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来愈深,听他哑声道,“没什么,今天我很高兴。只是想和你道一句好梦。”
    卿如是扭了扭手腕,“哦,那你也是。好梦。”
    再掀起帘子时外边的风吹得急,她走得也急,不确信自己是不是听清了身后那人说的话。
    他好像是说——
    “我就不做梦了。这些年,我做够了。希望这是最后一场,别再醒了。”
    回到府中打听才知,母亲跟着父亲出门了,并不在家。躲过询问的卿如是径直回了闺房,梳洗沐浴,她沾床便睡。从来如此,睡眠极好,几乎不会存在辗转反侧的情况。
    倒是在西阁的那十年里,会常梦到月一鸣。
    梦到他又抱着一摞纸跟她辩论崇文的思想,每每将她怄得急了,就在梦中骂他。而秦卿每次清晨起来也真的能看见月一鸣坐在她床畔,抱着书本笑吟吟等着挨她的骂。
    不知为何,今夜卿如是又梦到了那个人。
    梦中场景是她转笔划在他的脸上那次。
    他倜笑着说,“那好罢,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来生也见。”
    梦在此处结束,余音在脑海悬久不去。
    次日,卿如是为了不和前来拜访的乔景遇撞上,更为了不和月陇西撞上,一爬起来就梳洗,梳洗完毕愣是一刻都不敢多耽搁,径直往门外冲。
    紧赶慢赶,还是走晚了一步。
    踏出门恰巧和月陇西撞了个照面。
    卿如是瞧见他方微蹙的眉,抬眸时松开了。
    不知是在庆幸什么,他的眸光柔和了许多。
    瞧见她一身男装,月陇西看了个稀奇,唇角微翘起,他用折扇挑起她肩上一缕发,帮她拂到身后去,“不枉我昨日为你夜不能寐,这么大早就穿戴得如此齐整,还亲自来门口迎接我。”
    “……”卿如是皱眉,“你是不是中邪了?这两天怎么回事?”
    “这两天?别的不清楚。”月陇西打量着她,倜笑道,“反正于我来说,每一天,都是沉迷于卿卿不可自拔的一天。”
    卿如是:“……”求求你了,别学你高祖好吗,我现在怀疑你高祖当年就是sāo死的。
    第三十二章 只对你放肆地笑
    卿如是懒得跟他纠缠, 撇下他要走, 又被拦住, “做什么?”
    “你穿这身是要去哪儿啊?”月陇西好奇地问。他想到了采沧畔,又不太确定。毕竟如今的采沧畔并不歧视女子,她没必要换男装。就算是从前, 她也是光明正大地着女装去的,不曾掩饰过身份。
    卿如是躲过他, 下意识护了护藏在怀里的面具, “不想告诉你。”一溜烟跑了。
    月陇西挑眉, 驻足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许久,最后低笑了声。
    她取出面具戴上, 从密道进入采沧畔时方至辰时。来得太早,叶渠刚起身,小厮让她在房中等候。
    桌上已不像前几日来的时候那般凌乱,原先摆放得遍处皆是的书本字画全都收好了。
    卿如是有些疑惑, 难道这短短几日里,叶渠就找到修复者了?
    铺纸,她开始默写最后两篇文章。等她默完文章,叶渠也走了进来。
    写下字条递给他:那日, 你看的画呢?比对出画的主人是谁了吗?
    叶渠想了想, 缓缓摇头,“画我借出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回来。我比对了许多名仕作品,也没能找到同样的字迹。这下麻烦, 怕是没法再重新寻到线索。”
    卿如是一怔,随即又觉得这个结果不算出乎预料。
    那天她看过画后就隐约有了判断。她从前没少观摩字帖名画,记忆力又不错,那幅画上的字迹她却毫无印象,百年前尚且没见过这字迹,要在百年之后从她没看过的字帖名画中找出那幅画的主人,更是难上加难。
    卿如是又写下一张字条:无碍,我不急。默好的《论月》我给你放在桌上的,下回若还能找到需要修复的崇文原作,记得告诉我。
    不急二字,说是这么说,叶渠却能看得出她的失落。
    他笑了笑,拍着卿如是的肩膀,“云谲的事还多亏了你。贵人已将《论月》找了回来。”
    卿如是松了口气,随即又狐疑:那云谲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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