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轻声说,“不怕我趁你睡着发信给吴乾么”
    纪南果然立刻双眸大亮,抬头急急望进他眼里,可他眼底柔情似水,哪来的半分狠厉肃杀之意
    纪南知这是他已放弃了。
    为她放弃。
    她鼓了鼓腮帮,装作很凶的神态,一口咬上他脖,恶狠狠的“你敢”
    他果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糟糕,”他笑着叹气,“娶到河东狮了。”
    纪南红着脸挠他,被他抓住了手,竟往身下按去,他得意且不正经的明示“你休息够了”
    纪南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猛的拉了衣服转身背对着他。
    他贴上来,从身后抱住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笑意的“早知道这么好,我早该如此了。”
    “你不许再说了”纪南受不了他这么又是调戏又是调侃的,她连脖上都已经热烘烘的红透,转身捂住他嘴,她又羞又怒。
    慕容岩挑眉,眼神却顺着她从肩头滑下的红色喜衣往下、更往下纪南改为捂他眼睛,他嘴巴又得闲“你手上可真香”
    纪南大恨,在他脸上拍了一下,收回手拉好衣服,气恼的埋进他怀里,闭上眼闭上嘴巴,一手扯了袖紧紧捂耳。
    这欢好刚过,一室旖旎缠绵,佳人如玉在怀,娇俏投怀送抱,慕容岩看着她小小的脸从大红喜衣里露出半张,晶莹剔透,红霞飞遍,顿时心里只觉得自己活了这小半生,再没有一刻比此时更心满意足。
    心满意足,为她万事可抛。
    “好了,不逗你了,把手放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他在她光洁的额上亲了一口,温柔的说。
    纪南声音闷而倔强“不放死也不放讨厌你”
    慕容岩也不多说,修长手指从她虚掩着的衣襟里灵巧攻入,一路往下,握了满手的滑腻香雪,轻拢慢捻。
    纪南几乎立刻要从竹塌上跳了起来,可又瞬间被他压在了身下。
    慕容岩坏笑着凑过去贴住她的唇,“小四方才说,讨厌谁”
    “我自己。”纪南呆呆的,一动不敢动她大腿根仍然火辣辣的生疼,但抵着那处的某物却已经又跃跃欲试的硬了
    “真乖”他给了一个奖赏似地的吻,眼角眉梢皆是志得意满。
    纪南没志气的闭上眼装睡。
    慕容岩低头来亲她眼皮,“别睡,同我说说话。”
    “小四,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母妃的事”
    纪南睁开眼,“说过一些我也听说过一些,她曾是你父皇最宠爱的妃。”
    慕容岩将她抱在怀里,叹了口气,“全天下都这么说,所有人都羡慕她好福气父皇对她那般一往情深。”
    “可是一往情深就够了吗真爱难道不该独一无二吗”
    他怨,且困惑父皇得到了他母妃全部的爱,却不曾给予同样的回应;对全天下人说爱她,但正妻宝座上坐着的却是别的女人;母妃临终,他未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为的只是他的江山天下。
    这不公平,他的母妃那样的好,这实在对她太不公平
    他怨的这一切,纪南都懂,并且感同身受。
    她抱紧他,轻轻的拍。
    “小四,我并不是要坐那个皇位,只是他欠了我母妃的,我想讨回来。你懂不懂”他握住她手,贴在自己心口。
    纪南点头,“你想当皇帝,这样姚妃娘娘就名正言顺是皇太后了。”
    “对而你将是我的皇后,再没有人敢过问你女扮男装的事。”
    “那皇上呢你要把他如何杀了他吗且不论你下不下的了手,就说姚妃娘娘爱了他一生,你杀了他,娘娘地下有知,该多伤心可若不杀,当今圣上那样的人物,你必定如坐针毡,寝食难安。”纪南推开他坐了起来,“我绝不会做你的皇后,若你逆天而行颠覆皇权,连累大夜苍生无端受苦,我宁愿亲手杀了你。你死后,我为你殉葬,绝无二话”
    她坐着回头对着他说话,脸色白净,乌发凌乱,神色端正,大红色的喜衣下这幅样,让躺在那里看着她的慕容岩,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愿意为我死,却也愿为大夜亲手杀我”
    “我愿为你死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做有辱纪家门楣之事、绝不许人乱我大夜安稳。”
    纪南神色如常,语气极淡,也极坚定。
    这话掷地有声,慕容岩心默默重复着念,一字一字的品,母妃留在他心的那片桃花林,千树万树的盛开着。
    他此刻才终于懂,为何到死母妃都不曾怨过父皇半句。
    用尽全部的自己去爱的人,从来也没奢望她是否同样全心全意。
    只要她好,只愿她心满意足、一生如意。
    爱从不曾是你情我愿的,我爱你,就足够。
    “来。”他眼底闪烁着辽阔星海,哑着嗓向她招手。
    纪南乖觉的依偎过去,脖上却忽然一凉。
    她低头看,只见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项链,整串都是一滴一滴眼泪般的淡粉色透明宝石,聚成一串,通体发着幽幽的光,像是将全天下的桃花都缩在了这里面,永不败谢。
    “它叫朝露,我父皇当年花了许多代价,千辛万苦的制成了,将它送给了我母妃。那时我母妃还在南国闺,因此这算是父皇给她唯一的聘礼。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就当当做什么都好,喜欢吗”他在她唇上轻轻的点。
    何止喜欢
    纪南抚着颈上盛放的桃花,心都酥了。
    “也当做给我的聘礼好不好”她红着脸轻声问他,“我也只要这一件就够了。”
    慕容岩收紧揽着她的手臂,苦笑“纪小将军身兼白虎令主,守护大夜都忙不过来,还有闲暇嫁做人妻吗”
    “有的”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红着脸微微的笑着,“你答应我不乱这天下,我就答应你平定了大夜四周,留着命回来嫁你。”
    “到时我再不是纪小将军与白虎令主,最多青龙令主的妻”她好不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慕容岩心里有种温柔如同月光倾泻一地一般,无可抑制的四溢开来。
    伸手捏了捏她鼻,他语气无法自制的温柔“不行。朝露虽贵重,却不足以仅此一件就聘来我的小四。”
    纪南伸手捧住他脸颊,笑的得意开怀“谁说只有朝露呢你答应了我,不就等于拿整个大夜向我下聘了吗”
    慕容岩的心已经柔成了一汪水,静静的照着天上的月。
    “好,”他捉她的手在唇边轻吻,“就以这大夜天下下聘,纪南,嫁给我”
    纪南展颜一笑,贴着他的脸,轻点头“我嫁”
    竹楼内一方天地安宁,外间此时却已翻了天。
    夜国第一神将、御封威武神勇大将军、镇南王纪霆的嫡,镇南王世、神武大将军身兼白虎令主纪南纪小将军,成亲当日,被人劫走了未过门的新娘
    这让上京城以纪南为榜样与目标的男儿们纷纷吐血不止。
    而上京城万千少女们,本正暗自幸灾乐祸,嘲笑那没好命能嫁得了纪小将军的可怜新娘,下一刻却也纷纷仰天哭嚎,以头怆地劫走了新娘的那个人,竟是那高不可攀、如在云端的谪仙,国师大人
    屡建奇功的大夜守护之神被抢了未婚妻,对方是大夜全民尊崇的国师大人陈遇白
    这让整个上京城乱成了一锅粥,男孩们分成了两派,分别力撑纪南与陈遇白,到处是那捉对斗殴争气的。
    女孩们却分成了三派,其两派如上,另一派则捶地大哭“被娶的那个人不是我就算了,为什么被抢的也不是我啊呜呜呜呜”
    城大乱,任上京郡守一职的大皇殿下立即下令,派出了手下全部兵马,驱散街头闹事者,并把手住各个险要,城门紧闭,全城戒严。
    皇上得知此事后,下旨招国师入宫问话,国师那时正入洞房,传旨宫人不敢擅闯,捧着国师从窗户摔出来的玄武令,一路哭着跑回了宫。
    米已成炊,皇帝也无可奈何。
    上京的热闹与艳阳半点无关。
    她自那日搬去了东郊别院住,就再没有理过其他事,每天早起晚归,在纪东墓前待一整日。纪西纪北三天两头过来陪她,日平静,她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许多。
    纪东葬在上京东郊,那是常人去不得的地方,因为那里埋着大夜王朝历代皇室的宗族先人,以及历朝历代对大夜有着卓越贡献的名臣将相。
    纪家因世代守护大夜,在这象征着功勋卓著的东郊土地上占着一大块坟地。纪东本不够格葬入此,但纪霆上表皇帝,愿将自己的墓穴让给长,皇帝不忍,便为纪东开了一个先例。
    艳阳公主这日去时,墓前却已经有人换了新鲜祭品,燃着香的红泥鼎炉上刻着个精巧的“骄”字,她叹了口气,直起身扬声唤道“骄阳可是你在”
    墓旁那棵大树下,应声转出了骄阳公主,遥遥的对皇姐笑了一笑,她缓步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出殡那日我没来送送纪东,心里一直惦记着。昨夜,我梦到他小时候了,那时我还没有嫁人,欢欢喜喜的把他抱在手里,对他说以后等姑母老了,若是没有儿养,就把你抢去孝顺姑母”
    骄阳笑着说这番话,却把艳阳听得眼泪直往下掉,骄阳的笑容更盛,抚着纪东的墓碑,一声低叹“如今我还没有老呢,儿没了,纪东也没了。”
    “皇姐,”她的声音轻的令人起鸡皮疙瘩,“以后谁来孝顺我呢”
    艳阳扭过脸去擦泪,因哽咽而嘶哑着嗓“我明白,骄阳,你比我更苦”
    骄阳却摇头,“皇姐,你不明白皇姐可知河越到现在都没有下葬”
    艳阳一惊,茫然的摇了摇头。
    骄阳眼神越加空洞,语气平平的说道“皇帝不肯让他入这东郊,母后呢,也劝我将他葬到李家祖坟去,甚至我家李大将军都为此与我翻了脸,可我绝不听他们的要河越下葬也不难,与纪东平起平坐,或者”
    说到这里,她一笑,并不继续往下说去。
    河越与里耶同归于尽,为大夜立下了大功不假,可他当时扮作纪南的模样,令得西里与大夜如今都在传说大夜出了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战将,英勇无双,乃上界将星转世,不伤不死
    皇帝需要这样的传说来使得大夜震慑四方,因此河越的死因决不能对人公开,因此也就无法追加战功与爵位。
    骄阳看着她姐姐,淡淡的说“皇姐,你猜我入宫请旨时,咱们的好弟弟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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