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说很多村子里的人都好羡慕他们村里人。只能伸长了脖子等着来年了。那些跟东罗村有殷勤的人家自然确定自己来年有机会得到麦种,而其他人就不确定了。所以,最近不少人前来和他们村的人套近乎。尤其是梁汉,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东拉西拐的攀扯关系,套近乎,就为了能得到麦种。
    梁汉近几天都被烦的不行,放出风去,让他们等来年吧。来年他会出售种子给外村人的。这才渐渐消停了点。
    听韩策腾提起种子,梁汉道:“这事确实是真的。不过种子都被村里人给分完了,我自己也没留多少,所以,两位就算想要我出让一些,我也拿不出多少种子来。”他就算有,今年也不打算出手。本来就挺惹人眼的事,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呢,他自然不做那些让人怀疑的事。
    郑泽行问道:“不知你这种子是从什么人手中买到的?”亩产三百斤之多,还是下等田的产量。这里面得意意义有多大,他身为朝廷命官,知道的更加深刻。
    这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同样也是属地官员的政绩。他隐晦的看了眼韩策腾,“这人之所以这么关心,也是这个原因吧。”
    梁汉最不想别人问的就是种子的来源,不过,这个原因他也早就编好了:“这种子是我年前去平定城途中买的。半途中我休息的时候遇到两个拉着麦种的汉子,他们是两兄弟,听口音不像咱们这边的人。我们闲聊的时候他们跟我提起了种子的事,跟我说那种子有多么多么好,说的天花乱坠的。我本来也不相信,可看着他的麦种都很饱,就打算买些试试看。”
    梁汉笑呵呵的说:“我其实就是抱着撞大运的心思买的,结果没想到还真撞了大运了。”
    韩策腾笑道:“这说明你运气好,老天让你遇到这么好的事。也是因为你有胆识,换做旁人,很大情况下是不会相信他们,自然也不会买这种子。”
    梁汉话里的真假,韩策腾没有心思追根刨底。就算是那两个不知名的兄弟俩培育出来的良种,他只要在这件事还没有传播开来之前,保证郑泽行能从这份功劳之中分一杯羹就好。何况,他看向梁汉,心道:“这人还发现了土豆。真不是运气好?还是因为心忧成算。”
    梁汉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我这人比较憨大胆。什么都敢试试,幸好没出什么事。”
    郑泽行开口道:“胆大心细,本就是种很好的行为准则。”
    三人正说着话,张清竹回来了。
    张清竹欢快的声音传来:“梁痞子,我们回来啦!我钓了条大鱼,咱们中午有鱼吃啦。”
    梁汉对两人笑了下,“那是我媳妇。不好意思,我出去下。”
    他起身走到外面,“钓到鱼了?”
    张清竹进到院子里,自然也看到了坐在堂屋里的两个陌生人。小声问梁汉:“他们是谁啊?”
    小石头也好奇的看过去:“他们不像咱家亲戚。”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农家人,他就不再关注了。高兴的跟梁汉显摆他们钓到的鱼:“梁叔,快看我们钓到的鱼!”
    张清竹也提着鱼给他看:“我钓到的,厉害吧!”
    梁汉看着他手中半斤多重的鱼,很给面子的笑道:“嗯嗯,你真厉害,第一次钓鱼就钓到了这么大的鱼。”
    张清竹很开心:“嘿嘿,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厉害。小冬还说一定比我先钓到呢,结果还是我先钓到了。哈哈,你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肯定很羡慕我。”
    梁汉谄媚道:“嗯嗯,还是你厉害,方小冬哪比得上你啊。”接过他手中的鱼,“打算清炖还是红烧?”
    张清竹问小石头:“小石头,你说咱们咋吃?”
    小石头想了想,“红烧吧,红烧好吃。”
    韩策腾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相处的模样,心里羡慕。看了眼身旁的郑泽行,见他还是一脸的漠然,心里失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心中的愿望。到现在,依然看不到一点希望。
    郑泽行微垂着眼眸,看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样子。
    梁汉把鱼放到厨房后,便和张清竹他们进了屋子。彼此介绍了一下。
    张清竹看着郑泽行的脸总觉得有些熟悉,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猛然想到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了。
    心里惊讶的不行,觉得腿软:“县太爷怎么来我们家了!”看向和他们东拉西扯胡侃的梁汉,心里有些焦急,“他没发现这个人是县太爷吗?这么随意的对待他们,县太爷会不会治我们的罪啊?好像有什么不敬之罪什么的。”
    梁汉见张清竹表情不对,就知道对方肯定也是认出了县太爷,便装作不知情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晒久了太阳不舒服啊?去洗洗脸吧。”
    小石头本来正盯着韩策腾他们瞧,觉得这两人长得可真好看。跟村里人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不知道来找他梁叔为了什么事。
    一听梁汉说张清竹不舒服,小石头忙关心的说道:“小竹叔,你赶紧去洗个澡吧。洗完澡就舒服了。”他以前晒久了觉得头昏昏的,洗个澡睡一觉就觉得好了。
    张清竹也就顺着梁汉的话出去了,小石头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梁汉跟郑泽行他们说道:“不嫌弃的话,两位今天中午就在我家留饭吧。给你们做几道农家菜尝尝。”他这倒不是客套话,所以说的很热情,很好客的模样。
    然后不等他们回应,就说道:“你们先吃着瓜,我去看看我媳妇。”
    梁汉跑到后院,这里搭了个冲凉的洗澡间,见小石头正往猪圈里泼水呢。没看到张清竹的身影,他便进了洗澡间。
    张清竹本来也打算洗个澡冷静一下,见梁汉进来了,忙跟他说:“你知道那个郑公子是谁吗?他可是县太爷!”
    梁汉表情很淡定,“我知道啊。不过人家县太爷微服私访,咱们也别拆穿他。就当他是个普通人对待就行。”
    张清竹还是有些担心:“真的行吗?他可是官老爷啊。咱们能随便的对待他吗?万一得罪了他怎么办。”
    “他看着也不像那么心胸狭窄的人。咱们热情待客,哪还会得罪他啊。”梁汉倒是不担心,“放心吧,他既然没暴露身份的和咱们相处,咱们就当不知道。就算不小心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那也是不知者不罪。何况,咱们热情好客,怎么可能会得罪他。”
    张清竹见梁汉依旧很淡然的样子,也就放心了不少:“行吧。你好好招待他们。”然后要推他出去,“你赶紧去招待县太爷,哪有主人家放着客人不问事的。”
    “行。我留他们在咱家吃中饭。你待会儿去村里买两只公鸡,买些鸡蛋,再跟小叔家要点腊肉。”
    “行,我洗好澡就去。午饭我来做,你赶紧去陪客吧。”
    梁汉本来还想趁机腻歪一下,现在只能先去陪韩策腾他们,不过出去前还是亲了一口占了点便宜。
    张清竹踢了他一脚:“不正经。”
    梁汉笑着出去,喊上小石头一起去陪客。趁机去厨房把空间里存的鲜猪肉拿了出来,放到盆里盖好。家里养的猫太机灵了,不盖严实了,那两只小家伙绝对能偷走。
    招待县令大人,张清竹自然不敢敷衍。洗完澡后就出去忙活。先去买了半年多的小公鸡,这么大的小公鸡肉很嫩。然后去了梁小叔家。
    张清竹也没和他们说郑泽行他们的真实身份,只告诉梁小叔他们,家里来了客人,要好好招待。
    梁小叔也知道有坐马车的人去了梁汉家,心里猜着兴许跟麦种的事情有关。见张清竹来了,便询问了句:“我也听说有人去了小汉那里,还是坐着马车的人。肯定是有钱人家。是不是因为麦种的事?”
    这个张清竹还真不清楚,跟梁汉没说起这个呢。不过人家县太爷能亲自前来,肯定不是为了看梁汉的,能吸引人的还不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麦种吗。
    “兴许是吧。汉哥留他们在家吃中饭,说要好好招待他们。”
    这边梁汉带着小石头跟郑泽行他们聊天。
    郑泽行身为平陌城的县令,自然很关心县里的庶务。无论是新粮食,还是能够高产的麦种,都是他很在意的事情。
    麦种的事得到证实之后,郑泽行自然提起了他同样很关心的土豆的事:“你猜测,土豆的产量大概会有多少?”
    “最少也得三四百斤吧。兴许还会更多。”土豆一般亩产六千多斤,不过,他种的田地肥力不足,产量自然很受影响。不过三四百斤肯定是能够达到的。
    郑泽行是县令,军政一把抓的人。如果他出手推广土豆的话,就能尽快的传播出去,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所以极力推荐道:“土豆可是很不错的粮食。产量高,对土地要求也不高,下等田也能种,还能疏松土壤。而且吃法还很多,又当粮食又当菜。处理妥当的话,吃一个冬天完全没问题。我想,要是配着土豆的话,大家能省下不少的粮食。”
    郑泽行听着点头,韩策腾跟他仔细说过土豆的事,甚至还让他品尝过。如果亩产真的如梁汉所说的那样,那就真的是种很值当推行的新粮。
    只是,梁汉只种了十来亩,粮种太有限了。不过,先在一些村子里试种,让大家都看到成效之后,既能打消村民的顾虑,同时也能给大家一个适应时间。
    毕竟,新粮食被大家所接受,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他贸然就下令让治下村民开始种植,兴许会被参上一本。
    梁汉见郑泽行把他的话听到了心里,就没再说这个话题。见小石头又伸手拿瓜,便制止了他:“别吃了,快到中午了,吃多了瓜可就吃不下饭了。”
    小石头听话的缩回手去,听他们之前说了那么多关于土豆的事。他说道:“梁叔,我听麦子说,有人偷偷挖咱家的土豆。”
    梁汉好奇:“什么人挖的?”
    “都是村里的皮小子。他们挖了埋火堆里烤着吃。哼,土豆还没长成呢,他们就偷偷的挖,这是糟蹋咱家的东西。梁叔,你可得找他们家大人好好说说。”小石头也知道粮食很重要的,他家粮食还没长成就有小孩开始偷,太可恶了。
    梁汉没怎么在意,他打算先去瞧瞧看,要是不严重就算了。村里,你揪我个麦子我揪你点菜,只要不过分都不会特地找上门,不然显得太小气了。
    而如果有谁故意糟蹋别人的庄稼的话,会被全村的人指责,也会被重罚。这是村里的规矩,私人恩怨可以有,但不能因为恩怨败坏别人的庄稼。在村民眼中,庄稼就是大家的命根子,糟蹋粮食是十分严重的罪行。
    小石头见张清竹回来,就起身道:“梁叔,我去帮小竹叔做饭。”他觉得陪坐太无聊了,还不如帮忙做饭呢。
    梁汉也决定过去帮忙:“不好意思啊,我媳妇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我过去给他搭把手。你们俩聊着,我去厨房帮忙。”
    韩策腾和郑泽行都没不在意他的举动。他们也知道,农家人很多时候做事没有那么讲究。
    韩策腾自然也想和郑泽行单独待会儿,便跟梁汉道:“你随意,说到底也是我们叨扰了,还让你们忙着招待我们。”
    “没啥,有客上门可是高兴的事。你们聊,有事叫我。”
    说着,出了堂屋。
    张清竹本来正在忙着,见梁汉竟然也跟着来了厨房。
    “你怎么过来了?他们是需要什么吗?”
    “我是来帮你做饭的。”梁汉拿起菜动手洗。
    “你来了,谁陪着客人啊?”张清竹觉得他这么做也太没有待客的样子了,“你这么做会让他们以为你瞧不上他们的。”
    梁汉笑道:“我都亲自下厨招待他们了,还算不重视啊。你别紧张,就当普通客人招待就行。”
    看着两只鸡,梁汉跟他们说:“做个土豆炖鸡,一个蘑菇炖鸡。你俩想吃贴饼子不?”
    正在烧水的小石头说道:“我想吃。”他贴别喜欢炖鸡的时候贴的饼子,半截沾着菜汁,特别好吃。
    张清竹觉得地锅贴饼子,他们觉得好吃。可是用来招待县太爷好像有些上不了台面:“让县太爷他们拿着饼子吃吗?总觉得不太好。我打算蒸锅米饭的。”
    梁汉觉得这不算什么,直接拍板:“米饭也蒸,饼子也贴。他们想吃什么吃什么。”
    张清竹觉得这么做也行:“咱们做几个菜合适?”
    “做八个菜吧。”夏季蔬菜多,做足八个菜很容易。
    ………………
    午饭做好之后,张清竹决定和小石头在厨房里吃。
    “你好好陪他们吃饭,我跟小石头在厨房里吃。”
    梁汉道:“不用,咱家可没有不让媳妇上桌吃饭的规矩。也没几个人,一张桌子坐的过来。走,都去堂屋吃。”
    张清竹还是不愿意:“让我跟他们一桌吃饭,我能吃自在吗?”那可是县太爷啊,他觉得自己会紧张的吃不下饭的。而且,让小孩子跟着一桌吃法,万一人家介意了咋办。
    梁汉可不愿意,他哪能让媳妇和孩子还要避着人吃饭:“别啊,能跟他一桌吃饭,多难得的机会。一辈子兴许就一次呢,说出去多了不起啊。这么好的机会你忍心错过吗?”
    张清竹想了想,觉得能和县太爷一桌吃饭确实挺了不起的,“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来,你先把菜端过去。我弄些水给他们洗手用。”
    张清竹只能从了。
    饭桌上。
    韩策腾看着梁汉给张清竹夹菜,两人夫妻关系看起来就是蜜里调油的状态。这让他很羡慕。看了眼沉默吃饭的郑泽行,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动手给他夹了点青菜,他知道对方喜欢清淡的菜。然后装着很随意的模样和梁汉聊天。
    郑泽行的动作顿了一下,并没有动对方夹的菜。
    梁汉一旁看着,觉得这俩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见韩策腾表面随意,可在看到郑泽行根本不碰他夹的菜后,眼神黯淡的模样,心里八卦道:“这俩人有□□啊。而且,县令大人还不怎么待见这个姓韩的。不知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姓韩的做了什么事让县令大人烦了他。”
    八卦是生活的调剂品,不过却不是主食。所以,梁汉见张清竹神态不太自然,夹菜的动作都有些不利索。便动手给他夹了块土豆。他知道张清竹很喜欢土豆炖鸡里的土豆。当然,梁汉又给他夹了两块肉,放在盛着米饭的碗里。
    梁汉看向韩策腾问:“你们俩认识多久了?看起来像是很多年的好友,不知道我得意眼光对不对。”
    韩策腾笑着点头:“我和安之从小便相识。”
    梁汉笑道:“原来是青梅竹马啊。怪不得你们看起来关系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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