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苏贵妃已经将事情了解了,他对这事儿的在意程度,远远比李鸿铭跟柳王妃更甚,因为她知道,有些“毛病”那就是查不出来,任你如何折腾,那就是不能生,就算以前能生,就不代表一直能生,因为这“毛病”随时都可能得。
    苏贵妃这时候看上去非常的冷静,冷静到将外界的一切都给屏蔽了,然后像是在猛然间意识到还有人在,“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
    睿亲王夫妻彼此看了看,他们都发现了,今日母妃很不对劲,不过苏贵妃是什么性子,他非常的清楚,也不多问,因为问了也不会有答案,只好告辞。
    等到他们离开,苏贵妃将身边的所有人都给遣了出去,而后,原本维持的冷静在瞬间崩塌,脸上一下子惨白,细细汗珠出现在额头鼻尖,整个人甚至坐不住,俯身趴在华丽的座椅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苏贵妃咬紧牙关,好半天才缓过来。
    随后,苏贵妃坐起身,喃喃自语,“是你在报复吗?因为本宫给你儿子下药,所以,你也要本宫的儿子绝嗣?明明已经好久了,久到本宫都已经忘记了。是啊,好久了,如果真的是你,如果你真的知道,早就该动手了。”
    苏贵妃揉揉太阳穴,她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事情一直都没能再顺遂起来,可谓是殚精竭力,偶尔甚至有些癔症,不怪她在知道儿子什么可能出了问题后,反应这么大。“好姐姐啊,本宫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顾渊儿,但是,谁叫你死了那么多年都还一直霸占着皇上的心呢,渊儿就算是鬼子,威胁依旧很大,所以,本宫只能以绝后患。你也别怪本宫,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换了你,你也会这么做的。——来人……”
    门外守着的宫人忙进来,“娘娘。”
    “传话,让苏老夫人进宫。”
    “是,娘娘。”
    苏老夫人动作也快,苏贵妃拉着亲娘叙话,大概半个时辰。
    苏贵妃知道有一个人能够确定自己儿子的情况,而这个人就是前年在白龙寺“救了”李鸿渊的那个游医,所以说,苏贵妃当初在知道大白猿从河里捞走了养子,内心里半点都不怀疑,因为这个游医,苏贵妃曾经亲自见过,而对方的医术,更是亲自领教过,真正的见识过什么叫“活死人肉白骨”,晋亲王府的那个年轻府医厉害吧?但是与那位比起来,苏贵妃当真觉得龚九不够看。
    那么不巧的是,游医欠了她一个小小的人情,给了一件信物,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还没嫁人。但是,那游医说过,只要他还活着,他可以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出手一次,之所以这么说,游医无名无姓,居无定所,走哪儿算哪儿,想要特意的去找寻他,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信物,交到特定的地方,三个月内会出现。
    三个月,看上去时间似乎太久了一点,但是,人家可能到深山老林,而且又不是什么神秘组织,还有人专门给他送信物,所以,三个月能出现,已经非常的给力了。
    这么多年,苏贵妃一直将信物好生收着,原本准备在大位确定之后交给儿子,那时候不管坐上皇位的是不是她儿子,想来或许都能有作用,不想,在这个时候用到了。
    信物被苏老夫人带出宫了,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对于这件事,苏贵妃倒是并不怕会有后续麻烦,首先,那游医并不能知道她的身份,其次,这么多年了,那样的人又哪里会记得一件对他而言很平常的信物都是给了谁。事实上,苏贵妃当初不是没想过要留下对方,奈何,刚刚露出了一点这样的心思,转眼间自己就晕了,醒来时,对方早已不知所踪,甚至无从寻找。
    这事儿暂时如此,苏贵妃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养子要选侧妃的事情,让人叫来她着人精心调教的准备给养子的两个宫女。
    两人恭恭敬敬的站在苏贵妃面前,神情怡然,大方得体,别说神韵,便是长相都与靖婉有点像。两人现在看着这样,但是,脱了衣服之后,苏贵妃觉得,便是女人见了,都要心肝颤,想要与之好好的厮磨一番,更别说男人了。
    调教有成,本来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将人送过去,现在瞧着是不用了,等选定了侧妃,直接将她们送到那二人跟前去,再带入晋亲王府,还免了她来做恶人。
    对这事儿,苏贵妃很自信,毕竟是她送去的人,她一是贵妃,容不得拒绝;二是想要做好她的“儿媳妇”,有她撑腰抗衡晋亲王府,自然得巴结讨好她。
    总算是成了一件事,苏贵妃心里略微畅快了些。
    第466章:看谁手段更高
    靖婉这会儿还不知道苏贵妃依旧在不留余力的想要恶心她,当然,苏贵妃自己或许不是这么认为的,在她看来,想要分李鸿渊对靖婉的宠是真的,更多的还是为着儿子不是,她儿子天潢贵胄,身边怎么能只有一个人,得委屈成什么样。
    嗯,没错,她就是一个全心全意为着儿子的好母妃,就算现在儿子跟她生了隔阂,相信以后也会回心转意的,母子哪有隔夜仇。
    只是,如果苏贵妃某一日知道,她对她那养子做过的事情,她那样子皆是一清二楚,这些年之所以跟她母子和睦,不过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有时候想想,靖婉都蛮想看看那一幕的。
    这些暂且不提,反正,苏贵妃的计划要注定落空就是了。
    只说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们,便是面对自己支持的其他某位皇子,也只是笑眯眯的打着太极,“王爷你真的多虑了啊,”然后又唉声叹气,“家有孽障啊,一心扑在晋亲王身上,要死要活啊,臣能如何呢,总不能看着她去死吧?”然后面上的表情又缓了缓,“王爷啊,其实这事儿对您也是有好处的,您想啊,如果臣的女儿(侄女,孙女)做了晋亲王的侧妃,日后你跟晋亲王爷发生了点什么冲突,说不定还能从中缓解一二。”就差明晃晃是的说:王爷啊,臣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真没什么异心啊。
    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看到李鸿渊现在有异军突起之势,而他们在原本支持的皇子跟前,其实有些边缘,就动了其他的心思,如果是将李鸿渊扶上了皇位,那可就是真正的从龙之功,一步登天也未尝不可,按照之前的形势,可是做不到的这一点的,权利富贵实在太诱人,这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想要的一切都有了,如果输了,其实也没什么打紧,正所谓法不责众,瞧瞧往昔,夺嫡失败,死的往往也只是失败者最亲近的那些人,新皇登位,需要彰显仁慈,彰显帝王风度,不计前嫌,不拘一格“用”人才。
    而与晋亲王最亲近的是谁,那不是骆家嘛。
    所以说,这些人看似干了蠢事,还做得明目张胆,其实心里边的算盘啪啪响,赢了,回报很高,输了,风险不大。贼精!
    然,这些人终究是忽略了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晋亲王本人。
    那些暗地里其实是为晋亲王效命的人,看着与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僚,目光复杂的看了看,最后哀叹一声,拍拍同僚的肩,施施然走了。
    ——你说,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呢?晋亲王身边那么容易塞人,还轮得到你们么?算盘再响,奈何错了方向,其他人或许只会穿点小鞋,晋亲王那里,可是真的会弄死人的。可惜,这些话没法说出口,便是憋得心口疼,也得憋着。
    相比康亲王恭亲王等人的不忿,睿亲王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就算是睿亲王明面上还是那个温和有礼、礼贤下士的睿亲王,多多少少还是让人感觉到不对,精神面貌不佳,尤其是人老成精的某几位,明显的察觉出睿亲王眼底的阴郁跟戾气。这明显是心情不顺畅到极点,瞧着应当是很长时间都没能解决的大问题。
    啧……
    罗佩上潇潇洒洒的去了晋亲王府一趟,还顺带喝了一杯好茶,就一句话的事情,走的时候还“顺走”了靖婉两盆花,明明看着是再清和高雅不过的一老人家,却竟干些流氓事儿,张张嘴就能带走的,干嘛非要用“抢”的。
    靖婉无奈,但眼底又透着纵容,就像看着一调皮的小孩儿。
    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不假,虽然在官场上,那依旧是手腕了得,行事干脆果断。
    “婉婉有什么想说的?”李鸿渊站在靖婉身边,语气淡淡的说道。
    “嗯?阿渊是说侧妃的事情?”靖婉轻笑,“那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我原以为,多多少少都要等两天的。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的迫不及待,不过,这是不是恰好说明,那些人其实很看好王爷你啊?”调侃一声,“眼光倒是不错,只是迟钝了点,意图‘雪中送炭’,奈何,连‘锦上添花’都不行呢,咱晋亲王嫌弃着呢。”
    李鸿渊指腹蹭蹭靖婉的脸,“所以,婉婉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不是皇上插手,我来处理也无所谓啊,可是皇上发话了,我也无能为力啊,所以啊,王爷,这次的事情,还是你亲自来吧。其实吧,我妾身觉得,一个真正的好丈夫呢,不仅要处理好自己的情敌,也要处理好妻子的情敌,懂?”靖婉笑盈盈。
    靖婉这话,在李鸿渊听来或许是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并不妨碍他理解其中的意思,眼眸半眯的瞧着靖婉,定定的,也瞧不出什么情绪,靖婉被他盯得有些浑身发毛,就好像是青蛙被蛇盯上了一样,止不住的退了一步,李鸿渊仿佛知道一般,很自然的伸手,略微用力,就将靖婉给拉了回来,“我的情敌?嗯?”
    靖婉想骂娘,那什么,关注的重点是不是错了?老大,你为啥每次都要揪着这一点不放啊?靖婉突然生气了,“明明我的情敌更多好不好,还是理直气壮能往你身上扑的那种,如果你乐意,我还只能笑眯眯的瞧着,不能有意见,更不能说。我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早八百年就过去了好吧,你还非要揪着不放。”
    “为夫不是说过吗,为夫的那些烂桃花,婉婉可以随意的掐,随意的摧残,全部弄死都可以,我半点意见都没有,但是,某些人,婉婉可是一直都阻止我动手的。”
    李鸿渊那是半点不心虚,理直气壮的很,靖婉转瞬间被他弄得没脾气,那是人命啊,还能当成真桃花一样咔嚓咔嚓的全剪了?
    李鸿渊轻轻的揉着靖婉的后颈,“不过,婉婉也说得对,为夫自然是想当个好丈夫的,所以,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绝对不会让婉婉烦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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