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倚靠在大开的车门旁,红色跑车艳丽夺目,他一身深蓝色西装,外套被随意丢在驾驶座,一丝不苟的打着领带,穿着很正式,像是刚从正式场合下来,但浅色衬衫袖口折了两折,几分随意。
    他懒洋洋的把玩手里的钥匙扣,抬眸,正在走过来的女孩冲他扬起灿烂甜蜜笑容,白色短T搭了一条深色阔腿裤,腰细腿长,脚下踩着一双黑色运动鞋。
    杭闵清走上前几步,张开手臂抱了抱她,“穿成这样跟我出去吃饭,我怕有人以为我诱拐未成年。”
    “嫌我穿的不够漂亮?”阿夕瞪他,却是撒娇似的。
    男人揽着她的肩走向车子,“阿夕穿什么都漂亮。”
    扶她上车,为她系好安全带后又深深一笑,在她耳边道,“不穿最漂亮。”
    肩上被捶了一记,杭闵清轻笑,亲她一下才关上门绕过去驾驶座。
    车子缓慢行驶在市道上,正值黄昏时分,晚霞在云朵边缘抹开,璀璨的匀在天边,拥挤的车流旁是申请疲惫行色匆匆的行人。
    堵塞的车流总会让人感到烦闷,但杭闵清现在心情还不错,车内回荡着轻灵的轻音乐,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手把玩小女朋友的手。
    “想吃什么?”
    阿夕望着窗外,打了个哈欠,“都行。”
    杭闵清带她到了一家私厨,环境幽然,装潢充满情调,隔间内还有假山流水潺潺,流水声清泠,菜色偏清淡,但味道都很好。
    阿夕生理期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吃完了一碗饭,足见味道着实不错。
    杭闵清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吃好,要么是随便应付,要么是跟合作方吃饭——那都不是为了吃饭,今晚看着小女朋友吃,觉得嘴里饭菜都香了许多。
    见她放下筷子,“吃饱了?”
    阿夕点点头。
    “待会儿想去哪玩?”
    “哪儿也不想去,想睡觉。”阿夕蔫哒哒的,哪怕有妆容,也能看出她脸上的困倦。
    “明天有事吗?不如去我哪儿睡?”杭闵清撑着下巴看她,活脱脱一个许久未见女朋友的可怜男人,眼巴巴的,“很想你。”
    很难有人抵挡住这种目光和直球,阿夕心跳加速,抿抿唇,明天周末,好像确实没什么事。
    坐在男人腿上,靠在他怀里,和他一同抬头赏月的阿夕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怎么好像在一起很久的恋人一样?自然而然的找到了与对方相处的最佳模式——虽然她很擅长迎合男人的喜好,但对杭闵清似乎不用懂什么脑子和特意去做什么,下意识的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杭闵清回来后洗了个澡,换上宽松舒服的居家服,侧脸挨着她的脸蛋,亲了下,觉察她的心不在焉,“怎么了?”
    阿夕突然想问问他和他以前的女朋友也是这样相处的吗?但想了想又觉得没意思,缩了缩毛毯下的腿,蜷在他怀里,“没什么,有点困了。”
    “好,那我们去睡觉。”杭闵清抱起她,走回卧室。
    床上放着套女士睡衣,长袖长裤。
    “洗过的,新的。”虽然阿夕看上去毫不在意,杭闵清还是解释道,“回来之前让助理买的,洗过烘干了。浴室里有新的护肤品、生理期用品和浴巾,也是助理刚刚带过来的。”
    他很喜欢亲她,又在脸上偷个香,“这房子我没带别的人来过。”
    阿夕敷衍点头,谁知道他有几套房子。
    她洗完澡出来,杭闵清拿着本书坐在床头翻翻,抬头视线掠过,不知为何有点失望。
    阿夕上下看看自己,不明所以,“怎么了?”
    杭闵清放下书,这么几步的距离也要走过去抱起她,语气无不遗憾,“还想给我们阿夕吹头发。”
    阿夕:真的很能理解为什么蓓姐让她千万别动心了,这男人也太蛊了。
    “洗了会头疼。”她故意凑过去,“昨天也没洗,给你闻闻。”
    杭闵清倒真闻了,“香的。”
    阿夕哼哼两声,在他怀里躺下。
    杭闵清拥着她,轻抚她的背,低头吻她漂亮眼眸,“快睡,晚安。”
    第二天,阿夕醒来时感觉胸前束缚着什么,低头一看,大手结结实实的盖在上面,而身后抱着她的男人还没醒。
    好吧,软软的胸,她自己也很喜欢摸。
    “早安,宝贝。”男人鼻尖蹭过她耳畔。
    两人也没起床,在被窝里抱着亲昵了一会儿,杭闵清忽的问道,“要不要搬过来住?”
    阿夕毫不犹豫拒绝,“不要。”
    眼波流转,轻触他性感的喉结,“她们都说你喜新厌旧,天天见着,你要是很快觉得我‘旧’了怎么办?”
    杭闵清没否认,只笑,“宝贝平时都做些什么?”
    阿夕掰手指,“和朋友逛逛街,蹦迪,唱歌之类的。”她停下,目光警觉,“你不会要我出去工作吧?”
    “当然不会,阿夕不想做就不做。”长臂收紧,怀里的温软贴的更近,下巴在她发顶摩挲,“钱够花吗?”
    “唔,勉强够吧。”
    杭闵清好奇的想,怎么她什么样子都不惹人厌呢?可爱娇气。
    他听见自己纵容道,“那就再多点。”
    在喜欢的时候,他总是大方的。
    *
    “杭闵清还没分手?”
    “嗯哼,快半年了吧?这回这个蛮有手段的。”
    “听说很漂亮,你们见过吗?”
    “今晚杭闵清和她也在,你们没看见吗?不是很漂亮,是非常惊艳,让人挪不开眼。一看就是女娲精心捏的,不像我,是泥点子随便甩出来的。”
    几个美女在洗手间镜子前补妆闲聊。
    “上个月在沐街那边逛商场的时候我撞见过一回,杭闵清拉着她逛街,她好像不乐意走,杭闵清一直在逗她笑,小情侣别太甜。”
    “我在栎塔观景台也见过他们。他们站在一起,俊男美女特别养眼,好配。”
    “我陪侄子去个游乐园也碰见了,嘶,小情侣到处约会虐狗。”
    “杭闵清不会这么栽了吧?”
    “说不定哦,我听我哥说,杭闵清车上添了不少女孩子买的小物件,手机锁屏都是女朋友的照片。”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金丝雀也能让闵清哥哥栽?”这话尖酸刺耳,其他美女面面相觑,眼神交流。
    ——这位从小就喜欢跟在杭闵清屁股后头跑,偏偏长得又不是他喜欢的那挂,就算他女朋友换的再勤再随意也没轮上她过,久而久之不就嫉妒变形了嘛?
    “他跟哪个女朋友交往的时候不是宠着护着?不过是当个可心的宠物养着。”
    她旁边的美女嗤笑,“也没谁跟宠物上床啊。”
    其他人想笑不敢笑,憋得辛苦,接连出去了。
    人都走了,洗手间内响起水声,阿夕打开门走出来,慢条斯理的洗手、抽纸、擦手。
    昨晚之前,她也在苦恼杭闵清什么时候甩她,再继续下去,她怕自己走不出来——男人温柔体贴,除了有些不节制,简直就是个完美男友,完美到她常常分不清他的情意是真是假。
    但她很清楚他们没有未来,也一直记得自己踏入这个圈子是因为什么。
    在这样想断掉又舍不得的纠结心情下,昨天晚上,她做了个梦,在梦里她以女主角的视角看完了一出跌宕起伏的爱情戏剧。
    女主角在追求梦想的过程中认识了男二与男主,她先认识也更喜欢帅气风趣的男二,但奈何男二是一个前科累累的花花公子,两人经常因为他过于丰富的情史而吵架。在女主角看见他和某一任前女友的聊天记录,又知道他和那任前女友差点搞出一个私生子后,在这场爱情角逐赛中他彻底被宣布淘汰。
    后来就是女主角和男主角相互吸引、磨合,最终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也想只把这个梦当做梦来看待——如果导致男二和女主角爆发矛盾分手的“前女友”不是她本人的话。
    没错,虽然以女主角的视角经历了这场梦,但她不是女主角,而是一个背景板炮灰,男二自然就是杭闵清。
    她已经思考了一天了,真的有这个可能性吗?她会因为喜欢杭闵清而丧失理智,略施小计怀上孩子逼杭闵清娶她,又在怀着孩子时作死流产?
    她图什么啊?她失了智?
    她了解自己,正常情况下她绝无可能做出那么荒诞的事情,所以她又怀疑那只是一个梦——但是那个梦有些过于真实了。
    按照梦里的发展,再过不久她就会做出蠢事,彻底离开杭闵清的生活,他会遇到女主,动心不已,甘愿为她浪子回头吃尽苦头。
    想到这里,阿夕觉得怪不舒服的,这也正常,她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和杭闵清或真或假的甜甜蜜蜜中也不是没有触动。
    想到刚刚那几个美女的话,阿夕心想,他看起来很喜欢自己,却不会栽在自己身上,能让他栽跟头的人现在还没出现。
    另一边房间内,几个男人喝着酒玩纸牌,杭闵清也在其中,不比和阿夕第一次见面的那次,房间内人少清净,这几个人是他真正的好友,关系亲近。
    “来一根?”好友递烟。
    杭闵清松开酒杯,手指点了两下,目光落在手中的牌面,“不用。”
    “好久没见你抽了,戒了?”另一好友问。
    “她不喜欢这味儿。”
    好友一听,笑了,打趣,“哟,从良了啊杭少。”
    “打算结婚了?”这个问的认真些。
    杭闵清回的自然,“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话音刚落,阿夕回来了。
    几人看好戏似的悄悄打量杭闵清。
    刚刚那话她绝对听到了,这能不闹?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男朋友不给她未来吧?
    就连杭闵清也有点心虚,拉过她的手,“怎么去了这么久?”
    “不太舒服。”
    “我叫了杯热可可,等下就端来了。”
    几句话过去,见她真没什么,几人心思各异,杭闵清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绝对算不上愉快,特别是他发现阿夕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细想来,虽然他们很合拍,相处自然舒服,但他却对她了解不多,除了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有哪些朋友,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读的书,甚至到现在为止也只知道她姓陈,还是从别人哪儿知道的。
    ——当然这是因为一开始没问清楚,后来明明关系更亲密了再刻意去问姓名似乎有些怪,就一直没开得了口。
    有时候他总觉得她没那么喜欢自己,因为她从不追问他的过去,不多过问他的生活,更没见过她吃醋。
    杭闵清在心里叹气,以前的女朋友会因为吃醋而跟他吵架,那时候还会烦躁不耐,现在她不闻不问,他又觉得不得劲了。
    看她小口小口啜饮香甜热可可的模样,像只小猫,心里那口气又消散,变得软软的。
    因为她不舒服,他们散的也早,离开的时候好友们还打趣他二十六岁终于长出一颗恋爱脑。
    “阿夕。”
    副驾驶座上的阿夕困倦的唔了一声。
    “把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卖了,我给你买套市中心更好的,好不好?”
    “啊?为什么?”
    捏捏她的手心,“那套房子是宓飞远送你的吧?”
    “嗯,是呀。怎么了吗?”
    “不想让你住在别人送的房子里。”
    阿夕倾身看他,“你以前不在意的哦。”
    说这样的话,要不是做了那个梦,她都要以为他有多喜欢自己了。嗯,也或许是喜欢的,只是还有对别人的更喜欢。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杭闵清趁红灯捏了捏她的脸,学她说话,“是哦,我现在在意了。”
    “那好吧。”阿夕用包容任性男朋友的大度语气说,“等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嗯,这段时间先住我那里。”
    阿夕眯眼,“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杭闵清心情好了很多,笑道,“对,很想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能抱着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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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勤快为什么评论这么少(捂住嘴努力不哭出声来),没动力写了呜呜呜(撒泼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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