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肉!”大黑熊不耐烦地吼道。
    “好,有肉,马上就有!”我爽快地应道。很快,我让头狼带着几只狼去丛林里寻找猎物了,山野里的野兔多,没多久他们就叼来了七八只大野兔来,有黑色的,有灰色的,都还是活的,大黑熊得到了食物,甘心地给我们让路了。
    天黑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农庄所在的大峡谷里了,带路的狼群都累了,都四散离去了。我远远地就看见了农庄里亮着灯,冰冷的心忽然就像被那点灯光融化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在那灯下等我。
    第334章 :一念佛一念魔
    来到了农庄的大院门口,我发现院门是虚掩着的,我正准备推门,忽然落南风听到了动静,兴奋地叫着跑了过来,看见是我回来了,高兴得跳得好高,扑在了我身上,欢叫着……
    “你回来了啊?回来就好。”我抱着落南风的头,心酸地笑道。
    只是我没有料到,鹭池也回来了,而且是大着肚子,看起来好像快要生了,我欣慰地笑了起来,鹭池看见是我回来了,也慢慢朝我走了过来,看着我的额头上的伤口说道:“快进屋吧,洗干净了涂点药,不然会留疤的。”
    “你们有宝宝了?什么时候生?”我激动地看着鹭池和落南风问道。
    “快了,就这几天,你回来真好,可以给我们的孩子取名字了。”落南风满脸幸福的笑,看着我高兴地说道。
    “嗯,我给你们的孩子取名字。”我看着落南风和鹭池笑着回道,说完跟着他们进院子了,走过院子的时候,我看见了屋内有个人影,看背影,我以为是傻和尚回来了,只是走近的时候才发现,不是傻和尚,而是念昔。
    念昔看见我回来了,忙出来迎我,对我说:“岑梵之他出去找你了,让我在山上帮忙看家,他已经出去两天了。你受伤了,我去给你找药来。”
    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看见他关切我的眼神,觉得只要我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他会愿意喊我一声娘,他给我拿来了药,还帮我烧好了热水,我吃了念昔亲自给我的鸡蛋面后,洗了一个热水澡,擦了药,只觉得浑身酸疼,来到了大厅,想和念昔多聊几句,可是念昔这个孩子腼腆,不爱说话,我也不想勉强他接受我这个母亲,在大厅里跟他寒暄了几句后,我就回房间里疲倦地睡下了。
    只是一入梦就看见了师父,他在梦里怒斥着我,让我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心脏,直到我点头答应,他才肯罢休,才肯离开我的梦境。
    下大雪了,羊和马只能待在农庄里,吃着我在夏天和秋天里储备好的干草,念昔每天都会在屋子里升起炉火,等着岑梵之回来,他和梵之的感情好像比我想象得要深,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缘由。
    念昔告诉我,他已经跑到了山顶上用手机联想到了梵之,梵之知道我还活着,马上就会赶回来了。时代是真正的不同了,新的通讯工具让我们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苦等苦熬了。
    两天后,梵之回来了,他面色苍白,背上背着背包,披着一身风雪,走进了院子,来到了屋子里,看见我和念昔坐在炉火旁,他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只是当着念昔的面,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晚上我们三个人包了饺子,落南风从峡谷里抓了三只大野兔回来,鹭池大着肚子,需要足够的营养,山上的积雪后,他闲下来了,不用帮我放羊了,每天闲着就往山里面跑,去抓野兔和野猪。
    入夜后,梵之并没有来我的房间找我,而是和念昔挤在了客房里,这样的他是不正常的,我也不想知道原因,来找我也罢,不来也罢,我和他之间终究都是剪不断理还乱。
    清晨起床后,我发现念昔在厨房里熬药,问他是给谁熬药,这孩子老实,撒谎的时候支支吾吾的,眼神闪烁,最后还是被我问出了真相来,原来是梵之受伤了,他在寻我的路上遇见了野兽,被山里的野兽挠伤了,是他用驭狼术召集来野狼,才让他死里逃生。
    我端着药来到了梵之的房间里,蛮横地扒开了他胸前的衣服,发现了他胸口的大伤口,表面一块皮肉直接已经被撕掉了,里面的血肉模糊,我给他清理着伤口,给他敷药,给他包纱布,从头到尾他都默不吭声,连半点的呻吟声都不发出来,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
    帮他包完了纱布后,我又给他把衣服穿好了,药也不烫了,他端起药汤将苦涩的药汤一饮而尽,又漠然地躺下了,我想问他疼不疼,可是这不是废话吗?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沉默的模样,心痛得无法呼吸,然而我却说不出一句心疼他的话。
    “你当年把我的心脏藏哪儿去了?”我看着静卧在床上的梵之轻声问道。
    “早就没了,几十年了,早变成泥变成沙随风散了,那是心脏,又不是石头。”梵之看着我的眼睛轻声回道。
    “师父让我找的,他让我找,一定是有理由的,说明那颗心脏一直都在。你不要骗我了,你一定知道关于我心脏的秘密,要不然当年你也不会像疯子一样耍心机挖了我的心脏。”我坐在床边,看着梵之的脸轻声回道。
    “他想害死你,我想让你活着。你别听他的。”梵之看着我低声说道,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我相信梵之,他是不可能害我的,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师父要害我,难道当年从他在街角碰到我那一刻起,从他收我为徒弟的那一刻起,他就有预谋了?不会的,师父对我那么好,又怎么会害我呢……
    越想越难过,难道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预谋?我看着梵之的眼睛,难过地哀求道:“那你告诉我吧,师父为什么要害我?他养育了我那么多年,还把最好的手艺都教给了我,他怎么会是想害我呢?你告诉我吧,我的心脏到底怎么了?”
    梵之忽然把我的手抓到了他的手心里,看着我低声说道:“坦白告诉你吧,你当年逃亡的时候,一路上是不是总觉得身后有小鬼在追着你?是那些小鬼特意把你引到云夕城的裁缝铺外的,这一切不是偶然。我师父收你为徒,是因为他事先已经查到了你的身世,在找到你之前,他曾经说过,如果不能改变你,就只能拿噬魂岩的火毁了你。他不是坏人,他也想让你活,可是他说你的性子太烈,怕哪天控制不了你,你会闯下弥天大祸,为了以防万一,他和我演了场戏,让你心甘情愿地把心脏交给了我。只是他老人家没有料到,你的前一世就是我的心上人,我怕他哪天会为了他的职责而不得已要毁了你的心脏,我就偷偷违背他的意思,把你的心脏藏了起来。”
    我回忆起十六岁那年那个逃命的冬天,确实每当入夜就有一些小鬼在我身后追赶我,让我阴差阳错地跑到了云夕城,原来,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我的命运早就被人操控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师父他老人家万万没有预料到,我的前世竟然是他的爱徒的心上人,所以,他的棋局彻底被他最引以为傲的爱徒搅乱了。他老人家也许心软过,也许动摇过,也许也曾想要放过我吧,毕竟我是那样单纯着敬爱着他老人家,为了救他,甘愿被挖心脏,为了给他寻猫眼泉,甘愿在沙漠里被千年女鬼利用……
    是的,师父一定心软过,一定挣扎过,因为当初鬼王找来的时候,他宁愿死也不告诉鬼王我的心脏被他的爱徒藏了起来。他也不希望我死,一定不希望。
    “难怪师父那么恨你,总是骂你,是因为你违背了他的意思,把我的心脏藏了起来,让他也找不到了。”我看着梵之苍白的脸,轻声地叹道。
    “只有我知道你的心脏的下落,他也奈何不了我,我就算变成鬼,变成妖,变成魔,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心脏的下落,不管师父怎么劝我怎么威胁我,都没用!”梵之倔强地看着我说道。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吧?”我看着梵之轻声问道。
    梵之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对我说道:“不可以,我不会告诉你的。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相信。这世上只有我可以保护好你,你那么笨,又那么傻,你自己把自己卖了,你都未必知道。如果让你知道了你心脏的下落,我估计我师父会马上带我回阴间,把我关起来,到时候谁来守着你,谁来护着你呢?那时候,他老人家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从你嘴里套出真话来。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何苦呢?你傻不傻啊?为我做这么多,值得吗?”我看着梵之的脸,无奈而心酸地叹道。
    第335章 :小心小兵当道
    “没有你傻,也没有值不值得。我说过,自从那年在石峰上看见你,我就知道我完了。”梵之拉着我的手,轻声叹道。
    这世上,于千千万人当中,有那么一个人,不管你是好是坏,是正还是邪,他都会视你如珍宝,不求回报,不求结果,只求与你同行。
    “我想借一只你的羊用一用,我胸前的那块皮肉被野兽撕掉了,我得补上一块皮,不然伤口很难痊愈,我想用羊皮补。”梵之看着我的眼睛低声说道。
    我回忆起当年自己的胳膊被闯入裁缝铺的大黑熊撕开的往事,是薛世人用狼皮和狼骨给我治疗好的,如今他不养狼了,只能借用我的羊了。我看着他说道:“我让落南风给你抓一只来,你还要些什么工具,告诉我吧,我去给你准备。”
    梵之看着我说道:“不用了,我已经让念昔给我准备好了,你待会儿让落南风抓只羊来就行,要活的,你出去吧,今天晚上不要再来我的房间了。”
    我明白梵之的意思,他知道我不忍看自己养的羊死在眼前,可是他却要原本是出家人的念昔待在他身边看着他杀羊取皮……
    “你,你不要吓着念昔了……”我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床上的梵之轻声说道。
    “我儿子没你想得那么怂,你出去吧。”梵之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我离开了房间,来到大门口,叫来了落南风,吩咐他活捉一只羊送到梵之的房间里去,自己就躲到了房间里了,把耳朵也捂了起来,不是我心地有多善良,而是我听得懂羊的惨叫声,我知道他们垂死前挣扎的时候,喊的是什么,和我们人根本没多大区别,我只是想自己骗自己,听不见看不见就能暂时骗过自己的良心。
    天亮的时候,我起床了,看见念昔在屋子里生炉火,我走了过去,询问他昨夜的情况,他淡然地告诉我,是他帮忙给梵之处理的伤口,按照他教的手法给他的胸口补上的羊皮,还按照他给的药方,给他熬了药,我不禁唏嘘,没想到当初那个连蚊子都舍不得打死的小和尚,如今却敢杀羊去皮了,还能拿针缝人皮了,看来梵之在教他的时候,有一套自己的方法。我只能感叹,我的儿子已经变了。
    上午的时候,我去梵之的房间看了看他,发现他还在熟睡中,我静静地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脸,内心不禁感叹:这一世遇见你,到底是我的福,还是我的祸呢?
    两天后念昔就下山了,是落南风亲自送他下山的,他要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了,说自己不能耽误了考试,这个孩子做事倒是有分有寸,不像薛世人那样一念固执不计后果。
    念昔才走没两天,鹭池就生了一窝小崽子,一共有五只,清早的时候生下来的,模样像狼又像狗,把我高兴得差点唱起歌来,梵之听见了动静,也起床来看热闹了。
    落南风冒着大峡谷的风雪,去外面抓了一头二十多斤的野猪回来,兴奋地叼着野猪来到了他和鹭池的小木屋里,我找来了棉布棉毯子放在了鹭池和一窝小狼狗的身下,看着小狼狗们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在鹭池身上瞎摸着蹭来蹭去找奶吃,高兴地笑出声来了。
    “取名字啦,取名字啦!”落南风站在一旁兴奋地对我说道。
    “嗯,我好好想想。”我笑着回道,蹲在狼窝边,双手托腮幸福地笑着,看着小狼狗们吮吸着乳汁。
    过了半天,我还是没想好小狼狗们的名字,落南风急了,提醒道:“我提醒你一下,老大是男孩和老三是男孩,老二、老四和老五都是女孩。你好好想想他们的名字。”
    “梵之,你也帮忙想想这五只小狼狗的名字吧,刚刚落南风说了,老大和老三是男孩,其他几个是女孩,你想男孩的名字,我想女孩的名字。”我看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岑梵之提议道。
    “你还是自己想吧,我看着这一窝,头就大了。”岑梵之笑着回道。
    “怎么会头大?你看这一窝多可爱啊?如果我也能生个属于自己的小崽子自己来喂养,我这辈子就满足了。”我幸福地看着小狼狗们叹道。
    “那还不简单,你想喂奶是吧?那你就选我吧。”岑梵之见我笑得那么开心,又变得不正经起来,看着我调侃道。
    “滚一边去,你伤还没好全呢,就皮痒了是吧?”我无奈地瞪了一眼一脸邪笑的岑梵之骂道。
    可是一下子要给五个孩子取名字,我真的有点懵了,我蹲在狼窝边沉思了半天,终于有了一点思绪了,决定给大哥取名为伯獒,老三哥取名为仲力,老二姐取名为晨尘,老四取名为灵铃,老五取名为宣轩。
    “大哥叫伯獒,三哥在男孩里面排行老二,就叫仲力,二姐叫晨尘,四姐叫灵铃,小五叫宣轩,落南风,鹭池,你们觉得怎么样?”我认真地看着落南风和鹭池问道。
    “好啊,谢谢!”落南风和鹭池默契地异口同声回道。
    “嗯,还不错,看来你没那么笨。”岑梵之站在一边笑着附和道。
    我看着落南风凑到了狼窝里,和鹭池一起舔舐着小狼狗们身上的茸毛,我痴痴地看着他们幸福的一大家子,看着看着眼眶竟湿润了,鼻子酸酸的,竟觉得自己活得不如一只狗,狗尚且能拥有舐犊情深的幸福,而我却不能守着自己的孩子,当初如果不是禅昔拿命来换我的儿子的命,我这辈子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够拥有,念昔从出生到长大成人,我就抱过他一小会儿,我多想像此时的落南风和鹭池一样,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骨肉身旁,可是我没有这个福分。
    “哎,疼……”忽然沉默地站在我身旁的梵之呻吟了一声,我忍住了心伤,转脸看了看他,发现他用手捂着胸口,在喊疼呢。
    “你伤还没好呢,别站在这里了,回去休息吧。”我看着梵之轻声说道。
    梵之平静地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你扶我回去吧,别看他们了,留他们一家子一点私人空间。”
    我站了起来,扶着他往屋子里走去了,扶着他进了他的房间,他坐在了床边,忽然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把我按在了他的双腿上,将我禁锢在他怀里,眼里闪着泪光,双眼凝视着我的眼睛。
    “今天是咱们的落南风喜得贵子的大喜日子,你不应该伤感,你看看你眼里的泪,都快挤出眼眶来了。”岑梵之难过地看着我轻声叹道。
    “我到底前几世犯了什么错,造了什么孽,这一生才要收到这样的惩罚?为什么我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我看着梵之的双眼,难过地叹道,泪再也止不住了。
    “你没错,是上天不公。”梵之将我抱在怀里,难过地回道,我没有放任自己的悲伤,而是擦了擦眼泪,让梵之躺在了床上,我给他盖好了被子,让他好好养伤,我得去厨房给他熬药了,我不想让自己内心无尽头的感伤感染到梵之,他的伤重,需要静养。
    做完了饭又熬好了药后,我端着饭菜和药来到了梵之的房间,看着他吃完了我做的饭,把汤药喝完后,我就端着碗筷离开了。来到了羊圈里,抱来了干草,喂饱了羊后又去喂马,忙活了一上午,午饭后去看了看小狼狗崽子。
    洗干净了手后,升了一盆炉火,坐在缝纫机前给梵之做起了棉袄,峡谷里的冬天太冷了,他也不再是曾经那个不怕冷的妖魔薛世人了,我必须让他多穿点,不然很难抗住这高山大峡谷里的酷寒。
    一个星期后,梵之的伤好多了,五只小狼狗崽子也都越长越壮实了,天天排着队摇晃着小尾巴,瞪着深棕色的小眼睛往鹭池的身下挤着抢奶喝,每次看着他们一家子热烘烘地依偎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就会莫明地升起一股暖流
    第336章 :难得醉生梦死
    小狼狗满月后,我烧了一大木桶的热水,把五只机灵的小家伙全放进了木桶里,给他们泡澡,小家伙们第一次下水,开始都吓得在水里瞎扑棱,一个个像逃难似的往木桶边缘爬,被我一个一个又推下了热水里。慢慢地,小家伙们都适应了,开始在水里享受了……
    梵之帮着我一起给洗完澡的小狗娃们擦身子,把他们的身子吹干了,我在床上铺了一张棉毯子,把小狗们全部搁在上面,仔细地观赏着他们的模样。我发现老大哥伯獒长大有些凶悍,浑身都是浅灰色的鬃毛,模样更像鹭池,只是他的双眼上方有两撇倒八字的棕色鬃毛,看起来像他的眉毛,很英气,看上去有点凶悍,现在还小,小身板像只毛茸茸的小圆球一样,估计越长大越霸气。
    二姐晨尘很漂亮,一对水汪汪的棕色大眼睛配上一身浓密的浅咖色鬃毛,有贵族小姐的气质,她也总是让着弟弟妹妹们,看着可心极了。老三哥仲力和落南风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也特别调皮,喜欢和大哥打闹,两个可爱的妹妹他也不放过,吃奶的时候,他冲得最凶,经常把最小的两个妹妹灵铃和宣轩挤到翻跟头。
    不过小五妹宣轩可不是好欺负的主,一身深灰色的鬃毛,一双细长的狼眼睛里全是傲气,好几次都直接发火了,跟三哥仲力打了起来,虽然她个头小,但是却毫不示弱,咬着三哥仲力的胳膊腿不肯松口,着实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小辣椒。
    五只小家伙里面性格最温和的属小四妹灵铃了,灵铃的叫声特别温柔好听,像山涧的溪水一样,温温婉婉的,她总是不争不抢,见到哥哥姐姐就让路,碰到小五妹更是静静地站到一边,给她那个厉害的小妹让道。
    十几天没下雪了,山上的积雪终于化掉了,冬日的阳光特别地温暖,把草坡上的枯草都晒干了,梵之带着落南风和鹭池去草坡上放羊牧马了,我在家陪着五只小狼狗玩,开始给他们喂食生肉了。
    晚上的时候,梵之来到了我的房间,看见我窝在床上,把五只毛茸茸的小狼狗全部揽在的怀里,哭笑不得地叹道:“鹭池才是他们的娘,你应该让他们去跟鹭池睡,现在满床的小狗崽子,我的位置在哪儿?”
    “他们都断奶了,鹭池和落南风在他们的小木屋里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了,今晚留这五只小家伙跟我睡,你还是去你的房间睡吧,我怕你晚上一翻身,身板会压坏了他们。”我看着梵之认真地回道。
    梵之无奈地看着我怀里的一大团小兵小将,无辜地叹道:“你都晾了我几个月了,我以为等我伤好后你会可怜可怜我,没想到又被这一窝狗崽子占了我的床位,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憋出毛病来的。”
    “你这个牲畜变得的孽障,才几个月而已,如果憋你几年你岂不是看到母猪都想扑了?出去!”我看着梵之骂道,他倔强地不肯出去,走到了我床前,弯腰伸手去掀我怀里的小狼狗,熟睡中的狗娃们全被他闹醒了,一个个站在床边冲着他嚎叫。
    “你们也敢凶我?!信不信,信不信我红烧了你们……”梵之哭笑不得地瞪着五只小狼狗骂道,扬起的大手又收了回去。
    “你红烧他们,我就红烧了你!”我把五只小家伙揽到了怀里来,安抚着他们,轻声地回道。
    “你就是记恨我,蓄意报复!把我憋出毛病来了,你就等着守活寡吧。”梵之无奈地看了看我,说完就甩门出去了。
    就这样,我抱着一窝狗睡了一晚上,在梦里,我梦见了襁褓中的念昔,我梦见我给孩子唱童谣,怀抱着孩子,哄着孩子睡觉,一觉醒来竟发现枕头泪湿了,我这一生终究没能真正体会过做母亲的感觉。
    大清早的,梵之就怂恿着落南风带着鹭池和他们的五个孩子一起上山去放羊了,他的理由是,要训练小狼狗的狼性,不能让他们从小就腻在一个小女人的怀里,那样将来长大就没狼性了,全变成了狗了,鹭池是狼啊,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没有狼性,赶忙地把她的几个孩子从我的被窝里叼了出去……
    梵之带着落南风一大家和羊群和马儿们上山去了,寒冬腊月的,我独自坐在屋子里的炉火旁坐着衣裳,却魂不守舍的,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明白狗娃终究是狗娃,替代不了孩子,只是他们的到来忽然又唤醒了我的母性,几十岁的我忽然又想有个孩子了,只是我明白,这是妄想。
    中午的太阳很大,我烧了热水,把床上的床单被褥和枕套全部换了下来,还有梵之和我的脏衣服,全部都浆洗干净了,在屋后的竹竿上晾晒完后,就回到了前屋里,准备休息下,喝杯茶再去做饭,没想到念昔来了,他说学校放寒假了,他回家了。
    只是我太敏感,听见他说“他回家了”这几个字的时候,人一下子就愣住了,眼泪也奔涌到了眼眶里,看来他没有那么抵触我这个妖怪一样的娘亲了,看来梵之已经慢慢让他接受这个事实了,只是这孩子还是不爱和我说话,也从来不叫我。不过他能这样,放假了就往山上跑,我已经很欣慰很满足了。
    念昔帮着我在厨房里做好了午饭,我们一起吃过午饭后,我给念昔量完了尺寸,准备给他做身衣服,量完后他就带着梵之的伙食上山坡上去给他送饭了,他和我没什么话说,可是他特别喜欢和梵之待在一起,我也想不通梵之那么凶悍霸道的一个人是怎样征服这个倔强憨实的小和尚的,也许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他们独特的沟通方式吧。
    夜里一家人在一起围着餐桌坐在一起的时候,梵之又得意忘形了,搬出了我酿的老米酒,我知道他心里高兴,我也高兴,因为念昔接受我们这样“奇怪的一对父母”了,念昔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是心里已经完全接纳我们了。
    念昔酒量不好,两杯酒下肚就醉了,梵之扶着他去他自己的卧房休息了,我知道梵之这个狂徒喝了酒就会借酒撒疯,连忙收拾了餐桌,不打算陪他继续喝下去了,再喝下去我就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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