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套是她从黄牛那边买到的票,然后一大早跑到百货大楼好不容易才抢到的。也算是比较有诚意了吧?
    一行人兵分两路。钱维汉,钱淑兰和王守仁为一组,开着拖拉机回去。
    从广州到他们家,一共近1969公里,这拖拉机一小时30公里,两个人流轮开,不停歇也要将近三天时间,和坐火车的速度也差不多。
    就这么开着回去,一小时要花10升油,他们一共才买了20桶油,这一下子就要花掉7桶多,真是太贵了。
    按理说这么贵的路费应该多带些人回去才对。可后车厢堆得满满的20桶柴油,10袋尿素磷肥,还有换到的衣服和鞋子,再加上,后面还要坐两个人,整个车厢挤得满满当当,真是连一丁点位置也没有。
    所以其他人全要坐火车回去。
    路上,钱淑兰和钱维汉轮流开。虽然王守仁开车技术没问题,可到底没有证书,不敢让他开。
    两人一直沿着大路行驶。
    累了就换另一个人开。除了中途感到发动机太热,才停下来歇息过几回,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终于在第三天快到晚上的时候,到了王家村生产大队。
    他们开着拖拉机还没走到村口,队里就有许多人过来围观。
    “这是我们队的拖拉机?”其他别的生产大队也过来围观套交情。以后说不定也能借来使使。
    这其中就有林家村的生产大队长林文林。
    他稀罕得左摸摸右摸摸,一个劲儿地朝王守泉竖大拇指,“兄弟,我真是羡慕你。你们大队这拖拉机可比镇上那台气派多了。”
    镇上那台拖拉机是老式的,轮子连这个一半大也没有。当然,价格也是没法比的。
    王守泉虽然很肉疼那8000块钱,可到底还是很自豪的。得到别人的夸赞心里别提多美了。
    钱淑兰担心有人会点火,这后面装着这么多柴油可是不能遇火的。
    立刻让大家让开一条路,她要把拖拉机后面的东西卸下来。
    王守泉立刻朝人群里吼了一嗓子。人群分开,拖拉机又突突突地开始启动。后面还有孩子追着拖拉机跑。
    等拖拉机到了仓库,大家帮着把车厢里的东西全部放进仓库。
    男女老少全都围在仓库院门口观看带来的东西。上次带了一辆自行车,这次是拖拉机,还有这么多的东西。只是东西被袋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清是什么。
    院门口,停放的拖拉机上,有的小孩子因为太稀奇,还爬上车厢里玩。
    有的更皮,直接跑到驾驶座玩方向盘。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一个个摸着这拖拉机就像看祖宗一样。
    看到自家的孩子跑进车厢里玩,吓得半死,赶紧抱下来,就怕孩子没个轻重再把拖拉机碰坏了。
    不听话的孩子,还直接上手打。一时之间许多个孩子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有的孩子就跑过来笑话他,哭的孩子就会追着打,闹腾个不休。
    很快,孩子们全被各自的家长抱下来。
    钱淑兰,钱维汉和王守仁嫌这边闹哄哄的,直接回家吃饭去了。
    刚到家,钱淑兰就觉得家里似乎有点低气压。
    其他人都跑出来迎接,只有周雪梅没出来。
    钱淑兰有些奇怪,看着孙大琴问,“老四媳妇怎么没出来?”
    孙大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吭哧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
    李春花却是一脸古怪地替她开口解释了,“娘,四弟妹的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
    钱淑兰眉头一皱,惊讶不已,“怎么回事?”
    孙大琴看婆婆头发乱糟糟的,忙把人迎进家门,“娘,咱们回堂屋再说吧。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钱淑兰随意把两边的头发夹到脑后,随口解释道,“我们是开着拖拉机回来的,头发被风吹乱的。”
    说完也不等孙大琴再问,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开始追着李春花问事情的经过。
    孙大琴见婆婆如此,只好从堂屋里出来,带着小梅到灶房做饭。
    正国和正康去上学了。小荷,小莲和正军都跑去看拖拉机了。
    王守义在食堂旁边盖养猪厂,他正在那边忙活。这砖也是周社长好不容易跟上面的领导申请下来的。
    因为大炼钢,煤炭变得很少,所以砖窑厂都停工了,以致于只能把之前的土高炉给拆下来用。
    上面领导为了支持他们的养猪场特批的。
    他们养猪厂盖的很大,绝对能养250只猪的。
    这次,他们回来之后队里应该会重选养猪厂的厂长。
    堂屋里,李春花忐忑不安地说起了周雪梅的事情。
    周雪梅的爹周三里去年也当选了周家村的生产大队长。今年一开春,上面就派了农技员过来,非要执行深耕之道。
    那技术员叫乔田宝,是个特别阴险的人,见周三里不按他说的来,立刻告到公社,周三里就被拔了白旗。
    戴上帽子被游·街批·斗。周雪梅和王守礼前几天走娘家,正好赶上这事,也跟着一起被批斗,非要他们跟周三里划清界限。
    周雪梅看着亲爹那么惨,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场痛哭流涕,却在这时被人踢了一脚,正好踢在肚子上。
    怀孕刚满三个月,照理说胎相应该很稳了,可还是见了一点血。
    王守礼立刻带周雪梅到医院找医生。医生说这孩子不一定能保得住。让他们作心理准备。
    周雪梅回来之后,眼泪都快要流干了。王守礼也是自责不已。
    当时,他也被人压着断绝关系,还没来得及反应,媳妇就被人踢了一脚。
    看到媳妇流血了。他差点崩溃。
    钱淑兰阴沉着一张脸朝李春花道,“老四两口子呢?”
    “四弟请了几天假,今早去县城上班了,雪梅还在房间睡觉呢。她现在特别疲倦。”
    钱淑兰心中一沉,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居然又遇到这种事。
    这好端端的种个地都能有天灾下来。
    钱淑兰也顾不上吃饭了,立刻到老四房间去找人。
    她轻声推开房门,就听到周雪梅在捂着嘴失声痛哭。小桃在旁边一个劲儿哭着求她,“娘,你别哭了。”
    “娘,你来了!”周雪梅抹着眼泪,激动地看着婆婆。
    钱淑兰忙不迭地安抚她,“你注意着点,你这还怀着孕呢,怎么能老哭呢?”
    周雪梅眼圈又红了,“可医生说这孩子保不住了。娘,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
    钱淑兰叹了一口气,劝慰道,“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不过是担心你爹,也是人之常情。”
    见婆婆没怪她,周雪梅心里更难受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真得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亲,把我收了吧!
    第111章
    钱淑兰让小桃出去找朋友玩,她看着周雪梅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时不时冒出的虚汗。如果她不救,这孩子肯定保不住。
    她想了想朝周雪梅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你大舅,他那边应该还有补品。”
    听到婆婆的话,周雪梅原本哭得伤心绝望的脸立刻破涕为笑。对啊,她怎么把大舅给忘了。上回医生让他们带回来的补品,婆婆吃了立刻精神百倍,身体也强壮起来,而且还浑身都是力气。
    说不定她也能治好。只是一想到那东西的价格,周雪梅嘴里就发苦,“娘,大舅那补品价格那么贵。”
    钱淑兰叹了口气,“钱算什么,先保住孩子再说。”朝周雪梅道,“你先睡一会儿,别再哭了。我现在就去找你大舅。”
    周雪梅笑着点头,立刻躺下来。
    钱淑兰关上房门,看到小桃正站在门口抹眼泪。估计她应该也听到刚才的对话了。
    钱淑兰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安抚她,“你别担心,你娘不会有事的。”
    小桃点头抱了抱钱淑兰的腰,而后快速松开。
    钱淑兰叹了一口气,出了房门直奔钱家。钱家只有钱维汉一个人在,钱淑兰到的时候他正在灶房给自己下面。
    “钱明华呢和郑小花呢?”钱淑兰觉得这两人简直不像话。长辈回来了,这两人居然还在外面晃悠,不知道过来照顾老人。
    钱维汉见自家妹妹这脸色,就知道她要发火,忙道,“没事,我就是自己下个面而已。他们应该是有事出去了。我回来也没看到人。”
    钱淑兰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和稀泥呢。他掀开砂锅的盖子,见水明明还没开呢,他就把面倒进去了。这下面顺序也是醉了。
    她把面重新捞出来。直到砂锅开了,才重新下面。
    放了点盐进去,钱淑兰嗔道,“我看他们就是看你性子太好,所以才欺负你。你以后也跟村里那些老人学,抖抖长辈的威严。”
    钱维汉好脾气地笑笑,到底没说啥。幺妹怎么说他就怎么听,只是家和万事兴,能自己动手的他就自己动,他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动弹的人。
    “你吃了吗?”钱维汉突然想到她这么快就过来,应该还没吃饭吧。
    钱淑兰刚才在路上已经吃了一个玉米饼垫肚子。对他这面条一点兴趣也没有。尤其是看到他擀的面粗成这样,一看就没有食欲。她更加不想吃了。
    她摆手拒绝,“你吃吧。我现在还不饿。”
    钱维汉也不勉强,把面条盛好之后,秃噜几下吃个精光。
    等他吃完饭,钱淑兰拉着钱维汉到他房间,小声道,“大哥,咱给娘烧柱香吧?”
    钱维汉愣了下,有些好奇,“烧香干啥?”
    钱淑兰便把周雪梅娘家发生的事以及周雪梅快要流产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想让娘再给一颗仙丹?”
    钱淑兰郑重地点了下头,“不保不行啊。孩子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而且雪梅不容易怀孕,这次流产了,以后说不定就怀上了。”
    钱维汉沉思片刻,“我们试试看吧。”
    他从身上取出一串钥匙,打开自己的柜子,里面有一捆香。
    这玩意还是他好不容易弄到的。
    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香炉,里面还有泥土,上面落了好几层灰,看来钱维汉应该经常给他娘烧香。
    “我烧过很多次,娘都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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