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坐车,往神武将军府而来。唐青鸾却有些走神了,从齐家准备的各种事情看,齐景灏是很认真很真心的……
    不过唐青鸾确实有点稍微的遗憾。或者说遗憾都有些严重了,只能说心中空缺了那么一点点。
    毕竟她活了两世,当然希望自己将要嫁的人,是跟自己心灵相通,自己全心爱着的人。上一世没找到,这一世就不想错过。
    齐景灏是很不错的,可是,因为唐青鸾和他谈婚事的外部环境不好,唐青鸾总有种似乎无奈的选择。
    她心中当然会有些遗憾。
    不过,唐青鸾心中更清楚,爱,也不是特定时期说来就来的,不是自己需要了,就能有感觉的。说不定跟齐景灏相处久了,爱情就出现了。
    自己是个比较冷淡的性格,若不是碰上了齐景灏,若不是齐景灏那般的性格,直爽促狭,爱笑爱闹,也许还不会走近,更不会有那么些动心的感觉……
    就这样想了一路,时而有些感叹,时而又抿嘴笑。
    来到了神武将军府,荣晓茶又是先来了,一块儿的还有另外两位小姐。
    今天的气氛就和睦了许多,大家在屋里吃了一会儿茶,就出去到府里后山位置赏雪赏梅,山顶上的亭子已经布置好了,周围挂上了棉毡毯,里面放着炭盆火炉,倒是还暖和。
    大家在这里坐了许久,吃了些饭菜还喝了些酒。
    难免的,就说起顾笙柔和曹映雪的事。
    “听说两家谈判了几次呢!三皇子都出面了。”一位小姐道。
    荣晓茶是不太懂这些的,还想不明白,惊讶的问:“三皇子出面?为什么?这件事本就是忠靖侯府错处大一点……”
    叶柳就道:“一两句话哪里说得清楚为什么。”
    荣晓茶还是不明白:“那就多说几句呗!横竖咱们今天也没事,就聊聊呗。”
    另一位小姐就道:“这个真的……不太好说。”顿了顿又道:“谁知道,也许是需要给皇家的人出面,才能把两家的事情摆平吧,毕竟一个国公府,一个侯府。”
    荣晓茶见大家好像实在说不清楚的样子,又听了这句,也就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她转头看唐青鸾。叶柳已经笑着忙道:“不说这个了,闹得也不愉快,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她这么一说,荣晓茶就不好在接着说了。
    一忽儿看到一株开了花的梅树,因着不很高,几个丫鬟手里拿着青花瓷的罐子,仰着头在那里扫花瓣上的雪。
    荣晓茶看见了又惊讶,跑过去问:“你们这是做什么?扫这个雪有什么用?再说了,这树枝上,地上这么多呢,也是干净的,为什么只扫花瓣里的?扫满这个罐子要多长时间去?”
    一个姑娘好笑的过去了:“你这个南方人真真还是少说话吧。不然惹人笑话的紧……花瓣里的雪收集在大罐子里,或者煮茶或者做胭脂,都是上好纯净的,这树上的怎么能比?更别说地上的了。”
    荣晓茶便道:“有什么不同?天上落下来,有些落在了花瓣里,有些落在了树枝上,怎么就一个干净一个不干净了?”
    引得那两个姑娘全都笑了起来:“哎呦,真真和你说不到一块儿去!”
    荣晓茶回头想找唐青鸾的,自己嘴里也在嘟囔:“我和你们也说不到一块儿去……分明强词夺理,还说的好像我没理一样……”
    转头看见叶柳在那边拉着唐青鸾低声说什么,看样子是两人的悄悄话,荣晓茶只好不过来打搅。
    第一百一十九章谈判(上)
    叶柳跟唐青鸾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上一次我哥哥已经提醒过齐二爷了,这件事到底不能那么心大,觉着没什么……庄妃那次请咱们进宫玩,明显是暗示会在她请了进宫的这些人里面选……虽然后来出了事,不过和选妃没关系。”
    叶柳停顿了一会儿,才道:“如今皇上才说了一句停下,你就定了亲,庄妃和三皇子脸面上如何下的来?你再想想,但凡是那次进了宫的姑娘,谁趁这个空隙定亲了?不都是等着?”
    这件事唐青鸾其实也有疑虑的,只不过婚事是父亲和齐景灏那边说的,等她知道的时候,齐家大太太上门都和母亲开始议亲了。她也提了,这样抢着定亲,是不是太明显了?直接就把庄妃和三皇子得罪了啊。
    倒是父亲说了,就是要抢着定亲,我们本也不是能攀得上那皇家亲事的人,何须没头没脑的等下去?谁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
    这件事上,唐东洲很坚定,唐大太太也坚定的继续着议亲的事情,唐青鸾说了两次也没什么用,阻拦不了婚事的继续,更何况她心里也是极度不愿意参与三皇子的选妃,也完全没这个想法,所以也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今听叶柳这样说,倒是不好说家里人怎么怎么样,只能道:“我回去了跟父亲说说……想来父亲是有打算的。”
    叶柳便也点点头,她也只是提醒一下,到底是人家的家事。
    ……
    今天,也是楮国公府和忠靖侯府谈判的最后一天。
    谈判的地方在楮国公府,因为这件事说起来到底是忠靖侯府理亏,不管如何,顾笙柔花了曹映雪的脸,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么大的事,当然已经不是后宅妇人们能解决的了,出面的都是侯爷国公爷本人。
    忠靖侯爷坐在客座,楮国公曹建成坐在主座,两人半天没说话了。
    丫鬟端着茶上来,走路都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侯爷喝了一口茶,这才道:“建成,咱们也是同朝为官的,这么多年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这件事难道就真的这么过不去?”
    曹建成半天从鼻子哼了一声道:“我女儿一辈子算是毁了,这跟要了一条人命有什么区别?你说那么轻松,想怎么过去?”
    侯爷又喝了一口茶,心里考虑着。曹建成这话里有明显暗示的意思,‘跟要了一条人命’,想想他曹建成现在不就摊上了一条人命?敬田伯府那边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女儿的死和曹映雪脱不了关系,曹建成和那边的赔偿问题,也是谈判了几轮了,都没谈下来。
    侯爷清楚,曹建成这是叫自己加码,按照一条命的价钱给他。出了顾笙柔和曹映雪冲突的事情之后,忠靖侯爷也打听了,敬田伯那边跟楮国公这边要的价钱是五千两,一文钱都不能少。
    三皇子出面协调都没用,敬田伯现在就和红了眼的狗一样,发起疯来连三皇子也咬一口,这都不一定。
    忠靖侯府这边,只打算出两千两的,之前报的也是这个价,但是现在……
    说实话,侯爷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曹建成是个外表看起来粗野没有心计的人,但其实内心的心机很深很深,而且很能抻,沉得住气,不管惊动了谁,哪怕是皇上,他也照样不急。
    从他和敬田伯那边的谈判就能看出来这一点。敬田伯是告到了皇上面前,才逼着曹建成跟他谈判的,可谈了两个月了,却还是一点进展没有。敬田伯总不能天天去找皇上告状?一次两次可以,三次五次呢?皇上烦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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