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陇西微挑眉,故意凑近她,轻声问,“嗯?你说什么?……我眼睛里的,不是你吗?”他的声音愈轻愈哑,最后几近无声。
    雨洒在他的身上,浸湿他的衣襟和头发。卿如是忍不住抬手帮他拂去眉角处的雨珠子,他眉心微微一动,握住她胡乱在自己眉角扫动的手。
    他瞧见卿如是细嫩的脖颈上也贴着带了雨水的乌黑青丝,黑与白的碰撞,过于单调,那种颜色的缺憾让人无端生出一种冲动来。与此同时,雨滴顺着她的青丝蜿蜒而下,流入衣襟。
    月陇西轻捏住她的下颌,摩挲掉那处的雨水。稍抬眸,凝视她的双眼,像灌满了水,盈盈发亮;又像是蒙上了薄雾,迷离不自知。他亦是如此,而不自知。
    握住她的那只手无意间稍稍用了力,卿如是下意识地回握了,这让月陇西胆子愈发大了些,稍使力攫紧她的下颌,缓缓低头,倾身靠近她的唇。
    一时两人心跳皆隆咚不止。
    气息穿透冷雨相互jiāo缠,洒在对方的脸颊上,再轻扫过唇畔,却仿佛挠着全身的yǎng。
    被烛火勾勒出暖黄色的唇线已在茂盛的绿意中相贴,月陇西用唇边摩挲着她嘴唇的外廓,如蜻蜓点水般轻盈。不够,月陇西觉得不够,唇尖的yǎng意还没纾解,又何谈纾解心尖的yǎng?
    他想贴上去,探入她的口中,将这么多年一直想要说的话、想要讲给她听的解释、想要表达的爱意统统渡予她。
    月陇西眉心微微一皱,尚在犹豫时,捏她下颌的手不觉间使了劲。卿如是被这痛楚激得猛回过神,忽见他近在咫尺的脸,骇然高呼,想也不想,用力推开了他。
    方一推就觉得不对劲,面前的人影一晃再一翻就消失于视线,卿如是赶忙扒住树,捂住嘴惊呼,“啊月陇西……?!”
    “砰”地一声,月陇西狠狠摔在地上,周遭溅起浅浅一片雨花,他闷哼呼痛,“嘶……”
    月陇西从来对她不设防备,哪里会晓得自己上一刻还沉浸在狠狠吻下去的美好臆想中,下一刻就被这狠心的女人径直推下树猛摔落在雨地里。
    前些时日被笞到骨子里的鞭伤隐隐作痛,痛得发yǎng,霎时间,劳什子风花雪月消散得无影无踪。
    “对不起啊,谁让你、让你……”卿如是回想方才那幕,心慌得厉害,没能说出口,只嗫嚅着问,“你没事罢?”
    月陇西迎着雨朝上看,见卿如是抱歉地盯着自己,他专注地凝视了会,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用手臂捂住双眼笑了,“……你啊。”
    似是叹了口气,月陇西站起身,拂了拂衣袍的水渍,望向她,缓缓张开双臂,“跳下来,让我接住,我就原谅你。”
    卿如是并无任何犹豫,他话音落时就纵身跃下,准确无误地扑进他的怀里。月陇西紧抱住她,在她耳畔轻声问,“站稳了吗?”
    卿如是点头。他松开手。
    琉璃灯仍在树风中轻轻招摇,瓦片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卿如是回头望了会,月陇西便问她,“想要带回去?”
    不知为何,她觉得很喜欢。
    未等她回答,月陇西飞身将琉璃灯取下来递给她,“你抱着它。”卿如是刚接住,冷不防身体一轻,月陇西已将她打横抱起,笑说完后半句,“我抱着你。”
    话语被风声折起,一连串的雨珠子在树叶上轻弹,最后猛地坠落,洒了一地星辰。
    瓢泼大雨中,月陇西修挺的身形被街道边一重重屋檐下的灯笼映在水洼里,雨落时弹起的水花和泛开的涟漪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他的身影。他怀里抱着的也是他的琉璃灯,一点光芒万丈清辉。
    明黄的琉璃灯光在水洼里浮动着,映照着前路。
    月陇西低头看她,“躲进我衣服里,就淋不着雨了。”
    卿如是没吭声,脑子里一遍遍过着方才那个未落到实处的吻,头愈埋愈低。月陇西的脚步也愈渐快了,不消多时就到客栈。
    月陇西住在她隔壁,命人给她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裳,亲自送过去后才回屋沐浴,泡在热水里,他的脑子迅速将刚刚发生的一切捋过一遍,最后一头扎进热水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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