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时不察,她已跑得没影。
    回到房间,月陇西打算当面诚恳地给她道个歉,敲了敲房门,里边蹦出三个字,“睡着了!”
    月陇西:“……”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又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房门陡然被打开,卿如是埋头避过他,几乎是从他的腋下钻过去的,噔噔噔跑到他的床畔,牵过枕边的红绳,又噔噔噔跑回来,“砰”地把门关了。
    愣是没给他说一句话的机会。
    倒是趿拉着半穿的鞋子着急忙慌跑个来回的模样惹得他低头轻笑了声,都这样了还管他做不做噩梦,小祖宗真是亲祖宗。月陇西心觉卿如是应该也没那么生气,于是放心地去睡了。
    剩下的半宿他都翻来覆去地回味着那两吻,晨起时嘴角还勾着笑。睁开眼却发现卿如是的房间门开着,他犹豫了下,起身走进去。
    里边空无一人,甚至感觉少了些书本,红绳那头落在床畔,昨晚她穿过的衣裳也叠得整整齐齐置于枕上。
    什么意思?月陇西怔住,蓦地有点心慌。
    这厢,卿如是在卿父院子里选好了房间,随意铺好床,爬了上去。卿母打着哈欠问她怎么过来睡了,她也不回答,只说道,“我昨晚没睡好,娘你记得今儿个晌午用膳了再叫我起来……我、我晚上再过去。”
    卿母随她的意,自己又回去睡了。
    然而卿如是终究低估了自己,她不仅晌午没能起得来,下午也依旧躺着,睡足后夜晚也不困,爬起来和卿母用晚膳,顺便聊聊那些子瓶瓶罐罐。
    “你睡了之后没多久,世子就来找你了。”卿母一边给她涂抹凝脂,一边道,“我告诉他,你说你在这边睡一觉,晚上会回去,他才离开。所以,你回去吗?”
    卿如是狐疑地凝视她,“娘,你是我亲娘吗?你应该挽留我,哪有你这么往外赶的?”
    “奇了怪了,你自己说要回去的。我见你起了这么久也没要走的打算,这天都黑了,再不走就得睡了。”卿母抬眸打量她。
    “不去了。”卿如是心虚地低声道,“我就睡这里。娘你记得劝劝我爹,让他把二选的文章也拿给我瞅瞅。”
    卿母感到怪异,仔细琢磨了会,仍是点头了。
    没聊几句,丫鬟通传说月陇西来了,还让人带了不少礼。
    一听名字,卿如是拔腿就跑,“娘,我睡去了。”
    她跑得快,卿母没拉住,示意丫鬟去请月陇西进来。
    “昨日与伯母摆谈了那些子瓶瓶罐罐,陇西就吩咐人出府买了。现下特地送来,伯母和如是各一份。”月陇西讨好得十分自然,紧承着就笑问,“不知如是她在何处?我给她送过去,顺便把她接回竹院。”
    收了礼,自当要帮他,但卿如是那模样瞧着又像是事有隐情,真不愿意回去,卿母面露为难,淡笑道,“如是她睡下了。我瞧她缠着我那样,应该是想念我,打算搁我这赖几日。世子不如早些回去休息,等她赖够了,我就把她送过去。”
    月陇西默然。这下真觉得自己昨晚cāo之过急,冒犯了她,惹得他的小祖宗生气了。
    沉默片刻,他笑着施礼,与卿母告退。
    他不知卿母口中的“赖几日”究竟是几日,是卿如是亲口说的“几日”就回去,还是卿母随口说的。
    然而事实证明,卿如是的确是铁了心不愿意回来,一直到三选,月陇西都不曾见到她的人影,但凡去卿父的院子,都只从他们口中得到“她睡下了”“她午休了”“她在房中练字不让人打扰”的客套话。
    就连斟隐都明白过来:世子玩的情趣翻船了。
    三选当天清晨,月陇西起得极早。心里盘算着,卿如是平日里生他的气不见他,好歹三选还是要来监考的罢。
    然而,他坐在位置上许久,考生都入场坐定,卿如是仍然没有来。
    月世德被他算计,忙活着打点侍卫的事,也没空来监考。
    偌大的七室静悄悄地,月陇西的目光在书上逡巡,分明看不进去。白皙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面,又将那几页翻过来翻过去,不知想到什么,忽地轻笑了下,随即又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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