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面色阴沉,轻易没人敢上前触霉头,不过也有特例存在不是。
    康亲王拦住睿亲王的去路,“老三这是办砸了差事,被父皇训斥了?哎呀,小事小事,咱们兄弟哪个没被训斥过,别放在心上,等父皇气消了,就啥事都没有了。”脸上的幸灾乐祸简直不要太明显。
    “滚!”拂开对方,径直的离去,睿亲王现在可是半点风度都维持不住了。
    康亲王恼怒,“你这……”突然又闭嘴,李鸿铭这人一向惯会装模作样,对外人都是温文模样,上次被撸了吏部的差事,都未曾如此,足见,这一次的事情只会更加严重。“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身也不是多隐秘的事情,要打听也不算多难。
    下面的人欺上瞒下,连朝廷亲王都敢糊弄,如此的藐视朝廷,藐视天威,乐成帝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已经命令李素言,出动黑衣卫,将相关的人,从上到下悉数的给抓获起来,从重从严的处理。
    只是,在苏贵妃得知了事情之后,直接生生的气晕了过去,只是不知道心中是怪儿子办事不力呢,还是暗恨自己给出了歪主意?事实上,不少人都跟康亲王一样,本来嘛,众人都不太想接手的差事,你李鸿铭那么积极的接了,还以为多能耐呢,结果事情没办好,还将自己给搭进去,呵呵,可不就叫人拍手称快嘛。
    苏贵妃好容易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
    苏贵妃将所有的人都打发出去,一个人呆了至少半个时辰,随后,又让自己的亲娘进宫,而因为苏名章的事情,这位老夫人情况也不算好,不过,苏家人很清楚,他们跟苏贵妃母子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好不了,那么谁都别想好,于是,再不好,也强撑着进宫。见到亲娘那颤颤巍巍的模样,苏贵妃也不是不心疼,但是没办法,事情不能交给别人。
    这一回,苏贵妃倒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让她娘带了两封信出去,分别是给自己儿子李鸿铭以及右都督沈书韩的,给李鸿铭的倒只是顺带,作为沈书韩的姑母,这位老夫人的分量比别人更重一些,也更能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送出这两封信之中,苏贵妃也彻底的沉寂下来,便是针对靖婉的动作都没了,也不想别的,就安安心心的开始养病。
    从这一点来看,足见苏贵妃心理素质之强悍,绝对是世上绝大部分人都难以企及的。
    而同时,傅云庭有一份折子送回来,言道,送往西北的粮食,掺杂了很多的砂石,还有很多的陈粮、霉粮,处理一下倒也不是不能下肚,只是,听闻粮食皆是从粮商手中购买,操办此事的官员是否受到了欺瞒,还有,这些粮食到了普通百姓手中,同样极为不妥,所以还请皇上查明,并对之加以肃清。
    另外,在那些义士送去粮食两天后,匈奴又一次大举进攻,如果不是那批粮食,将士们极可能饿着肚子,全身无力的迎战,那时候,极可能是全军覆没,防线崩溃,匈奴大举进犯。傅云庭仅以个人的名义请求为那些人予以褒奖。
    很好,睿亲王的罪名又被加上一条,不过,对于睿亲王倒是不用再去计较了,只是那些黑心的粮商又倒了霉,大大小小的被查抄了不少。不过,又有人提出,这黑心的应该被惩处,而傅将军所提之事,也的确当为,别的不说,至少也给一个“义商”的称号,这样人,便是被扶持起来,相信都是百姓获益。
    就是因为这些人多管闲事,害得他计划作废,现在还要给义商的称号,方便这些人日后将生意越做越大?能不给吗?不能,他们帮了你的将士,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救了启元一回,如此大的功绩,如何能半点表示也无。
    于是,咬牙切齿的亲手书写了“义商”二字,大张旗鼓的送了下去。
    事实上,就傅云庭所言,匈奴进犯,最初乐成帝还是惊了一身冷汗,可是,也就那么片刻。因为没发生,也就不管了,从来就不想想,万一发生了会如何?虽然,有李鸿渊筹谋,“发生”二字不会出现。
    事到如今,依旧不反省自己,也没想着撤换傅云庭,依旧想要给傅云庭扣帽子。
    可是,通过李鸿渊前世就可以知道,在乐成帝心里,傅云庭的威胁,还胜过匈奴大军,就算是二十多万的将士,就算是丢掉几个郡也都可以无所谓,只要他的江山皇位还在,他就依旧是不可一世的帝王。
    不怪李鸿渊前世到最后会剁了乐成帝,这样的人,挫骨扬灰都不足以泄恨。
    靖婉看着一份又一份的信件,各种各样的讯息,叹道:“最近,这京城可当真是够热闹的,跌宕起伏,简直比一出出的大戏还精彩纷呈,大概还要等到将户部的人都换上一换才能暂时的消停一段时间。”
    “婉婉安心太早了,事情可没那么快就消停。”
    “是你不肯消停吧。”在靖婉看来,只要这位不搞事儿,那么就多少都能消停消停。
    “怎么着,在婉婉眼里,我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我也想多点时间陪着婉婉不是。”
    “是是是,你最有理,那么,晋亲王爷,这事儿之后,你又想做什么,不如提前给我提个醒,让我心里也有个准备。意下如何?”靖婉笑道。
    第496章:事毕,因果皆明
    “是是是,你最有理,那么,晋亲王爷,这事儿之后,你又想做什么,不如提前给我提个醒,让我心里也有个准备。意下如何?”靖婉笑道。
    李鸿渊煞有其事的摇摇头,扬起笑容,“不能说。”
    靖婉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这种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了,靖婉的好奇心都没有最初那么强了,反正,时间到了就能知道了,最后的结果,大概也就三种,平静,惊,喜,不会再超出这个范围的,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不过,瞧着他的笑容,是喜的可能性比较的高,那么就好好的等待吧。
    不管京城多热闹,不管西北多残酷,靖婉他们在庄子上的日子倒是差不多,大家都没空管他们,而到隔壁庄子上的人,也因为最近乐成帝肝火太盛,大多数人都被家里的大家长警告,出门的次数减少,来了也绝对不会找事,休闲,休闲,纯粹的休闲。好像跟靖婉他们一样,影响似乎都不大。
    就在这种情况下,前去查询大批粮食去处的人回归,又掀起了大风浪。
    几十万石的粮食失踪,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细查之下,肯定都会有蛛丝马迹,毕竟那么多的粮食,不可能凭空消失,也没人能做到无声无息的将它们运走,所以,最终只能说,是今年动了粮仓的人倒霉。
    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不会是第一次发生,但是,今年的人,或者说去年秋收之后,有人的贪婪之心倍增,胃口太大,只是一直都相安无事,等到时今年秋收,事情就可以摆平了,结果,发生了大战,粮仓被提前打开。粮食已经拿不回来了,自然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济于事,只能期盼不会被查出来,或者,上面的人不会将自己丢出来顶罪。
    出去的时候,户部的人脸色不太好,回来的时候更是灰头土脸,甚至连待遇都完全的变了,足见,这次大量粮食失踪,极有可能是“监守自盗”,跟户部尚书或许没有关系,只是看他那颓丧的模样,要么就是恼怒“自己人”不争气,要么就是参与其中的某个重要人物与他有莫大的关联。
    不过因为乐成帝的刻意压制,事情爆出来的时间相对较晚,毕竟,在开战最初,做下这些人的人都知道迟早要被发现,所以,趁着这几个月的时间,都在尽可能的扫尾,虽然不可能完全被扫干净,但是很多证据的确是找不到了,因此到最后,可能只是会被丢出一些相对重要的角色,真正的自愧祸首或者从中占利最大的人反而会逃脱一劫。
    忙了那么久,没抓到主谋,不少人心中还是郁闷。
    骆沛山就算是身子骨好,但是终究是上了年纪,一路劳累奔波,回到家的时候,情况不是太好,身心都疲惫。
    骆沛山原本也是严于律己的人,当天的事情,轻易不会放到第二天,这一回回来,却是直接回了主院,不想动弹。
    只是才歇息没多久,就有下人来禀报,晋亲王府的府医,奉王妃的命令来给骆尚书诊脉。
    有这么孝顺的孙女,便是累,心里也熨帖,身体似乎都松快了不少。
    龚九给骆沛山诊了脉,没什么大问题,基本上还是因为上了年纪,身体机能减弱引起的,好生调养一段时间,不会影响寿数,只是身体会不会有所变差,却是不敢保证,毕竟,这人的情况真的不好说。
    龚九给骆沛山扎了针,缓解身体的不适,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的效果,骆沛山明显的感觉轻松了许多,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龚九又开了药,不管是出于医者心,还是主子的吩咐,都多叮嘱了几句。
    就算是王府的府医,骆家的人依旧比较的恭敬,因为骆荣彦这一辈的都还在衙门,是骆靖德骆亲自将人送出去的。
    回去的时候,就挺骆沛山在那里说,孙女好啊,孙女是贴心的小棉袄啊,对一堆孙子那是各种嫌弃,对还没回来的几个儿子也是一通数落,瞧着那意思,等他们回来,大概又要进书房,接受父亲大人“爱的教育”了。
    几个孙子都是明智的选择闭嘴,默默的听着,这时候敢开口,他们现在就要接受“爱的教育”了。
    不过,晚上的时候,骆尚书倒是没训成儿子,因为他那立志要往上爬的二儿子,这一次着实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骆荣彦想当一个好爹,成为女儿的后盾,自己的喜好都摒弃了,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在二三月的时候甚至还离开京城了一段时间,后边又有几次,但是好像也就那样,没干啥正事,因为是晋亲王妃的爹,同僚跟上司倒是更敬着他、捧着他几分,原本就是闲职,更不会让他做什么,便是在这个别人都忙翻天的时候,似乎依旧没他啥事儿,他这般要如何的上进?
    骆沛山也忙,懒得管他。或许也有几分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干出个啥名堂的意思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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