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同情的看向司马骁翊,不过没想到,有一个意外之喜,他们跟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眸看着司马骁翊狭长眼眸里不复以往蕴藏的锐利反而是柔情似水的,一点也不夸张!
    众人纷纷唾弃自己就是个俗人,跟大将军的境界不大一样,人家说不准很有内涵才气或者看不见的闪光点呢。他们十分不确定想到。
    司马骁翊看见自己媳妇出现了,才懒得搭理这群家伙,迎上去,揽住柳清菡的腰身。
    循着司马骁翊的目光,众人心里简直是一个大大的草泥马呼啸而过。原来正主是黄衣女子的身后出现的红衣少女,他们看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侍立一旁,低眉敛目的恭恭敬敬站着。
    感情他们全部猜错了。
    柳清菡一袭红衣着身,乌黑的头发只是用一枚素净的琉璃簪子挽起几缕,黑发如瀑,莹白清丽的小脸,一双潋滟杏眼镶嵌在上面,底下是挺秀的琼鼻,殷红如血的丰润嘴唇,五官精致的就跟从画上下来的似的。
    在场的汉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黝黑的粗犷的面容爆红,嘴巴张大,一愣一愣的盯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口水流下来了。”莫昭恒也是没想到外界传的丑陋的女子竟然美貌如斯,率先回过神来,对着几个大汉说笑道。
    那些个人还真是用衣袖摸了摸嘴巴的。只是眼睛还是收不回来,黏在柳清菡身上,眼神全是惊艳的,惊如天人。司马骁翊挡在他们跟前,他们鹦鹉学舌似的一晃一晃的,直到纷纷被挨了司马骁翊毫不客气的一记踹脚。才勉强的在疼痛一击中回过神来。
    众人一个个心里腹诽,难怪他们这位不好女色的大将军藏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的,感情是妻子漂亮的成了这个天仙模样,做菜厨艺又顶个好,换他们也要金屋藏娇的,不情愿旁人见了,更是哪个男人见了能挪的动步子的。枉费他们担心他,如今他们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人家温香软玉的,自己连个媳妇的影儿都没有,羡慕嫉妒恨。
    “好不好看?”莫昭恒温柔的在关仲信耳畔问道。
    关仲信下意识的就回:“漂亮,简直了,都……”不像个人倒像是画上的人,他语无伦次还没说完就被莫昭恒咕咚的把脑袋撞到木桌上。
    “漂亮也不是你的。”莫昭恒生气道。
    关仲信一下子就晃过神来了,他对将军夫人没有什么亵渎的心思也就是欣赏的角度觉得人家美,就跟欣赏一幅画,肯定是不会爱上一幅画的,而且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媳妇才是最有魅力的人,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昭恒,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的。你在我心中独一无二。”关仲信憋了老半天憋出一句话,笨嘴拙舌的,莫昭恒十分不好意思的低头咧开嘴笑,她又觉得矫情,觉得大庭广众的,为了掩盖她的尴尬,她上手就是对着关仲信的手臂一捏,她可是一朵实实在在的霸王花,这力气,就是大块头的关仲信都倒吸一口凉气的。
    柳清菡也就跟他们上了一些糕点,匆匆来了就走了。
    要不是司马骁翊这只恶犬守着门,估计这几个要扒着门目送美人走了。众人是捶足顿胸的,这么好的美人,他们怎么就没有大将军这么个运气的,随便下了一趟乡,拐了个堪比仙女似的姑娘回来,去他娘的,以后再也不相信谣言了,这简直是颠倒黑白。
    所有兴奋的众人没有注意到以往活跃的跟狗子似的聂凌云小霸王安静如鸡,失魂落魄的。
    他前一秒还在为自己哥们不值娶了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后一秒他就羡慕嫉妒的想要以身替代,还没有开始就失恋了,聂凌云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悲剧。
    ……
    一个美妇人正侧坐在湘妃竹黑漆描金菊蝶纹靠背椅,穿着紫色团花长锦衣,外披敞口金丝线绣的罩衣,梳着高高的发髻,面容大约是保养得当,还算是白皙,只是微微往下弯的嘴唇泄露了年龄。
    她随意拿着剪刀修剪桌上的珍稀植物,旁边站在两个打扇的丫鬟悄无声息的精心伺候,保养的就跟葱管的手指上带着大大的翡翠指环,跟她修剪的盆栽相映成趣。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美妇人也丝毫没有半分动作,专注修剪。来人看美妇人专注,一时不知道是该禀报还是站在原地。
    “菊竹,去,给我倒一杯茶。”美妇人淡淡吩咐道,后面一个打扇的丫鬟应了一身哎,迅速跑出去。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沈如茵微微皱着眉头,她一皱眉,眼角的鱼尾纹加深,更是显出她的年龄。
    “哦,王妃,我已经打探清楚消息了。”那丫鬟说道,这话让沈如茵稍微舒展了眉头,她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到她耳边说话。
    那丫鬟走过去,弯腰附耳。
    沈如茵刚刚舒展的眉头就跟要夹死苍蝇似的皱的一团紧,一双利眼往上一挑,保养得当的脸因为发怒,开始变得有些微微扭曲,法令纹,鱼尾纹的出现更是让她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丫鬟说完,就安静的退到一边,垂头不在轻易言语。
    正好倒茶的丫鬟捧着一杯茶过来,搁在一旁的桌子上。
    沈如茵大概是为了平复自己的怒意,想要喝口茶,一打开,脸色又是一怒,大骂道:“你这不长记性的小蹄子,给我倒这热茶做什么?你是要烫死我?天这般热,你是什么居心?”
    大概是心里不顺心的,连带着旁边的人,做的任何事情都不称心了。
    那丫鬟吓得立马双膝跪地,忙战战兢兢解释道:“我原想着夫人这几天肠胃不适,喝这普洱茶,性温养胃,而且这还是王爷特意嘱咐奴婢的,不可轻易让王妃乱吃东西,因此才会自作主张,把茶换成这普洱茶,还请王妃息怒。”
    这丫鬟净是挑拣沈如茵爱听的话讲的,这沈如茵原本高涨的怒意才消减一二,有些愉悦之色,冷哼一声,只是口吻温和多了:“算你有心了,起来吧。”
    只是这愉悦之色很快就被她心内挤压的怒火全部占领了,等一个较为年长的妇人走进来。
    沈如茵顿时殷切的招手让她到她跟前,抓着那年长妇人的手:“春画,你可算是回来。我要你给我拿个主意。”
    那叫春画的妇人穿的比一般的仆妇体面,先对沈如茵安抚道:“小姐稍安勿躁。”
    她是沈如茵的陪嫁嬷嬷,自小就是沈如茵的奶娘,如今更是贴身伺候,忠心耿耿自然不必多说,便是沈如茵依赖她的这个样子也能看出这妇人与其他的丫鬟仆妇不同,十足是沈如茵的心腹。私底下,春画依旧是尊称沈如茵为小姐,十年如一日的。
    春画一面扬了扬手,十分威严的让一旁的丫鬟都退下,等丫鬟把走的差不多了,门也带上。
    “春画,那个孽种他回来了,他这是要把我逼死啊,逼死我儿子一个还不够?”沈如茵大声叫喊,似乎不见刚刚的安之若素,就跟个市井妇人似的。
    “小姐,这孽种命硬的很,回来也是迟早的事情。”春画安抚的一手覆上沈如茵的手,一面说道:“小姐,现在可不能乱了分寸才是。”
    “乱了分寸?我如何能不急?王爷已经为他请封齐亲王世子,过个几天他就要搬过来,登堂入室,我若是再不急,他该逼死我了。”沈如茵想到王爷给这孽畜请封的事情十分受不了,有几分怨怼之色,明明之前这个世子爷是给自己儿子的,凭白无故的,自己儿子得病死了,那贱人的儿子到是生龙活虎的,着实令人恼恨老天不公。
    “小姐,我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沈如茵声音拔尖,尖利的就跟能刺破人的耳膜似的,一旁的热茶也被她长袖带下去,砰的碎成一堆:“那孽种命硬的跟煞神似的,怎么整治都活的好好地,到是我儿无故病逝,对,对,一定是这孽种的命格克了我那可怜的小儿,现在又来抢夺我儿子的东西。”
    沈如茵想起来也是十分无奈,从小她对着没娘的司马骁翊又是故意讨好给他下慢性毒药,也就一两年的体弱多病立马就好了根本不见效,她雇佣杀他的人也被他一个个解决,就是她天天诅咒他不得好死,偷偷照着他制造了一个人偶娃娃天天扎针,也没有见司马骁翊有一点事,反倒是她疼惜的小儿,突然撒手离开。她是又悲恸又恨毒了。
    对着沈如茵失控的模样,春画顿时心疼起来了,她从小照顾沈如茵,自己没有嫁人也没有子女,真是把这小姐放在心尖上疼,就真的跟亲娘似的。
    春画安慰说道:“小姐,您这话除了在我面前,其他时候千万不要说,您是高贵的王妃,他们只是蝼蚁而已,还有您千万不可在王爷面前露出怨怼之色。”
    她停顿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法子:“小姐,您若是能再剩下一个男嗣,依王爷那么疼宠您,这世子爷的位置板上钉钉,只是我们还得做两手打算,若是您,我们只好挑选几个娘家的姑娘家嫁给司马骁翊,这样无论如何,您都有一席之地,而且若是现在先示好化干戈为玉帛,让他放松警惕,等小姐有了更大的筹码,我们再翻身也不迟。这王爷的宠才是关键。”
    沈如茵发泄一场,总算是冷静了,她听见春画这么说,深吸一口气,长长的涂着丹蔻色的指甲在木桌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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