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必然的关系,貌似牵强了些,可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这些奇怪之处的存在也有些说不通。假设,云夫人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谋害,那么这些还存在着的疑点就极有可能是行凶者留下的证据。”
    “常大哥的意思是?”
    “这女子的卧房,若是留有香薰或者香粉的味道都属于正常,但那种奇异的味道,既让我感觉陌生,又有一丝熟悉。我怀疑,可能是迷香之类的东西。地面上的水渍很深,不像是清水或者茶泼出来的痕迹,我怀疑是行凶者故意留下的,目的是掩盖某种痕迹,只可惜,我并非此案的主办人员,当时也只是跟随县令大人到现场看个热闹,所以不好当着那些捕快的面,仔细的勘查。今日再来,本想是将那些痕迹仔细的看看,谁知,这房中竟被人仔细的清扫过了。”
    “所以常大哥怀疑,这云夫人失踪,是有人故意为之。”
    “的确有此疑虑,可房间是密封的,那行凶之人又是如何将云夫人悄无声息带出去的?我知道如意你一向心细,在案件的侦破方面,也总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所以才回胭脂铺将你给唤了来。目的,就是希望如意你能看见常大哥我看不见的那些地方。”
    “所谓的密室失踪案也好,杀人案也罢,所呈现给我们的虽都是密室的形态,但你我都知道,这所谓的密室也不过是凶手巧心经营的结果。因为如意没有第一时间到达案发的现场,很多情况也不了解,所以无法给出准确的判断。类似的案件,倒是可以与常大哥你说一说,权当参考。”
    “我就知道,总能从如意你这里知道很多有趣的东西。”常泰说着,神情也随之放的轻松起来:“你说的类似案件,也都是密室失踪案吗?”
    “算是吧,只是具体的案情我就不与常大哥你细说了,你也知道如意这性子,一旦说起来,就跟讲故事的一样,那是又长又零碎,还外带一些添油加醋,等说完了,如意自己都不知道重点是什么了。”刑如意吐了吐舌头:“密室失踪案或是杀人案,在如意看过的众多案例当中,有三种是最为典型的。
    一种是,凶手故意将房间布置成密室的形态,在行凶或者杀人之后,制造出一些动静来吸引旁人的注意,然后躲在门后,等着破门者破门而入。通常这种密室案,都会发生在人员较为密集的地方,例如大户人家、寺庙、客栈等。
    由于动静过大,前来看热闹的人必然也会很多,当房门被撞破时,依据大家都想第一个看到热闹的心思,必定都会拥挤而入,且目光一定都是看向室内的,这时候凶手就会趁机藏在看热闹的人当中,完美的隐藏自己。
    云府属于大户人家,出事的又是女主人的客房,且事前已经经过了红柳对整件事情的渲染,所以除了老爷与小厮之外,看热闹的人也必定不再少数。小厮破门之时,老爷因为关心夫人,必定第一个进入房中,随后那些人也肯定都会跟着跑进去查看。若这个时候凶手是躲在门后的,必然也能悄无声息的隐藏掉自己。
    只是,我们都不在案发现场,且现场又被破坏,所以以上这些也仅为猜测。倘若凶手当时真的是藏在门后,那么可以断定的是,凶手一定是云府里头的人,且是出现在主人院中不会被怀疑的人,而当时,云夫人也一定还在房内,只不过是被凶手给藏匿了起来。”
    “诸如此类的案子,我倒是也有耳闻,不过在京城重地,并没有亲手经办过。”常泰沉了眼,越发后悔当日没有仔细的勘查现场。倘若凶手真的就藏在云府,那么云夫人极有可能就是在他们到达过云府之后才被转移走的。
    “如意你刚刚说是有三种,这才是第一种,另外两种又是什么?”
    “这第二种,我称其为合谋!”
    刑如意伸出两根指头来。
    “合谋?”
    “对!合谋!至于这个人,想必常大哥你也是怀疑过的。”
    “云夫人的贴身丫鬟,红柳!”
    “不错!红柳是云夫人的贴身丫鬟,虽她自己没有明说,但极有可能也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云老爷的通房丫鬟,所以在云家的地位也有些特殊。这云夫人失踪前,最后见的那个人也是她!”
    “不仅如此,这早上去唤云夫人起床,且说房中有人回应的也是她!发现夫人失踪后拍打门窗,唤老爷过来的人还是她!”常泰在一旁补充着。
    “是的!这些都与红柳有关,也是她平日里都做习惯了的事情,但恰恰是因为习惯,因为别人觉得她就是应该做这些事情的人,反而会顺其自然的忽略掉她身上的疑点。不知道常大哥你有没有注意到,在说起云夫人的那件衣裳时,红柳言语间甚是得意,但对衣裳本身却又表现的没有过分的在意,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是云夫人的衣裳,不是她自己的,所以不必在意,只需要得意?”
    “常大哥你真是太不了解女人了。对于女人来说,喜欢漂亮衣服的本能几乎是天生的。纵是如意这样平日里不太讲究的人,在看见那件衣服时很自然的就被吸引住了,甚至克制不住的想要去接近它,触摸它,甚至想过要拥有它。说句不是那么合适的话,如意这选衣裳的眼光,在这两年里,差不多都被锦绣坊给养刁了,这寻常的款式与面料也是入不得眼的。”
    “如意这话,常大哥倒是认同的!”
    “那常大哥你想想看,一个穿惯了锦绣坊衣裳的人,在看见云夫人的这件衣裳时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她红柳一个小丫鬟,凭什么就能如此淡定,如此的不将那件衣裳放在眼里?”
    “凭什么?”
    常泰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又开始打结了。他生平接触的女人不少,但真正相处过的,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一只手,且人人的个性都是不同的,而他本也就不善于揣度女人的这些心思。
    “若不是红柳见过更好的衣裳,就是她十分肯定,云夫人的这件衣裳,最终会成为她的。如意更倾向于这第二种!倒不是说这世上一定就没有更好的,而是即便有,就凭着红柳一个通房丫鬟的身家,只怕也买不起。所以答案只能是第二个,她十分笃定这件衣裳会是她的。
    由此推论,这红柳也就有了谋害女主人的行凶动机。况且,她虽是夫人的贴身丫鬟,也是老爷的通房,却一直没能晋升为妾,其中的原因,八成也与老爷宠爱这位夫人有关。常大哥你想想,若是这夫人失踪了,红柳她是不是也就有了从通房变小妾的机会。若是这红柳心思再多一些,背后使些什么手段,说不准还能再往上努力一把,直接变成云老爷的继室,云家的另一位夫人。”
    “这红柳她敢吗?”常泰停住了脚:“从红柳的描述来看,她与云夫人还是有些情分的,做事情不至于做的这么狠绝吧?”
    “不是她敢吗?而是她会吗?”刑如意也停住脚,回头看着常泰的眼睛:“所谓人心隔肚皮,哪怕是自己的枕边人,都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来伤害对方,更何况,她们只是主仆的关系。光是今日看那红柳说话时的模样与态度,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安心于自己丫鬟身份的人,所以,她若是生了那样的心思,也不足为奇。”
    刑如意说着,稍稍的停顿了片刻:“只是合谋的话,那个人,会是他吗?”
    正文 第346章 玉屏风(10)
    “你在怀疑谁?”常泰看着刑如意的眼睛:“难道是他!”
    “也不能说是怀疑,只是按照推论的话,倘若云夫人的失踪真的与红柳有关系,那么最适合的人应该是他,也就是那个被老爷叫过来撞门的人。常大哥你想一想,所谓的密室之说,最初是由红柳传递出来的,即便是云老爷,在被红柳唤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去印证,而是直接让人撞门。门一下子就给撞开了。这撞开的门上就存在着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那门本来就没有上锁,只是关着的,所谓的撞门不过是红柳与那个人合谋演出来的。
    常大哥刚刚也说了,那撞门之人是练过武功的,在他撞门的东西,拿掉门后的木栓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红柳,当然是负责分散众人注意力的那一个。所以,红柳与人合谋,既有理由,也有实施的可能。不过为了印证这种猜测,还要辛苦常大哥你一趟,待会去查一查。”
    常泰点头:“那还有第三种呢。”
    “这第三种,不需要外人的帮助,需要的是技巧,但这个懂得技巧的人,也必须是云府里头的人。否则就算他安排的再如何精细,也还是会露出较大的破绽。”
    “技巧?”
    “没错,就是技巧!常大哥能否肯定,你当日在房中见到的是蛛丝?”
    “应该是蛛丝。”常泰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我记得当时瞟了一眼,因为卧房之中的光线尚可,所以还能看见那蛛丝的反光。”
    “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上前仔细查看是吗?”
    常泰点点头:“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寻找云夫人上面,观察的也都是房中的陈设以及可能藏匿或者挟持云夫人逃走的痕迹,对于那小小的蛛丝,反而忽略了。”
    常泰的神情中,带了一些懊恼:“怎么,你刚刚说的技巧,莫非与这蛛丝也有关系?”
    “这是第三种猜测。若是精于技巧之人,可以在将云夫人打晕或者谋害之后,将细丝系在门栓之上,然后绕过房中的某一物,再到门外,等掩上房门之后,轻轻拉扯细丝,将门轻扣在门上,然后再将细丝剪断。等到众人撞门而入时,这个人只需要将门栓上的细丝收起,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只是碍于这种方法技巧性太高,我估摸着云府的人也不一定会用。”
    “如此说来,还是红柳的嫌疑最大!”
    “若是人为的,的确红柳的嫌疑最大,可倘若不是人为的……”刑如意脑中忽然浮现出那件衣裳的模样来。
    “不是人为的又如何?”
    “说不上来,我总觉得那件衣服上好像还藏着什么秘密。”
    “衣服上能藏着什么秘密,况且那面料如此特殊,一双眼睛看过去,就全看透了。我奇怪的是,云夫人为何要花那么大的价钱买这样一件只能挂着欣赏却不能穿的衣服回去。”常泰的头接连摇了几下:“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这穿衣打扮,多是给喜欢的人看的。就算不是给喜欢的人看,也是给旁人看的。可云夫人买回去的这件衣裳,貌似只能在卧房里穿穿,若是出门的话,就只能套在里面。这只能在卧房中和当做内衣的衣裳,就算再好看,又能给几个人看呢?若是从这一点上分析,我倒是能够理解云老爷他当时为何会那么愤怒,甚至不惜与云夫人置气,直接从卧房中搬了出来。”
    “的确是很不符合女子,尤其是像云夫人这般注重穿衣打扮的女子的心理。所以,这衣裳的事情,我们也还需要再查一查。时候还早,不如如意与常大哥就此分别。如意去查衣裳的事情,常大哥你就负责去调查红柳以及云府中那些可疑的人。”
    “还是我陪你去云寨吧,那个地方,我总觉得有些不妥,至于红柳还有云府中人,等我们回来,再行调查也不迟。”
    “没关系的,我可以让狐狸陪我去,正好还能带着殷元出去逛逛。你也知道,这小子,是个憋不住的性子,在云家集这些日子,可没少难为他。”刑如意说着,眼尾也跟着上扬起来,眉眼里像是含着蜜一般,连带着表情都变得生动起来。
    常泰看在眼里,失落在心里,可终究还是忍了一忍,说了句好,就转过身去。刚刚分开,还没有走出百步的距离,常泰与刑如意就分别被云府的人给拦了下来。这拦住刑如意的不是别人,正是常泰之前所说的那个负责撞门的练过武的小厮,至于拦住常泰的,则是云府的管家,刑如意与常泰之前也曾见过。
    “云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干嘛拦住了我与常大哥的去路?”
    “如意姑娘见谅,并非咱们想要拦住二位,而是云府又出了事情。”管家说着,也是一脸的焦虑:“府衙那边,已经另外谴了人过去,只是来回耽搁耽搁,怕是最快也要一盏茶的功夫才能到。我家老爷寻思着如意姑娘的胭脂铺子就在镇子上,常大人也一定没有回府衙那边,于是赶紧让小的带了人过来请两位。”
    “又出了事情!难不成是又有人失踪了?”
    “姑娘说的没错,是又有人失踪了。不仅失踪了,且还是在夫人的房间失踪的。”
    “云夫人的房间?失踪的是谁?”
    “是如意姑娘与这位常大人都见过的,是夫人身旁的贴身丫鬟,那个叫红柳的丫头。”
    “红柳失踪了?”刑如意忽的就想到了刚从云府出来时,听见的那一声凄厉的叫喊。她隐隐觉得,那个声音就是红柳发出的。“可我们刚刚离开云府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且还亲自送我们到门口方才离去,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管家可曾着人仔细的找过,当真是在云夫人的房中失踪了吗?”
    “找了!不仅是在夫人的院子里,就连咱们云府上上下下的都找了。也问了前后门的小厮,都说没有见红柳出去。”
    “既没有找见她,也不曾见她出去,为何肯定她就是在云夫人的卧房中失踪的?难不成有人目睹她进了云夫人的卧房却再也没有出来?”
    “这倒没有,若是真看见了,反倒好了,至少也不会弄的像现在这样人心惶惶的。”管家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如意姑娘与常大人还是先随小的回府去吧,至于这原因,小的边走边说。好端端的,家里竟又出现这样离奇的事情,老爷着急上火的,这病情也是越发的严重了。还有一些人,听风就是雨,说夫人的卧房闹鬼怪,这红柳就是被鬼怪给捉了去。如今,那些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小厮哭闹成一团,那些没有签卖身契的则闹着讨要工钱,说要返乡去。只不过半日光阴,我们这府内就乱成了一锅粥。”
    “这事情都还没有定论,怎么府内就乱了起来?”
    “兴许是流年不利,这自从过了年,咱们这云家集上就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胡家的事,后又出了更夫的事情,眼下这厄运算是转了一圈,挑到咱们云府的头上来了。”管家唉声叹息的连说了好几遍,这才继续道:“还是先给两位说说红柳的事情吧。如意姑娘与常大人您出去的时候,是红柳送的,这个咱们都知道,也有下人看见红柳打门口回来,但是否进了夫人的院子,却没有看清。”
    “既没有看清,又如何肯定她是在夫人的卧房里失踪的?”
    “声音!有人听见了红柳喊救命的声音,于是就循着那个声音找过去,结果就到了夫人的院子。”
    “然后呢?”
    “那最初听见声音的人叫阿贵,是咱们府中的长工,平日里负责修建花木。当时,他正在隔壁院子里清理那些枯枝,听见红柳的喊声,就急匆匆的跑到了夫人的院子里。见声音是从夫人的卧房中传出来的,且房门紧闭,他心里一时害怕,就又逃了出去。
    等小的我听见议论,带着人赶到夫人的院子里时,已经没有了什么声音。我推了推那门,见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心下也是一咯噔。小的记得很清楚,自从夫人失踪之后,老爷为方便官府里头的人查案,便不许这间卧房上锁。”
    “那门呢,可也是撞开的?”
    “是撞开的,就跟那天夫人失踪时是一模一样的。”管家还未曾开口,那名负责撞门的小厮便抢先说话了。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管家让人来找我时,我还挺纳闷,这好端端的,怎么夫人的卧房又给锁上了。到了门前,我没有像上次那样鲁莽,先用手推了推,见实在推不开,这才用力撞的。说也奇怪,又是只撞了一下,那门就开了。我也跟上次一样,直接就从门口跌了进去,差不多还是倒在先前的位置。就是门栓的位置变了,落在我的胳膊下面,倒是把我咯的够呛。”
    “那红柳呢,你可看见她了?”
    正文 第347章 玉屏风(11)
    “红柳?不曾看见!”小厮摇摇头:“我记得很清楚,门被撞开的一瞬间,我还特意朝着里头扫了眼,没有看见红柳姑娘,倒是看见一件红色的衣裳。可奇怪的时,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红色的衣裳不见了。”
    “红色的衣裳?”
    “对,红色的衣裳,从我眼前忽得一下子就飘了过去。那种红,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石榴花一样的颜色,让人看了只觉得心里欢喜。我当时脑子里还在想,说这夫人在时,也不大喜欢这种艳色的衣裳,莫不是府中的哪个丫鬟,趁着夫人不在,偷偷潜入夫人房中偷东西的吧。姑娘您是不知道,夫人手上虽没有多少现钱,但那屋子里搁着的首饰却不少,随便拿出去一件、两件的也够下人们吃上几个月。”
    “听你的口气,莫非你曾从夫人房中拿过东西?”管家瞥了小厮一眼:“咱们云府可不养这种手脚不干净,偷拿主子东西的人!”
    小厮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低头,默默的走回到管家身旁,说了句:“小的就是一时嘴快,管家您还不清楚吗?小的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况且夫人在时,一向都对小的不错,小的说什么,也不会去弄夫人的东西。”
    管家冷眼狠狠瞪了一眼小厮:“难不成,别的东西你就能动了?”
    “那不能!只要是咱们云府的东西,无论哪一样,小的都不能动。”
    刑如意瞧着那小厮的模样,只得出一个结论,这货就是个孔武有力的缺心眼儿,就这一张什么都往外说的嘴,依照红柳的精明,应该不会与他合谋。
    眼瞅着从这两个人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刑如意只能与常泰加快了步子,希望尽快赶回云府,好从这刚刚发生过失踪案的密室现场,找出与前一个案子相关的蛛丝马迹来。
    云夫人的卧房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那件衣裳依旧挂在屏风上,随着冬日里的风,轻轻的拂动着。
    “如意,你看!”
    常泰指着房中的一处给刑如意看:“你看着水印儿像不像是一个蜷缩着的人?”
    在屏风与梳妆台以及内室的夹角处,有一块明显的被水浸湿的痕迹,从二人站着的角度看过去,的确很像是一个人躺在那里。
    “是有些像,且看这形状,似是一个姑娘。你看,这水印儿明显也是有腰身的。”
    “这该不是红柳吧?”那撞门的小厮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听见刑如意的话,明显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他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瞅着,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些缠绕在屏风上面的少量蛛丝。
    “姑娘你看?这么多的蛛丝,该不会夫人的房中真的藏着一只蜘蛛精吧?”
    刑如意没有说话,而是低头仔细的查看这地上的水印儿。说是水印儿,也不准确,因为这一滩痕迹,并不像是直接用水泼洒出来的,倒像是夏天时,人出了热汗浸透棉被或者席子时的那种感觉,而且她的鼻子闻道了一股淡淡的蚕丝味丝!蛛丝?蚕丝!
    想到那两个字,刑如意忽然起身,走到了屏风旁,将挂在上面的蛛丝小心的取了一些下来。
    “常大哥,我们都错了,这并不是蛛丝,而是上好的蚕丝,且是刚刚吐出来的新鲜的蚕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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