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
    彼此身份天差地别,许夷光肯答应她的邀约,已是意外之喜了,樊瑛哪还敢多耽误许夷光的时间。  闻言忙应道:“给夫人添麻烦了,都是我的不是,那我就直说了啊。我想请问夫人,令姐如今,怎么样了?当年因为我的缘故,间接害得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后来还、还和离了……我到底不是那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女子,知道就算是和离,于令姐的名声也不会好听,于她的将来更是……这件事这几年来一直都沉甸甸的压在我心上,让我每每想起来,都觉着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可惜我一直在外东奔
    西跑的,是既没那个时间,也的确打听不到令姐的消息,难得今日能有幸遇上夫人,还望县主能不吝告知令姐的现状。”
    说到最后,满脸的羞惭,声音也小了许多。
    许夷光还当樊瑛更多是为了与她攀关系,她本来就擅长此道,生为生意人,她也必须得眼睛比常人更亮,感知比常人更敏锐,比常人更能屈能伸才是。
    倒是没想到,她是为了打听许瑶光的现状。  怔了片刻,方道:“当年的事,樊小姐固然有错,可错得更多的,还是左家的老太太与太太,尤其是左泉,孩子没了,不过是压垮我大姐姐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所以她选择和离,并不干樊小姐的事,或者说,你只占很小一丁点儿的原因,你为自己和家族打算,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在和离后,她不久便去了我们保定的九芝堂,在那里不但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又重新振作了
    起来,还认识了她真正的良人,保定知府袁大人家的大公子,年前二人便已定了亲,想来成亲也快了,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樊瑛早已是满脸的惊喜:“真的吗,夫人没骗我?令姐的品貌气度才德都远胜于我,曾经我很不服气,只肯承认她也就是家世比我好,其他样样都不如我,后来出了事,我开始反省自己时,才终于肯直
    面自己的内心,哪是令姐样样不如我,分明就是我样样不如她,还打着她家世好的借口自欺欺人……等她和离后,我就更佩服她,也更羞愧与后悔了。总算如今知道她过得很好,我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许夷光见她眼眶微微发红,满脸的如释重负也不似作为,心里软了几分,这樊小姐能对许瑶光愧疚这么多年,能为当年的事后悔这么多年,可见除了果断坚强,也是个知道礼义廉耻,有情有义的,当
    年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
    因放缓了语气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也没有欺瞒樊小姐的必要,倒是你,我还以为你应当早已嫁人当少奶奶了,倒是没想到……”  樊瑛苦笑道:“我也曾经以为自己会嫁进高门当少奶奶,且一直在为此而奋斗,可后来经过了左家的事,我忽然省悟了,这天下这么大,我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拘在内宅那一方小天地里,成日斗这个斗那个的?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我这辈子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嫁入高门吗?高门后宅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只怕真让我过,我也过不了,我打小儿让我爹娇宠着长大,我也受不了别人的
    轻贱与蔑视,谁又愿意生来卑贱不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些出身比我好的,就敢说自己样样都真比我强不成?”  “正好我弟弟一天天大了,弟弟的姨娘怕我将来会招赘,分走本该属于弟弟的大半家产,在家里日日指桑骂槐的挤兑我,她又是良妾,家里堂兄还是个秀才,轻易打不得卖不得,我爹为了弟弟的体面,也得多容忍着她几分……于是我主动接过了家里在京城以外的生意,一年里总要天南海北的跑上几趟贩货,陕甘这一条线,是跑得最多的,一年总会有个两三次,倒是没想到,这次能有幸遇上夫人,真是不
    虚此行!”
    许夷光这才知道樊瑛这个樊家大小姐,日子并没有那么好过,她父亲对她的疼爱,也是有余地的,不怪她当初一心想嫁入高门,连做妾都愿意,也不怪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片刻,她方道:“那你今后怎么打算的?一直这样天南海北的奔波吗,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樊瑛笑道:“我知道不是长久之计,可我现在的确很享受,很舍不得这样的生活。看过了真正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也看过了绵延不断,巍峨壮观的祁连山后,再让我回京城在那一亩三分地上
    过日复一日的生活,依附男人而活,只能相夫教子,三从四德,我怕是一日都忍不了了,就先这样吧,等到哪日我跑不动了,又再来打算也不迟,车到山前总会有路的。”  许夷光见她说得豁达、豪气,也笑起来:“樊小姐的意思我明白,见过了井上广袤的天空后,谁还愿意去做那井底之蛙呢?只是咱们女人一辈子嫁不嫁人的且不说,这不当一次母亲,总觉得人生不完整
    ,樊小姐总也得为将来考虑才是,过了年纪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樊瑛就笑着压低了声音:“不瞒夫人,我也曾这样想过,不过这也不难办,大不了将来遇上哪个顺眼的,让他给我一个孩子便是……我就知道夫人定不会觉得我有此想法是多么的寡廉鲜耻,惊世骇俗,
    一个为俗世条条框框所束缚的人,做不出剖腹取子的事来。若不是与夫人身份天差地别,夫人这个朋友,我可交定了!”
    许夷光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吩咐一旁的大寒:“去找将军要一张名帖来。”
    待大寒应声而去后,方与樊瑛道:“若不是早就欣赏你,我这会儿也不会在这里,所以我这个朋友,你是已交定了,至于身份什么的,你才不自己还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  樊瑛闻言,双眼越发的明亮:“夫人的意思,是已经交下我这个朋友了?那傅将军的名帖,您可千万别再给我了,若我没猜错,您正有此打算的话,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虽不敢称君子,却极愿意与夫人来一场如水之交。”
    第1135章 皇贵妃
    樊瑛说完,见许夷光面露不解之色,又笑道:“太子殿下册封之事,如今天下尽知,我自然也听说了,那傅将军的名帖,自然也是越发的千金难求,我常年在外奔波,能得一张,岂止三生有幸。可夫人能拿
    我当朋友,就说明愿意与我平等相交,我再拿傅将军的名帖,就不合适了,倒像我今日是特地来讨夫人的便宜一般,不是朋友相处之道。”
    顿了顿,继续道:“我也知道夫人是好意,不过夫人只管放心,我既敢这样东奔西跑,必定还是有所倚仗,等闲出不了事的,所以,只能心领夫人的好意了。”
    许夷光明白了。
    樊瑛是不愿意仗着‘朋友’的名头,沾她的光借她的势,尤其二人做朋友才是片刻的事,这样的朋友注定长久不了,倒是你不图我什么,我也不图你什么,只单纯的相处相交,这样的朋友才能长长久久。
    她笑起来:“倒是我落了俗套了,那大寒,你把将军的名帖收好了,回头再还给将军吧。”
    大寒忙应了,小心将才讨来的名帖给收好了。
    樊瑛心里虽觉得可惜,却并不后悔,只笑道:“夫人和将军此行是去往哪里呢?下次我再来这边时,若得闲,一定去拜访夫人。”  许夷光笑道:“我们家将军外放了甘肃副总兵,以后你只管来,有朋自远方来,我只有高兴的。不过你方才说的将来遇上个顺眼的,就让他给你一个孩子,我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事先你千万想好了,万不可冲动,你过不了囿于内宅,依附男人而活的日子,焉知就找不到一个愿意无条件包容你,支持你,愿意与你一起大江南北都留下足迹的男子呢,我不就找到了我们家将军,一点不觉得我给人开膛
    破肚有多凶残,也一点不怕我,任何时候都无条件支持我吗?天下这么大,我相信总能找到那一个你真心愿意嫁,他也无条件包容支持你的男子!”
    樊瑛笑起来:“那我就承夫人吉言了。”
    许夷光后半段虽与樊瑛相谈甚欢,到底惦记着两个孩子,所以没在酒楼用午膳,就与傅御先回了驿站去。
    待回到屋里,梳洗更衣后,抱了孩子们一起玩儿,顺道等午膳时,傅御才问起樊瑛是何人来,“敏敏,你几时认识这么个人的,我怎么不知道?”  许夷光便把樊瑛的身份简单说了一下,傅御这才明白过来,道:“若许家大姑奶奶如今还凄风凄雨的,你当然不好与这樊小姐相交,到底亲疏有别,但许家大姑奶奶既有了好姻缘好未来,你愿意与她相
    交就相交吧,以后她能偶尔来一次,陪你说说话儿也是好的。”
    也省得敏敏在这里连个可以说话儿的人都没有。  许夷光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姐姐与我姐妹十几年,我自然要与她同仇敌忾,但如今想来大姐姐早把当年的事忘到脑后去了,我自然也不必再抓着不放。倒是那左家和左泉,听樊小姐说来,好似
    已经与赵阁老家结了亲,眼看就能强强结合,彼此都更上一层楼了,怎么这报应还不来呢,老天爷这时候也到得太迟了吧?”
    大寒闻言,附和道:“可不是,当年的事,错得最多的便是那左大爷,左老太太与左夫人也是‘功不可没’,怎么这几年下来,大姑娘吃了苦,那樊小姐也吃了苦,惟独左家什么苦头都没落下呢?”  傅御笑道:“赵阁老家可是出了名的娇养女儿,所以老天爷的报应,应当很快就会到了,届时为了所谓的‘强强联合’,两家内里就算已打得头破血流了,面上依然要一派和气,那才真是打落了牙齿和血
    吞呢,你们主仆还怕没有好戏看不成?”
    许夷光与大寒这才高兴起来:“是吗?”
    许夷光又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满脸毫不掩饰的的崇拜与佩服。
    饶傅御自来持得住,都给她看得一阵得意又心热起来。
    用过午膳后,永靖当地的官员听说了傅御在驿站落脚的事后,陆陆续续开始来拜访了。  许夷光虽烦不胜烦,傅御这些日子赶路可比任何人都劳心劳力,她巴不得他能在驿站好生歇息两日……可既已进了甘肃境内,以后辖下的官员便指不定哪一日便会有与傅御打交道的可能性,自然不能太
    拿乔,不然强龙不压地头蛇,一开始傅御再强再有背景,只怕也不能服众。
    何况他来甘肃还不是走过场积资历的,而是另有打算,就更得稳打稳扎了。
    是以许夷光并没拦着傅御,只悄悄叮嘱了丁卯,若有人请客吃酒,直接给婉拒了便是。  至于许夷光自己,则好生洗了个头后,睡了一觉,然后便用新头巾蒙了头,逗两个孩子玩耍,一开始两个小家伙儿见着蒙了头的许夷光还有些懵,后来见许夷光一会儿拿下头巾,一会儿戴上的,只当
    是与他们在玩游戏,便都“咯咯咯”笑个不住了。
    在永靖又待了一日,一行人重新出发了。
    是夜歇在了离永靖只有四五十里外的庄浪县,因两县风土人情,地形地貌都差不多,只庄浪不若永靖繁华,自然也没什么好逛的,是以傅御定了次日一早便继续出发。
    还当这一夜不会有什么事,平平淡淡也就过去了,不想睡前傅御却收到了京城辛寅送到的八百里加急信件,看完后他的脸色便晦暗如深起来。
    许夷光心里一紧,忙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脸色这么难看,没关系的,只要不是天塌下来了,咱们就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傅御闻言,“嗯”了一声,放缓了脸色,道:“辛寅信上说,贤妃娘娘日前如愿封了皇贵妃了,算着时间,册封礼应当就在这几日。”
    “这么快?”许夷光不由失声叫起来,“我还以为,怎么着也得三五个月,甚至年后去了,竟是没想到……看来,许宓对皇上是真的很有影响力,皇上的龙体怕也是真……”
    接连两次的猝不及防后,便是明儿便传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她都不会很吃惊了。
    可方皇后难道就真这么能忍,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那她也不能执掌凤印二十几年,在后宫独揽大权二十几年了!  还是她的话,方皇后终究没听进去,仍打算明哲保身,委曲求全?
    第1136章 又出事了
    傅御皱眉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来他们真的是很有把握,一点不怕乐极生悲,功败垂成啊!”
    那他更得抓紧时间了,如今太子还没登基,靖南侯与皇贵妃还会忌惮他手里那份证词,等到太子登基后,他们可就再没有顾忌,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毕竟这种事就算能引起一时的轰动,等时间一长,有了其他更新的新闻儿传开后,人们自然也就渐渐淡忘了,而史书更是自来都由胜利者书写,后世的人就更窥不见湮没在时间里的真相了!
    许夷光心里也很着急,那种原本就一直隐隐存在的紧迫感,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但知道傅御心里只有更紧迫的,面上便尽量丝毫不表露出来,转而宽慰他:“咱们也不必太着急,皇上可是君父,自来待太子也不薄,让他天长日久,循序渐进的看着皇上的生命一点点流失,直至彻底……他可能做得到无动于衷,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忽然猝死在自己面前,只怕他未必做得到。再一点,皇上日日都要请平安脉的,也不会长时间的只拘泥于一个太医,总得让太医们轮换着来,他们能收买一
    个太医,难道还能个个儿都收买不成?若皇上的身体真已很不好了,太医们又岂能诊不出来?总会告诉太后皇后和阁老们的,所以,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顿了顿,又道:“何况我们如今离得这么远,他们就算想怎么样,一时间也是鞭长莫及,那又给我们一定的时间了,所以,先不要着急,还是顺利的抵达了张掖城后,随机应变的好。”  傅御闻言,面色缓和了几分,点头道:“敏敏,你说得对,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乱了分寸。再不济了,出了玉门关往西便是大食了,在大周的国土上他们能为所欲为,如臂使指,到了他国,可就
    未必了。”
    许夷光笑起来:“那我们就更不必时刻悬心了。听说大食的风土人情与大周的大不一样,那到时候,我们不是可以好生体验一番了?”  傅御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只要你想,我们还可以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不过就怕语言不通,要不到了张掖后,敏敏你找抽空学一学大食话?你比我聪明得多,肯定学起来很快,那将来若我们真去了大
    食,可全都得仰仗你了。”  许夷光嗔他一眼:“你就只管给我戴高帽子吧,不过技多不压身,回头若是真有机会,学一学也不是什么坏事。好了,时辰不早了,明儿还得早起赶路,且睡了吧,车到山前总会有路的,咱们总不能因
    噎废食,因雨不出吧?”
    傅御“嗯”了一声,“那我们歇了吧。”
    待许夷光躺下后,便吹了灯,自己也躺下了。
    不一时,屋里便能听见两道均匀的呼吸声了,却是夫妻两个都怕扰了彼此,让彼此更担心,都在竭力的“安睡”,只是末了,到底还是许夷光先撑不住,睡了过去。
    傅御察觉到她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呼吸也真正均匀了,方暗自松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得重新筹划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次日一早,一行人用过早膳,把干粮和水都补充足后,便继续上了路。
    许夷光坐在马车里,一开始两个孩子醒着时,她要陪着他们玩笑,还顾不上想旁的,等两个孩子到了与往日差不多的时间,都睡着了后,她的思绪便不受控制起来,眉头也不自觉越蹙越紧了。
    方皇后做惯了人上人的,真就能坦然接受以前和如今那巨大的落差,真就那么能忍吗?她难道不知道,一开始退让了,以后便只有一直退让的份儿,直至彻底退无可退?
    亦连承恩侯府,也只能跟着忍气吞声,她能容忍自己受气,难道也能容忍自己的母弟和侄儿受气不成?她可最在乎自己至亲的……
    大寒见许夷光脸色冷峻,眉头深锁,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您今儿心情不大好……”
    许夷光默了默,方低声道:“将军昨夜收到消息,贤妃封了皇贵妃了,叫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大寒脸色大变,好容易才克制住了,低声道:“太子才册封了不久,她又册封了,看来要不了多久,前朝后宫他们母子都能一手遮天了……皇上怎么就能糊涂到这个地步呢?”
    许夷光咬牙道:“谁知道呢,指不定皇上也是身不由己?”
    大寒道:“那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将军怎么说?”  许夷光吐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当然是随机应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好在离得远,他们一时间也奈何不得咱们。这事儿你知道也就是了,可别告诉任何人,省得大家人心惶惶的,将军看了更糟心
    ,他这会儿压力可比我们任何人都大。”
    大寒忙肃色应了“是”。
    许夷光已撩起车帘,在往外看了,见前头马背上的傅御腰背笔挺,松竹一般,大有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的气势,心里瞬间安稳了不少,只要他们一家人时刻都在一起,她便没有什么可怕的!
    又赶了几日路,一行人抵达了永登县。
    傅御与许夷光各自调节,又彼此宽慰了这几日,心情都平静了不少,毕竟他们现在也的确什么都做不了,眼见离张掖城一日近似一日,想着总算要结束赶路的日子了,身心更是无形中又轻松了几分。
    这夜歇在永登县城最大的客栈里时,傅御为犒赏大家,特意让客栈的厨房做了羊肉火锅来大家吃,酒也允准大家敞开了喝,一时间满院的欢声与笑语。
    可惜正吃得高兴,傅御又收到了辛寅的加急信件,看完后,脸色比之上次知道皇贵妃册封时,好看不到哪里去。
    许夷光远远的感觉到他情绪不好,担心又是什么坏消息,于是起身轻轻走到了他身边,低声问道:“是不是京中又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皇上真这么快就不行了?那可就真是糟糕透顶了!  傅御见问,点头又摇头:“是京中又出了事,不过不是朝中,而是、而是……”
    第1137章 为母之心
    许夷光见傅御欲言又止,有些急了:“而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卖什么关子呢,不然信给我,我自己看!”
    伸手要拿傅御手上的信去。
    傅御却侧身避过了,抿唇道:“是、是许二老爷他,他日前……去世了。”
    到底是敏敏的亲生父亲,哪怕许明孝以往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好,他忽然就死了,只怕敏敏心里也会极不是滋味儿,所以他才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启齿。  许夷光闻言,却是心下一松,原来是这事儿,她还以为是皇上真有什么好歹了,如今再要紧的事儿,也要紧不过这事儿……但她的心随即便又是一空,许二老爷算来才四十不到,且在黑煤窑那样的地方
    ,都顽强的活了下来,再次应证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怎么会忽然,说死就死了呢?
    傅御见许夷光不说话,有些担心,小心翼翼道:“敏敏,你……还好吧?我刚看了信,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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