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伤害过她、对不起她的人,乃至任何人都踩在脚下了!
    可许夷光这个贱人,竟然还是像过去一样对她,没有半点忌惮与后悔,没有半点小心翼翼,反而仍跟过去一样的目中无人,一样的不将她放在眼里,她凭什么,她又怎么敢?
    她今儿不狠狠教训她一顿,不让她跪倒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磕头求饶,她再不活着!
    可惜许宓的手在半空中就被许夷光给截住了,淡笑道:“贵嫔娘娘火气有点大啊,难怪要我来给你诊脉,只是这诊脉站着可诊不准,贵嫔娘娘还是坐了,我再仔细给你诊吧。”
    许夷光约莫能猜到许宓何以会气成这样。  本来以为她是来卑躬屈膝奉承她的,指不定还要痛哭流涕的表达一下她的悔不当初才是,谁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与她想的,根本大不一样,甚至她还敢“挑衅”她,她不叫起就起来,叫她怎能不气,怎能
    不想掌她的嘴?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越让许夷光知道她的色厉内荏,知道她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与以前那个浅薄恶毒的她还是一样的,根本不足为惧!
    许夷光说完,便一把甩开了许宓的手。  许宓被她甩得一个趔趄,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气得脸都红了,胸脯也一起一伏的,看向一旁的沉香便冷笑道:“原来这便是贤妃娘娘所说的‘诚意’,看来贤妃娘娘是瞧不上本宫,不想与本宫合作啊,
    那本宫只好另寻盟友了!回宫!”
    说完一甩袖子,作势欲走。  她可真是让贱人给气昏头了,何必亲自与她歪缠,没的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可不是她有求于贤妃一伙儿,而是贤妃一伙儿有求于她,那她完全可以借贤妃等人的手给贱人难堪与罪受,必要时候
    ,指不定还能让傅御亲自出手,岂不是比她给的难堪与罪,更让贱人难受一百倍?  沉香闻言,忙赔笑道:“贵嫔娘娘息怒,我们娘娘是真心想与贵嫔娘娘合作的,比珍珠还真……那个,我们四夫人方才也不是故意与娘娘唱反调,只是那个、那个……娘娘请稍等片刻,容奴婢与我们四
    夫人说几句话儿。”  说完压低了声音,急急与许夷光道:“四夫人,不是说好了,千万忍一忍的吗,您怎么……贵嫔娘娘心里有气,您让她把气出了,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什么都好说了吗?回头娘娘和太夫人知道了,一
    定会念您的好,四老爷回来了,也一定会……”
    倒是没想到四夫人还有这个本事,就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笑,便能激得丽贵嫔恼怒成那样儿,那她岂不是只消再加一把柴,今儿的任务就能完成了?  “沉香姑姑的意思,我刚才就该一动不动的站着,任人打我,等她打完了我的左脸,我还要把右脸奉上了?”许夷光不待沉香把话说完,已冷声打断了她,“那我可做不到!我好歹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县
    主,也不是是个人就打得起的!”
    沉香就越发着急了,“可四夫人不是答应了娘娘,只要丽贵嫔不是太过分,就不与她一般见识的吗?您这一上来就这般的不客气,后边儿的合作还要怎么谈啊?”  许夷光勾唇笑起来:“一来便让我顶着大太阳站了半个时辰,这个下马威我忍了便罢了,竟还一见面就要掌我的嘴,这还叫‘不是太过分’,那什么才叫过分呢?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正二
    品的县主吧?沉香姑姑也不怕传了开来,满京城的人都笑话儿娘娘和我们靖南侯府软骨头,唯利是图么?”  一上来就掌嘴什么的,的确太过分了些,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又不是那市井泼妇……沉香一时语塞了,片刻方低声道:“可如今是我们有求于她,四夫人,您要不就再忍忍吧,看她接下来怎么
    说,若还是这般过分,我们立时便回去,好吗?”
    两人若是现在便一拍两散了,后边儿的计划还要如何实施,不是都白瞎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得再拖延一会儿时间才是。
    第1041章 可恨又可悲
    许夷光是真懒得再与许宓歪缠了,她已经来过一次,算是完成了任务,后边儿谁也不好再逼她,谁再逼她就是谁理亏了,总不能要她唾面自干吧?
    靖南侯这个一家之主,也不能一再的自打嘴巴,最重要的是,再过几日,傅御就该回来了,等他回来后,她便不是孤军作战了,更是谁也休想再逼迫她!
    不过许宓这般上蹿下跳的,都站在冰面中心最薄弱最危险的那一块儿上了,还不知道自己离死就只隔了一层冰,还在得意洋洋,她看得真是又可笑又可恨又可悲。  好歹也算相识一场,就算是孽缘,也沾了个“缘”字儿,那就与她多说几句,就当是她日行一善,看能不能让她稍微聪明一些,收敛一些,以后走阳关道的走阳关道,过独木桥的过独木桥,最好余生再
    无交集,而不是非要逼得她劳神费力的弄死她,永绝后患吧!
    许夷光想到这里,总算松了口:“既然沉香姑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就再看看吧。”
    沉香大喜过望,忙道:“那奴婢这就留人去,求四夫人好歹说句软话儿,给个台阶,她有了台阶,后边儿的事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就当奴婢求四夫人了,不然回头奴婢没法儿向娘娘交代啊。”
    许夷光见沉香满脸的哀求,想着她在贤妃跟前儿再得用,也只是一个奴婢,生死好坏都掌握在贤妃手里……到底心软了几分,道:“那姑姑去吧,我尽量。”  沉香就吐了一口长气,赔笑着小声安抚许宓去了,“贵嫔娘娘,我们四夫人好歹是御封的县主,您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掌嘴,也不怪她不肯配合,这‘树活皮人活脸’的道理,谁都知道不是?当然,她没等您叫起,便直接起来了,也是她不对,大家就各退一步好吗,您今儿主要是让我们四夫人给您诊脉来的,可不能误了正事儿啊……娘娘请坐,请坐,荷叶妹妹,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娘娘换热
    茶来呢?”  好说歹说,又不停的冲许宓使眼色,才总算安抚得许宓复又坐下了,却仍是横眉怒目,打定主意马上许夷光给她赔不是时,绝不会轻饶了她,许宓只当沉香已经又逼迫过许夷光,许夷光也已服软了,
    不然沉香怎么敢这样苦留她,就不怕她待会儿更生气,弄得局面更不可挽回吗?
    可惜等来等去,等来的仍不是许夷光的赔礼道歉与示弱服软,而是她竟径自走到她对面坐了,淡笑道:“贵嫔娘娘不是要我给您诊脉吧?请伸手吧。”
    然后更是喧宾夺主的吩咐所有人:“你们都退开,面朝外面,我有话与贵嫔娘娘说。”
    直气得许宓的太阳穴又是一阵乱跳,在看到她的宫女们还敢不待自己发话,便真依命行事后,她的太阳穴就更是一抽一抽的痛了。  许夷光却看也不看她,只淡淡道:“许宓,过去的事到底谁是谁非,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和你姨娘后来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毕竟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只想着把自己的快乐
    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只想着得到与伤害别人,还想别人逆来顺受,却不想承受别人的反击,不想承受报应,这世上岂能有那么便宜的事?”  顿了顿,继续道,“你能有今日,只怕不容易,同样的,我有今日也不容易,我也很珍惜如今的生活,看在大家当初都多少为许明孝和许老太太所祸害的份儿上,我希望大家以后能桥归桥,路归路,你
    过好你的日子,我也过好我的日子。反之,你不客气,我也绝不会客气,毕竟当初你和你姨娘就斗不过我,如今自然也是一样,不信大家只管走着瞧便是!”  许宓听她说完,怒极反笑,咬牙切齿的道:“贱人,你不是说不认识我,想不起我是谁吗,终于装不下去了?你还有脸提我姨娘,当初是你害死了她,如今竟还有脸提她,我真是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
    血!”  “对,我这些年的确过得很不容易,有今日就更不容易,可正是因为那般的艰难,我才更不会放过你,若不是你,我当初又岂会……我姨娘也不会死,我便至今仍是那个受父祖长辈喜爱与看重的许四姑
    娘,我也能嫁一个好人家,有一个好夫君,可能如今还已生了几个可爱的孩子了!”  “就因为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姨娘还死得那么惨,叫我怎能放过你,这些年要不是时刻都想着要让你血债血偿,我根本撑不到今日,也根本不可能有如今的丽贵嫔!你如今不是夫妻恩爱,儿子可爱
    ,婆婆和夫家的长辈兄嫂都看重吗?我一个光脚的,有什么可怕的,该怕的应该是你才对……”  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咯咯”笑了起来,“不对,你也就是嘴硬,实则心里早怕得不得了了,对吧?不然也不会变相的向我求和,说什么‘桥归桥,路归路’了,这样吧,看在好歹姐妹一场的份儿上
    ,你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说你错了,求我饶了你,我就不与你一般计较了。否则,你就等着我让你把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吧,届时你再想向我磕头求饶,可就迟了!”
    许夷光这回终于正眼看许宓了。  却也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后,就收了回来,勾唇道:“许宓,你说若不是我,你和你姨娘当初不会怎么样怎么样,那我是不是也该说,当初若不是你们母女,我和我娘一个嫡长女,一个原配嫡妻,理当面子里子都占尽才是?可结果如何,我娘让你姨娘算计得几乎要活不下去,我也是该有的什么都没有,那我该找谁说理去?我们母女都让你们母女步步紧逼到那个地步了,我再不反击,岂不是要让你们吃
    得骨肉渣子都不剩了?”  “你不能只想着你和你姨娘多不容易,多么苦命,你们的所谓苦命,说到底都是源于你们的不知足,源于你们的只想踩着别人的血泪往上爬,‘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可用别人的血泪来铺路垫脚,还不让别人反抗,你觉得这世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吗?你做不到逆来顺受,以德报怨,就不该指望别人也能做到,你若实在要怨,也该怨你姨娘,当初不该自甘下贱,给人作妾才是!”
    第1042章 凭什么
    “你!”  许夷光迎上许宓的怒目,勾唇继续道:“你姨娘既选择了自甘堕落给人作妾这条路,那后边儿一应好的坏的,都该自己承受才是,只想享受富贵荣华,甚至还想谋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不想受路不好走时,脚上打了血泡那钻心的痛,你以为你姨娘是谁,你又是谁?我方才之所以与你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想着罪魁祸首不是你,也不是你姨娘,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你和你姨娘同样也是受害者,落得如
    今的下场,也不全然都是咎由自取,不全然都是你们的错,才多说了几句而已,可如今看来,你显然不需要。”  “既然你不需要,那就当我没说过,你要想怎么打击报复,都只管放马过来便是,看我怕不怕,看你又能在我手底下走几个回合。哼,当初我能连许家都给扳倒,也没放过许老太太和许明孝,如今自然
    也能打倒你一个以色侍人之辈,更不会对你心慈手软,大家就接下来见真章吧,告辞!”
    许夷光说完,站起来便要走。
    果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己也是脑子被门压了,才会忽然想起要与许宓多说几句,以后可再不能做这样的蠢事儿了!
    许宓本就被许夷光的话给气了个半死,偏还找不到机会打断她,且多少有几分心虚,当初的确是她们人心不足蛇吞象,乱了嫡庶尊卑在先,可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又怎么能怪她们?
    这会儿见许夷光终于说完了,却起身就要走,仍是半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许宓不由更气了,她让她走了吗,这里可是皇宫,她当是她家的菜园子,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她又以为她是谁?
    因想也不想便尖声喝道:“站住!本宫让你走了吗?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许夷光嘲讽的睨向她:“那贵嫔娘娘还有何指教?我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实在没多余的时间与贵嫔娘娘多说了,还请贵嫔娘娘长话短说。”
    若不是皇上被迷了心窍,实在宠爱她,就她这个心性脾气,和与心性脾气远远不相符的心智,在后宫里怕是早已死不知道多少次,指不定都等不到她动手了吧?  许宓双眼气得赤红,咬牙道:“贱人,你就知道狗仗人势,以前是,如今依然是,不但狗仗人势,还狼心狗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可惜老天爷不开眼,至今没降下报应来
    给你,不过没关系,天不报我来报,我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你好过,上天入地,都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到底谁在狗仗人势,你心里应该更清楚才是。”许夷光扯唇一笑,“毕竟我能有今日,全凭的是自己的努力与本事,你呢,凭的是什么,床上的十八般手段吗?”  声音压得越发的低,“可惜你就算床上手段再多,脑子空空也是无用,也不想想,你凭什么报复我,凭你的贵嫔位份吗?你还没我品秩高呢,何况除了位份,你还有什么?人权势财?你什么东西都没有,哦不对,好歹你还有个御马监的孙奎可以一用,可你以为就凭一个孙奎,再凭皇上宠着你,你就能打倒我了?再不然,你以为贤妃要用你,我就得听你摆布了?别说贤妃了,就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不愿
    意做的事,也谁都休想勉强我,所以你只管上蹿下跳便是,看到底能不能伤到我的筋动到我的骨!”
    许宓听许夷光提到孙奎,眼里有慌张之色一闪而过,这么快贱人就查到她与孙奎有往来了,假以时日,不是连她与孙奎早年……也能顺藤摸瓜,查个一清二楚了?  不行,她决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让人看光摸光的,哪怕那是个太监也不能容忍,何况那还不是寻常男人,而是皇上……而且贱人说得对,她除了皇上的宠爱,什么
    都没有,拿什么来打倒她呢?  她敢这般的张狂,必然有她张狂的底气,除了一身的医术,她还有永安伯府这个娘家,哪怕事情到了最糟那一步,大不了与傅御和离便是,李氏那老贱人当初和离就是她一手撺掇包办的,听说后来许
    瑶光与丈夫和离,也是她给撑的腰,轮到她自己,自然更不会委曲求全了。
    所以,贤妃可能是真的诚心结盟,只不过贱人压根儿无意配合而已,如此的狂傲,如此的目中无人,她到底凭什么,凭什么啊!
    许宓想到这里,心里就跟被猫的尖爪子才抓了似的,鲜血淋漓的说不出的钝痛与难受,甚至让她觉得自己下一瞬就要痛死了。  她以为她已爬得足够高,足够将许夷光踩在脚下,狠狠出一口昔日的恶气了,可到头来,却发现许夷光还是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她费尽了心力才得来的一切,在许夷光眼里也仍是那般的不值一提,
    不屑一顾,她根本丝毫都不怕她。
    因为她在变强的同时,她也在变得更强了,老天爷怎么就这般的厚待于她,这般的不公平,她难道真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了吗?
    许宓到底在宫里待了快一年了,有些事也渐渐明白了。  世人都当做娘娘很风光,她以前也是这样以为的,还是等真当了后,她才渐渐明白了,后宫的女人都是金丝雀,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所以若狐假虎威不奏效了,她一时半会
    儿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报复许夷光了。
    先韬光养晦,积存力量,等待将来自己足够强了再报复她?
    别说等不了那一日,她就极有可能先让许夷光给灭了,就算许夷光不先动手,她也等不了那么久,事实上,她一日都等不了了,她现在就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死,许宓忽然灵机一动。  若是她让许夷光给推到了太池里去,皇上不止会心痛,更会觉得许夷光是在扫他的脸,毕竟说得好听点叫“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说得难听点就叫“打狗还要看主人”,那势必会问许夷光的罪,哪怕不要了她的命,也定会重罚她,指不定就把她的县主给捋了呢?那她以后还凭什么嚣张,又凭什么再在哪里都横着走?
    第1043章 在所不惜
    届时她再收拾起许夷光来,自然也要容易得多了!  许宓越想便越觉得自己这个法子好,越想脑子便越发热,哪怕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事情真闹大了,极有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把她的秘密也一并给抖搂了出来,就像孙奎之前知道了她挑衅许夷光的事
    ,也终于因此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时气急败坏的骂她‘也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也顾不得了。
    哪怕伤敌八百,就得自损一千,至少也伤敌八百了不是,要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念头闪过,许宓终于冷笑着开了口:“许夷光,我不能打倒你,与你同归于尽总做得到吧?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也就无所谓失去,不像你,什么都有,爱人亲人儿子,只要能让你把这些都失去,只要能
    让你失去得比我多,那我便算是赢了,所以……”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不说了,反而诡异一笑,然后叫着:“康宁县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本宫,为什么要推本宫,本宫与你无冤无仇,啊……”
    就往大敞开的窗前退去,等退到了之后,双手张开,便眼睛一闭,心一横,作势往后仰去。
    虽然四月初的太池水想也知道仍很冰冷,她这一落水,势必大病一场,可只要能让贱人倒霉,她别说大病一场了,两场三场甚至更多场,都在所不惜!
    然而等见到所有人都惊恐的转过了身来,惊恐的奔了过来时,许宓却更惊恐的发现,她竟然不能动了。
    许夷光则站得离她至少一丈开外,别说推她了,连她的衣角都没沾边。
    “唔……”许宓张口就想说话,又发现她连话都说不了了,想到许夷光是大夫,手段多的是,必定是对她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立时对许夷光怒目而视,眼里都能喷出火来了。
    许夷光嘲弄的与许宓对视了片刻,方惊讶道:“贵嫔娘娘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没推您啊,我离您这么远呢,怎么可能推您,我也不敢啊,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嘛,你们方才谁看到我推贵嫔娘娘了吗?”
    众宫女见问,虽然方才她们是背对着二人的,离得也有一段距离,听不清二人都说了些什么,只隐约知道闹得有些不愉快,那她们就更不敢多听多想了,怕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但听得许宓的尖叫后,她们都立刻转了身的,就怕真出个什么事,她们都得死。  自然,也都看见了康宁县主在她们转身的那一瞬间,还离自家娘娘远远的,怎么可能推她,这世上只怕也没人能有那么快的速度,反倒是自家娘娘,贴着窗棂一动也不动的,姿态真的有些……那个奇怪
    与不雅,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喊着康宁县主‘为什么推她’,这莫不是康宁县主哪里惹着了她,偏她又奈何不得康宁县主,所以打算以自己落水来陷害康宁县主,偏偏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没能成功,于是成了如今这副尴尬的样子?
    众宫女对许宓谁不是又酸又妒。
    不止她们,阖宫几乎所有的宫女都是一样,自然凡事都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当下自谓心里都明白了……嘴上却是什么都不敢说,忙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垂下了头去。
    惟有荷叶,心知这种时候,自己必须得替自家娘娘把场子给圆回来,不然她这个重锦宫的一等大宫女,也不必做了。
    只得赔笑向许夷光道:“县主,我们娘娘最喜欢开玩笑的了,怕是在与您闹着玩儿呢,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才是。”  说完见许夷光只是讽笑,并不说话,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脸上一热,只得又过去扶住了许宓,道:“娘娘是不是方才吹了冷风,身子不舒服了?呀,娘娘的额头有些烫呢,怕真是被风吹坏了,奴婢
    这便扶了娘娘回宫去,请个太医来好生瞧瞧,可好?”
    沉香忽然开口道:“丽贵嫔方才还说我们没有诚意,如今看来,没有诚意的人是您才对吧?”
    许宓听得又气又急,张口就道:“到底谁没有诚意,大家心知肚明……”  本来还当自己仍说不出话来,不想竟能说了,手脚竟也都能动了,立时目光淬毒的看向了许夷光,怒声道:“贱人,你方才对本宫动了什么手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本宫,本宫这便禀了皇上,求
    皇上为本宫做主去……你也同了本宫一块儿去,当着皇上的面儿,本宫看你还敢耍什么花招!”
    一面说,一面大力抓了许夷光的手,便往外拖。  许夷光自然不肯让她拉扯自己,就怕许宓又故技重施,她方才见她笑得诡异,警觉之下,把袖子轻轻一挥,藏在里面的曼陀罗花粉便飘了出来,所以才能让许宓方才有那么片刻的时间,既不能动弹,
    也不能说话。  如今药效已然过了,偏所有人又都围了上来,她倒是不怕误伤其他人,就怕连大暑一并给“定”住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三面都环水的地方,要出意外不要太容易,她能保证自己不出意外,却不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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