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玩笑,她真的头晕目眩。
    直到将她扛到了电梯前,没有那种毛毛细雨落在身上的濡湿感,安言出声,“你他妈要带我去哪儿?放我下来。”
    但是他没有,而是等电梯下来了,扛着她进去,按了上去的楼层才慢慢将她放下来。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安言有些找不到北,紧紧抓着男人紧实的手臂,眼里燃烧着怒火抬头,却乍然间见到他无比苍白的脸色,怔了怔,脑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好像那铺天盖地的怒气都消失了不少,抓着他手臂的手指也异常用力,眉头紧蹙,嘴唇翕动,“你……你不是要死了吧?”
    男人刚才将她放下来的时候的确微微踉跄了两步,此刻她定定地看着他,那微微有些呆怔地样子跟安言的形象太过不符合,萧景抬手将落在她眼睑上方的头发拨开,轻声嗤道,“你很期待?”
    望着他黑洞洞的眼睛,可是那张脸却异常的苍白,尤其在这双眸子的映衬跟电梯里的光线下,他棱角分明的面庞简直就是死灰一般的白。
    还没来得及说话,电梯停了,在被撤出去之后,安言看了一眼电梯里的数字,显示的是九楼。
    这公寓很豪华,一层只有一个住户,安言皱着眉,等他按了密码将门打开,进去发现这空间很大,她下意识地问,“你带我来你藏情妇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安言觉得这里真的很像有钱人给情妇的住处,独层的公寓楼,楼层不算高不算低,这个小区地段应该也挺好的。
    至少地方不会很偏,适合很多有钱人在无聊之余和女人来这里消遣。
    听到安言这么说,男人侧头望着她冷笑,“你这么说,如果那个情妇是你的话,那我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安言手指摸着自己的微微湿润的衣襟和头发,随后拨弄着长发,走到视野很是开口的落地窗前,一边自嘲地道,“我放着正版的陆太太不当,我跑来做你的情妇?”
    接着,没等他接话,安言冲他说,“再说,我肯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情妇,毕竟脾气大。”
    萧景没说话,看着她,大概过了三秒钟,转身就朝洗手间去了。
    从里面拿了一条毛巾出来,递给她,“擦下脸,进去泡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了。”
    看了一眼手中的白色毛巾,安言蹙眉,“你到底要做什么?将我从警局捞出来,然后转而进入了另外一个牢笼?”
    萧景不知道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烟,拿出打火机点火,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手抖还是有风,打了好几次都没有火。
    安言一直等着他说话,但是他一直在打火。
    终于将那支烟点燃了,男人含在唇间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抬头望着她,语气是不容置喙般地坚定,“安言,这不是牢笼,从今以后,这里是你的家。”
    语气笃定,没有一丝犹豫跟婉转,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她愣了愣,攥紧了手中的毛巾,身后的落地窗外一片雾蒙蒙的,连带着她人,自成一处风景。
    好半晌,安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他,“你这是强行要我搬家,还要买你的公寓?”
    男人从青白的烟雾中抬起头,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嗓音喑哑,隔着烟雾看着她的眼眸,“不想买也可以,你给我租金,我把房子租给你。”
    “我有自己的房子不住,凭什么要住你的地方?”
    萧景又狠狠吸了一口烟,感觉从进电梯开始那股一直围绕着自己的那股眩晕终于没那么强烈了,他才重新开口道,“你住的地方不安全,小区治安不好,地段也不好,毕竟便宜。”
    便宜?
    多少人想住都住不到的地方,被他这么轻描淡写说出来便宜的话来。
    可能对于他这种人来说,的确太便宜了,但是地段挺好的,加上是路轻绝选的房子,小区的治安肯定不会差。
    她轻嗤,反驳他的话,“人民警察选的房子,你跟我说治安不好?”
    萧景眼中掠过阵阵阴冷,视线从她微湿的发上掠过,眸色更加深邃,紧接着冷嘲道,“人民警察也要分好坏,很明显,路轻绝不是一个好人。”
    抢他的女人,在萧景看来,自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安言跟路轻绝的关系,知道的人总觉得蒙着一层什么雾气,看不清也看不透。
    安言手指将柔软的毛巾捏到了一团,白皙的面庞冷的很,“谁都有资格说他,但是就是你萧景没有资格评判别人。”
    室内很安静,安言觉得衣服湿湿润润的,贴在身上还是有些不舒服。
    萧景慢条斯理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侧脸线条看起来很冷硬,薄唇削薄,不带一丝感情,“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的公寓你倒是看看你还能住多久。”
    安言攥紧手指,想也没想地就将那张毛巾砸到了他脸上,男人明明看到了,可是反应蓦地有些迟钝,那白色的东西正正好砸在他脸上,而后落下。
    萧景起身,将毛巾重新塞到她手上,淡淡地道,“先去洗澡,不要感冒了再传染给我,我现在是病人。”
    她站着没动,将脸偏到一边,萧景又上前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进,近到他低头就能看清她根根分明又浓密的睫毛以及能够看到细小绒毛的脸蛋,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抬手想将落在她胸前的长发给别到而后去——
    但是被她躲开了,安言抿着唇,只听见男人极度低沉的嗓音,“安言,你应该知道人都是在成长的,隔了三年,你在成长,我同样也在。我的底线还在那里,只是不想逼你,但是你也不要太过分。”
    安言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的骨节都在泛着青白,胸口微微起伏。
    睁开眼睛那顺,她猛地将他推开,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朝洗手间走去。
    男人在被她推开的那瞬间脸上有痛苦一闪而逝,视线格外的幽深,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位置,半阖着眸子。
    安言进浴室之后就将门反锁了,脊背靠着朦胧质感的磨砂玻璃,眸子里一片无神,大概缓了三分钟,她才走到淋浴底下。
    思考了一阵,她先是放了慢慢一缸热水,然后又将所有的衣服都脱掉扔进烘干机里,既然害怕感冒那就索性彻底绝了这可能会让人感冒的因子,泡个热水澡。
    反正那男人惹她生气,她就不要考虑他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爱惜吧。
    于是等她泡完澡,衣服烘干,又将头发吹到七成干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客厅里很安静,方才他坐过的沙发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又多了两个烟头,但是偌大的客厅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她穿着属于男人的宽大的拖鞋,在客厅随意转了转,又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看。
    想了想,折回浴室,用吹风将微湿的鞋子吹了吹,换上就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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