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离开一定范围,卫生间的门把也能转动了,孟晓立马跑出去,想要取来桃木剑和符咒,因为出的太突然,没有看清外面的情况,身体直直地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方身上有一种淡雅的气息,十分好闻,孟晓怔住,连忙退后了几步,视野一下子开阔了。
    眼前居然出现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月琛,跟在后面的都是道人打扮的男人,而高静曼也在后面蹦来跳去,见到她出来,脸上担忧地神色立时松懈下来。
    “晓晓,快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高静曼挤了进来,一把推开呆呆立着的月琛,眸中氤氲着泪水,“卫生间的门突然打不开,他们说你凶多吉少,他们怎么能这么说!”
    说着,高静曼趴在孟晓怀里大哭了起来。
    孟晓搂着母亲,目光责备地扫过不请自来的一群人,月琛就是重点关照对象。
    月琛接收到了目光,从孟孟投怀送抱地惊喜中清醒过来,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般介绍起旁边的人:“这些都是玄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发现有一只大鬼王从你这出没,于是我就带着他们过来看看了。而这位是……”
    他指向了身后的高壮汉子站了出来,“这位是玄门执行部门的干事,道号为无忧。”
    孟晓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人十分高,估摸至少一米九,生得壮实憨厚,与‘无忧’这个道号实在是充满了违和感。
    壮汉上前一步,露出了一口白牙,嘿嘿地笑了起来。
    “大妹子你真是不错啊,那只大鬼王厉害的紧来,即便是俺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你竟然能在她的手下逃出来!”汉子握住了孟晓搭在高静曼背上的手,眼睛亮闪闪的,仿佛其中落下了几颗星星。
    “俺相中你了,不如就入了俺们玄门,以后前途无量,不仅有五险二金,第一个月工资就八千打底,每年还会评级涨底薪,当然最大头还是提成啊。接一单……”
    壮汉喋喋不休地说着,手越握越紧,孟晓白皙的小手在壮汉黑黝黝的大手中格外显眼。
    月琛隐晦地扫了一眼,上前打断了壮汉的话,不着痕迹地隔开了两人,笑吟吟地对孟晓说:“等你上完玄门的大学后,底薪其实会更高。”
    又转头冷着脸对壮汉说:“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个,最重要的是清神教吧?”
    “啊对!”壮汉击掌,毫不客气地让身后的道人们分别坐在沙发上,扭头对站在一旁红着脸擦泪的高静曼说:“大姐,给俺们口水喝吧,肯定要谈一段时间来。”
    说完,便一手拽着月琛,一手拉着孟晓,跑到了沙发前,将他俩一把摁了下去。
    孟晓:“……”
    月琛:“……”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皆看清了对方懵逼的神色,这壮汉怎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等高静曼上了茶,孟言也挤到了孟晓身边,事情正式开始摆上桌面来谈。
    “清神教历史可追溯到两百多年前,是从一个小邨子发展起来,最初玄门并未在意,后来发生了一场耸人听闻的全邨活祭事件,玄门才重视起来,并且发动了清缴行动,当时连秃驴他们都有帮忙,清神教在这场战役中一时没了消息,很多玄门中人都认为他们被打散了,不可能再凝聚起来了。”
    壮汉喝了口茶,吧唧了两下最,眼前就是一亮,对着旁边的高静曼竖起了大拇指,但很快神情又凝重下来,“然而这些都是表面的,清神教上层跟玄门上层达成了协议,揪出个替罪羊堵了下层人的罪,然后签了个秘密协约。”
    他长叹了一口气,黑黝黝的脸上居然烧起了红云,无忧道人宽厚的大手捂住脸,眼皮垂下,眸中闪动着晦暗的光芒。
    “俺们自诩名门正派,涉及到利益却与邪教为伍,真是惭愧!但这次上面已经放话,是清神教一直欺上瞒下,与他们签订的协约明明有严格要求,他们却越线如此多,既然他们不讲信用,我们也不必继续信守承诺了。”
    他抬起头,牛眼中射出明亮的光,然后侧身再一次紧紧握住孟晓的手。
    “清神教自清缴之后一直在暗处活动,俺们也找不到他们,而他们看起来似乎在针对你,所以请小姑娘你能够协助俺们清除邪教!”
    无忧道人的手抓得紧紧的,神情坚毅。
    孟晓无语凝噎,这货怎么这么喜欢抓别人手。
    她轻呼了一口气,想先把手抽出来,然而她抽了抽手居然没抽动,她一个巨力人设竟然没抽出来,她的眼神变得谨慎起来,眼前的壮汉到底是什么怪物,瞬间把壮汉的问话抛到了脑后。
    “……这庄稼汉动手动脚的是怎么回事!”
    坐在一旁的孟言原本还幸灾乐祸地等着壮汉被扔出去,但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姐姐跟那壮汉居然深情款款地对视起来了,他立马炸毛地想要分开两人的手,却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回头问刚刚被他挤到一边的月琛,“其他事先不说了,这你能忍?”
    月琛自然也是不开心的,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手上红线翻动,瞬间把无忧道人捆成了粽子,皮笑肉不笑地冲着无忧道人说:“有话好好说。”
    被捆地无忧道人:“唔、唔唔唔唔唔???”
    看来是连说话都说不了,于是月琛把嘴巴那块的红线松了一点,但壮汉身上的线却加紧了,竟愣是勒出个s型身材。
    无忧道人都快哭了,他觉得喘不过气来,胸口压抑到几乎爆炸,脸上委屈巴巴地问:“月老弟,俺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了,你这样俺太难受啦!快放开俺啦!而且、而且……”
    他望了望四周满脸震惊的后背们,黑脸上有点发红,小声说:“俺怎么也算是长辈,给俺个面子呗!”
    月琛笑眯眯地不搭理他,转头想要跟孟晓再做解释。
    不想旁边一位女道人却先一步开了口:“师叔,你是真笨还是假笨,看不出来这小姑娘就是月道友一直喜欢的人吗?”
    女道人约莫十五六岁,长得极为漂亮,身姿婀娜,那丑陋的道服裹在她身上竟有几分玲珑之感。
    她冷冷地挑起了嘴角,眸中冰寒一片,那张冷美人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我说现在的女孩子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力真是太拼了,居然把好好的头发染成白色。”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右手伸到后面扬了下青稠般的头发,眼睛紧紧盯着孟晓,冷笑着问:“你说是吧?孟道友。”
    第66章
    女道人这句话说得一字一顿。
    她的身体前倾,目光隔着茶几如同锁链般牢牢锁住对面的少女。
    少女坐在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中间显得更加娇小,一头白发松松垮垮地绑了个马尾垂在脑后,神情淡淡的,甚至可以说冷漠,在那张稚嫩幼小的脸上更显奇怪。
    这样的女孩儿或许会很受长辈们的疼爱,但对于男性来说,就太缺乏吸引力了。
    能对这样的少女产生爱意的,男人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有特殊癖好,她自然不认为自小憧憬的月琛眼睛有问题,或者有特殊癖好,那唯一有可能就是这少女用了什么奇怪的方法。
    例如蛊。
    这是她很久之前就有的想法。
    自十岁时遇到月琛后,她就在修炼间歇时偷偷跟踪月琛,那时候便知道了孟晓,只是当时月琛也就有所照顾,并不像现在一般,在她心中如神祗般的月琛,在这个少女面前却像只哈巴狗?
    这让她如何能忍受!
    高高在上的男神啪叽一下掉在地上,简直就是噩梦,于是她偷偷把这个想法告诉师父,但师父却笑她想太多,说以月琛的能力怎么可能中了别人的蛊。
    但她却不这么想,是人总会有懈怠的时候,如果这少女比她还要密切关注月琛,说不定就真的找到了机会,想到这里,她就不禁扼腕,早知道她也用这种方法了,也不必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
    女道人心头在滴血,若是普通的暗恋对象,她也就放弃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可是,月琛却是不同的。
    他可是连师父都要尊敬的存在,师父曾经还跟她说过,若不是月琛无心玄门,那下一代的玄门领袖绝对是他,其实力深不可测,甚至可能比玄门长老还要强悍,而月琛仅仅才十七岁而已。i
    所以,放弃什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况且,如果不是眼前的少女用了些旁门左道,站在月琛身边早晚会是她!
    女道人自信满满,白皙的脸蛋上聚起一股倔强的坚持,雪白的牙齿陷入了殷红的嘴唇中,泪水氤氲在眸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说完此话时,原本喧闹的现场霎时安静下来,是人都能看出她是在向孟晓发难,却又不知该如何阻止,毕竟是两个小姑娘的争风吃醋,他们一些大老爷们怎么管都是错。
    然而,就是有没头脑的人。
    无忧道人眨了眨大眼睛,目光在两个小姑娘之间来回徘徊了一会儿,奇怪地说:“清弦,你觉得白头发不好看吗?我觉得小姑娘配白发还挺……”好看的。
    “我说,你是不是从宫斗戏里钻过来的猴子。”
    无忧道人后面三个字还含在嘴里,另一边的白发少女已经截了他的话茬,孟晓窝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不对,不能地图炮猴子,应该说是倭猩猩,脑子里只有□□是不是?”
    她又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月琛,“有本事就把这货赶紧拉走,别整日在我眼前晃悠,我还烦得要死呢,你倒是拐着弯的借题发挥。”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了。
    清弦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她狠狠拍击着茶几,指着孟晓就想把对方给月琛下蛊的事说出来,但由于暂时没有证据只能先忍了下来,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身为坤道,你居然如此污言秽语,果然是野路子出来的,就是……”
    她的话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一根红线如同针一般刺在了她的脖颈前,月琛支着侧脸,淡漠了扫了她一眼,那眸中的冷意使得清弦打了个哆嗦,心底冰凉一片。
    她莫名的知道,若真的把话说全了,这跟红线就会狠狠刺进她的喉咙,毫不留情地要了她的命,仅仅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已。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清弦哭着问出声来,“明明以前,月琛哥哥你还对我笑过!”
    向来清冷淡漠的月琛,只有在她面前会一展笑颜,清弦一直认为这是她在月琛心中不同的证明,而且所看的漫画小说中也的确是这么说的。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同了呢
    “哦哦!”
    月琛还未说话,一旁的孟言先一步起哄,他转身搂紧孟晓,对月琛哼了一声,“曾经我还当你就是情商低而已,原来还是个花心大萝卜,居然勾搭这么小的姑娘,你还是不是人了!抱紧我姐姐,绝对不会让你再靠近!”
    月琛:“……”
    月琛顿觉天降横祸,他没有理会孟言,先小心地瞧了瞧孟晓的脸色,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厌恶的神情,两人目光相对,她的眸子也是淡然的,没有一丝波澜,对于此事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这应该是个令人放心的反应,但月琛的心却像是忽然被人轻轻捏了捏,酸胀酸胀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移开了视线,忽然觉得自己也够矫情的,明明早就知道对方已经宣誓绝对不会再爱上他,怎么还抱有这个可笑的期待。
    孟晓是不会说谎的,所以这话也是真实的。
    不论过了多少年,不论他追随着她度过几辈子,结局仍然只有一个。
    “月琛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吧?我在你身边时,你的笑容总是最多的啊!”此时,清弦再次发声,她不敢动弹,只能小心翼翼地问。
    月琛抬起眼,凝视着抽抽噎噎的清弦,她的眸中噙满了泪水,也怔怔地看着他,那双透彻的眼睛里映出了他的影子,明明他并没有哭泣,但月琛却莫名觉得那眸中的他,与眼前他所厌恶的女孩儿没什么两样。
    想来,在孟孟眼中,他就是清弦吧。
    是惹人生厌的存在。
    月琛笑了起来,他以为自己会很伤心,但真考虑起来,他却觉得自己其实还好,就像是手上扎了一根刺,挑不出来就只能让它在里面呆着。
    时间长了,便融为了一体,没什么感觉了。
    他把红线收回来,认认真真地对清弦说道:“为什么会对你笑?是因为你蠢啊,太蠢了,蠢的让人不禁发笑,你那努力的样子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个笑话而已,是不是啊孟孟?”
    他虽然是在问孟晓,却没有等到孟晓回答,就收了无忧道人身上的红线,说了句“我出去逛逛,你们继续说。”便双手插兜离开了房间。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无忧道人手抵在唇上咳嗽了一声,“嗯,接下来……”
    “我去看看月琛哥哥!”
    他话刚起了个头,哭得满脸是泪的清弦丢下这么一句话,像一阵风般消失在门口,离了老远还能听见她娇憨的声音。
    而剩下的道人们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整张脸都木木的,眸中写满了彷徨。
    他们是来决策如何铲除邪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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