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你说的让人把东西放回去了,颜伯母发现之后请了罗氏和忠敬侯夫人去,已写好了休书,说她日后再犯,就让颜修明休妻。而罗家人也无话可说,只一个劲儿的数落罗馨宁。”大祁明帝朝时期出现惊动京城的巫蛊之祸,大半的人家受到牵连,不用外敌入侵,内里自己就弄得血流成河。文帝即位以后,严禁前朝后宫和民间行巫蛊之法,厌胜之术,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我不害人,人却犯我。”要让罗馨宁半生不幸很容易,但她没那么恶毒,她一直都相信善不一定有善报,但作恶一定会有恶报,更不能随意发毒誓。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上天会记得,报应会在不经意之间到来。
    “人善被人欺呐,你得记住。”人若犯她,她必定迎头痛击。她和成靖宁都才新婚,适应着婆家的一切,也还好,那边陷入困境,她们能趁此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
    成靖宁笑了笑,“我明白。”那就只能把一切事故在冒头之时就从根底掐断。
    成永皓携妻儿回安定侯府拜见丈母娘,是以今天的宴席上安静得很。成振清慢慢有了一家之长的威势,成永安话不多,俞致远也板着脸装严肃,萧云旌在外人面前更像凶神恶煞的催债恶鬼,是以外间男席上比正月初一和冬至祭祖时还肃穆庄严。相比起来,琼华院就热闹得多,所有女人聚齐了坐不满一张桌子,便没食不言寝不语那套规矩,一起说着孩子和丈夫那点儿事。
    宴席散去之后,姜清漪回轩廷院午睡,沈老夫人让成芙宁到书房说话,传授治家经验,顾子衿则把成靖宁拉到毓秀院关起门来说私房话。得知两人成婚两月有余还没圆房,催促她等身子好利落了赶紧把萧云旌拉回去,一直这么着迟早让那些居心叵测的趁虚而入。
    “我知道,娘,可这种事急不得。”总不会让她主动出击吧,那显得她多饥渴多急不可耐?萧云旌生了一张x冷淡的脸,又喜怒不形于色,每每看到人自己心里先生了一股敬意,他要没那意思,她要怎么撩?要是一个人唱独角戏,那就尴尬了。
    顾子衿和成振清夫妻几十年,除了遇到一个翠竹之外,对她算得上一心一意,两口子之间那点儿事她最清楚。“怎么急不得?你还小不懂。总之别让云旌等太久。”
    成靖宁难堪的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萧云旌不动,她也不动。顾子衿知道成靖宁有些小固执,点了点她的头说:“你别不听娘的话。”
    带着顾子衿给她的一匣子天竺花露,波斯玫瑰香膏,奥国利城的精油上马车,成靖宁看萧云旌的背影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和萧云旌,大概真不在一个频道。
    萧云旌觉察到背后不善的目光,回头问道:“怎么了?”
    成靖宁讪讪的,“没什么。”萧云旌救了她后,侯府上下对他感激得不得了,同时要求她要报恩,不能委屈了他,果然不能欠债,这次得用一辈子去还。
    “走吧。”萧云旌拉着她的手,送她上马车,自己骑马护在一边。
    逢年过节就能再次清楚感受萧家人丁的单薄,没亲戚可走,就呆在家里,有些个上门孝敬的下属亦或是军士也由萧云旌或是萧祖父身边的小厮或管事接待,是以成靖宁这时就显得无事可做。
    成亲不到三个月,萧云旌就北上办公去了近两个月,王老夫人想着让小夫妻两个增进了解,赶紧造人,把赖在她身边的成靖宁赶回嘉祉院。裹紧了斗篷,成靖宁对着还没融化的积雪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现在噜噜回到父母身边,不大理她了,回去做女工或是画画?才初三就做这些太早了些,还是去找萧云旌吧。想了想之后下了决定,问甄妈妈道:“妈妈,你说这个点儿侯爷会在什么地方?”
    “外院书房,或是弓楼练武吧。”萧云旌是一家之主,不能总待内院,现在不用上朝,又逢年下,他能消遣的东西不多。
    “去看看吧。”成靖宁走前面说道。先前两个月天寒地冻,她病着不大爱出门,现在逛侯府才觉地方大,比起百年世家的宅子不逞多让。
    七弯八拐的行至外院,书房大门紧闭,门前守着两个小厮,脸上没一点笑容。问过话之后才得知萧云旌在弓楼练武。成靖宁听后只得往那边去。
    在永宁侯府时就听成永皓说起这地方,是萧云旌专门开辟出来的习武之地,比起沈家在白沙庄的练武场差不了多少,他经常在此地和萧云旌比试,不过每次都输,做梦都想着一雪前耻。
    甄妈妈把人送到之后并不进去,成靖宁现在看着身边人的笑容就心里发怵,这是多关心她的婚姻生活?一个个的比她本人还着急。
    守门口的小厮放行之后,成靖宁深吸了一口气迈进去,深觉自己是个上战场的烈士。弓楼的布局沿袭了萧云旌的喜好,简单方便顺手,活动空间很大,武器琳琅满目,看磨损程度便知他经常来此苦练,否则怎会两局连胜龙擎苍?
    经过两道门,成靖宁听到越来越清晰的棍棒牵动空气发出的声音,三两步迈到回廊边,躲在廊柱后面看齐眉棍使得虎虎生风的萧云旌。大冷的天里他没穿上衣,光着膀子练功,身上浸出豆大的汗珠。
    顺着他的脸往下,是诱惑力非凡的胴体,他生得背阔肩宽,精壮结实,却并不显得魁梧如山,因常年习武,又不时带兵打仗,铸就他一身有力的肌肉,不过后背上蜈蚣一样的伤疤,看上去格外碍眼,仿佛一幅精美的画作被撒了一团墨。
    身材果然很好,成靖宁点评着。萧云旌停下手上的动作,把齐眉棍插回架子上,披了件白色外衣,板着脸教训她道:“看够了?”
    成靖宁看他的身体用的是欣赏艺术品的眼光,绝无半点颜色之想,险些就顺口说没有,看到他像藏宝一样宝贝的穿上衣裳,收回赤果果的目光道:“你背后的伤?”
    “六年前的伤,早不疼了。”萧云旌见她眼神清明,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哪里有祛疤的药,要不要擦?”成靖宁问道。玉肌膏效果很好,脖子上的抓痕淡了许多,再过三五个月便能彻底清除。
    “不用,我一个大男人擦什么膏药。”萧云旌擦了脸上的汗,准备回嘉祉院沐浴更衣。
    成靖宁跟在他身后,频繁迈动脚步,问道:“你不继续练了?我吵到你了?”
    “你想继续偷看?”萧云旌停下步子,望着成靖宁道。
    “我……”难道在他眼中,她是个偷窥狂?“没没没!还是回去吧。”成靖宁慌忙挥手否定,夺路先跑了。
    萧云旌背着手,心情颇好的跟上,小丫头比他想的有趣,他就喜欢看她被抓包后结巴着说不出话的样子。
    之后数日,成靖宁看萧云旌时特别正直,并无半点非分之想,萧云旌年节下的也清心寡欲得紧,依旧睡隔断里的行军榻,没半点躺一个被窝的意思,两人看上去都不着急。
    初五过后开始走亲访友时,萧家亲戚没几个,朋友却有许多,有萧云旌的恩师,提拔他的贵人,过去一起拼杀、现在却落魄的军友,还有一些高门府邸里交情颇好的同僚和上司。
    成靖宁性子包容,既去得了窄门小巷,也进得了朱漆高门,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了得,加上说话风趣,生得又娇又美,倒赢得萧云旌朋友的家眷交口称赞,直说总算明白镇北侯为何会虎口拔牙,拼尽全力也要把人从龙擎苍手里抢过来。
    每每如此,倒把成靖宁臊得脸红,月事结束之后,萧云旌除了在外和她拉拉小手,在家连碰都不碰他一下,对比之前的玩笑,让她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为色,如果当时成永皓不去求他,他不会出手的吧?又或许,他真的不行?再或许,他真的像他的脸一样,x冷淡?成靖宁想着,思绪又飘远了。
    第94章 佳期
    “想什么呢?再不走要下雪了。”萧云旌的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她痴愣放空的样子, 不禁怀疑自己娶了个傻子回来。
    “没什么, 走吧。”成靖宁移步跟上,觉得她越活越回去了, 整天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曾经她很努力的学习, 很努力的工作,到大祁之后,在困境中也努力的拼搏,她所做的一切, 并不是让她整天想着如何讨好男人。掰正心态之后,便摒除一切杂念,离开令国公府, 等车回了萧家。
    今年过年早, 节后还下着雪,室内的地龙烧得火热,便是穿着秋衣也不觉得冷,北方冬天干燥,正好顾子衿给她的花露香膏皆是保养肌肤所用,沐浴时候用效果最好。曾几何时, 成靖宁曾幻想自己年近四十之时,也能像顾子衿那样年轻优雅。那日见到她的行头后啧啧称奇了好一阵, 果然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晚间洗浴时滴了几滴花露在水里, 登时花香满室,熏得人如痴如醉。
    起身时用香膏涂抹全身, 果真滋润肌肤,比起从前用的那些丝毫不差。换上白色的棉布睡袍,心里想着下次回永宁侯府得向顾子衿多讨几瓶,或是问到来路之后自己去买。
    将头发擦得半干,在熏香上熏烤一阵,等差不多的时候松松地挽了个纂儿,剩下的部分用丝带系着,披散在背后。明天是成芙宁的生日,想着把顾子衿送她的那些匀几瓶送去。
    回到房内,赫然见到萧云旌坐在床边,甄妈妈等人早不见了踪影。她一进门,他的目光就移到她身上。“这么晚了侯爷有事?”成靖宁在净房待久了,先倒了一杯温茶解渴。
    “有些话要对你说,过来坐。”萧云旌往边上挪了挪,腾了个空档出来。
    对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自从白天想通之后,成靖宁对他就没了别的想法,萧云旌让她过去说话,喝完茶后便坐了过去。“说吧,洗耳恭听。”
    她刚沐浴过,身上有很浓郁的花香,眼睛里还氤氲着水雾之气,肌肤白里透红,很诱人,很可口。“我们成亲已有七十四日,先前发生了许多事,我又公务在身,对你多有疏忽,着实对不住。”
    成靖宁善解人意地道:“你是一家之主,公务繁忙在所难免,不用为这个道歉,我明白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嫁我是情势所迫。但我们已是夫妻,我不希望你一直把我当恩人。”萧云旌盯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成靖宁回想起这一世遇到过的男子,也只有萧云旌让她有过怦然心动的时候,哪怕她曾经很怕他,“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心里没有疙瘩,也没你说的那么无奈,至少现在看来,你比沈珵和顾家表哥都要好。才两个多月,你不说来日方长嘛。”
    “既然已经是夫妻,从今以后我们便要尽到为妻为夫之责。萧家子嗣单薄,我们要担起兴旺家族的重任,尤其是你,担子很重。”萧云旌看成靖宁的目光越发的热烈,眼眸似能将人融化。
    “我明白。”成靖宁还没回过味儿,立即接口道。感到有人逼近,她才抬起头看挨得越来越近的人。
    “你真的明白?可有认真听我刚才说的话?”萧云旌掰正她的身体,让她直视他的眼睛。
    成靖宁回忆着复述道:“你说我们是夫妻,要尽为妻为夫之责。萧家子嗣单薄,我们要……”越说越觉不对,这是?要啪啪的节奏?但他怎么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冠冕堂皇,还扯上家族兴旺这么严重的大事?
    “明白?”萧云旌认真的重复道。
    明白,当然明白!成靖宁红着脸低下头去,看他这么的年轻,她突然下不了手。
    “我知道你初为人妇,还没接受镇北侯夫人这个身份,也还没习惯妻子这个身份,我也是,我们都需要慢慢适应以后的日子。娶了你,不说让你一辈子富贵荣华,但我会护你一生一世,让你不受任何伤害。”萧云旌说着,人又逼近了几分。
    她听过很多动听的情话,但都没这句让她感动。再抬头看他时,人已被他圈入怀中,炽热的气息打在额头上,让她想退缩。
    “靖宁,我们是夫妻,今夜把你交给我……”
    被抱着亲得七晕八素,白日里才沉寂的心又微微荡漾起涟漪,缺氧后带来的呼吸不畅和迟钝,让她这个大龄新手手足无措。蜷坐在床上,她向阳花似的目光一直追寻着萧云旌,看他卸下厚重的帘帐,看他脱下睡袍,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看着他逼近。
    他来的毫无防备,成靖宁咬着手指把头偏到一旁,仿若献祭一般,把自己交代了出去,没有魂飞天外的迷蒙和解脱,只有清晰的痛楚和不适。她仿佛被绑在海边礁石上的罪人,迎接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潮袭击,在他的攻势下,她的挣扎显得苍白无力又可笑。
    “靖宁,靖宁……”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妻子的名字,怀里的人又娇又软,让他片刻也不想撒手,过去那么多天,为什么要考验她?女人在这种事上的定力,向来比男人好,她又是个迟钝的,这种亏大发了的感觉,想让他把过去两个月欠的债一并讨回来。
    “疼,你轻一点。”成靖宁痛得麻木,咸鱼一般的任他摆布。
    这辈子等了许久才开荤,哪能轻易放弃,重新探上她的唇,深wen着似要抚平她的痛楚。
    未曾料想到萧云旌动作娴熟,怎么看都不像无师自通,麻木之后,她被撩拨得无法自拔,努力的迎合,飞蛾扑火般无可救药的沉溺其中。这时候她多年锻炼的成果突见端倪,一轮战罢还有盈余。
    炕床下的火还未燃尽,加上消耗一番后身上浸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不过这时候成靖宁不想再动一下,靠他怀里装累,实战检验过后证明,她以后不会寂寞了。
    萧云旌头埋在成靖宁的脖子间,嗅着她身上和头发里的芳香,一双手极不安分的上下游走。“靖宁,还累吗?”
    “明天要芙姐的生辰,早些睡!”听他问起,成靖宁心生警觉,声音高了几度道。
    声音这么中气十足,他还能讨一次债?当即欺身而上。“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次日清早,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这半遮半掩的样子,一大早就在诱?惑她。两人现在依旧是昨夜搂搂抱抱的姿势,想解脱得费一番功夫。昨晚就想欣赏他的身材,可惜一直没机会,现在靠得这么近,不看白不看。
    萧云旌未睁眼睛,声音懒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得起了,再耽搁就晚了。”初八时说好十二去勇毅侯府拜访,现在还能挽救一番。
    萧云旌掀开帘帐一角,扫了一眼桌上的漏刻,已经巳时中刻。“去不成了,你们下回再续。”竟是没有起身的意思,大有继续睡到午时的打算。
    “不去也得起了。”成靖宁推了推人,晚起就算了,竟然贪睡到这个时候。虽说没有公婆,但家里还有两位长辈,还有她熟悉的妈妈和丫鬟,以后让她怎么见人。
    “十五过后就要上朝了……”萧云旌诉苦道,春寒料峭,每日必须卯初就起身,第一次觉得上朝是件苦差事。
    他一抱怨成靖宁就焉了,体谅他早起晚归的工作辛苦,好不容易有个春节长假,睡一睡懒觉也无妨,就随他去了。“你睡吧,我得起了。”说完话,她这才发现嗓子不适。
    “祖母盼着抱曾孙,你忍心让她失望吗?”萧云旌这回却是睁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成靖宁一时语塞,找不到话来反驳,还没怀上她先变笨了。“你……”
    “不逗你了,的确该起了。要不要我帮你?”萧云旌起身,捡起脚踏上的睡袍穿在身上,系着带子斜睨成靖宁道。
    “不用!”成靖宁无情地拒绝道,裹紧毛毯抱了衣裳躲到净房去。滴了几滴薄荷味的精油在水里,闻着脑子清醒了些。擦洗身体时,看着遍布全身的痕迹,感叹着讨债也不是这么讨的,万一把田犁坏了如何是好?
    脚步这么稳,跑得这么快,看来她变厉害了许多,不过身体康健是好事。萧云旌坐床边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笑了笑,也让备热水洗漱。
    等房内没动静后,甄妈妈才带水袖和花月等人进屋收拾床铺。几个丫头都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动手时都是不忍直视的神色,心里想着姑爷果然凶残。还是甄妈妈见多识广,沉着冷静的指挥着把一切恢复如常。
    两人收整完毕已近午时,勇毅侯府是去不了了,只好派墨竹走一趟,把礼带过去。正午在王老夫人的宣德堂用饭,成靖宁走在萧云旌身边,羞羞答答的像才进门的新媳妇。
    王老夫人招呼成靖宁到身边坐下,一切尽在不言中,没说话打趣小夫妻两个。用饭时一个劲儿的给成靖宁夹菜,说她太瘦,得多吃一些。
    成靖宁不敢说话,昨晚嗓子喊哑了声音很沙哑,怕被笑话就夹了一半到萧云旌碗里,对老人家歉然一笑,又用公筷夹菜道歉。
    王老夫人抚着成靖宁的脸颊笑道:“你这孩子。”
    “听祖母的话没错。”的确太瘦了,抱着磕手,他担心他一用力,就会掐断她的腰。女人还是丰腴一点好。
    成靖宁脸皮薄,听萧云旌嫌弃她,多扒了几口饭。
    花月伺候在一旁,替成靖宁解释道:“姑……夫人从小就吃不胖,可把奴婢羡慕坏了。”
    “是吗?”王老夫人看着成靖宁道。
    成靖宁只好小声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到现在无论怎么吃也不长肉。”
    “午膳后让闻大夫来瞧一瞧,可得把身体养好了。”生孩子不能太瘦,王老夫人不给成靖宁压力,说得很委婉。
    未时初刻墨竹从勇毅侯府回来,带回成芙宁的话,说她理解,等下次再聚就是。“芙宁小姐说姑娘送的花露香膏和精油都是上品,让奴婢代她谢您呢,还问从哪里买的。”
    甄妈妈纠正墨竹道:“还叫什么姑娘,该改口叫夫人了!”
    成靖宁把里衣的袖子缝好,放回针线篮子准备午睡,说:“我回去问问母亲后再给她答复,你先歇一会儿。都退下吧,我想和妈妈说说话。”
    甄妈妈帮成靖宁脱下衣裳,让她趴床上给她擦活血祛瘀的药。两人没圆房时甄妈妈担心姑爷被狐狸精勾走,现在做了夫妻又怕萧云旌下手没个轻重,见到成靖宁身上的痕迹,怎一个触目惊心了得?
    刚想出声提点两句,成靖宁已趴着睡着了,萧云旌那里不好说,只得让王老夫人去提了。放下帘帐,点上安息香,让水袖守着自己去了宣德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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