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康家不少人都面色大变,刘心兰更是急得刷一下站起身来道:“那方晴现在……”
    康司景忙安慰她道:“方晴现在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刘心兰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康司景又接着道:“医生让我们回忆一下平时究竟在哪里接触过水银,但是我和方晴都想不起来,所以我回来之后就悄悄在方晴可能会出现的地方都装了摄像头,结果让我拍到了很好玩的东西。”
    康司景将视频点出来正对着康家所有人,视频的场景是在厨房中,却见方蔺芝将汤熬好之后可能是被什么人叫出去了,然后没一会儿一个人影偷偷摸摸跑进在汤中加了什么,她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加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视频中的人大家都认识,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是莫绮雯。
    莫绮雯看到这视频画面顿时就惊得瞪大了眼,再见众人纷纷转头向她看过来,她急忙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想到我表嫂怀了宝宝,想给宝宝吃一点甜的,所以就加了些糖水在里面。”
    康司景挑眉,含笑望着她:“如果真是加糖水,需要鬼鬼祟祟的吗?”
    康司景话说完,康文丽忙道:“哎呀司景,你别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绮雯不过是个孩子,她能想什么?大概就是想让方晴多吃甜的,又怕影响了口感被你妈妈责怪,所以才偷偷摸摸进去的。”
    康司景却冷笑一声道:“想让方晴多吃甜的有很多方式,用不着鬼鬼祟祟去给她的食物中加糖水。”
    康司景在莫绮雯愣神的时候直接拉着她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动作敏捷在她包包中搜出了一个小瓶子。
    小瓶子上面有贴纸,视频中莫绮雯拿的就是这样的小瓶子。康司景捏着瓶子冷声质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莫绮雯面色吓得白了白,干笑两声道:“糖水。”
    “糖水?”康司景面容转冷,他将瓶子揭开递过去,“把它喝掉。”
    莫绮雯大惊失色,吓得后退一步,然后一脸求助望着康文丽,康文丽反应过来,几个大步挡在莫绮雯跟前冲他道:“够了司景!绮雯她不过是一个孩子,你不用这样逼迫她,我替她喝了证明就是了。”
    康文丽说完便要夺过康司景手中的瓶子,康司景却直接将瓶子扔在地上,却见里面顿时滚出许多银色的小珠子,刘心兰一看就吓得捂住了嘴巴,“这……这是水银吧?”
    康司景便又接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方晴身体里之所以汞含量偏高就是因为误食水银的关系,这水银虽然不溶于水,但是加到浓汤中也不太看得出来。重金属元素并不容易从人体内排出来,日积月累就会导致重金属中毒,轻则晕厥,重则身亡,而方晴肚子里的孩子也别想要了。”
    “天啊……”
    刘心兰吓得站立不稳,而方蔺芝也是白着脸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当事人方晴因为从医院回来就有了心理准备,倒是比较淡定。
    康文丽看到那洒出的水银也是愣了愣,然后一脸质问看向莫绮雯,莫绮雯大概也害怕,猛地扑到她怀中道:“妈妈我错了!只是上次那个阿姨跑到这边说了那些话,我怀疑表嫂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康家的,我怕表哥帮别人养了便宜孩子才会这么做的。”
    “你……”康文丽眉头紧皱,扬手要打她,可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也不忍心,便推了她一把道:“你这个糊涂孩子!”
    康文丽骂了她一句便又冲康司景道:“司景,你看绮雯也是不懂事,好在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这一次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康司景笑容染上了冷意,“照姑姑这意思,如果今天没发现,等以后方晴中毒身亡,或者等那个孩子保不住之后才算是大事吗?”康司景说完又冲康老先生道:“爷爷,方晴现在怀了身孕,实在是要万般小心,我看我还是陪她回翡翠庄园去住吧,这边的事情一般都是由爷爷做主,所以绮雯就交给爷爷处置。只是若绮雯留在这边一日,我和方晴大概也都不会再过来这边尽孝,以后方晴生完孩子爷爷如果想要看曾孙,恐怕还得劳烦您亲自去一趟翡翠庄园,事关大小两条人命,我也不敢马虎,还望爷爷能体谅。”
    康老先生面色不太好,听到康司景这话他面色更沉了,只是康老先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康文丽就先道:“司景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威胁你爷爷吗?怎么?想赶我和绮雯走?”康文丽说完又冷笑一声道:“多大点事情!谁还没能犯个错,绮雯也不过就是个半大孩子,用得着这么认真吗?她知道错了,以后改了不就好了吗?你这样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康司景并不想和她多言,只冲康老先生道:“姑姑是长辈我不好说她什么,这件事还是由爷爷来定夺吧。”
    康司景说完就过去扶方晴,康老先生见状,顿时也急了,便冲他道:“你先别着急,方晴受了这种委屈,我自然会给她讨回公道的。”康司景说完便向康文丽母女看了一眼,怒其不争的哼了哼道:“在方晴生产之前的这段时间,你们就暂时在外面住吧。”
    康文丽听到这话懵逼了一会儿,然后双眼一红,跪在他脚边道:“爸爸,你这话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要将我和绮雯赶出门吗?我们除了这里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康老先生眉头拧得更紧,冷声道:“又不会饿着你们,我会定期给你们生活费。”
    那怎么能比呢?在康家,家大人又多,上下都有人伺候,在外面过哪里有在这里舒服,康文丽是死活都不肯的。
    她便抱着康老先生的大腿哭道:“爸爸,绮雯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教育她,或者爸爸要罚她思过也可以,但是爸爸不要把我们赶出去!方晴肚子里的孩子是康家的未来,绮雯也是康家的未来。还望爸爸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
    康老先生也是怒了,直接将她的手挥开道:“这就是我对她的惩罚,她要是知道错了就乖乖接受。”
    莫绮雯大概也从来没有看到康老先生发这么大的火,那个疼爱她的外公,原来也可以对她这么冷酷,在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和方晴肚子里的孩子的差别,毕竟那个孩子才是真正姓康的,才是真正的康家人。
    莫绮雯也走过去在康文丽身边跪下,苦求道:“外公,是我太任性了,是我的错,我接受惩罚,我自己去外面住。只是妈妈她毕竟是你的女儿,外婆临走时不是也说过不要委屈了妈妈吗?外公你罚我一个人就好了,不要罚她。”
    康文丽摸了摸眼泪,简直委屈得不行,“那怎么行呢,绮雯还没有满十八岁呢!”
    这母女二人简直哭得别提有多凄惨了,康老先生大概也是不忍心,毕竟他从来最偏心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这结果康司景大概早就有预料了,她拉过方晴的手走到康老先生跟前,恭敬道:“那我就先带方晴回去了。”
    康老先生面容带着惭愧,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方晴便也冲他鞠了一躬,随着康司景出了门。
    方晴也知道康老先生偏爱康文丽,但是没料到他偏心到这个地步,终究还是不舍得将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赶出家门,哪怕是几个月都不舍得。
    方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康文丽可是康老先生捧在手心上养大的女儿。
    两人出了康家大门,康司景将方晴拉到怀中抱着,又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委屈你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歉疚。
    本来方晴也没放在心上,她不想让他太担心,便冲他道:“没事,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去哪里都可以。”
    康司景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捧着她的小脸,用拇指摩挲了几下,用一种压低的含着笑意的声音问她:“什么时候这么依赖我了?”
    方晴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答道:“大概是决定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康司景眼中的温柔更甚,他没说话,就这般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握住她的小手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方晴和康司景回到翡翠庄园后不久康司景就接到康老先生的电话,电话里面康老先生说他已经将莫绮雯送到寄宿学校去了,让他们夫妻二人回去,那边人手多方便照顾方晴。不过康司景委婉拒绝了。
    方晴也没在意,反正对她来说去哪里都是一样的,而且在这边还自在一些。
    康司景将于嫂叫回来,怕人手不够又新招了个帮佣。这段时间方晴就乖乖在家里养胎,偶尔刘心兰和方蔺芝会过来陪陪她。
    ***
    “白旭尧事件”在网上连续发酵了好几天,工作室倒是出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声明,但是当事人白旭尧却一直没有露过面。
    直到过了大概一个星期之后,白旭尧终于亲自出面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各种某体纷纷直播报道,就连方晴这种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是修仙一样的人也看到了直播视频。
    视频中的白旭尧一身干净利落的正装,在满世界的镁光灯中他走上台,先对着镜头鞠了一躬才道:“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今天到场,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要对前几天的事件作出声明。”
    灯光在他身上闪烁着,他看上去状态很好,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没有委屈,没有失落,他干净又直白站在镜头前面,真的就像是在召开一个简单的新闻发布会。
    “网上视频中的人的确是我,因为曾经遭受过打击,我确实消沉过一段时间,在这里,我对当时被我伤害到的女生非常诚恳道歉。”说完他一个九十度鞠躬,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直起身来道:“还有那些一直信任我支持我的粉丝,很抱歉让各位失望了,除此之外还非常抱歉因为这次的事件对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他再次鞠了一躬后又道:“经过几天考虑,我决定暂别演艺圈,退居幕后。再次谢谢今日到场的各位媒体朋友。”
    他说完久久的鞠了一躬之后就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白旭尧道歉道得很真挚,而且暂别演艺圈结束自己的演艺生涯,也足以让公众看到他的诚意。
    方晴合上电脑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白旭尧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只是她真的很希望他不要再将手中的烂牌打得稀烂了。
    本来他可以前途无量的,有才华有颜值,而且资源也好,这样发展下去,成为天王级的人物也是迟早的事情,可是他始终还是放不下他的仇恨,放不下要报复她的心。
    何必呢……伤人伤己……
    罢了,就这样吧,他自己的人生他要怎么过谁都决定不了,而她和他之间很久之前便已注定彼此陌路,此生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吧。
    方晴转头看了一眼院外的天色,嗯,天气慢慢暖和起来了,春天也快到了。
    养胎的日子真是闲到发慌,方晴怕自己闲出草了,没事的时候就拿出小本子写写歌词打发时间,偶尔也去花园里浇浇花种种草什么的。
    在这样的日子里,突然接到严萌的电话,方晴简直别提有多开心了,而且严萌在电话中还说要过来看看她,方晴当然是热烈欢迎,当下便将严萌的照片发给门口保安室的人,好让他们为她放行。
    在家里焦急的等了一会儿方晴终于听到门铃声,她亲自过去开了门,外面果然站在严萌,严萌手中还抱了一大堆东西。
    严萌一看到她便故作不快瞪了她一眼道:“方晴,你个小没良心的,认识这么久居然也不告诉我你就是白旭尧的初恋。”
    方晴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一早就想好了应付的对策,这会儿便一脸诚恳向她认错,“对不起嘛,你知道我的啊,我这个人就是嫌麻烦,而且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真的没有必要提。”
    严萌哼了哼,方晴便挽着她的手撒撒娇,严萌也挺好哄,摸摸她的头道:“好啦,原谅你了。”
    方晴松了一口气,又担忧道:“你最近还好吧?从偶像的打击中走出来了吗?”
    严萌却骄傲的一扬脖子道:“早走出来了,在我知道白旭尧人品就那样之后我就对他粉转路了。对了……”严萌突然兴奋起来,“我最近粉上了一个书圈的大大,要不要给你介绍认识?”
    方晴:“……”
    果然还是她想多了,以为看到自己偶像爆出丑闻她会信仰坍塌来着,却没想到人家这么洒脱,嗯,快节奏的时代,一部韩剧就换个老公,爱豆什么的,爱的时候爱的疯狂,换的时候也换得绝情。
    不过严萌能走出来也是好事一件,方晴便不再谈这个问题,邀请她进了家门。
    进了大门之后要穿过一个小院,庭院是中式的,小桥流水很惬意。严萌一路走过来都赞叹不已,“方晴你家也太大了吧,你老公这得多有钱啊,对了,我都还不知道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方晴便如实道:“他是搞房地产开发的。”
    严萌咂咂嘴,“京市搞房地产开发的那可都是大地主中的大地主,难怪你家这么有钱。”
    方晴将她带进别墅,严萌便将她带的礼物递给她:“这是我亲手织的衣服还有袜子,我不知道宝宝是男是女,所以一样织了两套。”
    方晴接过她织的东西,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小小的衣服袜子,织得花纹也很漂亮,看上去可萌可萌了,方晴简直爱得不行。
    “还有我还带了宝宝的玩具,这辆汽车就给男宝宝,这个娃娃就给女宝宝,这娃娃也是我亲手做的,上面的衣服也是我亲手缝的。”严萌说这些的时候一脸骄傲。
    方晴也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冲她竖了个大拇指,“你真棒,这么贤惠,谁娶了你是福气。”
    严萌挑了挑下巴,一点都不谦虚,“这是当然。”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方晴又带着她到房子各处逛了逛,严萌又是一脸羡慕嫉妒,连连惊叹。两人逛累了,方晴就带她到后院坐坐,喝杯咖啡,这天天气很好,坐在阳光底下晒着很舒服。
    两人坐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有汽车开过来的声音,这边距离停车库没多远,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开到车库的车子。严萌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小声问道:“是不是你老公回来了?我在这边没打扰吧?”
    方晴拍拍她的肩膀,“没打扰,别担心。”
    康司景下车之后大概也是看到坐在后院中的人,他便没从大门过去,而是绕到后院,严萌很快就看清楚了那走近的人,暗想,方晴果然没有骗她,她老公超帅,当然,能配得上方晴这种大美女的男人自然不会太差。
    不过严萌却觉得这人有点眼熟,稍微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这不就是她们公司的盛华大金主吗?
    严萌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她的好朋友居然是盛华的少奶奶!
    康司景走到跟前,方晴急忙冲他介绍道:“这是我朋友严萌,过来陪我说说话的。”又冲严萌道:“这是我老公康司景。”
    康司景冲她非常有风度有礼貌的颔颔首道:“你好,欢迎来我家做客。”
    严萌这才回过神来,虽然眼前这男人温和又有礼貌,但是严萌还是忍不住腿脚打哆嗦,直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你好。”严萌故意做出好像想起什么的样子对方晴道:“对了方晴,我还有报告没有写完,明天就得交了,我先回去写报告了,以后有空了再一起玩。”
    “那个……不用这么着急的。”
    严萌就像是怕被鬼抓到一样,抬脚就走,一边走一边对她挥挥手道:“我写完了再找你。”
    方晴见她执意要走也是没办法,便追上去冲她道:“你先别着急,我让晋阳送送你,他刚送我老公回来,这会儿还没走。”
    严萌一听到晋阳,果然停下脚步,又故作犹豫的思索了一下才勉为其难答应道:“那好吧。”
    方晴忍着笑意又冲她道:“对了,我帮你问过了,晋阳是家中独子,家里条件也不错,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严萌却瞪了她一眼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方晴一摊手,“那就当我多嘴啰。”
    方晴将严萌送走之后康司景已经在客厅中坐下喝咖啡了,方晴走过去瞪了他一眼道:“你看你把人吓的。”
    康司景一脸懵逼,随即便道:“我很吓人吗?我刚刚明明很礼貌也很热情。”语气中竟含着淡淡的委屈。
    方晴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觉得这样的康司景真惹人疼,她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道:“好啦,知道我家康先生是不怒自威,凡人都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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