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是月陇西方才带她骑马回来时的景象,刺眼的光将她周身都笼罩起来,热意融融,她的后背汗湿,浑身酥。麻,脚底仿佛一直空踩着。
    又想到他晚间会跟自己系的红绳,牵丝般提着她,不管她是沐浴,还是看书,或是躺在床上,他总喜欢搅弄红绳,让她的手腕轻轻一动,心也轻轻一动。
    最后,她只是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月陇西时的场景。廊桥上,他踏着碎石走来,清风拂着发丝,衣角翻飞,凤目微狭,一开口,却不是如他容貌这般的浪dàng纨绔,而是温润端方的谦谦君子。
    好累。她不再想,虽还有些热意,但刚纾解,好受多了。她合上眼睡过去,希望解yào快些到,不想等自己醒来时还要再受罪一次。
    月陇西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另只手也从她脑后抽离,缓缓坐起,越过她的身子去拿床头的锦帕,一边擦拭掌间,一边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他勾着唇角笑了笑,眉眼风。流,坐起身打量自己的掌心和指间,忽而挑眉,尽显魅。色。垂眸凝视着卿如是,细细端详她酡红的脸。
    一刻钟后,有人敲门来送yào。
    月陇西坐直身,整理了下衣襟,“进。”
    是斟隐。他目之所及,卿如是安静地躺在床榻上,月陇西只着了素白且汗湿后微透的亵衣坐在旁边。
    “……”陡然看到这么一幅衣冠禽。兽的画面,斟隐愣住了,一时不知该不该把手里的yào碗递过去,这恐怕……不需要了罢?
    踌躇片刻,他仍是慢吞吞地走过去,“世、世子,这还要喝吗?”
    月陇西瞥了他一眼,接过yào,“出去。不许和任何人提这件事。”顿了顿,他又问,“等下,萧殷呢?”
    “喝完yào就回院子了。”斟隐微蹙眉,“月世德好像盯上了他,打算把他弄回族里去栽培。”
    “回族里,他没那机会了。”月陇西顾自抿了一口yào,不烫也不苦,随即将卿如是扶起来,“你出去罢。”
    斟隐:得嘞。
    卿如是是被月陇西唤醒的,她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迷糊,不知今夕何夕,脑子里只剩下窗外那些颜色过于具有冲击xing的芍yào花。
    “喝yào了。”月陇西把碗递给她。
    听清月陇西的声音,她逐渐清明,慢吞吞伸手接过碗,又慢吞吞低头嘬着,一整碗喝得干干净净,她用手背擦嘴,然后把碗放到床头的柜子上。
    好半晌,两人维持着各自沉默的状态。卿如是屈腿抱膝,别过眼不看他,一颗心扑通地撞。好像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月陇西佯装不悦,“怎么,又要把我用完就丢?”原本是无意,但一句说完,他倒真有些不悦了。
    想起前些时候她一直和萧殷打得热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后来自己不回竹院,她也没找过他。且方才他进屋的时候,分明看见她还攀在萧殷身上。
    倘若不是自己来了,那她方才对他做的那一套,是否也会用在萧殷身上?反正,她自始至终也没打算嫁给自己的。
    想着想着,月陇西真有点气了。
    卿如是听出他话语中的不悦,心生愧疚,那日不就是这么把他晾着,又作出厌恶他的神情,才把他气着的么。
    她自知理亏,伏过去,一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角,埋下头,嗫嚅道,“我……对不起。”
    月陇西背脊微微一僵,顷刻又松懈下来,垂眸,将视线落在她的皓腕和指尖上。
    从前她也常会因为愧疚或者感激,这般拉着他的衣角。每每她稍低头,他的心就化成一片,都不用道歉,他的所有气恼就全然分崩离析,哪还敢生她的气。心底yǎng了,就只想要抱着她,一起欢愉才好。
    但似乎这回卿如是还有话要说,他不动声色,等着听。
    卿如是收回手,她还是头次这么跟男人道歉解释,有些别扭,只得埋着头与他说,“那天我的表情不是那个意思,没有嫌弃你,就是很不喜欢跟人亲近,是我的问题,无意伤到你,我很抱歉。我其实不讨厌你的,真的。你是我所知道的月家人里,最讨喜的一个。”
    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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