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看看主子,如果主子无事,她歇过劲儿这两天就回京了。如果主子有什么不好,她就来见主子最后一面。”安平如实道。
    武安听了,凝眉,所以,就是来真切看看主子的情况而已?!
    看他无事,喜极而泣;看他不好,伤心不已;这些都不存在。那么,情不自禁什么的是不是也是根本没有了?
    这么想着,武安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失望。颜璃对主子并未情根深种,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儿呢?
    “不过,她既来了为什么不让主子知道?”
    安平摇头,“颜小姐没说,元管家也没告知,我也不知晓。”
    知道的,如实说。不知道的,也完全不妄加猜测。
    武安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而问道,“来的这一路,是不是不太顺利?”
    “嗯!”安平点头,将这一路发生的事,简单扼要的陈述了一遍。
    武安听完,脸上表情变来变去,几分惊叹,一丝庆幸。
    来时真是不易,幸而平安到达了。至于为何元通未多派些人保护颜璃,这种问题,武安并未去问,因为多余!
    皇上盯逸安王府自来盯的最近,特别是在主子重伤之时,肯定看的更紧。这个时候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被皇上看在眼里。
    如此,如果在这个时候派太多人跟着颜璃。那么,不用想肯定会惊动皇上。到那时,他们这一路走来,肯定遭遇更多的危机,是否有命到达边境都难说。就算是达到了,可颜小姐同主子异常的关系,也就完全暴露了。
    那时,皇上定然能搞出更多的幺蛾子出来。
    所以,像这样偷偷的来是最好的,无声无息的来,悄无声息的回。
    “武统领,饭菜都好了。”
    武安听了,未让厨房的人去送,自己直接端着走了。走到帐前,却看到安永在外站着,看到他低声道,“颜小姐睡着了。”
    疲惫压过了饥饿,坐下,沾到板凳既睡着了,太累!
    武安听了,往帐篷里望了望,将手里饭菜递给安永,“你们先吃吧!等……等江小公子醒了,再重新给她做。”
    为了安稳期间,还是叫江公子更合适。
    京城
    夜,皇上放下手里的信函,心有所思,墨昶竟然还没苏醒,看来他这次确实伤的不轻。可惜,离死还是差了一步。
    而那个在墨昶背后,趁其不备放冷箭的人,他背弃墨昶的理由是什么呢?竟然探不出!不过,眼下探不到,早晚都会知道。
    皇上想着,抬头,看着眼前龙卫道,“逸安王府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回皇上,没有!”龙卫就自己知道的如实禀报道,“元通除了每日去庙堂祈福之外,没任何异动。”
    皇上听了,静默。这只知道他盯的紧,所以才这么老实?还是,心里盘着谋划,只是隐而不发?
    这就是皇上,无论你动还是静,他都心存怀疑!
    “有边境来信,即刻来报!下去吧!”
    “是!”
    龙卫领命退下,皇上静静坐在龙椅上,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
    太傅府
    夜无眠的不止皇上一人,赵太傅也一样睡不着。这次让赵敬勋带兵前往边境,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是送他去死。
    就带兵打仗,赵经循比不过裴萧。
    就阴狠算计,赵敬勋敌不过墨昶。
    还不提战场上的危机,就这两人,如果一人对赵敬勋生了恶念,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所以,这次让赵敬勋去,别说立功,就是保命都是问题。但,为了树立太府的威严,这次对战,赵家总归是要有一个态度。
    现在态度是表了,可赵太傅心里却是相当压抑。
    看着赵太傅阴沉的脸色,赵德犹豫了一下,开口,低声道,“太傅,您看,要不要将颜璃同四爷在蕲河有过接触的事告知皇上知晓?”
    如果皇上知道。那么,颜璃在皇上眼里就绝不会再是一个只是会耍狠逞凶的野蛮女人。而是,直接升为利器。可以挑起镇国府和逸安王矛盾的利器。待到那时,赵家什么都不用做,就足够颜璃受的了。
    赵太傅听了,看着赵德,沉沉道,“你不是说四王爷对颜璃很不同寻常吗?那么,你认为,老夫如果将颜璃推到风头浪尖,让她变成皇上手里的棋子,四王爷将会是什么反应?”
    闻言,赵德心头一紧。
    “就暂不说四王爷。就镇国府,就裴靖那糟老头子,就一定会不依不饶到底。”说起裴老太爷,赵太傅不由咬牙,爆粗。连糟老头子几个字都瞬时脱口而出。
    “为了弄死一个颜璃,彻底挑起镇国府的不满。看裴靖可劲儿扑腾,你认为明智吗?”
    赵德听言,忙道,“太傅您说的是,是老奴鼠目寸光,想的太狭隘了!”
    “还有四王爷,为了收拾一个颜璃,冒险激怒他,这是绝对的得不偿失。”赵太傅沉沉道。
    不到万不得已,赵太傅并不想太早同四爷决裂。所以,他之前让赵喧去向颜璃示好,除了想在她回归赵家后,可以借由孝字拿捏她,也是存了想利用她试图同逸安王府拉近关系的意图。毕竟,凭着逸安王的手段和野心,这皇位……到底归谁为主,还真不好说。
    继而,多留一手,多留一条路总是没错。可惜,最后被赵喧那个蠢货给搞砸了。
    颜璃虽可恼,但终究是小事。四爷才是真正的大老虎!所以,必须谨之,慎之。特别是现在,赵敬勋就在四爷视线之内。他在这里敢动颜璃。那么,难保四爷不会直接弄死赵敬勋。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冲动行事,必须忍耐。
    只是在忍耐的同时,赵太傅也由衷的不明白。赵家女儿这么多,论样貌也不输颜璃,论琴棋书画个个都强过她。为何,偏就颜璃同四爷扯上了呢?
    老天爷这是故意作弄谁?心里发苦!
    ***
    边境,四爷再次醒来,已是午夜。
    武安吩咐下人去端了粥和菜过来,摆在四爷跟前,“主子,张曦(军医)说,您最近暂时只能吃清淡的。所以,暂时委屈主子了。”
    四爷听着,看一眼眼前的饭菜,没甚胃口,开口道,“战地情况如何?”
    “回主子,有裴将军,还有武凌镇守着,眼下还算是平稳。”
    “赵敬勋呢?现在走到哪儿了?”
    “今日傍晚传来消息,现在已到黑虎崖了,再有三日左右应该就能抵达边境了。”
    四爷听了,拿起手边水轻抿一口,缓解身体不适。
    “主子,吃点东西吧!这样伤口才能好的更快。”
    “嗯。”四爷漫不经心的应一声,盛一勺粥放入口中,淡淡道,“今日傍晚军医探过脉都说什么了?”
    傍晚的军医?那可不是军医,而是颜璃。
    武安心里腹诽一句,垂眸,恭敬道,“军医说:主子身体已经好多了,再静养几天,吃几天药就没大碍了。”
    四爷听了,轻哼一声。显然对这话并不满意,特别是那句‘再吃几天药’。
    想起那苦涩的药味儿,四爷心情不愉,不过也没幼稚的再去说什么。拿起筷子,夹一口菜放入口中,嚼着,微微一顿,眉头微动,看着眼前菜,“厨房做菜的倒是终于开窍了,总算做出点味道了。”
    武安听言,看看桌上的菜,垂眸。这几道菜,都是主子来边境时,颜璃给主子食谱中的菜,只是厨房的人明明是按照颜璃写的食谱做的,但主子每一次都说难吃,而今天……不是厨房的人开窍了,而是,菜是写食谱的人做的,味道自然也就对了。
    四爷吃着菜,自然想起某个人,“我身受重伤的消息,在京城应该已经传开了吧?”
    “回主子,应该是瞒不住的。”
    四爷听了,嚼着饭菜,随意道,“这么说,颜璃也知道了。你说,听到本王受伤的事,她会如何?”
    武安:她来边境了。
    这话心头掠过,嘴上道,“这个,属下也不好说。”说完,踌躇了一下,抬头看向四爷,轻声道,“主子您认为颜小姐会是什么反应呢?”
    不由的想知道,自家主子对颜璃能了解多少,能看透多少。
    四爷听言,看武安一眼,没什么表情道,“本王若是知道,刚才还用得着问你吗?不是都说旁观者清吗?你不是应该能比本王看的更加明白吗?”
    武安:……
    “主子恕罪,属下……属下不敢乱猜疑。不过,知道您受伤,颜小姐十有八九也是会担心的。”
    四爷听了,看看他,静默,少时开口,不咸不淡道,“因为那些过往,想到‘元墨’她应该是会担心一下。”
    只是她会担心,不过是因为他曾是元墨,终究并非是真的担心他。
    想到这一点,四爷心里冷哼一声,对那个没心没肺人,他能奢望什么。
    “王爷,裴将军来了。”
    闻言,武安退至一,四爷抬头,看裴萧随护卫大步走进来。
    “末将见过王爷。”
    “裴将军无需多礼,起来吧!”
    “谢王爷。”裴萧起身,看着四爷,“王爷,您终于醒了。”
    看裴萧眼中,真切的高兴,四爷温和道,“这几日裴将军辛苦了。”
    “保家卫国都是分内之事,末将不觉得辛苦。现在看王爷醒来,身体恢复,就更加不觉得辛苦了。”裴萧诚恳道。
    四爷听了,淡淡一笑,“让裴将军担心了。”
    “是末将保护不力,让王爷受罪了。”
    关心的话,请罪的话说过,裴萧开始向四爷禀报战地情况,详细,如实,毫无隐瞒!
    四爷静静听着,不能否认,守护边境确实没有人比裴萧更合适。
    勇猛,踏实,忠心,刚直!
    猛将,忠臣!
    裴萧担的起这个四个字。
    看裴萧行事,再对比赵敬勋。相比赵贤明,明显裴靖更会教养子孙。
    裴靖看的够长远,眼神够好,魄力也够大。所以……
    看他为裴戎定下的媳妇儿,才不免让人火大。
    看四爷似有些心不在焉,裴萧关切道,“王爷,可是累了?”
    “没有。战地有裴将军守着,本王很放心。”说着,看着裴萧,随着问,“镇国府一切都好看?”
    “谢王爷关心,镇国府一切都好,家父身体康健,裴家儿孙一切平顺。就是裴戎前些日子有些不适!”
    四爷听言,自然关心道,“不适?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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