吸干,吸成一张人皮最好,她看着柳清菡受尽折磨,越看越是心里高兴,这大的肚子里还揣着两个小的,一尸三命,她突然有些知道司马骁翊要是看见自己的妻子儿女全部死光了的表情,要是他有良心一点也就干脆随着柳清菡她们自尽最好。
    齐亲王妃想的嘴角泄露一丝得意的笑意。
    柳清菡一眼就看穿了齐亲王妃心里所想,心中冷笑一声,突然一手拉住齐亲王妃的手腕,祈求道:“婆婆您可否坐下来陪清菡说一会儿的话?”
    站在一旁的齐亲王妃回过神,收敛自己嘴角的笑意,回过神就看见柳清菡枯黄的干瘦的手扯住她的手腕,吓得她啊一声,立刻甩开柳清菡的手,柳清菡趁势立刻呀的一声差点磕上一旁的床沿。装作撞上床沿一副痛苦状。
    齐亲王妃甩开柳清菡的手腕,还拼命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一副怕沾染脏东西的样子,沈如茵心里如临大敌,这小贱蹄子身上盖着那么多恶心的虫子,身上早就爬满了虫子,还敢拉扯碰她,她一想到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齐亲王怒喝一声,看到齐亲王妃一副嫌弃恶心的感觉,他心里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表里不一,行为粗鲁,装模作样的。
    齐亲王妃瞬间就僵住了,她来这里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挽回齐亲王心底的印象和宠爱的,顺便看看柳清菡的笑话。刚刚是真的害怕柳清菡身上的虫子传到她身上去。
    “父王您不要再生母妃的气了,是清菡不好。”柳清菡主动认错,扬起一抹笑意说道:“我现在没法起身给两父王和母妃行礼,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给两位赔罪了,泠然端上茶水来。”
    “你不用操劳了,好好养病便是了。”齐亲王示意泠然不用出去。
    柳清菡坚持说道:“那可不行,父王和母妃你们好不容易来看我一趟,要是两位就这么走了,清菡心里会不安的。这茶不是别处的茶,是清菡之前自己做的花茶,父王和母妃尝一尝。”柳清菡虽然现在面容枯槁,那一双杏眼到是依然明亮跟湖水似的潋滟漂亮,加上唇角苍白的笑意,更显得柔弱,惹人怜惜。
    齐亲王没办法拂过柳清菡的心意,看他这样子,齐亲王也心软的很,泠然端过茶来,他还真就抿了一口,本来不过是拂却不了柳清菡的心意,不过等他尝过,才不住点头:“不错,是好茶。”
    齐亲王妃才不敢喝柳清菡这里的东西,她也就沾了沾唇角。
    柳清菡故作天真问道:“母妃,您怎么不喝?”
    齐亲王望过来,沈如茵只想要把柳清菡那佯装无辜的脸给撕烂了。
    “母妃是不喜欢吗?”柳清菡一副失落的样子:“本来想要跟您陪个罪,以前是清菡不大懂事,还希望今后母妃您不要跟我计较了,清菡要是病好了一定好好侍奉您。”
    齐亲王妃心里恨恨道,你这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对上齐亲王如炬的眼神,沈如茵的捧杯子的动作越加颤抖。
    “喝了吧。”齐亲王眼神奇怪说道,大概是沈如茵的举动更是惹得他有些疑惑。
    沈如茵正想要一饮而尽,突然看到柳清菡嘴角绽放的一抹诡异笑意,更是心中怀疑,放到唇边的茶水也扔到一旁的木桌子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亲王看沈如茵三番两次撂脸色也有些不虞了。
    “她一定有下毒!”沈如茵被齐亲王逼迫和柳清菡的笑意逼迫,脑子不清楚吐出这一句话。等她意识自己讲错话了,齐亲王已经懒得再看她,显然是对她失望了。
    “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要是想吃什么用什么只管说,你也放心,这病很快柳会好了。”齐亲王安慰柳清菡几句也就大步离开了。似乎没有等沈如茵的意思。
    沈如茵看齐亲王不搭理她,迅速跟上,临走之前狠狠瞪了柳清菡一眼。这小贱蹄子还是早点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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